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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婷婷安分了不少,几乎停止一切的社交活动,待在医院照顾冯馨。
莫淮北忙得分‘身乏术,看这个样子郭家都自顾不暇,大概是不打算管杨芷晴的了,但无论如何她是好友的妻子,念在这点情分上,他无法置身事外。
何况,牵扯出的案中案,一场意外,他无辜的朋友成了一颗棋子,迷失在那冰冷的水底,再也没有苏醒过来。
而莫淮北一直执着于那份深刻的愧疚,又何曾想到,这是一个蓄谋已久的意外。
心痛到无以复加,权势迷离了世人的眼睛,没有人比莫淮北更清楚,郭志霆从来对所谓的名利看得比什么都淡,一份平淡温馨的幸福,是他心之向往。
一个平淡的人,却有这样一种“轰烈”的死法,如果他有知觉,一定会深感悲哀。
生命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经历了某些事,才会知道哪些人值得珍惜,才会明白哪种幸福是自己的归依。
故意伤人和自卫伤人,不过是两字之差,却能决定一个人的明天是遥隔铁窗望月,还是重沐日光。
杨芷晴无疑是幸运的。
那些黑暗的日子里,杨芷晴万念俱灰,曾有过几次自杀的念头,不过都一一破灭。
莫淮北出了不少心力,算是对好友的最后一次交待,他为杨芷晴请了最好的心理医师,并送出国疗养。
离别那一天,莫淮北和赵亭亲自把杨芷晴送到机场,一路上她都保持沉默,经历过大难的人总对周围的世界有一种疏忽感,直到上飞机前一刻,她才回过头,双眼密布血丝,脸上的笑容绝望而决绝,“我只恨没有亲手杀了那个禽兽!”
赵亭紧抿着唇,眉心蹙起,莫淮北则是无声沉默。
如果他的好友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该会有多么失望?
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他们一家三口如今……
世界上最绝望的事情,就是没有“如果”啊!
“我不是个信命的人……”这么多年接受的教育,无时无刻不与这个社会最丑恶的一面打交道,赵亭几乎把性子里的感性成分压缩到最小,但看到这个情景还是不免伤感,“只能说,一切都是命吧,谁都逃不掉。”
莫淮北苦笑,声音淡淡的,“只希望她安心接受治疗。”
可是他心里清楚,杨芷晴这辈子大概没有办法重新踏上这片土地了。
“总之,把握当下吧。”赵亭拍着好友的肩,“听说你快做爸爸了,依我们的交情,这个干爸我是少不掉的吧?”
机场外,日光明亮,凉风把秋日的树梢吹弯,蔓延出了幸福的弧度。
***
相对于杨芷晴,郭志文就没那么幸运了,哪怕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在公正的法律面前一切都显得太苍白无力。
只有面临真正危机的时候,人才会知道自己并不如想象中坚强。
冯馨生性心软,听到这个消息,几乎伤心欲绝,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每况日下,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郭婷婷本来就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向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怕小心翼翼照顾着也是有心无力,偷偷藏起来哭了好几回。
以前的朋友也不敢联系了,郭婷婷无法再以一个杀人犯的妹妹的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同父异母的缘故,她本来就和郭志文不怎么亲,又知道他做了那样丧心病狂的事……
她只痛恨这个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什么会是自己的哥哥!
冯馨生病,郭川也只来看了两回,每次都是匆匆离去,晚上基本不着家,久而久之,连郭婷婷都生了疑心。
虽然只是怀疑,但看到那一幕的时候,郭婷婷捂着不断剧烈跳动的心口,难以消化这样的事实,在妈妈卧病在床的时候,一直以来她敬重的爸爸,竟然去外面……找别的女人!
而且,那个女人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应该还是个大学生,郭婷婷的心像掉进了冰水里。
“郭川,我对你太失望了!”理智流失,她顾不得辈分之差,直呼其名。
曾几何时,这两个字是她一直以来的骄傲,她是郭氏总裁的女儿,是郭家的小公主,别人从来都只有羡慕的份儿,然而,此刻这个名字,却让她陡然生出一丝厌恶。
听见熟悉的声音,转身看到熟悉的面孔,已有七分醉的郭川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而他亲密搂在臂弯里的年轻女孩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扯着他的袖子嗲嗲地问,“郭叔叔,那是谁啊?”
郭婷婷气得浑身发抖,怒而转身离开。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郭婷婷只知道自己的世界正一点点地崩塌,她无法阻止,更加无力阻止。
晚上,郭川回到家,郭婷婷在他们卧室整理冯馨的换洗衣服,正眼都没看他一眼。
郭川找了张椅子坐下,点了一支烟,烟雾萦绕,良久他只说了一句,“婷婷,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你妈妈。”
郭婷婷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后冷笑出声,“当然了,这么龌蹉的事,我一定不会让我妈知道的!”
郭川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来,不再说什么了。
这年头,谁没在外没个女人?为这份婚姻坚守了这么多年,他也累了。
气温骤降,加上近期的忙碌,莫淮北终于病倒了。
乔雪桐在一边紧张兮兮,又是摸额头又是摸手,简直比自己生病还难受。
家庭医生量了体温,声音不轻不淡,“三十八度,要多注意休息。”
莫淮北握住那柔软的小手放在胸前,声音带着淡淡的疲惫,眸光却温柔似水,“只是发烧而已,别担心。”
男人的眼底有着浓浓的青色,眉心也凝聚了明显的倦意,可见真的是累极了,乔雪桐想起这几天晚上他每天都在书房忙到两三点才回房,她又嗜睡,有时候连他什么时候醒的都不知道,起床的时候他已经去公司了。
这样高强度的工作,铁人也会倒啊!
医生笑笑,轻轻合上门走出去了,为这对你侬我侬的小俩口留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清新而温热的气息渐渐笼罩过来,莫淮北感觉到唇上一软,濡湿而甜软的声音融在唇边,“我担心死了……”
他喉咙有些干涩,只得从被子里伸出手,带着暖意的手指流连在她清软的脸颊,柔声道,“没事了。”
乔雪桐点头,蹭了蹭他温暖的手掌,“那你好好休息。”
吃过退烧药后,困意阵阵袭来,莫淮北渐渐失去意识。
不知道睡了过久,窗外月过柳梢,莫淮北幽幽醒了过来,隔着淡淡的光,他看见了趴在床前的人儿,苍白的脸色,微蹙的眉头,他轻声唤她,“老婆,醒醒。”
乔雪桐揉揉眼睛,适应了灯光,“你醒了?饿不饿?我去叫……”
腿麻的缘故,才刚站起来,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倾斜,乔雪桐听到男人闷哼了一声,连忙从他身上爬起来,一脸的窘迫。
应该没有人会像她这样笨手笨脚照顾病人的吧?
莫淮北头还晕晕的,睡了一觉热度只减退了一点,他用食指抵着眉心,“你先坐着别动。”
怀了孕还这么不听话,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门外的管家听到房里的动静,把早已准备好的清淡粥品端了进来,见坐在边上的人懊恼的神色,慈爱地笑了笑。
自从怀孕以来,乔雪桐就成了莫家国宝级的人物,老爷子宝贝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她。
家里的佣人也格外小心,洗地板的时候要立刻拖干,生怕乔雪桐摔着,饮食也十分注意营养搭配,上下一致有了共同的认知。
莫淮北喝着粥,乔雪桐也吃着佣人刚刚送上来的补品,熟悉的味道让她觉得有些乏味,不由得偷偷瞄了瞄那清淡的粥一眼。
“想喝粥?”莫淮北的余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的小动作。
乔雪桐舔了舔唇,满心期待从眼角流溢出来,“可以吗?”
莫淮北直视着那双光泽熠熠的眸子,微微勾起唇角,舀了一勺送过去,乔雪桐笑眯眯地张开嘴巴。
吃了一口,味道似乎还不错,乔雪桐直接捧过他的碗,“我自己来。”
又把自己的补品推了过去,大义凛然地说,“这些就交给你了!”
管家奶奶每次都要检查的,如果发现她没喝完,不知道又要被念叨多少次了。
莫淮北摇头失笑,宠溺的意味甚浓,“你啊你……”
虽然这样说着,他还是接过那五花八门的汤水,低头喝了起来。
因为莫淮北生病的缘故,怕打扰乔雪桐睡觉,他泡了热水澡后便直接去了客房。
意识迷糊间,摸到一具温软的身子,莫淮北以为还在梦中,可那真实的触感……他猛地睁开眼睛。
怀里的人巧笑焉兮,挨着他的脖颈,气息温热,她甜甜地唤了一声,“老公。”
虽然发烧不会传染,但孕妇的体质要比平常人敏感许多,莫淮北不舍得冒这份险,所以才会选择到客房睡。
没想到睡到半夜还是……
其实他又何尝不想抱着这个柔软的身子睡觉?
“怎么跑来了?”
“你不在旁边,我睡不着。”乔雪桐嘟囔了一句,双手更紧地环住男人精瘦的腰身,闭着眼睛任性道,“不许赶我走!”
清软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听起来有一种缠绵不休的味道,话声未落,连说话人和听的人都不自觉恍神了几秒。
莫淮北感觉已经好了很多,摸摸额头,心想大概热度退了,似乎也没有感冒咳嗽的前奏,也就由着她去。
“老公,”乔雪桐抓着那只大手轻覆上自己的小腹,“宝宝他说很想你。”她更深地偎进他的怀抱,柔声细语道,“宝宝,感受到了吗?这是爸爸的手,是不是很温暖很温暖?”
就是这双手,这个怀抱,让她心甘情愿托付自己的一生,她在这里能找到令人安心的力量。
“为了宝宝,为了我,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声音渐渐模糊,怀里的人终于敌不过侵袭的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一股暖意温柔而强悍地流动在心口,莫淮北微微仰起头,抵挡渐渐温热的眼眶。
这么清冷的夜,莫淮北的胸口却装满了温暖,曾经被恨意冰封的心早已被一点点地融化,到此刻,他的脆弱开始在黑夜里崭露头角。
有人期盼“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明天,有人心念“*一刻值千金”的温柔时光,有人期许在最深的红尘里相遇,沉迷最烟火的人间……
他只求现世安稳,相守白头。
作者有话要说:甜吧?接下来就是当年的真相了
第六十九章
有人说;睡眠,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提前练习死亡。
幸运的人;醒过来了,依然拥有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某些无法醒过来的人;也未必不幸;大概是因摆脱了轮回的苦。
生命不息,永无止境。
窗外,一树粉白的花朵在秋风中凋零;飘散,入土仍香。
男人黑长的睫毛动了动,随后睁开,那双幽深的眸子仿佛藏了一袭浓雾,渐渐恢复清明,对着怀里的人,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她枕了他一只手,脸颊亲昵地埋在他的颈窝,舒缓的呼吸徐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