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莫淮北从那清净的眼眸里看到心慌意乱的自己,脸上的线条慢慢僵硬,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不要看。”
男人的掌心带着暖意,温暖得让她想哭,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几滴晶莹的泪水就掉了下来。
这么久这么久以来,她装出来的强大、不在乎,在这样一种不幸面前,终于崩溃,乔雪桐埋在男人的胸膛,无声哭泣,泪水打湿了他的灰色长外套,染上了另一种质地更为沉重的颜色。
泪水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东西,仿佛以镜照物,快乐悲伤,无所遁形。
眼泪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证明,幸福和悲伤都不是一种幻觉。
车子慢慢地启动,混乱的现场离得越来越远。
鹅黄色的外套染了血,像一朵朵妖艳的梅,摆脱了物候的束缚,肆意而无规则地绽放,想看看她哪里受了伤,莫淮北放下前面的挡板,轻轻地帮她脱下外套,里面的毛衣也没有幸免,他继续脱……
怀里的人不安地动了一下,“不是我的血,我没有受伤。”皱着眉头“嘶”了一声,乔雪桐这才发觉手心擦破了皮,但跟那些人比起来,她这伤,太轻微了。
“嗯。”莫淮北轻应道,手上的动作也没停,最后乔雪桐只穿着贴身衣物坐在他腿上,像一颗被剥了皮的荔枝,晶莹动人,眼眸里却藏了一丝不为人知的黯然。
男人用自己的外套严严实实地把乔雪桐裹住,后怕地一遍遍亲吻她的额头、鼻尖、嘴唇,把他的担忧、他的恐惧,他的深情……一一诉说。
舌尖尝到淡淡的苦涩,莫淮北喟叹一声,胸口充满了心疼,只为她。
直觉这不是一场单单针对她的“意外”,否则,那些人的智商堪忧,惊动了警方,只会更快地暴露。
果然不出意外,由于情况重大性质恶劣,这次的爆炸事件成为了社会新闻的头条,警方已经开始介入调查。
回到家后,莫淮北直接把乔雪桐从车里抱了出去,看见两人进来,佣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莫母听到动静猛地站起来,看到乔雪桐,欣喜地跑过去,“雪桐。”
乔雪桐从男人怀里露出头来,嘴角扯出一丝苍白的笑容,“妈。”
“啊!”不知看见什么,莫母突然抱着头尖叫了一声,连连向后退,“血……好多血……”
“妈!”莫淮北这才发现自己的白衬衫也染了血迹,母亲情绪太过激动,怕再刺激她,他不敢向前,只是沉声吩咐佣人,“先把夫人带回房间。”
“不!不要碰我!”莫母大惊失色地大嚷,四处躲避,似乎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绊倒了落地灯,打碎了桌上的花瓶,场面一时混乱不已,佣人全部站在原地,也不敢有什么动作。
“血……振东流了好多血……救……”莫母直直地往地上倒下,昏迷了过去。
“老公你先放下我,快去看看妈怎么样了!”乔雪桐挣扎着就要跳下去,莫淮北连忙稳住她放到沙发上,“你别动,在这儿坐着!”
母亲情绪的失控,像一枚随时会爆发的炸弹,处理完事情后,莫淮北差不多心力交瘁。
“莫先生,”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根据令堂的身体状况,还有此次情绪波动的幅度,我建议先把她送到疗养院,我们那里有完整的设备可以暂时帮她控制病情。”
依照目前的情况,似乎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良久的思索后,莫淮北终于点头。
但愿对母亲来说,这是最好的方式。
***
睡到半夜,莫淮北被尖叫声惊醒,他迅速打开床头灯,“怎么了,又做恶梦了?”
“嗯。”乔雪桐声音模糊地应了一声,她楞然地看着天花板,轻微的光影悄然浮动,她重新闭上眼睛。
自从那天以来,她这几夜都在做恶梦,梦见了满身是血的父亲,他的眼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闭上……梦到了许多不认识的人,他们表情木然地排着队,似乎要去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泪水沿着眼角流下来,乔雪桐蜷缩着身子,抱紧旁边的男人,无助地磨蹭,只为了获得一份安然。
莫淮北温柔地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没事的,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是真的。”
乔雪桐只是把他胸前的衣服揪得更紧,灰色的棉质睡衣在她手里变得皱巴巴的不像样,“我知道。”
只是这么多年,她这么这么的努力,还是没有从当年那场车祸中走出来,前几天的爆炸,更像是情景再现,她想躲回自己的螺壳中,可又舍不得……舍不得这个温暖的怀抱,舍不得这个男人。
“老婆,”男人轻沉的嗓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下巴在她柔软的脸颊辗转厮磨,他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若有似无地轻叹了一声,“你需要去看心理医生。”
那段记忆太沉重了,哪怕被时光尘封,但莫淮北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她还深陷其中,拿逝去的痛苦折磨自己,而他能做的只是陪着她……
麻木的痛苦,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他不愿看到她明明心里痛却要装出一个没事人的模样,强颜欢笑。
这样一个心灵情透的女孩子,他怎么舍得伤害她?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素淡灯光下,男人目光沉静如水,乔雪桐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进去,唯有那揪着的手泄露了她的脆弱。
其实在国外的时候,她也偷偷去看过心理医生,效果是有的,至少有一段时光她是真的开心。
可是现在……
“宝贝,听话。”
清冷的夜,温柔的嗓音,温暖的胸膛,宠溺而纵容的话语,这一切都让乔雪桐心生感动,她伸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凑近,“吻我。”
莫淮北温柔地亲吻着她的唇,不深入,也几乎不带一丝情‘欲的色彩,只是浅尝辄止,只是抚慰,只是倾诉无声的诺言。
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老公,”带着微微喘息的声音,在这一室柔情蜜意里,柔媚动人,乔雪桐分开双腿勾住男人精壮的腰,“爱我。”
这番致命挑逗下,男人的眸色早已迷离,他纵容地让她趴在自己胸口,甚至纵容那柔嫩的小手握住自己最坚硬也最脆弱的地方……
黑发垂在雪白的胸口,乔雪桐往后一甩,柔光下笑容鲜妍清甜,她扭着腰自己坐了上去,那热硬的物体闯入……瞬间充实而颤栗的感觉让她轻吟出声。
一扇幽窗,流苏低垂,掩去满室的春‘色。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是想先看搞定杨芷晴的情节部分,还是揭开当年真相的情节啊?先做个调查
爆炸案就纯粹是社会事件,秃顶郭的阴谋还在后面
其实这个社会看心理医生是很正常的,我有几个朋友就读这个专业或者从事这个工作,你们也希望乔乔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开开心心蒸包子吧?
另外,买的卫生棉短时间内都用不上了呢,你们这么聪明一定知道原因吧?
最后,月光找不到的地方是……坟墓(内)。
第六十二章
***
晋‘江独家发表;谢绝转载!
心理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莫淮北抽时间陪乔雪桐去了几次,找的是国内知名的心理医师;在确认乔雪桐情绪较稳定的前提下;他建议做催眠。
撕开伤口会痛会流血;但如果不撕开;永远不会痊愈。莫淮北清楚这个道理,所以他点头同意了。
走廊尽头的小阳台此刻洒满了阳光;沐浴其中慵懒怠倦,莫淮北笔直地站着;慢慢点燃了一支烟,淡淡的烟雾弥漫在他修长的指间。
此时,距离乔雪桐进去才过了不过十分钟而已;然而每分每秒,对他来说都被无限拉长。
“想象你走在河边,沙子很软,风很轻,远处飘来花的清香,你走得很慢……”心理医生的声音刻意放轻放缓,“你走进了一片绿色的森林,你还听见了清脆的鸟鸣声,”他一边观察着乔雪桐脸上的表情,一边按了机器上的某个按钮,里面果真传出了鸟鸣,他继续引导,“接着你走到了一条大路上,人很多,有车子的声音,鸣笛声、刹车声……撞击声……”
乔雪桐紧紧皱着眉头,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水,连抓着椅背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心理医生面不改色,“你看见了什么?你又为什么会害怕,不要退缩,继续往前走……”
“啊!”乔雪桐面露痛苦的神色,可她还没有醒过来,大概潜意识里并不想醒来,泪水不断地流出,她绝望地喊,“不要!不要……爸爸……”
随着那一声凄厉的“爸爸”,她整个人几乎从躺椅上弹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这样的反应在心理医生看来是催眠取得了客观的效果,他笑了笑,低头在一张纸上写了什么。
乔雪桐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终于在走廊里找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她飞速地跑过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太用力的缘故,把男人推得往前了几步。
莫淮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哭得这么厉害,转过身来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擦去那令他心疼的泪水,柔声询问,“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乔雪桐抓着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两人的身体贴得不能再紧,仿佛那样就能制止她全身的颤抖,“当年我爸爸出事的时候,你妈也在场。”
那些被刻意遗忘的记忆清晰浮现,如潮水般涌来,当年乔雪桐报了钢琴班,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乔振东推掉了一个重要会议,亲自去接女儿回家,只可惜还未见到一面,便天人永隔。
“那天……”乔雪桐哽咽着说,“是你妈妈帮我爸爸闭上眼睛的!”
一直以来,乔雪桐深深地自责,如果不是来接她,父亲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那段回忆太痛苦,她选择了遗忘。
但还是有零星的片段会跳出来,比如父亲临死前躺在血泊里那一幕,比如父亲最后一刻连眼睛都没有闭上……仿佛还想再看看这个世上他舍不得的某个人……
他尚且年幼的女儿,纯真善良,他还没疼爱够,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呢?
原来事实并不是这样。
当时莫淮北的母亲唐婉也在现场,她也亲眼目睹了这一场车祸,而且还是她跪在地上,哭着帮乔振东合上眼睛。
如果如今的唐婉还有清醒的记忆,她就会记得乔振东说的最后两句话,第一句是,“对不起。”第二句是,“帮忙照顾我女儿。”
第一句她收下了,第二句,她没做到。
“你爸爸已经走了,”恍惚间,乔雪桐听到一道温婉的女声,“阿姨带你回家好不好?”
有人轻轻帮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温柔叹息,“要永远记住,你是你爸爸的雪桐,雪中的梧桐,坚强又美丽,不要哭泣。”
“你相信阿姨吗?你爸爸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蓄谋的,雪桐一定要健康地长大,长大了就可以帮爸爸报仇了……”
报仇?
头开始疼,思绪飘飘忽忽的,乔雪桐浑身一软,随即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都黑了,乔雪桐摸索着开了一盏台灯,晕黄的灯光勾勒出坐在床边的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