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些。五官还是记忆中的样子,不算精致,却胜在清爽干净。
那头不知又说了什么,她紧皱的眉头才微微舒展开。握着电话极轻声地反驳: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为自己,又不为你。”
婉庭空说着微转了视线,一下对上他平静无澜的眼。目光交错间,两人都下意识的迅速撇开。气氛瞬间显得慌张局促。那头说什么她也没了心思细听,只是有些敷衍地应着,等对方说完再见。
她才突然想起还有事没来得及交代。声音便又软下来,对着电话急道:
“老公,等下。”
“。。。。。。”
“你待会儿出来再拿把伞吧,我怕等等又开始下雪。”
她说得很轻,显然并不愿让人听见。
孙显新站在原地,那些话一字一句极清晰的传入耳朵里,一下竟觉得长久以来悬在心上惴惴不安的石头终于尘埃落定。
直到她走进,抬头对自己说话,他才放松了表情:
“我家里人来接我了。不用麻烦你送。等司机到了,把车尽快开走就好。”
她说得很客气,也并不排斥疏离。
真的就像是因那辆挡道的车而偶然相识的陌生人,从未发生过交集。
今年冬天下了第一场雪,整个城市就像披着厚重的灰色大衣。
电台里的新闻讲着最近几天空气污染指数近乎爆表,夏阳下车的时候裹紧了身上的白色羽绒,呵出的气便迅速绒进那团雾里。出门那刻还不信邪的将口罩扔在玄关的鞋柜上。现下便后悔了。
她绕过一排厂房,走进拐角处稍高的大楼里。
周末的楼道安静而冷清。顶层的那头更是静默得出奇。
婉庭空推开最里间的玻璃门,便传来孙显新不高不低的声音。
男人见她进去了像是没看见。依旧指着桌上的一叠纸,对着屋里的那个女人说话:
“我看我每天也不用做别的事,净来帮你改表就行。你是不是该每天发我工资啊?”
他讲的时候明明是笑着的,眉眼却冷得很。
那个女人年龄看上去比他大了一截。站在那里哑口无言。
等财务重新抱着桌上那叠纸出去,夏阳才笑道:
“火气那么大做什么?”
孙显新却头都不抬地接口:
“我没那么多表让她练手。这种事做错一次能通融,做错二次还放过,不识趣的就会当纵容。”
夏阳抿抿唇。看他说得认真。憋着嘴小声埋怨:
“好凶。”
他显然听见了,这才从一堆报表里抬起头,整个表情缓下来。唇角微微勾起。整个人稍显温和了些。口气也和方才的冰冷阴郁相差甚异:
“先坐沙发上等我下。想想晚上吃什么。”
夏阳依言坐下,刚想开口,他桌上的电话又突兀地响起。孙显新接起来,听了几句便沉着声音:
“指标数据不是凭空捏造,是根据去年的数据推算出来的。今年所有人的业绩考核都会和结果做捆绑,对每个人一样,都会有困难。”
“现在人人头上一把刀。开了年所有指标都上去。厂里所有销售,所有市场现在都是这样的考核标准。如果你一个人无法达到考核标准,总指标没有完成,同部门的人也会跟你一样遭殃。”
“。。。。。。”
“我已经让市场再多谈几个大渠道进来,你自己这边再跟紧些,指标不是没有可能完成。奖金公式你也看见了?指标大,奖金阶梯也很大。”
“。。。。。。”
“所有部门同事会想办法帮你一起达成目标。但你首先自身要有信心。明白么?”
“没有试过就说自己不行。不是亏了自己?”
夏阳窝在沙发上听着他的循循善诱。等他劝解完一番,挂了电话。才笑着出声:
“孙总好耐心,当你的员工真是福气。”
他对她的不正经一点不介意。反倒推开手头那些订单合同。靠在椅背上。声音闷闷的:
“说我凶的是你,说我耐心的也是你。真是一张嘴两层皮。”
夏阳眨了眨眼,回道:
“怎么不说你变了又变,让人措手不及又看不清呢?”
她说的时候眸子望向他,像是在等着他接话。
孙显新却冷着嘴角:
“我还有什么好琢磨?烂胚一个。你应该很早看清才对。”
这样的答案最符合他的逻辑。也最符合实情。却总叫人寒心。
她垂眸;索性避开打太极式的话题。重新开口道:
“庭空回来了;见过了么”
她的语气微淡;听来有些漫不经心。
孙显新却不答反问:
“你见过了?”
夏阳摇头,继续道:
“听说是和男方领了证,回来办酒的。”
他了然点头,口气平淡:
“那挺好。”
她极仔细地盯着他,试图从那副冷然的表情里看出哪怕片刻的停顿或惊奇
可惜没有。什么都没有。
他收拾了桌子,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接着问道:
“想过吃什么了?”
夏阳抬手替他拍去落在大衣袖口处的尘埃。随口说着:
“东川路上有家日料。。。。。。”
不想却被他打断:
“庄智勤说晚上来山庄。倒是很久没上去泡过了。不然就一起吃一顿?”
夏阳一听,气得都有些说不出话:
“你这都想好了,还在那问我?”
他侧头,微勾起嘴角:
“你不愿意?那我们换别的地方。”
“。。。。。。”
…
按婉庭空老家的习俗,男方上门提亲,女方收下聘礼。是要摆酒的。
此时的婉庭空穿着红色旗袍坐在自家屋里。外头热闹的很。奶奶在楼下和一群宾客闲聊。
方才张九川妈妈进来,往她枕头底下塞了几个红包。她连推着不要:
“这次让你操了那么多心,想着感激还来不及,怎么能要?”
事情筹备得仓促。所以前期场地,喜礼预订都是张九川和张家做沟通。
奶奶当时看她那副万事不问的样子。直说她不懂规矩。基本状况都一问三不知。以后怎么料理家事。别说张家是有头脸的了。就算是普通人家。谁会愿意娶个万事不管的媳妇回去当摆设。
婉庭空听着,回头的确问了张九川有没有要帮忙的。那人一猜,就知道她又被奶奶训了话跑来跟自己客气。婉庭空在这边的亲戚朋友原先就不多。本就没准备大张旗鼓的摆弄。主要还是张家那边。即使不张罗打鼓,也不想落了礼数。
那妇人紧摁了婉庭空的手,认真道:
“怎么能不要?这是我和他爸爸给的小礼。你收着。一家人,说什么客气话。”
顿了几秒,方才说道:
“九川性子急,以后只能你多担待些,过日子就是相互包容。我和他爸也是这么过来的,有时觉着这日子真没意思,可磕磕碰碰相互馋着眨眼就一辈子了。”
婉庭空微微点头。语气并不拘着。只道:
“他脾气也就跟那些开发商定设计案才争得十万火急。平时温和得紧。我也有需要他迁就的地方。天下没有不争吵的夫妻,彼此总要体谅些。”
妇人看着婉庭空,此时那眼角四周因笑而夹出的鱼尾纹仿佛都带着笑意。
等妇人走了,婉庭空便摸着手上那枚金戒指百无聊赖的发呆。直到张九川进来。
见了她一身大红的装扮。正红里又镶着手绣的缕缕金丝,从凹凸尽现的丰满到不盈一握的腰段。
一深一浅,展露得不差分豪。
他走过去,拍拍她的腰,认真道:
“怎么办?我没做中山装。”
婉庭空一下笑出声来。又对着镜子上下照照,侧头问道:
“讲良心话,好不好看?”
末了,又补了一句。
“奶奶特地给定做的。”
因她涂了正红的唇彩,肌肤便显得更加雪色的白。
张九川盯着她的脸仔细地看。眉眼间带着些探究,侧头问道:
“婉庭空,脸是不是涂得白了点?”
她憋起眉,摸摸颊。认真道:
“不会啊。新娘子都这样。”
张九川看她在镜子前神经紧张的模样。显然是把他的话当了真。便笑道:
“那么早就把自己当新娘子了?有觉悟。”
婉庭空颊一热,好在脸被粉覆盖显不出来。却仍急得抓起椅背上的喜枕朝他砸去。
张九川稳稳地接住,脸上漾着笑。显然心情很好。只道:
“准备准备,今天开饭早。你家这边到饭店还要一点时间。”
她整个脑袋凑近了镜子,仔细研究着自己粉底的颜色。随口说着:
“开饭早也好。中午也没怎么吃,我看你都没动什么筷子。晚上记着少喝些。”
又接着问:
“饭店定得很远么?”
他将喜枕放回原处,回道:
“玥瑢庄。出了城,就那座山上。妈订的。听说比城里的那几家好得多。一直听朋友提,倒是从没去过。”
“。。。。。。”
第51章上
那条上山的路;婉庭空其实能记得大概。
冬日的山路不比春夏的碧郁苍翠,盘旋而上;更显清冷萧瑟。婉庭空凝神看着窗外;身边的张九川披着外套闭目斜靠在另一侧,显然是累了。
婉庭空微转了身;将他披着的外套向上掖了掖。
他感觉到动静,眸子稍稍睁开一条缝。可能做了梦;所以眉头微皱。恍惚间;认清是她,嘴角微微抿起;握了她的手心;又侧身睡了过去。
她的手心其实出了些冷汗。被他握着更觉得黏,并不自在。只是先前坐立不安的慌张感竟渐渐平复下来。
真的坐进了酒店的包厢,看着服务员忙忙碌碌。宾客间嘻嘻笑笑。
顺顺利利,毫无意外,才顿觉一切皆是她庸人自扰。
来的都是些私底下较密切的亲朋。订的桌数也不多。婉庭空和张九川一一招呼了宾客。他那边的
亲戚来了一小半。婉庭空的舅舅,姑妈也都聚了齐。朋友里她只喊了尔嫣宁。先前那个圈子里的人她只字未提。
觥筹交错,杯光琉璃。身侧的张九川被朋友一杯接一杯地灌。几个人嚷着让婉庭空喝,他便挡在跟前,神色有些飘,身型倒还稳。婉庭空在桌底下戳戳他的腿,他便晃得更厉害了些。好在那些人也没多为难。婉庭空以茶代酒,一一敬了。
席开得早,结束也早。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辈经不起太晚的折腾。
吃了饭闲聊片刻,便被张家父母安排着下了山。
剩下一群年轻的,琢磨着先去山里的温泉泡泡。还是进包房唱歌打麻将。
婉庭空本是想跟着奶奶下山回家。被老太太眉眼一扫话又噎了下去。
她不知道包间是一早就订好的。
孙显新当然也不会想到今夜自己山上那间最大的房是被谁订走的。
只不过客人为上。他带着夏阳还有庄智勤的几个老朋友,在自己的私人包间里。
玩了几局金花,手气倒还算不错。
庄智勤输了两把,直叫着霉,便让身侧的女孩顶上。
自己则开了包间的门,见服务生路过直接拦了,开口道:
“给这儿端碗面过来,放点酸菜,还有大排,鸡蛋。”
那服务生神色焦急起来。他当然知道里头坐的是谁,奈何手上捧着一大盘东西。
接着还有几大盘要往大包送。便恭敬道:
“好的,请稍等,马上派人送来。”
庄智勤点点头。坐回去的时候,孙显新抬了眸。语气不咸不淡:
“难得来,还点那么寒酸。”
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