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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注的神情,眼底有一丝微妙的情绪划过,“我与云梓在那里住了几个月,他将金凤令等物交给了我,在那期间,我才明白,这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贤亲王妃和高氏之间的博弈。”
“高氏身为太后,又得到了李凌和漓皇的支持,原以为可以一偿多年夙愿,拿到金凤令以及那笔巨额之财,却不料贤亲王妃多年来未雨绸缪,早已暗中联合武氏旧部萧氏以及漓国的云氏。而云梓,便是她安排给我的夫君人选。”
“云氏虽是商家,在漓国地位却是举足轻重,根深叶茂的势力早已深入朝廷各处,”永宁轻瞥了一眼齐衍微有些变化的脸色,转开了话题,“许多事情,一言难尽。在窦家村之时,发生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我发现自己有了身孕,而漓国皇上突然薨逝,明川王顺利登基……还有,高氏终于告诉了李凌我的真实身份,李凌震惊之下派出大量人马暗中驻在窦家村,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他甚至亲自来过一次,费尽了心思要来拿那块金凤令,所幸有云梓护着我,未能让他得逞。”
永宁轻叹了口气,眼神渐渐迷蒙,“那期间,明川王一直派人来与我暗中联系,希望将我带去漓国;而贤亲王妃,我的娘亲,却执意要求将我腹中孩子留下,以光复武氏……”
至今,她依然无法忘记那些日子,她不得不离开幼女,在各种权势关系中挣扎浮沉,而至为幸运的,便是她遇到了云梓,那个真心真意为她不顾一切的男子……
“在明川王,云梓以及萧家多人的安排下,几经波折,我只好去了漓国入宫为妃,而我的瑶儿,则不得不交给秋萍照顾。”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犹如秋凉的湖水,渐渐落寞,“一入宫门深似海,宫中的无休无止的争宠夺爱让我心生厌倦,只想早些回大绵,可以陪在瑶儿身边,可既入了宫门,又岂能随心所愿?”
“虽将瑶儿交于秋萍照顾我很放心,可我却知道,她身边一直有多路人马在监视,漓皇派去的暗卫,李凌的人马,暗中还有贤亲王妃和高氏的人马,云氏的人,萧氏的人,情况十分复杂。
许是见我日思夜虑,终日悲戚憔悴,漓皇终于不忍,放下朝局初定的繁忙事务,百忙中抽空亲自陪我去了窦家村……可那一次的出行,我们却因为大意中了李凌的暗算,我被李凌掳去,回到了大绵皇宫。漓皇恼羞成怒,立时赶了过来,却不料高氏早已有预谋,暗中将我藏在在了皇室秘地,明里却对他笑颜以对,并由其在皇宫中任意搜寻……半个月后,没有我的半点踪迹,他虽然气急败坏,却也无计可施,再加上旧疾复发,不得不回了漓国。”
“他回漓国之后,高氏来见我时,我这才知道,我的娘亲贤亲王妃,她在将靖华安排嫁到墨家之后便被谋害,而靖华在生下孩子(墨洵)之时便无辜死于难产,想必那也是被高氏的计谋……而我的性命,却因为漓皇离开前的一句话保全了下来。”
永宁轻轻地叹了口气,眼光悲酸地划过正紧紧抿唇的墨洵,“靖华的孩子,那个小小的孩童,几番多次被施以毒手,不得不装纯扮傻以保活命……”
墨瑶此时方才明白过来,难怪当年墨非凡大夫人会死于难产,而墨洵,是因此才会发烧成了痴儿……所有的一切,皆因一个权字。小小的墨洵,何其无辜?那其中的艰辛,又有谁能体味?
“宝儿……”墨瑶忍不住唤了一声,触及到他哀沉的眼神,深深地叹了口气。此时此景,她对他的恨,早已烟消云散。撇开他背负众多,历尽千辛万苦不说,毕竟,他与她血脉相连,都是贤亲王之孙,是真正的兄妹。
永宁还欲再说,却略显力不从心,眉宇间显出淡淡的疲色。
“娘,漓皇他离开之时,说了什么?”墨瑶问了一句,在娘亲的叙述中,她可以感觉到,于一个帝王来说,漓皇对娘亲,可谓是情深意重了,是怎样的话语,竟能让娘亲从那个狠毒的高氏手中逃命?
“他说,朕的宁妃,年华正茂,朕也与她有了血誓,若她亡,朕必定会知晓。朕知道你们容不得她的身份,也容不得朕和她的女儿,可朕也将话说在前面,不论她和朕的女儿因何而亡,朕必将与大绵兵戎相见!”永宁微微阖上了双眸,“李凌见漓皇直言相对,也不再隐瞒,两人达成协议,他不会取我和瑶儿的性命,但是,我们却不得离开大绵,且必须在瑶儿满十八岁时,交出金凤令。”
“这件事,可以说是高氏自断其路,原本想要将我远嫁他国,让明川王取了我的性命,可她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会反而为我们武氏找来了联盟,明川……与他之间,虽然初时是他强迫了我,可我毕竟也成了他的妃,还为他和生下了瑶儿,可即便如此,这些年来,我却从未在内心承认过他,我心里的人……于这点,终是我对不起他。”永宁嘴角弯起一道苦涩的弧度,声音愈来愈轻,像是力不从心。
墨瑶心里酸楚,已然明白过来,连忙扶她躺下,“娘,你先休息一下,”一切的一切,已尽在不言中,娘亲她与漓皇之间,何尝不是她和裴煜的写照?从娘亲说话时的神色而看,她心里的人,想必该是那位云梓罢?
“瑶儿,”墨洵上前几步,走在床边坐下,眼神转向永宁,声音有些涩然,“宁姨,你且休息一下,那后面的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永宁牵了牵嘴角,几不可见地叹了口气。于她而言,最苦的日子,不是过去的沉睡,却是即将面对的选择。
“后面的事情,我来说吧。”一个浑厚的声音蓦然响起,随之一道黑色身影幽如鬼魅般的闪到了床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永宁的睡穴。
“谁?”墨瑶还未反应过来,却见墨洵已然将她揽在了身后,而云潇和齐衍则是微一躬身,恭声呼唤行礼,“师父,您老人家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原来是他们的师父,墨洵敛起戒备的神情,吁了口气。袖下的手,却并未放开墨瑶。
“我无忧子的速度,又岂是你们所能想象的?为师昨晚就到了,救了梓儿的宝贝公主就去找空远下棋去了,”老者伸了个懒腰,回答的声音漫不经心,墨瑶心里却是抖了一下,这个老者想必便是娘亲所说的无忧师父——多年来一直将外界消息告诉沉睡中的她的人,也是云潇和齐衍的师父。可最让她心跳加速的是——这位无忧子,居然会随意地去和昌隆寺的空远大师下棋,想必和空远关系匪浅。那他究竟知不知道她的底细?那个真正的墨瑶,早已不知魂归何处,而她,不过是一缕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幽魂罢了。
墨瑶探究地看向无忧子,却并未见他神色有什么异常。她正研究无忧子的神情,却未发现云潇的黑眸中早已是冷光闪过,冰彻的眸子紧紧地盯着墨洵和她交握的双手。
“好不容易让她恢复了点,都被折腾得差不多了,”无忧子并未注意墨瑶等人的神色,自顾咕哝了一句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塞在永宁嘴里。又细细地切了会脉,这才稳稳地转过身,敏锐的眼神在房中扫视一圈后,不紧不慢地落在了墨瑶身上。良久,他捋须微微颌首,叹道,“这孩子长得可真像她娘当年,可怜我那梓儿,苦等了你娘一世,”又转头睨了一眼云潇,“云家还真是多出痴情种,为师辛辛苦苦为你解了血誓,你却还是要和她一起。”
云潇眼神不避不闪,略微有一丝不自在,轻咳一声道,“师父,有些事情我正等宁姨告诉瑶儿,您老人家不如帮她说完了再训我也不迟。”
“看来,你眼里还真的只有这个娃儿。好,我便拣重要的说,”老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转向墨瑶,开口道,“之后,为了保全你这个小女娃儿,云梓放弃了云家家主之位,却要求当时他大哥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这徒儿,云潇,立下血誓,去陪伴你,照顾你一生一世……因为你娘是他最重要之人,而你,却是你娘至为重要之人,他此生与你娘无缘,便希望你能嫁到云家,哪怕是时时见着心爱之人的血脉,也算了却了心愿。”
墨瑶震悚了一下,云梓对娘亲,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而云潇,从幼时便以萧君逸的身份守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少年,又是以怎样的心情?
无忧子继续道,“虽然李凌曾答应了漓皇不要你的性命,可他多的是办法可以让你生不如死。你娘被囚在绵朝皇宫之后,所思所想,便是希望李凌能放过你。
李凌其实并不太担心那金凤令中的所谓秘辛,他所贪求的其实是前朝武氏留下的那笔财富。你毕竟是漓皇之女,他怎会真的杀了你,届时漓皇又怎肯善罢甘休?他已经囚了漓皇最为宠爱的宁妃,漓皇却是有苦难言。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曾是绵国前朝公主的妃子兴起战火,可若是为了身为大漓血脉的你,便是涉及漓国皇家尊严之事。
最终,本来答应了放你娘出宫与你团聚的李凌,还是出尔反尔,决定将你娘永远困在宫中,作为人质,以策万全。”
“漓皇一直派人暗中守着你和秋萍二人,只等着你娘能出宫之日便可以来绵国和她团聚,却没想到李凌竟会使出如此无耻之策。这一招,让漓皇心中极为郁闷,多年来他虽然时有来到大绵朝,却一直无法见到你娘之面。而你娘当时已觉心神俱疲,她虽为漓皇之妃,也想与你相聚,却并不愿因为自己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纷争。所以于她来说,做人质未尝不是一种好的选择。于是,那次我悄悄去看她的时候,她问我,有没有一种药,可以昏睡多年,不问世事?”
“我当时便明白了她的心思,答应了她。而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胸襟心怀,这样的女子,确实值得云梓经年不忘。”无忧子看向床上沉睡中的永宁,摇头轻叹了口气。
墨瑶默然垂首,心思复杂难言。想不到所有的真相,竟是如此的滂沱。
当年,漓皇和娘亲建了齐云山庄,并让萍姨告诉自己,那是娘家之财,想必便是为了有朝一日,即使她不愿回大漓,也可以在绵朝有立足之地。
而当年秋萍执意让她去墨家投奔墨非凡,也许是因为裴夫人想要借墨家保护她的安全,又或许是要让她和墨洵——她唯一的表哥在一起。
漓皇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她和娘亲却是身处绵国,这样的形势下,又怎能两全?暗中保全她的安危,并助武氏夺回皇权,想必才是漓皇一直所在筹谋之事。那么说来,她与裴煜,注定了对立,有朝一日,墨洵若是无法成就大业,她这个妹妹又岂能全身而退?裴家,又怎会放过她们?
“宝儿……”墨瑶转头看向墨洵,微微叹息,“你特地赶来做我的贴身侍卫,是为什么?有什么可以帮你?那金凤令……”此时此情,那块令牌,不给墨洵,还能给谁?
“你便如此确认我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些银子?李氏后人已死,夺位秘辛又有什么意义?我墨家之财有多少你应该很清楚,裴家拿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墨洵如玉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受伤之色,手中的力道握得她生疼,“你就不能再想想,于我而言,你就没有别的意义?我墨洵,何时愿意做过谁的贴身侍卫?”
墨瑶蹙眉,想要抽回手,却是无力。于这个时代而言,表兄妹成亲并无乱伦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