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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中大意,是确认墨瑶身份,而他时日无多,特派嫡长子来寻回她们母女二人,希望她们回宫一聚天伦。而当年之事,并无愧疚,言词极为含蓄,情意绵绵,似乎别有隐情。
最后一句,是告诉永宁,前来寻她之人,是谪长子炎,此子自幼在山间长大,无心皇位,却为情所苦。若是能找回她,算是功勋一件,他便成全了炎。
齐衍看完,感慨良多。那时,父皇一怒之下,将他派到绵国,除了接手齐云山庄暗中观察李氏动静之外,便是寻找墨瑶。他只顾着去记公主容貌,哪里会想到这卷轴中会有机关?这卷轴的机关设计极为巧妙,极有可能是公主与那老狐狸之间的秘密,而墨瑶,日夜对着它,估计是无意中得知。他原是怕墨瑶不肯回漓国,所以未敢透露身份,没想到,还是被她知道。
“画还给我罢。”
墨瑶将画收起,睨了一眼犹自看着密旨发呆的齐衍,“去罢,大皇兄,今日是你生辰,虽是提前了二十天,可也得应付不是?” 这卷轴中的密信,加上齐衍肩上的蔷薇胎记,还有他风流不息的作风,不是褚炎又会是谁?
他虽在她面前谦卑自称,可他手下之人,谁不对他敬畏恭谨?她早已怀疑他的身份,诸多疑点,着实让她困惑,而这段日子在裴府里“休养生息”,正好让她看清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譬如裴煜的野心,裴父的苦衷,裴夫人的悲剧,豁然开朗之时,她唯一依然无解的,便是墨洵的下落以及他那句,他只有将错就错,到底是什么意思。
齐衍反应过来,刚想应声,却又是一阵心虚,“你怎知我的生辰提前了二十天?”他与她约定之日,是半月后,但某人不想让她在裴府见着裴煜另娶,硬是逼着他将计划提前了,借口,自然是他的生辰。
墨瑶却是懒得瞥他一眼,“那漓国志,若是连漓国大皇子的生辰都不知道,岂不成了野史?”从那封密信之中,她隐隐觉得,当年娘亲与那漓皇之间,有着外人所不知的隐情,于她来说,有些事情,她还是尊重娘亲的意愿,也想自娘亲口中听到最为真实的答案。
“我娘呢?”齐衍之前已说母女团聚,却为何此时不提带她去见娘亲?
“公主情况不太好,自将她从宫救出之时起,便一直昏迷未醒,师兄已传信给师父。”齐衍皱了皱眉,面露忧色。“李凌已经不在,如今没人知道公主身上到底是什么毒。一切等师父来了才有分晓。”
墨瑶心中猜想隐隐被证实,还要再问,却见两名侍卫匆忙跑来,恭声禀报,“主子,吴公子来了,说是有事相商。”
“吴公子?”齐衍俊眉微拧,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颌首道,“我就去。”
“瑶儿,你且休息一下,我已派了几名伶俐的丫头在外面候着,有事只管吩咐她们便是。”想了想,又道,“此处外面,已布下阵法,一般没人会进来。”
墨瑶微微一笑,“无妨。只不过,那婕凤之银,被我用来换了自由之身,你可怨我?”之前她一直以为齐衍找她是为了那笔银子,仔细想想,倒确实不是那么回事。
齐衍笑了笑,“那原本便是你娘的东西,我又怎会怨你?”说是这样说,可这笔银子给了裴家,他心里还真是不爽,万分不爽。宫里的那个“李凌”,还真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吗?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又怎知谁是真正的赢家?
但他还是要感激裴明枫,若不是他杀了李凌取而代之,他们哪有机会这么快将公主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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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衍刚走出苑门,便被一道玄色身影拦住,冷冷的眼光将他自上到下扫了一遍,寒声道,“可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没有。”齐衍摊手,无奈道,“倒是她,居然知道了我的身份。”
云潇似乎有些意外,半晌,眼里露出一丝柔色,气息略显不稳,“她可愿随我们回去?”
“她说要去窦家村,安静度日。”齐衍意味不明地看他一眼,完全看好戏的笑容,“你与墨洵之间,我也想知道,她会先认出谁来,又跟谁在一起。”
“哼!”云潇冷哼一声,衣袂一挥,转身离去。
第七十一章 。。。
入夜,齐云山庄内,远远的喧嚣声渐渐平静,一切归于平寂。
墨瑶早早地熄灯上了床,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原本打算等齐衍应酬完了让他带着自己去看看娘亲,可一直等到现在,也没见到他的人影,倒是贴身侍从前来禀报,说是主子喝得多了些,明日再来。
也罢,就再等一天吧。来也来了,总是要见到娘亲的。
屋内暖融如春,升腾着淡淡的金丝炭香,将冬末料峭的寒意毫不留情地堵在了门外。
想到白日裴煜离去时的神情,墨瑶忍不住叹息,眼光转向帐外的细纱窗棂,影绰的月色下,那上面依稀倒映着几片竹叶的碎影,一片雾蒙之色。
似有还无的兰香袭来,带着掩不住的困倦,竟是渐渐地入了梦乡。
淡蔼的夜色下,一道黑色身影迅速闪过,如轻风掠过树叶,瞬间不见,仿若错觉。
黑衣男子熟稔地绕过苑前的阵法,飘然进了墨瑶房内。淡紫的幔帐下,传来她均匀而柔软的呼吸,那张清雅的面容近在咫尺,却又让他犹豫着不敢靠近。
其实想要靠近,却又不能靠近。
下意识地伸出手,为她理了理被子,指尖触到她温软的脸颊时,如触电般地收了回来。
晚膳时,娘亲几度欲言又止,虽然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可他却觉得面前的膳食实在难以下咽,只能忙忙的逃跑。
他已经尽量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她,以大业为重,可是,当独自逃回到房里,没有了她的笑靥,没有了那抹熟悉的暖香,面对那个冰冷的屋子,他竟是如何也无法睡着。
有些东西,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对自己有多重要。
清凉的夜风卷起一缕冰寒的空气,将屋内的融暖打薄了一层,夹着些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庭院深深,夜寒露重。
刚刚步入房门,却被两道身影堪堪拦住。
“裴将军来访,怎么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幽暗的月色下,一袭浅黄锦衣的齐衍站在门边,唇角扬起一抹似有还无的笑容。
裴煜顿住脚步,抬头看了眼齐衍,冷冷开口,“裴某来看自己妻子,有何不可?”
“妻子?”齐衍笑了笑,走近两步,“瑶儿白天才给在下看过那张和离书,御笔亲题,将军莫不是健忘了?”
“大绵律法,夫妻和离,须得夫家亲笔同意,我并未见过那张和离书,即使是皇上所赐那又如何?” 裴煜黑眸眯起,声音冷如冰峭,“齐公子,虽然我未能查出你的身份,但也知道你并非我大绵之人,看在你与瑶儿的渊源上,我懒得与你计较!我与瑶儿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
齐衍愣了愣,唇角笑容却更深,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边之人,淡声道,“原来,裴将军还真是个多情之人……只是,瑶儿毕竟是女儿家,这般夜入香闺,若是惊吓到了她,怕是不好。”
“我不会在她清醒时出现在她面前,但我若是要来看她,怕是还没人能阻止得了!”裴煜冷笑,这个男人,叫得倒是亲切!
“裴将军。”一直沉默的玄色身影忽然开口,声音冷如冰霜,“墨四小姐如今已是漓国公主,更有漓皇钦赐夫家,不日将回朝完婚。”
极为冷淡地扫了一眼呆怔中的裴煜,缓声道,“所以,为了公主也好,为了将军也好,还请自重。”
裴煜瞬时眸中闪过万千情绪,最终化作一抹愤怒,厉声道,“转告漓皇,她一日为我裴煜之妻,终身都是,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那个能耐敢与裴某相争!”
“是吗?裴将军的腿想必已然大好,可在此关键时候——”云潇目光掠过裴煜紧握的拳头,语含深意,“却为了瑶儿深夜出府,怕是不太合适呢。”
裴煜心中一凛,目光探究地扫过云潇,沉默了许久,声音暗沉了几分,“云家少主?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如不然,她在漓国的未婚夫婿便是你们两人中的一位?”他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
云潇未语,只将眼光投向深幽的夜幕,那暗黑的树影间,突然划过一道急促的响箭,尖锐刺耳。
裴煜脸色微变,眸色更深了几许。
“将军不如在敝庄暂住一晚?”齐衍闲闲地开口,不论如何,他不愿趁人之危,更不想让裴煜与墨洵之间的恩怨,影响了墨瑶。若是裴煜因为来看她而遭了墨洵的暗算,那墨瑶,怎么能不内疚自责?
裴煜眸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从腰际的佩剑上解下了那个玉麒麟,大步迈入墨瑶的房中,搁在案上,悄然带起门,纵身而去。
“我裴某岂是胆小怕死之人?总有一天,我会风光无限地来接她。”清凉的月色下,比空气更冷的声音随微风晃过,几近虚无。
齐衍与云潇相视一眼,皆未动身形。沉浸在美梦中的人,那份笃定和自信,是否该去打破?
“你说,谁会赢?”至裴煜身影走远,齐衍拂了拂衣袖,眼光漫不经心地扫过那道紧闭的房门。
“与我何干?那是你事情。”云潇眼底闪过一丝浅薄的冷意,淡淡地应声,“师父就快来了。”
齐衍只觉得脊背上迅速爬起一阵寒凉,颤声道,“原来,你也有重色轻友的时候。”
老狐狸已经派人来传话,若是三个月内不能将墨瑶带回国,他就要被拎回去做太子,可是,若是师父来了,公主醒来,当年之事揭晓,她们是否愿意随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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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许久没有睡得这样一个好觉,墨瑶醒来之时,只觉得通体舒泰,精神十足,暖暖的被子里那股极淡的兰香,沁入心脾的惬意。懒懒地伸了个懒腰后,磨磨蹭蹭地爬起了床。
早膳是一份清淡的细粥,几份清爽的小菜,再加上几种她极为钟爱的点心。如此的细心体贴,倒让墨瑶有几份怔忡。
“瑶儿,为兄尚未用过早膳呢。”刚提起筷子,齐衍便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大喇喇坐在对面,看着满桌的菜摇头晃脑,“不错不错,看上去真有胃口。”
也不容墨瑶开口,便提起筷子动口,边吃边狂点头,似乎正在尝着世间难有的美味。
墨瑶看得目瞪口呆,“这不是你吩咐他们备的吗?怎地像没吃过一样?”
“你不知道,”齐衍吃得不亦乐乎,含糊其词,“新来的厨子,特地为你备的,我还没试过他的手艺呢,凑来尝尝鲜。”
“那就让他给你那备一份就是了。”墨瑶唏嘘,堂堂一大皇子,怎么吃相这般……惨不忍睹。
齐衍摆摆手,叹气,“你不知道,那厨子脾气古怪,每天就做一份,再也不肯多做半点,瑶儿啊,这早膳看着简单,里面可加了不少珍药,帮你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