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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镇,如水的月色下,那曲低沉婉转的与君知,窦家村的樱花林中,那缠绵绯恻,撩动了心弦的吻……那个人,是谁?为何明明那么清晰又贴近的人,却始终看不清他的面目?
她只知道,那个人,不是裴煜。
“瑶儿,”耳边传来低沉的呼唤声,难以掩饰的紧张和焦灼。如同一根极细的弦,扯住了她的呼吸,将她生生的从梦境中扯了出来。
“夫君。”有些吃力的睁开了眼睛,便对上了裴煜深如寒潭的黑眸,只一瞬间,那眸中原本森冷的寒气便转做了浓得化不开的温柔。
他看着她淡淡地笑,专注而怜惜,原本冷峻的面部线条,此时在午后的暖阳下,竟显得无比的柔和,“瑶儿,你可要紧?还有哪里不舒服?”
墨瑶眼睫颤了颤,有些无力的阖起,“还好。我好像闻到了药的苦味。”他只字未提她的病情缘由,她又怎会不明白?
“书儿,把药端来。”裴煜到床前靠下,伸手将她连被子一起揽在了怀里,又将被子掖得密不透风,这才接过了那碗微微冒着热气的黑色药汁,递到她唇边。
墨瑶低头看着自己被裹得像粽子一样,有些哭笑不得,可观之裴煜的动作,竟是极为自然流畅,想不到他平时连自己吃药都要人服侍的人,这会竟会如此的体贴细心。
“天冷,”这药入嘴还有些微的烫口,他却稳稳地端着药碗,似乎毫不感觉那指尖的烫灼,“我猎了只紫貂,着人给你做了件袄子,过几天便会送来。”
墨瑶的眼角有些湿润,加快了喝药的速度,不经意却又是呛得一阵咳嗽,直咳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他行动不便,两年来从不参与狩猎。前些天,他曾无意与她谈起李沐辰,说他猎了只火红的狐狸,送与他的王妃。她当时未说什么,只 是略微表示了一下羡慕,却不料,他竟是放在了心上。
貂性狡猾,极难捕猎,而这种动物唯一特性便是生性慈悲。听说捕貂之时,常常要假装快要冻死的样子,躺在貂出没的地方。貂看到人之将死,会跑出来,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这般才能抓到。
他虽是轻轻松松的一句话,她却似乎见到了他卧雪求貂的虔诚模样。
自八月初十与他圆房至今,已有四个多月,夏去秋来,秋去冬至。这段日子,于她于他而言,那些恩爱,那些缠绵,都已入骨入髓,终生难忘。
他将她护在手心里,当成了宝。墨妤前些日子来访,说到裴煜,也是从心底里的为她高兴。说是几乎京所有女子,都羡慕墨四小姐得了如此贴心专情的好夫君,位极人臣,俊逸风仪。
可是,为何她总觉得不实在呢?
“瑶儿,想什么呢?”裴煜皱眉,抬手挥退了房内的一众丫环,“从今日起,除了去宫里,我都要把你放在身边。”他知道她的敏感,也无法再容忍一些别的因素再来干扰她的思维,所以,他必须将她放在眼前,能随时看到的地方。
墨瑶偎在被子里缩了缩身子,眼见窗外纷飞如絮的雪片,轻叹道,“夫君,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大麻烦。”
裴煜眼底漾起了一丝笑意,顺手用袖角拭去她嘴角的一丝药渍,“你怎会这样想?”
未待她回答,他倾身低下头,不容分说地吻上了她染着药汁的唇,“来,让为夫尝尝,这药,到底是什么个味道。”
轻软的舌尖从她的唇滑至舌尖,缠绵摩挲,又夹杂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要将他的气息牢牢地镌刻到她的身上,至死方休。
墨瑶全身虚软,喝完药头上出了点虚汗,此时根本没有力气推开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直至他的吻,从唇畔移至了脸颊,耳际,眉心。
“为了我,为了金凤令,费了你不少心血罢?”轻喘口气,叹息着开口。她也不想此时说出这句话,可是该面对的事情总是要面对,她不希望,所有的事情,直至最后一刻才知情。
“瑶儿!”裴煜猛地停住动作,双手把住她的肩膀,黑眸紧紧地凝住她,眼底有一丝受伤之色,“时至今日,你还怀疑我在谋取你的金凤令?”
墨瑶摇头,把手从被子里抽了出来,缓缓抚过他的眉角,额头,轻声道,“我与你,已是夫妻,本是一体,你心里应该比我还清楚,那金凤令,我不会交出去,任何人也不会。”
裴煜眸光渐冷,带着几许失望,几许压抑的绝望,“我说过,我不图这个,你就是给我,我也不会要!”
“你自然不会图这个,但是,李沐辰要,对不对?”墨瑶淡淡地瞥他一眼,声音有些倦怠,“我相信你对我是真心,可是,你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条件?”
她已经无法再相信,她这些天来莫名的嗜睡,头痛欲裂,甚至记忆紊乱,只是忧思过度。脑中明明有很多事情,前一时还清晰得如同在眼前发生,下一刻便又模糊得只剩下了一个轮廓。
她不怕别的,却担心裴煜为了她,牺牲太多。
裴煜怔了怔,忽而明白了她的意思,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而后一个侧身,开始宽衣解带。
“你做什么?”墨瑶愣愣地看着他,面上一红,这时辰该是他在书房处理军务之时,他这样子,倒像是要……
裴煜迅速地解了衣衫,爬到被子里,将她揽到怀里,在额上轻啄一口,笑道,“为夫至此算是圆满了,娘子如此心疼我,是怕我受了什么委屈吗?放心,李沐辰那里,我还应付得来,这会我累了,你又畏寒,我陪着你睡一会。”
“哦。”墨瑶点点头。
“可是我觉得不对劲。”墨瑶将头枕在他的臂弯,感觉他身暖暖的熟悉气息,忍不住蹭了又蹭,“我的身子我很清楚,你一定是瞒了我什么,”
见她像只猫般的依恋动作,裴煜只觉心底那块最为柔软之处,瞬间被击得溃不成军,忍不住叹息一声,“有妻如此,夫复何求,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为夫还没有那般不中用。”
想了想,又道,“至于你的身子……是因为前些日子,我想早些让你为我生个孩子,悄悄喂了你一点药,没想到竟会有如此大的影响,真是抱歉,以后不会了。”
易孕之药?墨瑶实在无法把如今自己的症状和易孕联系在一起,可观之他的神色,却不像有假,只蹙眉点了点头,“是药三分毒,不许再给我乱用药。”
“好,”裴煜低头细细地吻了吻她的唇,眉梢眼角尽是笑意,“听娘说,今日张太医探过脉,为夫尚未努力成功,可对?”
墨瑶怔了一下,静静看他一会,却是忽然叹了口气,“夫君,听说萧君逸的身子,难过年关,我想去看看他。”
裴煜把她腰间的手蓦地一紧,缓声道,“好,我陪你去。”
第六十三章
寒冬腊月,银雪满枝,茫茫地裹满了整个庭院,一片素净。
经过几日张太医的精心调理,墨瑶明显感觉身体轻松了许多,几个月来混沌沉重的大脑,如细雨中抽芽的柳枝,渐渐的苏醒。虽然许多事情依旧是个模糊的轮廓,可一些细小的枝节,却已慢慢的在复苏。
盘桓多日的嗜睡症状,也越来越轻,直至这天清晨,墨瑶睁开眼时,极为罕见地发现,此时居然只是辰时初,而身边一向早起的裴煜,居然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懒觉。
似乎感觉到她的苏醒,他微微蹙了蹙眉,手臂紧了紧,极为霸道地将她往怀里又揽了揽,这才舒舒服服地哼哼了两声,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觉。
墨瑶心里一软,抬眸悄然注视着这个同床共枕了多月的男子。自与他圆房至今,她的身子一直不好,迷迷糊糊,每天醒来之时,差不多都到了巳时。似乎,她还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过睡梦中的他。
他一向俊酷的眉眼此时显得柔和而安详,微翘的睫毛有规律地翕动着,唇角浅浅的弧度似在说明他此刻的心情极好,还带着几分霸道的孩子气。
墨瑶忍不住兴起了捉弄的念头。将手指伸出被窝晾了一会,吸收了足够的冷意,这才杵了杵他的眉头,沿鼻尖一路往下,辗转往来,最终停在了他润泽的嘴唇上。
好一会,他的呼吸却仍然柔软而均匀,嘴角的弧度像是正在甜梦,丝毫未受她的影响。墨瑶失笑,这家伙睡得这么香?
她忽然有种冲动,想要狠狠地将他咬醒。
裴煜忍了好一会,虽然摒息未动,心里却已似春花绽放,丝丝甜蜜。自她睁眼之时,他便已醒了过来。她总爱在他不注意的时候玩这种小动作,以示亲呢,而他,也颇为享受这个乐趣。
今日是定好了要去萧府看萧君逸的日子,他特地在床上多赖了一会,多拖一会是一会,谁能保证她与那人见面之后,会否想起什么?从昨天夜起,或者说从她说要去看萧君逸起,便开始了这般忐忑不安的心情。
感觉到她馨香的气息靠近,紧接着,尖尖的带着恶作剧的吮咬噬到了唇上。他忍不住低笑了起来,一个翻身将她覆在了身下,指腹划过她的颈侧,缓缓往下,“瑶儿真是体贴,知道为夫此刻饿了。”
晨起躁动的欲 望如此的强烈,而她娇软的身子,水漾的明眸,让他已无法控制。
墨瑶脸上一红,抓住他往下侵略的手,躲开他贴上来的火热身躯,嗔道,“夫君,到时辰去萧府了,去晚了不好。”若是此时被他再折腾一番,至萧府岂不正赶着吃午膳了?
听到萧君逸三个字,裴煜如火如荼的热情瞬间被她浇灭,连灰渣渣都不剩下。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将头埋在了她的怀里,低声道,“瑶儿,若是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他一生之中,从未做过如此心里没底之事,就连多如牛毛的刺杀,都不如此时的心慌意乱。
“错事?比如呢?”
“就是让你生气的事。”
“是你的桃花又泛滥了?还是你看中了哪家小姐,不好意思和我开口?”
“不是……”裴煜失笑,低头堵住她的唇,含糊道,“瑶儿,不会有别的女人,那其他的事情,是不是都不重要?”
“未必哦。”墨瑶浅笑,若有所思。她与裴煜,到底还没有交心的地步,他始终,不过是将她当成了他的女人而已,即使是宠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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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府与裴府并不远,一路上马车驶得平稳,墨瑶却明显发现裴煜有些不易察觉的紧张,他凝着窗外,手却牢牢地抓着她,隐隐的,那手心里竟有些湿意。
“可是皇上那里有事?”墨瑶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了陪她来萧府,他今日连皇宫也没去,倒叫她有些内疚。
裴煜摇头,抿着的薄唇,弯起一抹漫不经心的弧度,“没事,”伸手捋了捋她领头的一圈紫貂毛,黑眸中倒映出她细如瓷玉的肌肤,满意地笑了笑。这紫貂的皮毛,果然适合她,也不枉他辛苦一番。
“夫君,谢谢。”墨瑶抬手抚上领口暖暖的茸毛,低眉柔柔一笑,“这几日我闲着无事,帮你做件春衫,可好?”
“真的?”裴煜难掩开怀,眉角飞扬,“你可要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