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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小脸绷得紧紧的,回答得极轻,“少夫人,那是爷身边的暗卫。”
暗卫?墨瑶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是傻子吗?哎,明哲保身都不懂,知道帮裴煜做事的好处了吧?
她没马上进屋子,倒是站在门外仔细地看了看两人的情形,果然啊,这小可怜的,都挨了巴掌,两人一个挨左边,一个挨右边,极为对称。再看那红润润的掌印,唉,她夫君的手劲,还真不小。
她要是这么会进去,不知道会不会挨上两下?不,她才不做傻子。
“青花啊!”墨瑶转过身,自青花手里接过食盒,“点心给我吧。”
墨瑶接过点心,慢慢走到两名侍卫面前站定,凝眉想了想,好一会,伸出脚尖感觉了下地上鹅卵石坚硬的触感,这才深吸一口气,用力的跺了跺绣花鞋,直跺得两脚生疼,“你们两个!做了什么事惹夫君生气了?”
两名暗卫哭笑不得,只能同时抬起那张一左一右印了巴掌的脸,傻傻地看着她。
这少夫人,又是哪出?
青花和两个大丫环也倒抽一口冷气,这话,哪里像是少夫人的口气。
裴煜坐在房内,听到她回来早已心痒难耐,恨不能从椅子上窜出去,这回又听到她这声俏生生的呼喝,只觉得心头堵的那块石头突然间不翼而飞,脸上立时拨云见雾,斜眸睨了一眼地上的裴十,“还不推我出去?”
裴十如蒙大赫,立时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瑶儿。”裴煜对着正费力提着个食篮背对着自己的佳人无奈地唤了一声,他怎地见到她,这火苗子就自动熄了呢?他不是想好了很多话要质问她的吗?
“夫君!”墨瑶回转身,水眸盈亮,浅笑柔柔,“我回来了。”语气神态间,竟是一副十足的小女儿神态,似是已经想念了他颇久。
“过来。”裴煜被她这样的态度搅得心猿意马,只想快点把她抱到怀里,可当着这么些个人的面,却又只能生生地捺住,当下干咳一声,“你带了什么给我?”
“娘说你爱吃醉月楼的芙蓉酥,我特地让他们现做的,怎样,要不要尝尝?”墨瑶眨了眨眼睛,步伐轻盈地奔了过来。
“芙蓉酥?”裴煜眼神一亮,刚想说什么,可一看到旁边还跪着的两个暗卫,想到那罚跪的源头,心里忍不住又开始泛酸水,使劲把自己的手往椅子里又埋了一点,生怕它们背叛自己先伸了出去。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裴煜薄抿着薄唇,生生地将自己无比冲动的想要张开怀抱的胳臂给控制住。
墨瑶被他翻脸的速度给惊得差点摔倒,这人,难不成属狗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不地,她可不能明吃亏,当下灵机一动,干脆晃了下十字步,踩住裙脚,一个趔趄没站稳,扑咚一下狠狠地摔在裴煜面前的鹅卵石地上。
“小姐!”
“少夫人!”
几名丫环的惊叫声响起。
“好痛!”墨瑶轻呼一声,揉了揉刺痛的腰,好一会,抬起眼帘瞅向裴煜,原本明澈的双眸刹时便泪盈于睫,楚楚堪怜,“夫君,那楼里的师傅说这点心要现做才好吃,我就多等了一会。”
这地上,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啊,好尖的石头,她的屁屁,她的腰……要不是为了今晚逃脱狼爪,她才不施这苦肉计来着。
裴煜很没骨气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揽到了怀里,也不管那已经散乱在地上的一堆芙蓉酥了,伸手怜惜地探向被她捂得紧紧的腰身,“瑶儿,你要不要紧?”
“夫君……”墨瑶哀哀地吐出两个字,却不再言语,眼睫轻颤了颤,立时有两粒晶莹的水珠滑下了脸庞。
“快进房,让我看看。”裴煜再也忍不住,弯身用力抱紧她。
他不知道现在他心里那股又软又酸的情绪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真的怕她流眼泪。
裴十推着两人明显有些吃力,却大气也没敢出,只在心里很不义气地鄙视了一把正满目深情的爷。
什么叫百炼钢对绕指柔,今天他算是见识到了。
以后的日子,有戏看了。
“快点!”裴煜不耐地怒喝了一声,感觉到怀里正微微颤抖的身子,只能握紧了双拳,他第一次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站起来,就算不能打仗,他起码可以照顾自己在乎的人!
可是……她什么时候成了他这么在乎的人了?他心底莫名的一紧,却不愿再深究,也许,是因为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也许,让她爱上他,原本就是他的目的。
对她好,不过是让她爱上他而已。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所以,他一定要比萧君逸待她更好。
墨瑶埋在裴煜怀里,倒真是痛得厉害,她的腰,是真的扭到了。
当然,她是故意的,当她看到裴煜胳臂上的棉布已经被撤去时,她就知道,这匹狼肯定是要动念头了。
她又不能从他那边下手,只好拿自己开刀了,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她又岂能不利用?
裴煜将她轻轻地搁在了书房的软榻上,然后对身后挥了挥手,“都下去!”
此言一出,裴十跑得飞快,方向自然是茅房。
而几个丫头,也被裴煜阻在了幔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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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夫人坐在房里,正无比惬意地品尝着手里的极品银针茶。
“夫人,少夫人摔伤了腰,爷抱她进书房了。”门边,悄然闪现一道黑色的身影。
“很好,怎么摔伤的?”裴夫人美眯兴味地眯起,有点幸灾乐祸。
黑衣侍卫似乎有些犹豫,想了一会,才回禀,“好像是少夫人不小心摔的,爷那里地上的鹅卵石太尖了。”
“鹅卵石?那……伤得可重?”
“应该不碍事。”黑衣的语气颇为肯定,“扭伤。”
“这样啊,”裴夫人端茶轻抿一口,良久,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煜儿的路,还真是漫长而悠远哪。”
想来,她光给儿子下药还不行,这媳妇,还真是只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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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墨瑶悔不当初。
她为什么要扭伤腰呢?为什么扭伤的不是脚呢?
这婆婆居然让人送来了一瓶药酒,说是一定要内力才能化开……于是,裴煜这几天已经是光明正大的吃豆腐,两人之间,估计也就差那最后一步了。
每天看他那副如同偷了腥的猫一般的脸色,她悔得肠子都青了。
好吧,她就当他给她涂防晒油了,幸好的是,他没有得寸进尺向上向下延伸。
当然,她知道他忍得很辛苦,他是个正常男人,自古男人皆重欲,每天感觉到他忍得无比僵硬的肌肉,她也在内心小小地为他掬了把同情泪。
裴煜想做柳下惠,想要她对他推心置腹是吧?做他的春秋大梦去。
她才没那么容易上当。
她相信那两个暗卫肯定早已将萧府之事对他据实禀报,可这家伙这几天对只字不提,能够对她与萧君逸之间的过去如此忍让的人,她也不得不佩服他大度,或者说是有耐心。
可是她也知道,她这腰,总是要好的,这腰好了以后,下一个理由又是什么呢?接下来,她又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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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晴空万里,彩蝶翩跹,暖阳过处,清香袭人。
墨瑶正趴在榻上看书看得昏昏欲睡之时,听到了门外管事的声音,“少夫人,墨庄主派人送东西过来了。”
一听到墨非凡的名字,墨瑶立时醒了过来,轻蹙了眉头,对身边青花吩咐,“去看看。”
她没理会墨非凡第一封信,他倒好,这般晃着眼的找上门了?
不一会,青花就折身回来,手里捧了一个匣子,一封信。
“瑶儿,岳父大人送什么来了?”裴煜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外,黑眸一动不动地凝着她手里的信笺。
墨瑶微微一笑,明眸流转,语带撒娇,“夫君,我懒得动,你过来帮我看看。”
裴煜哼了一声,却依言到她身边拆开了信笺。
“青花,把匣子打开,看看是什么。”墨瑶见裴煜专注看信,转头指了指那个做工精美的紫檩木匣。
“小姐,是些首饰,都是锦绣坊的新品。”青花翻了翻那几个明灿灿的首饰,回答。
“哦……等下我看看,挑几个给娘送去。”墨瑶挪了下身子,主动离裴煜近了几分,“夫君,信里说什么呢?”
裴煜真是,唉,其实,墨非凡要说的话,可不在这信里,这匣子里的首饰,才有玄机哪。
裴煜沉默一会,伸手握住她微凉的手心,“瑶儿,说是下月十八,你大哥和三姐一娶一嫁,双喜临门,请我们过府参宴。”
双喜临门?墨瑶身子一颤,良久未语。
裴煜握紧了她的手,心底莫名的一沉,她不说话,甚至连强颜欢笑也没有……
“瑶儿,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夫君,那我要吃你做的菜。”墨瑶再抬起脸时,眉目间已是柔婉促狭。
裴煜眼角一抖,斜眼瞪着旁边正耳根子抽筋的裴十,“你先去学两道,让我尝尝。”
第二十三章
一连数日,墨瑶乖乖地呆在房间里‘养伤’。
“小姐,可要出去走走?”青花见她仍在埋头绣东西,忍不住开口唤了一句。
自从庄主来信说是公子要成亲之后,这小姐就天天忙着绣东西。这么多年,她什么时候见过小姐这么勤快的做女红了?难道说小姐还没有放下公子么?可这两人一个新嫁,一个将娶,还能如何?
说实话,这些日子,看着姑爷细心体贴地照顾小姐,她心里是很安慰的,其实这样也不错,姑爷虽然有腿疾,却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关键是待小姐好,就连裴夫人,都那么和善可亲,简直把小姐当成了亲生女儿,对一个女子而言,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小姐!”青花又唤了一声,对那个明显无视她的小姐有些恼火。
墨瑶眼皮子也没抬,嘴里轻哼了一句,“别吵,等我绣完这点。”
“小姐!你已经绣了六天了,再这么下去,眼睛要受不住的!”青花跺脚,这小姐也真是的,绣点东西,还不让她帮忙。她一个大丫头,自从跟到裴府之后,外面的事情,一群丫头都做完了,屋里的事情,除了小姐贴身的,书儿和画儿也都揽下了,她已经闲得脚丫子都发慌了。
“你不知道,去,帮我先把那姚兰花擦擦。”墨瑶揉了揉眼睛,她与宝儿已经没有夫妻之缘,但这些年来的亲情,却是无法消弭的,他要成亲,她又怎能不送上一份真心诚意的礼物?那些个金银珠宝,又岂比得上她这一针一线的心意?
想到珠宝,她又瞄了瞄床边那支金灿灿的簪子,忍不住恨恨地咬了咬牙,墨非凡,居然揪准了她重视宝儿这个弱点,要她去帮他拿所谓的军机图,他也不用脑子想想,那么重要的东西,裴煜可能让她拿到吗?她就是拿到了,又有什么能耐送到墨家?不过,她倒是就此看透墨非凡的野心,身为皇商已经富甲天下,居然还要军机图,不是狼子野心又是什么?
墨非凡,她绝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墨家,三姐已经出嫁,唯独让她无法放心的,就是宝儿……她该拿他怎么办?
拿自己的儿子来威胁自己的养女,也只有墨非凡这种人能干得出来!如今她很怀疑,宝儿,真的是墨非凡亲生的吗?
她总觉得,当年那大夫人之死,绝对是有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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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辰迈进莫离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