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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这个决定让饶西莉的声音立刻就提高了八度,不可思议的低叫道:“什么?过两天就要回去了?不行不行,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你跟好女婿说一声,重阳节过后再回去!不然你们就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破坏了她的计划怎么可以?这可是他们这些退休的老人家一年一度的盛事呢,怎能错过?这次的舞蹈大赛她还是社区里的主力成员,少了她怎么行?
她的反对让南宫暮雪纳闷的轻蹙起眉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再多等几天?有什么事吗?”不是一直都说她的人生大事最重要吗?现在竟然还会因为别的事而让她继续等?奇怪得不像她老妈哦!
电话那头的人无比骄傲的扬声道:“我们要代表社区参加老年舞大赛,你们到时别忘了带着相机过来给我们拍照哦!哦,对了,那天最好把那些个小伙子全都叫来,让大家看看我们的亲友团有多优质!哈哈哈!”
这回不仅是南宫暮雪,就连坐在她身边的安卡斯都忍不住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亲家母不是一般的强悍,是相当的强悍啊!
怪不得能生出小雪这么犀利的闺女来,原来这种特质也可以遗传?母女俩对于帅哥都是完全不能忽视的,那是不是该庆幸,他的儿子还长得挺帅?真不明白,她们对帅哥怎么就能始终保持着高昂的热情呢?
到了比赛当天,A市的体育中心内人声鼎沸,除了参加各种比赛的老人外,还有不少年轻人到场。估计都是他们的子女或者孙子辈的人物,奉命来捧场,兼做司机,还要顺带做摄影师和啦啦队。
坐在看台比较靠前的位置,谦谦伸长脖子往场内张望,试图寻找那两道熟悉的身影。唉,今天出门太着急了,竟然忘了带望远镜,不然也用不着像现在这么吃力了。如果不是怕挡到后面的人,他早就站起来了,起码能看得远一点嘛!
还没等他继续搜索,场内就有两条手臂高高的举起,大力的挥动着。紧接着就听到那熟得不能再熟的声音:“谦谦!谦谦!”
随着犀利姐的声音响起,小人儿总算准确的找到了他们的落脚点,同样兴奋的挥舞着小手大叫:“婆婆!爷爷!你们要加油哦!”虽然他不知道老年人的比赛有什么看头,但是一群年纪相仿的人在一起,应该还是具有可比性的吧?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大堆驼着背的老人,拄着拐杖在努力朝终点走去的“惨状”,不会是这样的比赛吧?老天,那样的龟速,要走多久才能挪到终点?好可怕!
还没等他继续胡思乱想,身边就有整齐的声音传来,转头看去,乖乖!“铁三角”正拿着充气的棒子在用力的敲着,那动作还有模有样,节奏感很强嘛!瞧那专注而兴奋的样子,好像是在观看一场国际水准的热门大赛,而不仅仅是一个社区之间的老年人竞赛。
好吧,既然来了,那就要表现得专业一些,免得两老不高兴。所以在他们即将出场的时候,众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工作。反正今天是打算豁出去了,不管结果如何,只管大声加油,用力鼓掌就对了。
那一张张有着明显岁月痕迹的脸上,都洋溢着欢乐的神情,即使是笑容令他们的皱纹加深,也丝毫影响不了他们的热情。
难怪人家都说“最美不过夕阳红”,辛苦了大半辈子才把儿女拉扯大,有了孙子辈以后还要帮忙带孩子,老人真的可以说是一个家庭里最宝贵的财富。为家庭付出最多,却处处都为孩子们着想,如今从事一些自己感兴趣的活动来充实生活,做儿女的必然要支持到底。
但是这样的生活状态,恐怕在国外不一定能有,所以封予灏不无担忧的说:“妈咪到了B国以后,会不会觉得很无聊呢?”
那里的广场没有人跳舞,只有成群的鸽子傲慢的在散步,或者是三五成群的游人在拍照,晒太阳。那里也没有人会和她打麻将,即使安卡斯也上了瘾,总不能两个老人自己玩吧?
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南宫暮雪不以为意的笑道:“你这完全是杞人忧天,你也太小看犀利姐的本事了,她最大的特点就是随遇而安。不管在什么地方,她都能很快适应,这点就不必担心了。你还忘了你丈母娘的优势,那就是她人来疯和自来熟的性子,放心吧,用不着多久,你就会看到她在B国过得很滋润了。”
自己的老妈她还不了解吗?从来都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更是不甘寂寞,一到B国,恐怕她就会让安卡斯带着到处去乱转了。
说不定过了几天,他们就会发现她找到了新的根据地和乐子,日子又被忙碌所充实着。她从来都不会担心犀利姐会过得不开心,郁闷这个词,向来是和她老人家绝缘的。
“妈咪,为什么婆婆不把腰往后弯啊?我看电视上那些阿姨都是这样跳的啊,头发都能扫地了呢,是不是婆婆跳得不标准啊?”看到场内开始跳交谊舞,谦谦好奇的提出心中的疑问。为什么只是搂着腰,而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呢?
大人们都因为他的问题而滑下了几滴冷汗,先不说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的舞蹈,到了这把年纪,这条老腰都已经快要不行了,还要做那样高难度的动作,只怕结果会很惨烈吧?要么直接被抬上救护车,在病床上躺几个月,要么老腰直接断掉。
无论是哪一种,都决定着老年人的舞蹈不会有这么大幅度的动作,这小鬼显然是太看得起两老了吧?
下一个出场的社区表演的是皮影戏舞蹈,一群老人脸上画着重重的油彩,看起来很有喜气。再配上那鲜艳的服装,都令人忍不住轻笑,还真是能折腾啊!
不等大人们发话,小人儿又开始了他的点评工作:“为什么这些奶奶的脸都像猴子屁股一样啊?那里又很白,化妆师疯了吗?”他一点都看不出美在哪里,搞不懂化妆师的眼光到底是怎么样的,真怪异!
在某人一个眼色的暗示下,君少宇立刻心领神会的将谦谦一把抱起,快速往楼梯处移动。还不忘给他合理的解释:“我的少爷啊,天气太热了,我们去外面买点雪糕进来吃吧!”
再不把他带走,接下来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怪诞的话来了,这小祖宗的毒舌他已经不是第一次领教了。所以他们平时都千方百计的不要引起他的注意,免得惹火烧身,到头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说他毒舌嘛,在面对某些人的时候就会变得很正常,尤其是像现在打电话给苏菲时,已经算是口下留情了。
拿着特地开通国际长途的小手机,站在小卖部门口那把大大的遮阳伞下,谦谦一边围着伞的支架慢慢转圈,一边和苏菲聊天。只是那口气和说话的内容,让人听来很是纳闷,怎么觉得像家长查岗似的?
“你这几天都做什么了?有没有好好上课?学校里老师都教了什么?上课的时候有没有偷偷吃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有刷牙吗?”漫不经心的用脚尖来回在地板上擦着,一点都不在乎那不便宜的鞋子会有磨损。
这段时间他无聊得都快要发霉了,虽然幼儿园里老师教的内容对他来说有些简单,可是能和这么多的小伙伴在一起玩,至少时间会过得快一些,不会像现在这么闷。
加上乔叔叔最近被女魔头缠得很要紧,都没有时间上网教他,光是之前的那些程序什么的,他都已经练习得炉火纯青了。解解密码翻墙之类的,都难不倒他,当然,只是最初级的那种,太高深的他还没学。
字典看完了,打字的速度也提高了很多,接下来还能玩什么?唉,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盼着放假,他只希望每天都能去幼儿园,那比在家要有趣多了。
最郁闷的是,田甜姐姐要去学校了,还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想见都见不着,如今在中国连个玩伴都没有。如果是住在婆婆家,还有小区里那帮孩儿们能玩一会儿,现在住在别墅,除了一屋子的大人之外,只有他一个小孩。无聊!
苏菲在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谦谦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继续吩咐道:“你告诉大家,都要好好上课,不要捣乱哦!等我回去的时候,要是你们什么都没学会,那一定会被我笑话的。”
国外的教育方式就是好,上课都没有课本,完全是在游戏和讲故事中学到一些常识和人生的道理。更吸引他的是,有不少手工的课程,一大堆小鬼头坐在一起,动手做着剪纸、拼图之类的小游戏,很好玩。
他本来就是个不安于现状的性子,能接触到更多的新鲜事物,不能不说是件好事。不过目前来说,他更感兴趣的是父母的婚礼会弄成什么样,好想插一脚啊!
挂下电话后,大眼滴溜溜的转了一下,接过君少宇递过来的甜筒,张开嘴舔了一大口后,笑眯眯的看着他。
不知怎么的,这笑容和这眼神,让人在烈日底下还是打了个冷战。而君少宇更是往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盯着他那张小脸,小鬼这副神情,是要闹哪样?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里升腾,迅速的蔓延到四肢百骸,好可怕!
见到那熟悉的算计眼神,他就不由自主的想要拔腿就逃,少爷的功力之所以具有杀伤力,是因为他的想法不能令人猜透。即使是老大,也不能看穿他的动机,除了见机行事,他们完全没有预防的能力。
被他看得心里一阵发毛,君少宇终于招架不住,主动开口问道:“说吧,你想干什么?”等了半天,无非就是要他做点什么,或者是想从他这里套出什么消息呗!
这小鬼的花花肠子可多了。每天都有不同的事情去让他闹腾,一日不肯消停。不管了,只要不是算计到他的头上,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得罪了这小祖宗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不慌不忙的吃着甜筒,谦谦还不忘用那小舌头把嘴角被沾到的冰淇淋舔干净,然后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说:“君叔叔,不如我们来交换情报吧!”
既然威逼利诱都不管用,那就换一个方法,只要能让对方接受,同样可以达到目的。这是爹地教的,要搞清楚谈判的对象需要的是什么,有针对性的抛出自己的条件,往往都能事半功倍。
思索着他话里可能会隐藏的另一层意思,君少宇没有急着答应下来,而是冷静的分析自己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唉,被一个两岁多的小鬼折腾得整天草木皆兵的,是有多狼狈?不是他胆小,而是真的被整怕了,所以不敢随便得罪他。
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谦谦只是无害的冲他笑了笑,耸了耸肩道:“你不用想太多了,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捉弄你呢!只不过是想知道爹地对于婚礼有什么想法,就这么简单啊!”
为什么大人总是喜欢把问题想得很复杂呢?明明他就没有太多的阴暗思想,他们还非要前怕狼后怕虎的,至于吗?
被他一眼就看穿了心思,君少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丢人了吧?竟然让一个小鬼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突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抱着一种壮士断腕的必死心理,他弯下腰俯首与小人儿平视,等待他的下一步计划。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