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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酒很容易醉人!方谨一个劲的抹着自己的眼泪,我们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好。这种气氛是很容易传染的,很快,吴帆、邵琦琦、石芦芸等几个女生也埋头痛哭起来。男生们大都比较沉默,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酒,除了酒瓶子的碰撞声和唏嘘声,教室里显得非常安静。
我朝沈穆使了个眼色,就站起来举着酒瓶子笑着说:“瞧你们几个,猫洗脸还得蘸点儿唾沫呢!你们倒好,洗脸都不用唾沫了,改用鼻涕眼泪了!你们还想不想让我们吃饭了?”方谨抹着眼泪笑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你才用鼻涕洗脸呢!”沈穆附和道:“就是!周磊这家伙最不讲卫生!我还看见他用舌头舔舔手,然后在脸上抹了两把就出门了呢!”大家全都哄笑起来!我笑道:“你编个故事也得让人家相信啊!你怎么不说你杀鸡的事情呢?”大家想起沈穆杀鸡来,更是笑得不行了,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
席间,我把沈穆叫出来,在走廊里对他说:“咱们就开这么一次送行酒会吧?走一个就得伤心一次!受不了!”沈穆也唏嘘着说:“我也同意。再这么下去,我们也受不了。”
回到教室里,我们俩先小声跟钱瑜琦、朱筠两个班干部沟通了一下,又跟江涛、陈玉斌几个人说了一声,大家基本上也都同意。我就站起来说:“咱们这一阵子酒也喝了不少了,眼泪也流得差不多了。整天这么折腾,我也觉得抗不住了。今天就算是咱们的最后一次相聚!明天方谨就要走了,后天是石芦芸,大后天是张航和陈邦逸,走一个伤心一次!在这么送下去,心里更加难受。咱们今天就算是为他们共同送行!大家一起举瓶子,为他们的新生活祝福吧!”大家纷纷响应着,教室里一片酒瓶子的碰撞声。
熄灯的铃声响过之后,大家方才逐渐散去。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我看见方谨还站在那里凝视着这间教室,就走过去对她说:“走吧!”她回过头来看看我,从包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塞到我手里,对我说:“回去以后再看吧,别忘了!”我点了点头。
教室里就剩了我们俩和等着她的吴帆、朱筠,她再次看了看这间伴随我们生活了几年的房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坐,把抽屉挨着打开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毫无一物。她这才站起来,出了房门。我跟在后面,关灯锁门。
我们几个慢慢地推着自行车往宿舍走。校园里静悄悄的,路灯下的法桐摇曳着自己的枝条,跳着曼妙的舞。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慢慢地走着。往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完的路,猛然抬头,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我支下自行车,对方谨说:“上去吧!事情总得有个结束!”她突然扑到我的怀里,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记得给我写信!”转身就和朱筠、吴帆一起走进了楼里,再也没有回头!
回到宿舍里,趁着大家不注意,我偷偷打开方谨给我的小纸包,那是她的一张照片。还是在上摄影课时,我给她拍的,我们俩一块儿在暗房里冲洗出来的……
这也是我和她见的最后一面。她回到了成都,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后来,她去了加拿大,至今定居于温哥华。十五年后,她曾经回到杭州一次,来去匆匆,可惜我无缘得见。吴帆给我描述说:在杭州的同学聚了一次,可惜沈穆、徐斐出事了,在杭州的只有她、钱瑜琦、陶拥军和陈玉斌。想到最后一次聚会时,还是人声鼎沸,看到如今只有几个人,方谨在席间哭得跟泪人似的,第二天留着泪上了去温哥华的飞机……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3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3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日期:2009…08…21 22:24:51
方谨走了,而后就是石芦芸。她走的时候,我去车站送她,她故作轻松地说:“你们不用送了!反正我离杭州也近,坐车两个来小时就到了!你要是再来杭州的话,给我个信,我肯定回来看你!”我把她的行李放到车里,对她说:“我肯定会回来的!到那时,我一定得看得见你!”
她笑着上了车。汽车开动了,她拼命向我们挥着手。我看见她转过身去,就开始擦拭着眼睛里的泪……
石芦芸回到了故乡,在县城的一所重点中学的美术班教书。她的一切似乎都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回家、教书、结婚、生子……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倒也有些恬静。满足不满足,只有自己知道。她的丈夫是一位复员的军人,没什么本事,在一家事业单位里当保安。这肯定也是她父母的安排。我们几个同学谈论起她来,总觉得她有苦咽到肚子里,事事都逆来顺受。我后来回到杭州的时候,她果然实现了她的诺言,从桐庐赶来看我。钱瑜琦说:咱们班同学中,她特意过来看的就你一个人!其他人来,她总是找理由躲开。我意识到,她有她的苦衷……
张航的离去倒是简单。他的爸爸从单位要了个面包车,直接开到了我们的宿舍楼下。我们帮他把行李扛到车上,看着他那庞大的身躯塞进车里。他在车里向我们挥挥手,颠簸了几下,我听见“哎呦”一声,他捂着被车顶撞疼了的脑袋,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哥们儿现在是一所职业技术学院的老师,除了上课之外,专心于油画创作。
陈邦逸是晚上走的。也不用我们送他,他说他也没什么东西,东西都托运了。就背着个背包离开了宿舍,从此杳无音信……
想起来有点对不住他!由于成绩不太好,他在我们班里一直有些自卑。他能用来炫耀的只有自己优越的家庭。所以,他总是抽好烟,用的东西也比我们高档。不过,这样只能使他更加游离于这个集体之外。这或许是他一直不想跟我们联系的原因……
等他们都走了,我看着空落落的宿舍,禁不住有些伤感。张航、陈邦逸走了,陈玉斌也不大回来了。大嫂已经到单位报到,单位分给她一间单身宿舍。陈玉斌也去报到了,也有一间宿舍,所以他经常睡在外面,隔三差五地也回来住。宿舍里基本上就剩了我一个人。
沈穆的宿舍也差不多。徐斐的家是杭州,他已经回家去住了。陶拥军搬到了公司宿舍,只剩下了他和江涛。
晚上,我躺在床上,看着空空的床板,任由香烟袅袅地燃着。我忽然觉得:我也该走了!尽管现在我并不想离开。
早上醒来,我也懒得起床,直到张彦青过来叫门。我穿上衣服起来,打开门把她放进来,接着又躺在了床上。她坐在床沿上,拿本陈玉斌的书扇着。我轻轻地把她搂了过来,她就趴在我身上,凝视着我。我轻轻地说:“咱们也该走了。”她叹了口气,说:“也该到咱们走的时候了。”
我们俩就在宿舍里呆着,一上午都不想出门。直到沈穆和江涛来叫我们吃饭,我们这才打开房门。
在食堂里,我对沈穆和江涛说:“他们都走了,我也该走了。跟大家说一声吧。”沈穆惊异地说:“这么快?行!我先跟他们说一声。”我说:“送行酒就不用喝了,难受!我很难保证不哭出来,让大家都不舒服。就跟大家说一声,也不用送了。”沈穆答应着,说:“你先别买车票,我看看大家还有什么事儿。”我也答应了。
日期:2009…08…24 19:11:52
晚上,陈玉斌回来了。他一见我就问:“听说你要走了?”我点点头说:“对!也该走了。”他说:“晚走几天吧?大后天是我的生日,吃完蛋糕再走!”我这才想起,他的生日是在七月份。这一阵子,到处都是离别,都忘了老大的生日了!就点点头说:“行!给你过完生日我再走!”
第二天,我和张彦青先去火车站买上了回去的车票。然后就带着相机到湖滨溜达。西湖的景致依旧是那么熟悉,微风吹拂起杨柳的枝条,扫着起伏的波澜。湖滨到处都是散步的人,有些颐养天年的老人就在高大的银杏树下吹拉弹唱,唱的是宝黛相识,听见江南特有的音韵:“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似一朵轻云刚出釉……”
我们俩就沿着湖滨的大路走着,从六公园走到岳庙,走到断桥,走到平湖秋月,走到孤山,走到曲院风荷,走到玉泉……直到走累了,走不动了,这才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学校。
老乡们不知怎么得到了我要走的消息,晚上把我拖起来,到食堂吃饭,说是给我送行。李梅也来了,只是没有看见葛慧玲。李梅说她这几天有演出,就不能来了,拜托她给我说一声,让我别忘了给她写信。
这帮家伙们今天打翻了啤酒桶,喝的啤酒瓶子摆了一桌子,外带上一瓶竹叶青。我基本上是被张彦青拖回了宿舍,往床上一倒,就不省人事。朦胧中,觉得张彦青拿块湿毛巾给我擦了把脸,就算是洗漱了。
第二天,哪儿也不想去了。我们俩就在校园里转悠。到图书馆坐坐,到我们的教室里坐坐,到花园里坐坐,到我们布置的博物馆里坐坐……一切的一切,都没变样,但我们的心情,却有些变样了。
再一天,这是我们在校园里的最后一天。晚上,我们就要离开杭州了。行李早就收拾好了,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东西早就运走了。把剩下的东西装进背包,毛巾被、枕头、凉席子就不准备要了。脸盆送给了老乡,还剩下了两个饭盆、一把调羹勺子、半包洗衣粉、一小块肥皂和几个晾衣架,统统给了沈穆,反正他也用得着。
我先去张彦青宿舍,帮她把东西都拿到我的宿舍里来。她的东西也不多了。刚四点多钟,陈玉斌就来宿舍找我。一会儿,沈穆、江涛、陶拥军也来了。大家七手八脚地把我们俩的行李背了下去。
我最后看了看这间空荡荡的屋子,我的毛巾被、凉席子还铺在床上,枕头上还带着我的气味,静静地摆着……我愣了一小会儿,张彦青挽着我的胳膊轻声说:“走吧。”我这才带上门,走到楼下。
他们几个骑着自行车带着我们俩,我们的自行车都已经卖了。大家沿着校园这条熟悉的大路往外走,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法桐树,枝叶几乎遮盖了整个路面。我们经过宿舍楼、食堂、体育馆、实验楼、教学楼、花坛、图书馆、花园……我最后看了看这些熟悉的地方。在校门口,我看见了那座并不巍峨的校门,进进出出的都是些带着学究气的稚气的脸,个个都有些趾高气扬、自命不凡。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4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4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我们来到陈玉斌的宿舍,徐斐、钱瑜琦、吴帆、朱筠、邵琦琦和大嫂已经先到了,她们正在忙活着做着饭菜。小屋里一下子显得非常拥挤。
我看到这个架势,就知道陈玉斌过生日是次要的,给我送行才是今天的主题。因为他以往过生日都非常低调,大多都是和大嫂单独过,最多也就是叫上我和江涛。
不一会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