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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改先前的尖刻,惊讶的道:“公子会吹笛?不知可否请公子吹一曲?”
南宫绝眉头微微一拧,断然拒绝:“对牛弹琴之事,在下恕难从命!”
呵?他又拽起来了?
玉儿炯亮的眼珠子转啊转,片刻之后,“咚”的一声栽倒在软榻上:“啊!好痛!好痛!”
南宫绝愣愣的一看,不解的道:“怎么会呢?不可能伤口复发啊!”
虽然口里不信邪,但南宫绝还是尽责的弯下腰去查看玉儿的伤口,确保万无一失。
“当当当!”玉儿摇摆着手里的玉石,大言不惭的道:“南宫大叔,看看这是什么?”
“还我玉石!”南宫伸出大手急于夺回却不得。
玉儿将抓着玉石的手一缩,鬼灵精的道:“不干,除非你吹笛子给我听。”
“你!”南宫绝再次败下阵来,这个小鬼头花招还真多。他无奈的道:“你早就有预谋?”
玉儿眉眼笑得弯弯的:“嘿嘿,这就叫醉翁之意不在酒!”
行遍江湖的南宫绝这次才算开了眼界,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还可以这样活用!
“你到底想怎样?”他除了妥协,还能想到别的办法吗?
“我要听你吹笛子。”小玉儿得意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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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笛声悠扬
玉儿拿着那块玉石不停的在南宫绝眼前晃荡,笑得像偷了腥的猫,一瞬间便扫清了先前的病态,显得生机无限。
看到这样乐观开朗的病患,南宫绝嘴角不禁微微上翘,也不再跟玉儿对立,缓缓的往软榻前的凳子上落坐。
玉儿见南宫绝不再索要玉石,觉得自己像在唱独角戏一样,瘪了瘪嘴,小脸儿马上耷拉下来。
甩开袍子的下摆,双膝微开,背脊挺直,他稳稳的落座,取出腰间的短笛,轻放嘴边。
悠扬的笛声自那根儿细小的竹笛里流泻而出,轻轻的、低低的、调子起伏不大,听上去如同冬日阳光一般温和。
南宫绝温润玉白的手指轻柔的在笛子上跳动,与翠绿色的笛身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和谐,令听着曲子的人心里的感动慢慢发酵,最终也融入其中。
他的手指不同于一般男人的粗糙,显得十分的细腻光滑,却也不同于女人的阴柔,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难得的柔美。他眯上双眼,两片性感的唇瓣贴合在笛子上,铸就一曲悦耳的笛声。随着笛音起伏,他的头细微的晃动,完全融入了音乐的世界。
不久,调子渐渐拔高,愈发的抑扬顿挫。抑时,如湖中漫舟般闲适自在;扬时,如万马奔腾般轰轰烈烈。每一个音阶的转换是那么的鲜明,却又不让人觉得突兀,令人沉醉其中欲罢不能。笛音里没有江湖厮杀,没有你争我夺,却让人听出起起伏伏,恍若人生无常。听时,你可胸中兼收万物,却不又觉得烦躁和累赘。那是一种遨游天地苍穹的快意,亦是一种隐居深山的静谧。
玉儿不知道南宫绝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儿,以前也从未听过,可是很奇怪,这曲子却很快将她带入了另一个仿佛与世无争的田园世界。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一幅如画的人间画卷:有巍巍高山,有滔滔江河,有蜿蜒小道,也有闹市喧哗,不用行万里路,你便畅游万里……
不知何时,笛声已歇,屋内静默无声。
玉儿脸上一幅不加掩饰的憧憬,那是一种心驰神往的满足。
南宫绝将笛子重新别在腰间,看见如此沉醉的玉儿,他感到一丝骄傲,至少她听懂了他的笛声。他说过,他讨厌对牛弹琴,显然刚才不是,她能在音乐的世界中与他找到共同的话题。
他清了清喉咙,已经不似先前的不耐,这次显得非常友善:“笛子听完了,你可以还我玉石了么?”
“哦。”玉儿还沉浸在刚才的感动中,下意识的将手里的玉石递给他,动作显得有些机械。
他接过玉石,迅速挂回到脖子上,对她有了一丝莫名的好感。
玉儿终于回过神来,诚心道:“对不起。”
“为何对我说‘对不起’?”南宫绝突然一愣,有点儿赶不上玉儿跳跃式的节奏。
玉儿面有赧色,道:“先前不应该抢你玉石,对不起。那块玉一定对你很重要,否则你也不会被逼为我吹这一曲。”
“何以见得?”他眼中已经有了欣赏,原来这个病患还有这等细致入微的洞察力。
玉儿微微一笑,娇媚而不艳俗,轻启朱唇:“我从你的曲子中听出了不随波逐流的桀骜不驯和不为五斗米折腰的超然世外。你胸怀天下又傲视一切,有种笑看人生的感觉。这样的你,如果不是被逼无奈,怎会答应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子条件?”
她分析得很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不过,今日‘被逼’二字似乎有些牵强,单单是为了那块玉吗?是的!那块玉对他很重要,却似乎又不完全如此吧?
对于眼前灵气十足的女子,南宫绝好心情的道:“看来,你算得上是我的知己了。”
“知己?呵呵,你肯接纳我这样的知己?”玉儿略略的压抑着兴奋,因为似乎背上伤口迸裂了,疼痛有加剧的趋势。
“你是说年纪么?知己无分大小,年龄的差距更是其次,做一对忘年之交又未尝不可?只要有共同的追求,一样的思想,加上九分的默契,那便是知己。知己知己,便是知己知彼,如此便足够。倘若话不投机,就算同年同日生,也难成知己。”俗话说,千金易得,知己难求。他没有被俗世的礼教所束缚,能清楚的辨别自己内心的需求。
“真的吗?太好了!”玉儿兴奋的拍拍手,好开心。南宫绝是第一个没有把她当小孩子看待的人,知己交心,她喜欢结交这样的人。
南宫绝正要附议,却见玉儿娥眉微蹙,忙道:“伤口裂开了?先前看你活蹦乱跳的,我就知道会出问题。快翻过身,我看看。”
一阵疼痛袭来,玉儿脸色已经泛起苍白,只得听话的翻过身。
玉儿的后背上透出红红的血迹,看得南宫绝揪心不已。他赶紧扯开玉儿的衣襟,想要查看伤口,可就在这个当口冒出个程咬金!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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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醋意飞溅
南宫绝一看见玉儿表情不对,急忙伸手想去扯她的衣服,谁知手还没碰过去便突然被一只铁臂死死的钳住。
“你想干什么?”磁性的嗓音里透露着冷冽和凶悍。
南宫绝反应灵敏,猛然转身,便看见一双肃杀的眸子,眸子里几簇火苗正烧得旺盛。他认得这个男子,这不就是先前大闹天宫的成王珞吗?
也就在这时,玉儿听到了熟悉的声音,连忙翻过身,看见是珞,立即惊喜的道:“珞哥哥,你来看玉儿了?”
玉儿的声音总是那样欢快,那样充满朝气,特别是那副毫不掩饰的欢迎表情就似一缕温暖的阳光,有一种融化坚冰的力量。
珞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这才用力甩开南宫绝的手,压低嗓音对之警告道:“你最好规矩点!离她远一点!”
南宫绝也不是软柿子,焉能随意给人欺负?只见他轻蔑的拍拍手,又重重的朝自己的手掌吹了吹,仿佛怕珞手上有脏东西传到他手上一样。
珞瞪大了一双眼睛,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最终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给玉儿一个坏印象,更不想在玉儿面前表现得太残暴无情。纵使现在他已经看南宫绝十分十分的不顺眼,但是他还是尽力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翻江倒海。
“她已经醒了,你可以走了。”珞毫不留情的对南宫绝下了逐客令。真是!相府的人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让一个大男人单独和受伤的玉儿呆在一起?要是南宫绝不坏好心该如何是好?这么一想,珞的心里顿时变得更沉了,看着南宫绝的眼神已经不只‘冷酷’二字可以形容。
南宫绝微微一笑,笑意没有到达眼底,更没有笑声溢出,那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他瞟了瞟珞紧握的拳头,从容不迫的道:“你太紧张了。在病人面前,你这样的紧张会影响她病情好转的进程。我想,你不太适合呆在这里。”
“你敢对我这样说话?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珞的声音突然很轻,轻得让人听了浑身冒鸡皮疙瘩。
“哈哈哈!我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如何能找来为玉儿诊治?”南宫绝还真是皮痒痒了,竟然连铁汉皇甫珞都不放在眼里。
“住口!‘玉儿’两个字岂是你叫得的?”珞厉声吼道。
南宫绝随口应道:“名字不就是给人叫的么?我如何叫不得?”
珞嗜血的目光锁定南宫绝,对他下了最后通牒:“你若想活到明天,就最好不要在本王面前逞英雄!”
“你若想玉儿活到明天,就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抖威风!”南宫绝答得流利。
南宫绝的脸,轮廓分明,五官端正,皮肤又极好,总而言之,那是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珞只要一看到南宫绝那张略显柔美的脸,就浑身不对劲儿。他真想一拳挥过去,打花南宫绝那张招蜂引蝶的脸!不过,心里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毕竟玉儿在身边,再说人家南宫绝也没有犯什么大不敬的罪,他有什么理由动粗?
玉儿见屋内气氛已是拔剑弩张,有些不明就里,珞哥哥今儿怎么这样凶?她甜甜的对珞道:“珞哥哥,太子哥哥呢?”
听到玉儿发问,珞这才不再跟南宫绝过不去。不过,珞还是刻意站到南宫绝前面,进而成功阻止了南宫绝投放到玉儿身上的视线。哼!这个南宫绝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哪里像个神医?简直就是一个招蜂引蝶的风流公子!专门欺骗清纯少女的感情骗子!
“太子哥哥一时抽不开身,珞哥哥来看玉儿不好吗?”珞一边儿轻声对玉儿讲话,一边儿将右手背于身后,二指朝南宫绝重重一弹,按理南宫会被这一弹丢出门外。
不巧的是,南宫绝也不是柔弱书生,珞的攻击只让他微微挪动了些许步伐而已。
珞有丝讶异,转头对南宫绝道:“没想到你还是个练家子?如此你便更不能留下!倘若你不想横着出去,就识相点儿!”
由于伤口的关系,玉儿额头已经渗出了大滴大滴的汗珠,气息有些不稳的道:“珞哥哥,南宫公子不是坏人,你别对他凶……”
“玉儿,你怎么了?”珞终于发现玉儿的不对劲儿,急速凑过去,当看到她背上大片的血迹时,心猛烈的一颤,心痛的道:“伤口裂开了?你怎么不早说?”
“是你在这里耽误时间,否则我早就为玉儿包扎好了。”南宫绝责怪的对珞道。
珞心急的擦掉玉儿额角的汗滴,大声朝门外喊道:“来人,宣太医!”
“我就是皇上亲自指定的太医,你何必多次一举?”南宫绝眼中已显焦急,看到玉儿轻轻拧起的眉头,他身为大夫自然心里不会好受。
“本王不认为你这种虚有其表的假郎中会有多高的医术!”珞将玉儿搂进怀中,感受到玉儿小小的身子剧烈的颤抖,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所以,他虽然排斥南宫绝,却还是默许了他过来为玉儿诊治。
医者父母心,南宫绝一开始为玉儿清里伤口便显得十分专注,没有再计较珞先前的轻视。
身为军中主帅,珞见过的血恐怕早已可以汇聚成河了,然而看到玉儿娇嫩细白的背部肌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