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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你当心着点儿!”身在牢狱中的瑾别无他法,只能一遍遍地叮嘱玉儿保护好自己。情急之下,他顾不得时机不时机了,拔剑就欲朝牢门砍下去。
“瑾哥哥!”玉儿轻巧的身子跃至瑾的牢门前,气喘吁吁地道:“出大事了!”
瑾手上那柄欲砍断牢狱门口的利剑刚刚扬起,便见玉儿娇小的身子闯进了利剑之下,吓得他慌忙将剑停在了半空中。好险!差一点儿就真的出大事了!若是他的剑再砍快一点点,或者是她刚才跑过来的速度再快一点点,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心有余悸的瑾身子一软,泛着寒光的亮剑从颤抖的手中滑落地上,砸出好大的一声刺耳之音。
少顷,他才恢复过来,煞白的脸上布满怒气:“沈玉儿!你还要怎样莽撞!你知不知道刚才自己差点儿被砍成两截?”
玉儿根本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威胁,因为她的心里已经急得慌乱不堪了。直到被瑾的穿骨魔音荼毒了双耳,又发现他的脸上惨白,这才关心地道:“瑾哥哥,你怎么了?”
“你还敢说!”瑾只要一想到玉儿刚才差点儿一命呜呼,他的心脏就纠得死紧,感到自己快要休克一般,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玉儿心里憋着话还没说,委屈地盯着瑾,不明白瑾为何今儿这般凶神恶煞。她昨儿来探监,他不挺好的么?怎么才过了一个夜晚,他就大变样了?
“瑾哥哥,你生气了?”玉儿这个后知后觉的丫头,惹恼了瑾,还以为人家瑾不识好歹、无端发脾气呢。
瑾叹了一口气,本来打算再多责备玉儿几句以便让她多长长记性,但终究还是不忍看到她那副小媳妇的委屈样,只得作罢。
他暗暗调整自己刚才被吓得混乱的神志,紧接着剑眉耸了耸,刻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放缓,转移了话题:“外面出了什么事?”
玉儿真搞不清瑾的逻辑,明明刚才还一副欲吃人的德行,眨眼又变得和善了?
“你发什么愣?不是说有事要告诉瑾哥哥?”瑾发现玉儿似乎越来越容易受他的情绪影响了了,这对于他来说可是件天大的好事。于是他乐意收起刚才的紧绷之色,露出了如同绵羊般的温和无害。
“哦……”玉儿呆呆地,无意识地应道。
瑾也不催促,含笑盯着玉儿,欣赏着她发傻的可爱样。
正当这间关押了当朝太子的特殊牢房内被轻松和宁静的气氛萦绕时,外面传来喊声一片:“杀进去!除掉皇甫瑾!”
双耳被牢狱外传进的恶声恶语所侵袭,玉儿才从迷糊中回过神来,慌乱地道:“啊!瑾哥哥!坏人追上来了!”
说罢,她操起二尺短剑便用力往铁栅栏上挥砍,金属相撞,击打出煞白刺眼的火花,还有连绵不绝的呲呲声。
瑾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只稍稍一想,便能猜得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竟然毫不动作。
“玉儿,你不要管瑾哥哥,自己当心便成。”瑾无比认真地对玉儿道。
“瑾哥哥,你放心,玉儿一定把你救出来!”玉儿更加卖力地挥动着手里的短剑,心中有着强烈的信念,那就是:不能让瑾哥哥出事!
瑾眼中盈满感动,脸上却是一副泄气的样子,不安地道:“没那么容易,对方人多势众,瑾哥哥估计大限快到了。”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玉儿心跳加速,恐惧也迅速攀升。
“玉儿爱瑾哥哥吗?”瑾这家伙,他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大敌当前,他居然还有心思谈情说爱?是该说他沉稳老练,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呢?还是该说他不懂得事有轻重缓急?
玉儿没有功夫跟瑾瞎扯蛋,一门心思地砍着铁栅栏。
“玉儿,你若不回答我,我可就不出去了。”瑾好心情地耍着小无赖。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玩儿这套?”玉儿面有不悦地对瑾道。
“答不答?”瑾这家伙,难道是平时没有赖皮的条件,今儿到了天牢倒是有用武之地了?瞧他,还没完没了了。
这时,外面的奸贼们一窝蜂地冲了进来,为首的就是薛紫烟的父亲薛尚书!
薛尚书冷笑一阵,鄙夷地道:“皇甫瑾,你果然是团扶不上墙的烂泥巴!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着花前月下?老夫就成全你,让你们去黄泉道上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薛尚书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那些个虾兵蟹将便闪了出来。只见得,那些人个个手里拿弓握箭,已然摆好阵势打算朝瑾给射过去。
玉儿没有料到这天牢的锁,天牢的栅栏,那么难以被砍断。她辛苦了老半天一点儿成效都没有,未免那些个恶贼的箭射中瑾,情急之下她收起短剑,闪身过去隔着铁栅栏而挡在瑾的前面,也阻断了敌人的弓箭可能会运行的轨迹。
“玉儿,你干什么,退下!”瑾吓得声音都变化了腔调。他根本料想不到玉儿会做出这么危险的动作,他可不要她做出这么令他“感动”的事情出来!
“瑾哥哥,你若不立刻砍断了那扇栅栏门,就别想让玉儿娶你!”玉儿也会威胁呵。要她当着那么多敌人对他示爱?他做梦去吧!
瑾有点了小失望,原本他还以为会因祸得福,不说在困境中越发地容易让两颗心靠拢么?为什么他的情路这样坎坷?他何时才能抱得美人儿归?
“若是我砍断了这栅栏,玉儿打算什么时候娶我?”瑾敢情是当痞子有瘾是不?他简直愈发地贫嘴了。
薛尚书和他的一帮随从下属听到瑾居然毫不掩饰地用上了“娶”字,一个个均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大觉不可思议。太子瑾仿佛转眼完全变了一个人,与以前的冷峻沉稳相差甚远了。
“皇甫瑾,你别变着花招拖延时间,这是毫无作用之举!”薛尚书怒声一喝,自以为聪明地去猜测瑾现在的动机。
瑾搭理都懒得搭理薛尚书,仍旧继续着刚才的话题:“玉儿?”
玉儿先前还担心瑾,想到他身陷囹圄,外面的弓箭手只要一放箭,他铁定成为叉烧包。然而现在她不怕了,瑾哥哥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光是他没有催促她快点儿离开这一点,便可以判断出他已经有了足够的把握去保障她的安全。
玉儿也不再去刻意地遮挡瑾,大大方方地在瑾的牢房外抱胸看热闹。
“瑾哥哥,你一次可以砍断几根儿栅栏?”她好奇地道,看来旺盛的求知欲又被激发出来了。
本来瑾之前是打算一箭双雕的,现在看来希望要落空了。玉儿这小妮子真精,好不容易让她产生了一点儿紧张情绪,好不容易让她开始担心他的处境了,结果他的表演还是出现了漏洞以至于被她揪住了小辫子。算了,今天他是听不到自己想听的话了。
“玉儿,你真狠心。”瑾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满脸哀怨。
“哈哈哈……瑾哥哥,你好逗!”玉儿抱着肚子狂笑,瑾哥哥好像越来越可爱了呢。
薛尚书哪里能见得惯瑾那副无所畏惧的样子?现在瑾和玉儿的谈笑声在薛尚书看来就是对他的轻视!他大兵压境,瑾却压根儿不当一回事?
“放……”
“啪啪啪啪……”
可怜薛尚书的手才刚刚抬起了四十五度角,“放箭”两个字还只说了一半,便感到阵阵阴风袭面,那强大的风力竟然将他刚刚张开的嘴巴给硬生生地逼得合紧。他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天牢内成排的栅栏被拦腰切断,散落的铁栅栏悲壮地倒在地上,发出声声恍如炸响。
那些个早就准备好放箭的弓弩手更惨,还不及拉弓便不知不觉地倒在了地上,神情木然地将目光投向身形飘忽不定的瑾。
“薛大人,谋逆行刺?你有几颗狗胆!”直到此刻,瑾的话音传至薛尚书的耳中,薛尚书混沌的脑袋瓜子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然狼狈地趴伏在地上,背上还被人用力地踩着。
“皇甫瑾,你别得意太早,我治不了你,总有人治得了你!”薛尚书嘴硬地道。
瑾一只脚踏在薛尚书的背上,对之极为不屑:“一群乌合之众也想成事?”
玉儿骄傲地看着瑾收拾大坏人薛尚书,瞧她一脸地与有荣焉,心中一定在偷着乐吧?
“去去去……你们把弓箭留下,自个儿滚蛋牢里喂蚊子去!”玉儿像扇蚊子一样朝那些叠在地上被吓得半傻的弓箭手扇了扇。
其实她很想把那些个胆敢伤害瑾哥哥的弓箭手给直接劈了,只有那样才方消她心头之恨!
然而她转念一想,弓箭手们都是些听命行事的奴才,他们也不一定是真心想害人,否则之前他们手中的箭不会老半天都没射出来。既然他们没有做出实际伤害瑾哥哥的举动,那么她就暂且饶了他们一命吧。
“你们就在这儿等着父皇砍你们的头吧!没有几斤几两重,竟然也敢跟着一群恶贼胆大包天地行刺瑾哥哥!”玉儿愤愤不平,掏出袖子里的药包就朝已经被关在了牢中的弓箭手撒了过去。哼哼,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撒完了药粉,玉儿这才发现她之前居然把自己身上这么有用的武器都给忘记了!实在不应该啊,好不容易有了用武之地,她得尽快撒出去不是?否则时间久了就失了药效呢。
“薛大人,你要不要来点儿?瞧瞧他们多可爱啊,像只软虫一样。”玉儿蹲在薛尚书跟前,示意他看看现在牢中慢慢成了软体动物的弓箭手们。
“不要,我不要吃这种东西!”薛尚书怎能允许自己那样没有骨气地在地上爬?怎么说他也曾叱咤朝野,官居一品,就算死也要死的有尊严!于是乎,他舌头一伸,上下两排牙齿一咬,即将呜呼哀哉,却不料情况急转直下。
“想死?没那么容易!”玉儿厉哼一声,两只飞镖“咻咻”两声似春燕般以着优美的飞行姿势急速向薛尚书的鼻孔而去。
“啊!”薛尚书吃痛,张嘴呼了一声,咬舌自尽的计划沦为泡影。
趁着他松口的当缝儿,玉儿“唰唰”几下点了他的穴道,这下他彻底不能动了。
“等你玩儿上几个时辰的游戏,玩儿腻了再死也不迟,到时候你怎么死本公主都不会拦着你。”玉儿话毕,拎起薛尚书就扔进那间关押了弓箭手的牢房。由于弓箭手们中了毒只能慢慢地,很细微地蠕来动去,根本爬不了多远。
所以呢,玉儿就直接将那些个软虫弓箭手丢到薛尚书的身上去爬。薛尚书被点了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自己的下属在身上磨蹭,流口水。他好可怜啊,又不能言,连反抗和躲避的能力都没有,身上被口水滴得粘糊糊的,心口还被下属压得透不过气来。不单如此,最难受的还是那种奇痒无比,又恶心巴拉的感受,想必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的下属居然能爬到他身上撒野吧?
“哈哈哈!大快人心啊!”玉儿拍拍手,拍掉手上残留的恶贼气味,小脸儿笑得灿烂如花。
瑾看到玉儿的笑容,也跟着露出了欣慰的笑。
“玉儿,别管这几个小毛贼了。瑾哥哥带你去看出好戏。”瑾牵起玉儿很快离开了天牢。
果然,真的有好戏看!而且是惊天动地的大戏!
弘德殿,这是皇上与众位大臣们议事的场所,平常莫不庄严肃静,可今日却大变样了。
皇帝端坐于龙座之上,他的面前站了十二名孔武有力的侍卫。侍卫们手中的长剑排列呈椭圆形,将皇帝保护在椭圆的中心。
堂下的大臣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百来号国家重臣被一帮身着红衣的蒙面人给团团围住。为首之人通身着火红色衣衫,铜罩遮面,看起来妖媚得很。
人们看到瑾和玉儿牵手并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