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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梦见陆辛炖给她的鸡汤,她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喝净,神情餍足,味蕾全是鲜美的滋味。
“你看你,又将汤滴到裙子上!”
“是这个碗太大了。”
“你还狡辩!”
她梦见顾博舜讲述他年少时的心动,父亲抱着她,宽大的怀抱里摇摇晃晃。
“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
“爸爸你知道‘长恨歌’吗?我在书上曾看过这首诗,我为什么不明白?”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这是有些悲伤的故事。”
她梦见唐简温和的神色,在眼前挥之不去,嗓音清冽,低语中,字斟句酌。
“遥遥,这样不对。”
他握住她的手,在宣纸写出“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好。”
“爷爷,我给你捶腿。”
梨花簌簌盛开中,落满了枝头。
摇椅弯弯,花香四散,光影斑驳。
“小丫头,零花钱是不是花光了。”
她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
这样的梦魇,不知是愁是喜。
她睡的深沉。
只知“少年不知愁滋味”为何意。
“遥遥!不要!”
他的手滑落。
顾遥望着他的脸,望着他渐渐缩小的脸,以及他痛苦的呐喊,慢慢消逝在枝叶中。
唯一的感觉是身上的疼痛。
尖利的枝桠割破她的皮肤,似乎连声音也卡在喉咙里。
像是失语,她一句话也喊不出口。
救救我,救救我。
持续的无言。
惟有耳间里皮肤摩擦千万遍的声音。
火辣辣的。连精神都模糊。
啊,这似乎不是梦境。
她都忘记了,不久前,她从山坡上滑落。
好痛苦,像是被刀刃在肌肤上一刀刀划开,凌迟般的噩梦。
“遥遥?遥遥!醒醒!”
她循着温暖的声响,走向一阵光明。
“拜托你!遥遥!”
睁开眼睛,却是大片的黑暗。
声带很疼。
终于适应了黑暗的侵袭,她的眸光看清眼前的人。
“阿。。。。。。简?”
那个男孩子,第一次这样无助,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眼神。
那个模样,深深的刻进她的脑海里,时光带不走它。
“阿简。。。。。。好疼。。。。。。”
他手忙脚乱,眼睛像是被惊动了的小鹿。
唐简轻轻挪动她,却摸到了一片黏腻的液体。
他终是慌了。
“遥遥,不要怕。。。。。。我带你走!”
映在眼里大片彼岸花盛开时的死寂,逐渐蔓延,逐渐流逝。
“阿简。。。。。。。你不要哭。。。。。。我不疼,真的。”
她尽力微笑给他看。
他于心不忍,红肿着眼睛,将目光别过去。
“来,我背着你!”
脚下似乎踩着万丈深渊,跌跌撞撞。
他不敢怠懈,眼睛里很深很深的黑暗。
像是被埋没的。
黑夜漫漫,万家灯火即将熄灭。
他像是看不清似得,只是隐隐的光芒在眼前闪烁。
“我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
“好疼。。。。。。我快要疼死了。。。。。。”
“遥遥,再忍忍,我马上带你回家。”
后来你说的我全部相信,你坚定不移的承诺。
我矢志不渝的相信着你。
就是那一天,唐简才发现。
他的夜盲症越来越严重。
还有。
他对她的感情,得不到控制,一泻千里。
…
几个小时前。
司机老张忍不住问出口。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追了那个抢劫犯几条街?”
他低下头,手指摩挲着月白色的礼盒。
“遥遥的物理考了全班第一,是给她的礼物。”
透过后视镜,老张悄然打量。
那个性格最冷漠的少年,微微勾起了嘴角,阳光蔓延在嘴角。
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少年简直拥有不食烟火的美丽。
暖阳从心上流过。
“再买一个不就好了。”
老张轻松的说。
唐简愣住,突然抿紧了嘴唇。
半晌,他自言自语,窗外的青山不寐,他无奈苦笑。
“另一个我,也不是我。”
之后的多少年里,顾遥的房间里唯有一样物体如视珍宝。
迎着风。。。。。。摇曳的风铃。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跨度有些大哈,再过两年就可以开展成人故事了!嗯!
☆、第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前些日子小本本出故障被抱回厂家维修
结果七七很长时间没有码字(┬_┬)
结果小伙伴们就不跟我玩了(┬_┬)
好狠心啊好狠心(>﹏<)
画个圈圈诅咒你们像七七一样不停的长肉~~~~~
( ̄︶ ̄)↗ 收藏涨~~~~~ 撒个花花就饶了你们!!!!!哼╮(╯3╰)╭
第八章
那个时候,大院里种了一棵板栗树。
不到几年,竟也长得高大茂密。
那阵子秋冷风噪,顾遥放学后便去这棵树下休憩半晌,还时常会捡到些落下枝头的新鲜板栗,以及纹理清晰的树叶,只要夹在书香繁复的纸页中,便成为了一张自制的天然书签。
坐久了的话,秋风会随逐渐墨青的天儿而洋溢,枯叶便拾起尘埃刮动个天翻地覆。
她再也不敢骑自行车了,对远处延绵的青山也产生了恐惧与排斥的感觉。
只有知安,经过那次九死一生的山林迷踪却依旧有恃无恐,每日嘻嘻哈哈却从不放在心里琢磨,我行我素一如平常。
顾瑶将手臂背到身后,手指从衣领处摸进去,小心摩挲着凹凸的蝴蝶骨。
隐隐还可以触到一抹深而长的疤痕,似乎已经结痂,露出淡红的一小块新生的皮肤。顾遥时常感觉那块痕迹瘙痒的厉害,陆辛却谨慎的嘱咐她不要用指甲去挠。
她叹了口气,皱起眉头。
其实是那时滚落山头时被繁生的尖利枝桠而刮伤的。
她没有见过,也不想看见后背的模样,不过应该会很丑,像是一条丑陋的蟒蛇吐着鲜红的信子徘徊,用指尖摸过去时似乎它还会不时的跳动着,热乎乎的疼,如同有生命似的。
“遥遥,回家了。”
听到踩碎枯叶的脚步声,顾遥转过头去,唐简身着一身轻便的淡蓝色校服,左肩悬挂着牙色的书包,额前的发丝越发厚长,一双眼睛完全被掩盖。
顾遥提起脚底的书包便匆匆跑上前。
夕阳摇摇欲坠,他的身影一如既往的细长,冷清冷清,似是少年如画,眉目如春。
“阿简,背我。”
她咧着嘴张开了胳膊,马尾辫在肩膀上扫去自如。
唐简二话不说,只是慢慢蹲下,眼角里有不易察觉的笑意。
小姑娘纯白无暇,数几个数儿俯冲着跳上他宽大的肩膀,一步到位,他不费余力的站起来,书包挂在胳臂上,她哼着歌,小腿晃晃荡荡,他踩着深秋斑驳的痕影,根本不觉时光如箭。
“阿简,你的头发很长很长了,眼睛都不见了。”
她将脑袋搁在他的肩窝里,细长如葱的指尖拨开他乌黑的头发丝。
“要不我给你剪头发吧!我从杂志上学到的,是当今很流行的发型!”她吵吵闹闹着。
他故意将脚步放的很慢,认真听她讲的每一句话。
“好不好?明天是周末,我给你剪吧!”
顾遥很兴奋,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不少。
他往上托了托她,她温热的呼吸很近又很远,他只是点点头。
说着“好。”
那时,满山的桂花也开了。
…
周一,唐简便落落大方的顶着顾遥设计的发型去上学了。
结果学校里一向安分守金的看门老大爷愣是多瞟了他好多眼,神色掺杂不解。
梁知安说:“你这发型还挺有个性的哈!咱校长应该挺欣慰的。”
唐简挖了勺烧土豆,食堂光滑平展的大理石桌面模糊透出他的模样,仍然眉清目秀,头顶曾经的茂盛区却像是遭到了大面积的人工砍伐,差一点儿寸草不生、万物冰封。
隐隐暴露的头皮颜色分明,有几块儿还微渗血珠,发丝长短不一的排列并存,剪刀迟钝的形状清晰可见。
常言如狗啃之,众人但觉不适,本人却淡笑红尘,不为世俗所动。
顾遥解释着:“本来我没想剪这么短的,只不过打层次的时候手滑了一下下,于是不得不重新整理,谁知……失误太多了,剪完就变成这样子了……”
她又补上一句:“阿简你别打我……”
唐简被她再次逗笑了,望着镜子里头顶囫囵的男生,觉得这样其实也不错,省去了两个星期便要去一次理发店的路程。
虽是如此失败的“试验田”,而因唐简生的白净而清秀,倒也无何。相反,少去了头发的遮挡,姣好的五官凸显的越发干净俊秀,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清泉,安静却生动。
于此,新的封号接踵而至。
“华南高中第二十三届校花”“留板寸最好看的男生”“学校花美男前五”
后来的每天下午,他便都能从书桌的抽屉整理出一小叠粉色信封,粘着大大小小的蝴蝶结,纸张香喷喷的,有时还会附上真人照片,仔细标注个人信息。
顾遥觉得好玩,便收藏了这些,每天下午放学的路上读给唐简听,与知安洋呛怪调的调侃唐简,然后愧疚的抚摸他可怜的头发,露出悲伤的神情,她知道他不会怪她,于是依旧无法无天、兴风作浪。
最后夕阳露头时,还会撒娇耍赖让唐简背着她慢慢走回家。
梁知安责怪她只会欺负唐简,顾遥做鬼脸,以为这是天经地义。
而更恐怖的是,唐简会认为,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知安忿忿:“阿简,你这样她以后会嫁不出去的。”
唐简头靠阳光而半眯着眼,指缝金色的轮廓梦幻而耀眼。
顾遥不高兴的撅嘴:“你什么意思啊!”
梁知安“切”一声,眼神扫过唐简,幽幽的道:“遥遥长大了肯定是一个不能自理的家庭主妇。”
顾遥情商较迟钝,听不出这话里的意味,只认为知安变着法儿骂她脑袋笨,于是气势铿锵的想要与梁知安决一死战。
梁知安一只手抵着她如雨而下的小拳头,一边用余光撇向唐简忧郁的侧脸,突然想起多年前的诺言,眸光也暗沉下去。
失信于人总归是不好的。
唐简却敛了神色,闭上了眼睛,喉咙的那句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心口一顿抽疼,像溺水的鱼,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纵使这样的生活太过美好,却仍是有人,不懂得珍惜。
…
三个孩子随着年龄渐渐长大,全家疼爱的小丫头也终于考上了高中。
三个老人以培养他们的自主性而撤去了每日准时接送的高级轿车,给每个人配了辆普通耐用的自行车。
学校距离机关大院不远,一路依山傍水,四季常绿,土路平展却少岔路,车流人流缓少,比起每日高调堵车的高速公路确实实用几分。
顾瑶不会骑自行车,梁知安与唐简一有空余时间便教她学习骑车,无奈她天资愚笨,实在掌握不好平衡,几日下来,进程阻滞不前,身心疲惫的两人与顾遥妥协,每早轮流带顾遥上学放学。这样平衡终稳定。
高中开学第一天,小姑娘就睡过了头,匆匆忙忙梳洗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