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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富甲天下?”风姨娘一向灵活的舌头终于打起了结。
“烧砖烧窑大家都会,挣不到什么钱,但玻璃不一样,整个大盛皇朝,眼下只有飞扬一个人知道怎么烧制。这就是机会,挣钱的机会。”
看着风飞扬越来越亮的眼,柳荷衣嘴角边的笑容,终于扩散到了整个身心。
“飞扬小弟弟”拖长了尾音,悠然看着方才还面无血色的少年,让血色直冲到耳朵根上,顺手抓了一把,垫子丢完了,枕头还有一个,倒也可以将就着用。
对着他的右臂丢过去。
“啊”的一声,风飞扬一声痛叫。
“伤得很舒服?”柳荷衣却只是好整以暇地笑。
舒服个鬼!他的右手臂自从被那个冰山般的男人以分筋错骨般的力道抓过之后,根本连抬都抬不起来了,不然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镜子落地却来不及去救
眼见他眼里的光彩复又退去,柳荷衣叹息着挣扎起身,从风姨娘手中接过镜子,轻抚着那一道裂痕:“这面镜子破了,我很对不住你的一番心意,但是,我们还可以烧出新的玻璃,造出新的镜子。一切都可以重来,是不是?”
是吗?一切都可以重来吗?风飞扬年轻的脸上,藏不住一丝疑问。
唉,这个别扭弟弟,她抱病之身如此辛苦开导,还是没用吗?
“发生过的事情不可以改变,我不会骗你说我不伤心不难过,但是,我希望昨天这一份的伤心难过,可以换来明天双份的开心快活。飞扬,告诉我,过去和将来,哪一个更重要?”
“将来。”
对着那灿亮得发光的女子,他是从最初就失去了违逆她意愿的力量。
眼前的她,粲然的笑容,一如最初。纵然还有疑惑似烟浓云重,柳荷衣接下来的话,也将之驱得烟消云散。
“你伤好,我病愈,我们就去窑场,好不好?”
新年礼物?不是。新年的归新年。大概要凌晨四五点钟更新吧。
飞扬;还真是可怜的弟弟啊。
不过荷衣对他不错啊;现在还没给他爱情(以后会不会给呢?我暂时也不知道);但是;至少已经给了他事业。
秋毫
大盛皇朝端平六年九月十五酉时一刻,斜阳照入金碧辉煌的含英殿,已经比申时暗了许多,清幽淡雅的龙涎香雾弥漫里,皇朝第四任国君却丝毫不曾注意到渐渐减弱的光线,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御书案上的奏折。
沙沙的纸页翻动声中,殿前椅子上那一摊烂泥,不对,是坐得把整个身子都埋进椅子,一条腿跷在扶手上的一摊烂泥似的年轻王爷,悄无声息地将那条放肆的腿放了下来。
渐渐地,软趴趴没骨头似的坐姿也不知不觉地直立起来,虽说离中规中矩还有五万里,比起方才,比起他一贯的习性,至少也前进了五万八千里。
“皇兄嘿嘿,不知召臣弟前来,究竟有什么吩咐?”
觑着皇帝陛下从奏折中抬起头来,拧眉看向即将用尽的朱砂的空当,当今天子唯一同父同母的嫡亲兄弟、现任威远大将军、睿王殿下慕广城堆了一脸谄媚的笑容,开口问道。
当然,他的肚子里的话是另一个版本:“老哥你浪费你弟弟宝贵的游乐时光,把你弟弟揪到这里,半个时辰了,光顾着自己批奏折,却看都不看你弟弟一眼,到底有什么事你倒是明白地说啊!”
若放在往日,他这圣眷最隆的堂堂睿王千岁还真敢把肚子里的话撂给他的皇帝哥哥听,可惜的是,看今儿个皇帝哥哥这阵势,分明不是心情愉快可以任他放肆的时候,倒象是他有什么行差踏错惹得皇帝哥哥一副不高兴的模样,他还是把皮绷紧一点比较安全。
“哦,老九啊,朕一时忙碌,倒忘了你还在”
目光瞟过来的皇帝陛下温和亲切的口吻让睿王爷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对他的皇帝哥哥的性子可是一清二楚,这种黄鼠狼拜年一般的温和亲切,即使是至亲如他,也是不敢领教的。前几日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结果
那“掳掠花魁柳荷衣”的超大黑锅他直到今日也还没有完全甩掉呢。
“皇兄国事繁忙,日理万机,是臣弟不对,打扰皇兄了。”
他到底是哪里惹到他这不能惹的皇帝哥哥了?
“自家兄弟,老九何必如此客气。你是朕最亲的兄弟,无论如何忙碌,你的身体,朕还是要关心的。”
他的皇帝哥哥越发温和亲切的态度,让睿王爷心惊肉跳地有些结巴:“皇皇兄,臣弟,呃,一切安好,不不敢劳皇兄牵挂”
“老九,你若有何不适,召太医诊治甚是方便,何必外求?讳疾忌医不是什么好习惯,也让朕好生担心虽说陈永也曾是皇朝太医,医术还算精湛,毕竟年事已高,难保有什么耳聋眼花的征候,万一耽搁了九弟你的病情,那又如何是好”
皇朝之君叹息着搁下了一直握在手中的朱砂笔,“是不是啊,九弟?”
睿王千岁只剩一半留在椅子上的身体全部弹了起来。
甚至罕见地连身体都躬成了半弯的圆弧。
“皇兄明察,当知臣弟只是奉命行事。母后有命,臣弟岂敢不从,皇兄万请见谅。”
“老九,”九五至尊的声音终于冷冷地不再温和,“为兄关切你的身体,你扯上母后做什么?”
明明你自己什么都一清二楚,还装糊涂!
就算是在自己肚子里,睿王爷这句抱怨都要藏到最角落去,生怕一个不小心滑出了口。
还不都是因为他的皇帝哥哥,这几日不知发的哪门子的疯,当真是在不眠不休地处理国事,原本三天五天干完就不算耽搁的活计,他老人家硬生生要在一日做完,直把一干朝臣操得人仰马翻四脚朝天。自从那一向还算尽职的京城镇抚司总督卫赵守信被他老人家要笑不笑、毫无征兆地以“办事不力”之名贬到最偏远的琼州做督卫之后,满朝上下,连个劝谏的也不敢冒头了。谁也不是秃子,就算没有小辫子,头发也还是可以抓一抓的。一旦劳动了万岁爷的龙手来抓,纵然不死,至少也是要脱上一两层皮的。
“皇兄这几日废寝忘食,辛勤国事,母后听说,甚是忧心皇兄的龙体安康。”
明明现下四海升平,用不着他老人家这么只争朝夕,他却勤奋得终于把自己的老娘也惊动了。
而他老娘、当朝庄敬慈懿皇太后谢氏听闻此事的反应,不是直接找上皇帝陛下好言相劝,而是先揪小儿子、睿王殿下问个究竟。
为什么皇帝陛下会忽然如此?
他怎么知道啊,他又不是万事通。
可怜他这苦命的睿王千岁对自己的亲娘,总不能没好气地甩上一句:“你问我,我问谁?”
他的亲娘皇太后倒还比他知道的更多一些:“前几日,那已经告老的太医陈知和忽然进宫见驾,之后皇上便有些不妥的样子,不知是不是他对皇上说过些什么。”
烫手的超大山芋就丢了过来:“广城,你就代哀家去问一问吧。”
“昨日母后说道,记得陈永以前有个方子,提神益气,效果甚佳,日子久了,却记不真切到底是哪个方子,便叫臣弟去问一声,倒让皇兄误会了。”
他的皇兄又岂是轻易就能打发的?
“这等小事,打发个奴才即可,何必你睿王爷亲自前往?”
以为他愿意啊!
一个人想要平平安安地活在世上,至关重要的就是要搞清楚什么人可以招惹,什么人必须小心对待,什么热闹可以凑,什么是非需要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以他尊贵显赫的睿王爷身份,平生需要小心对待的对象并不太多,只是他那一母同胞的皇帝哥哥,却是那“唯二”对象的其中之一。
即使命他趟这浑水的是他“唯二”小心对象的另外一个,他也不是没有尝试着拒绝这种可能危及他以后快乐生活的任务的。
他当时的回答恰恰就是:“这等小事,打发个奴才即可,何必儿臣亲自前往?”
庄敬慈懿皇太后的笑容,却是与当今天子一般地让堂堂睿王千岁心惊肉跳:“也是,这些不过是小事,广城我儿的终身,才是真正的大事,放眼天下,历朝历代,哪有二十多岁还不娶正妃的王爷”
不待太后言罢,睿王爷已经飞奔出太后所居的寿安宫,冲去陈府了。
只是,躲了母后,还有皇兄。他真的很命苦啊!
“臣弟横竖闲着也是闲着,想看看陈老头告老在家,有没有炼出来点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搜刮,可不可以?”
母后皇兄同时压过来,便是英明神武的睿王爷,也濒临崩溃边缘了。
“当然可以,”九五至尊失笑,“不过老九,你搜刮到什么宝贝了吗?”
“没有。陈知和人老成精,滑不留手,哪里会让臣弟找到什么宝贝。”
那一句笑语相询,让睿王爷颓然坐回了方才跳离的椅子,乖乖地回应皇兄一语双关的问题。每当皇兄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老老实实地让皇兄得到他想要的。
这也是实情,陈知和的确是“人老成精,滑不留手”,什么口风都不曾透漏。当然,他也不是没办法逼老家伙吐实,不过,那也就把皇兄彻底得罪了,他是打死也不会做的。
想皇兄那么明察的人物,应该明了他拳拳之心,放他走人了吧?
期待着低头向奏折的皇兄顺口打发他,不提防皇朝天子开口的话语却是:“老九,你从边关回来歇了一个多月,也该办些正事了,京师禁卫军这两年有些懈怠,你去整顿一下吧。”
什么?
“还有,你在边关上本说兵部军械司怠忽职守,发去的军械屡屡残旧不能使用,你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自己去查一查。”
“皇”
“还有这些,”一把奏折不轻不重地从御书案上抛进了他怀里,“都不是什么辛苦的差使,你也顺便办了吧。”
不会吧?这么一堆活计,还叫“不是什么辛苦的差使”?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这么多差使累不死他也烦得死他了。
“皇兄,臣弟在边关;兔子不拉屎鸟不生蛋的边关呆了三年,至少也要休整三五个月再为朝廷做牛做马吧?”抱着那一堆烂纸,不,奏折,睿王爷几乎哭了出来。
九重天子从御书案后传来一声轻嗤:“你横竖闲着也是闲着嘛。”
他方才说过的话,恰可以砸得他自己头昏眼花。
他是不是可以怀疑,皇帝哥哥这几日的反常与母后的命令是故意设计的圈套,好让他这逍遥快活的王爷不能继续无事一身轻地逍遥快活?
“自己斟酌轻重缓急,明儿就开始办正事吧。”
“皇兄!”睿王爷哀号一声,“不用明天那么赶吧?”
“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但是这时候没有也要说有。能拖一天是一天。
“臣弟西山红叶臣弟三年不曾看过了,既然以后要忙着办差,皇兄就让臣弟重温一下京师美景吧。”
“又是和路桂芳那群所谓的风流才子约好的?”
“不是。臣弟只是想一个人看看京师的景色。”
背着“掳掠花魁柳荷衣”的黑锅,路桂芳那“拥柳派”代表人物恨不能带了官差搜查睿王府,哪还会和他约了把酒言欢赏红叶。
他这真正占了皇朝史上最传奇花魁的皇兄,倒还没事人似的在这里奚落他。
“不知皇兄是否有兴致与臣弟一起去散散心?”睿王爷顺口相邀。
想来这几日疯狂于国事的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