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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山金心中暗喜,表面却不动声色,与那人谈起价来:“这玉佩看上去虽然不错,价值却不高,看年份也非古物,我看最多值一千两银子……”
孟山金说出这价格时,心里也有点忐忑,在他看来,这玉佩至少值两万两银子,要是这家伙摔袖子走人就麻烦了,好在自己及时叫老冯布置去了,大不了强买下来。大出他意外的是,那人似乎心不在焉,对这个低价也不反驳,即使是孟山金后来故意吹毛求疵,将价一压再压,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异议,最后居然以三百两银子的超低价格成交。
孟山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随即涌起一阵狂喜,这种宝物,居然用这么便宜的价钱就买下了!但他随即又后悔了,早知道这家伙是个这样的外行“羊牯”,自己最开始出价就应该报三百两,不,一百两……
这时,冯掌柜带着伙计端茶上来了。
“老板,茶准备好了!”故意扬高的声音惊醒了错愕中的孟山金。
孟山金点了点头,给了冯掌柜一个赞赏的眼神,说道:“吩咐账房,拿三百两银子来给这位客人。”
“三百两?”老冯也愣了。
很快地,银货两讫,那人收下三百两后离开了宝珍阁,而孟山金也如愿以偿地得到了墨龙佩,爱不释手地在手中把玩着,冯掌柜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不停地称赞着老板的精明和好运,他想起了什么,询问道:“那还要不要让胡三……”
孟山金鼻边红痣一动,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点了点头,一挥手,冯掌柜知趣地退了出去,掩上了门,屋内响起一阵阵得意的笑声。
胡三原名胡志,本是一个江洋大盗,身手了得,犯下不少命案,在一桩买卖中失手被擒,本来已判了秋后斩立决,孟山金看中了他的武艺,动用兄长的关系,从死牢里将他换出,并以钱帛美女诱之。胡三虽然凶残,倒也有些江湖义气,从此就为孟山金卖命,专做些夜行盗窃、袭击暗杀之类的勾当,上次利用栽赃搞垮惜玉楼,胡三就居功至伟。这次孟山金欺负那卖玉佩的人是个外地的流浪人,又怕其口无遮拦,将这贱卖的事到处乱说,破坏宝珍阁的名誉,便想叫胡三将之暗中除掉。
胡三的追踪术果然高明,他不露痕迹地跟着那人,似乎一点都没被发觉,而那人竟然也如他所愿地一步步走到人迹稀少的郊外,胡三不由心中暗喜。走到乱葬岗一带时,胡三环视四周无人,觉得已经可以下手,便将蒙面黑巾戴好,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把尖刀,飞快地扑了上去,一刀捅向那人后心。在这飞掠出的一刹那,杀人如麻的胡三忽然有一种奇特的熟悉感觉,这人……真怪,就好像自己处理过的那些尸体一样,怎么感觉不到半点生气?心里虽然奇怪,但手中的利刀却是丝毫不缓,“夺”地一声就顺利地没入了对方的后心。
怎么会这样?胡三只觉手中刀子的触感和入体声音与以往完全不同,仿佛刺进了一块坚硬的木头中,连拔都拔不出来,难道遇上高人了?他的反应也是极快,右手立即弃刀,左手闪电般顺势一捞,将那装着银子的包袱飞快地夺了过来,同时身形一退,闪后几尺,以免对方反击。
奇怪的是,那人中刀后似乎没有任何感觉,也没有对包袱被夺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停下了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胡三正待出手,却看清了那人的面貌。饶是他胆大,嘴里也不由发出一声惊叫,手中的包袱掉在了地上,眼中尽是惧色。
因为在他眼前的,已经不是刚才那个人的模样,而是一具活动的干尸!最可怕的是干尸的脸,那张失去水分的脸显得格外狰狞,而那两个空洞的眼孔中,竟然有一条蜈蚣出没,胸口开了一个透明的大窟窿,可以看到后面的景物。
更令胡三头皮发麻的是,那干尸伸着干枯的爪子居然踉跄地朝自己走来,拖沓的脚步节奏虽然缓慢,却更添几分惊怖的感觉。胡三行走江湖十几年,却从未经历如此骇人之事,平时自诩遇神杀神的他忽然想起诸多可怕的鬼神传说,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正想逃开,却觉颤抖的双腿灌铅似的难以迈动,干尸那张看不到嘴唇的嘴忽然裂开一条缝,白森森的牙齿间吐出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长息,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忽然脚下站立一个不稳,将整个身躯倒在了胡三的怀里,一股腐烂的恶臭味顿时直钻鼻孔。
胡三惨叫一声,三魂七魄都飞出天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一推,拔腿就跑,这下把轻功发挥到了极致,转眼就逃出了乱葬岗。被推在地下的干尸倒也没有继续动弹,而是又发出一声叹息,慢慢地没了动静,随后不久就风化一副白骨,最后竟然丁点不剩地消逝在空气中,连骨头都没留下。只余下躺在地下的那把锋利的尖刀,正闪动着寒光,印证着刚才所发生的事实。
胡三没命地奔逃到人口众多的集市才停了下来,几乎跑得快要脱力,冷汗也浸透了全身的衣服,他大口地喘着气,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心里一阵发寒,大白天居然闹鬼了!
孟山金在宝珍阁看到胡三时,发觉他脸色白得吓人,不由奇怪地问了句:“那人很棘手?”
胡三犹豫了一阵,决定不说出刚才的事,以免影响自己平时强悍的形象,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孟山金心中一惊,那人居然是个高手!还好自己老成,让胡三及时除掉那人,不然谁知道以后会惹出什么祸事来,想到这里,他拍了拍胡三的肩膀,说道:“辛苦了,那三百两银子你就拿去花吧,回头我让账房再给你二百两。这可是件大功啊!”
胡三这次没有如往常一样露出喜色,而是心有余悸地在想着什么,孟山金只道他过于疲累,也不以为意,勉励了几句,回自己房里继续欣赏那龙佩去了,他现在似乎已经被它迷住了。
就在胡三第二天不辞而别后,宝珍阁就开始发生一桩桩奇事,如收藏的宝物忽然不翼而飞,后宅经常闹“鬼”,孟山金曾多次报官调查,也请过道士捉鬼,却都一无所获,到后来这鬼越闹越凶,甚至连孟家的人口都相继神秘失踪。最后在一场离奇的大火中,整个宝珍阁被付之一炬,大火足足烧了三天,连知府大人派出的守军都无法成功灭火,火熄后,里面的人都是尸骨无存。
然而三个月后,一位在外经商的扬州人声称曾在徐州城目睹一个相貌酷似孟山金的人拿着个小包走进了当地最大的一家珠宝店,但众人随即又否认了他的说法:孟老板不是已经死了吗?虽然这人貌似孟山金,鼻边也有红痣,但天下相貌相似的人何其之多!何况就算他侥幸在那场大火中生存下来,也有兄长可以投靠,绝不会流落到徐州去,更不会是所描述那副的失魂落魄的潦倒模样。那商人听众人如此说法,自己也弄糊涂了,只好承认是当初看花了眼。
……
民国十二年秋,深夜,广州。
“叮!叮……”铁器挖掘的声音在墓群中响起。
“老许,我这边有货!”一个声音响起。
老许马上扔下手中的铁铲,拿着放在地下的油灯走了过来,只见同伴拿着一个大木盒,正在拭去上面的泥土灰尘。盒子没有锁,上面只有两张似乎是道符似的黄纸,已经腐烂不堪,很容易就被扯了下来,盒子一下就被打开了。老许将油灯凑上前去,只见一块不大东西静静地躺在里面,墨色的龙佩倒映着晃动的***,闪烁莫测的幽光,似乎征兆着噩梦的延续……
2正文 第1章 都是石头惹的祸
“扑!”一记突如其来的响亮声音打断潘教授的讲课,这下子整个教室一片沉寂。
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在声响的来源处,暗想着:“是谁?敢在素来严厉的潘泽教授的解剖课中放这么个夸张的响屁?”
潘教授凝聚着怒火的眼神也随之扫了过去,那一位坐着的仁兄看了看周围掩鼻不迭的同学,脸都白了,口齿不清地连忙摆手:“不,不是我,我今天感冒了,鼻塞闻不到……”
这时,他身边有人站了起来,一个低低的声音响起:“报告老师,是我。”
看清主动承认的人后,潘教授怒不可遏,斥道:“肖风凌!”
“对不起,老师!我肚子很不舒服,想请假去厕所。”肖风凌捂着肚子,苦着脸说道。
“快点去!”潘泽看了看表,铁着脸,指着门外,“一会下课后,来我办公室一趟。”
于是,肖风凌夹着腿极不自然地走出了门外,周围同学都想笑,却慑于潘教授的威严而不敢出声,一个个憋得两腮发酸,满脸通红。
潘泽定了定神,用一个严厉的眼神扫视着那些憋得很辛苦的同学,正色说道:“以后有这种身体不适的情况应该提早请假,我不想再看到这种扰乱课堂的类似事件……”
话未落音,教室外的走廊远处再次清晰地传来那种熟悉的响声,大家再也无法忍耐,都大笑了起来,而潘教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下课后,同学们纷纷围住了从厕所里走出的肖风凌,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尤其是他的好友黄燮:“这下你全校出名了!我说肖风凌啊,你还真是‘一鸣惊人’啊,不,‘三鸣’,哈哈!你该不是故意放得那么响吧?”
“去,去!正烦着呢,别添乱!”肖风凌一脸烦闷,他自己也曾拼命地忍着,只是身体实在不受控制,“谁想啊,换了是你,敢在潘魔头的课上这样故意捣乱?”
“那你怎么没控制好那个……那个释放技巧啊?哈哈!”黄燮还没说完又笑了起来。
“怎么个控制法?”一旁的同学配合地问道。
“嘿嘿,这个嘛……”黄燮一脸坏笑地看了看周围,“既然有女生在,我就尽量含蓄地用书面语言表达吧:首先逐步放松括约肌,小心控制好出气量,然后微微侧身,抬起半边臀部,有节奏地分段分量……”
一位女生听不下去了,把手中的课本扔向黄燮的脑袋:“就这垃圾理论还好意思说啊!亏你还是人家好朋友,这时候落井下石!”
“石红鹃,看来你挺仗义的啊,总是这么帮他,是不是看上我们的‘一枝独秀了’?”
“阿强,你说错了,肖风凌‘一枝独秀’的外号这下得改改了!”
“哈!那就叫‘肖三炮’吧!”
“……” 肖风凌无言。“一支独秀”这绰号是从进学校的头一天就有的,因为当时他所在的班级几十位同学中,除了他以外,竟然全是女生!后来在他强烈要求下,更换了班级,这个绰号就也被好事者传了开来。
在同学们的哄笑声中,肖风凌心情极度郁闷地走向潘教授的办公室,心里暗骂道:都怪那片该死的怪石头!
※※※※※
肖风凌,十九岁,英才医科大学中医系的大二学生,看不出平时爱好运动的他,小时候却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
尤其是他六岁那年,忽然得了一种怪病,身体忽冷忽热,缘由他有些记不得了。听他的姥姥说,似乎是因为他乱捡了什么东西吃,引发了食物中毒。
没想到这一病就是好几天,昏迷不醒的他连省中心医院的医生都束手无策。
原以为没的救了,外地赶回的父亲请出一位年逾七十的退休老中医为他扎了几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