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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的回答让我心下稍微安了一安:“王爷吩咐了,今晚公子不必等他。您先回房吧。”
我应该送了一口气的。然而心中沉重无比。小厮传完了话,退出书房。过了好一会儿,我捡起那张信函,放回原地,轻轻地退了出去。
来到西苑的外墙处,终于忍不住,蹲在花阴下,剧烈地呕吐了起来。只觉的天旋地转,终于晕了过去。
接下来,我好像是病了,昏昏沉沉。周围不断有些人来往,可是辩不清。我本来想这样睡过去,然而心中总是好像有事情放不下,使我不能这样沉溺于昏睡的舒适中,我挣扎又挣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能够睁开眼睛看清周围——还是秋儿和熟悉的西苑。
“公子您觉着怎样?怎么忽然就晕过去了呢?您不舒服也不和我们说。还要去那什么晚宴,可真是把我们急坏了。王爷可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靖王!我想起来了!我为什么会晕倒。
我急急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儿初久。公子您急什么?有的是日子养病。”
那日是初五,我已经睡了三四天?
那信函上写着的是,月圆之夜,靖王要在南门起事,“……围捕廷延及从人,以为大事备……”
26
随着月亮一天一天丰满起来,我的心中越来越空虚。靖王与安儿,不断在我脑中浮动。我寝食难安,头痛欲裂。难道,我势必要被判他们其中一个吗?为什么这种事情要发生在我的身上……如果我不是进了靖王府,如果安儿不是做了太子的陪读,又或者爹爹还活着……我不久之前才对自己说,不必再去顾虑什么了,反正现下我也只剩下一人而已,马上就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月亮颇为丰满的晚上,我终于下定决心,换上了一套浓黑的衣衫,溜出了西苑。我不断地安慰自己,我只是不想看着安儿去送死而已。靖王一旦得手,面对政敌,怎么会有手软的可能,我已经不能指望在他面前求情……
到了安儿所住的宅院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敲门。门环相击的声音在夜空中分外的刺耳,远处犬吠声显得十分清晰。
良久,才有人来应门一个睡眼惺忪的仆人上前探头,半睁着眼睛,口气粗野:“半夜三更的,有毛病吗?”
我顾不得计较,急问:“安儿在吗?
那人一愣。
我醒悟过来,改口:“徐长安徐大人在么?
那人道:“有什么事?惊扰了大人,你吃罪不起。”
我哑然。安儿如今也这么有派头了。
我吸了口气,道:“我是你家大人的兄长,有急事寻他。”
“兄长?”他才睁大眼睛上下大量我,随即暧昧的一笑:“只怕不像吧,哪里来的美人儿敲错了门?嗯?”笑容逐渐有些淫邪。
“你!”我没有想到遇上这样的事情,安儿所雇的就是这样的仆人。我不管那么多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进了门,大叫:“安儿!安儿!灵儿!快出来。”
“你叫什么叫!”那仆人大惊扑过来捂我的嘴。,另一只手却极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抓。我几乎没有吐出来,狼狈无比。这里是安儿的居所……我只有放声大喊:“安儿,你可以不管我,可是你就任由这个家奴在你眼皮子地下作恶吗?你的官是怎么做的?”
那仆人更加凶了,几乎将我压在地下。我奋力挣扎,只觉身上一轻,那仆人冷不防被人拉住甩了一个嘴巴,安儿满面怒气地喝道:“滚!明日不用再来了!”那人灰溜溜地走了。
我站起身来。安儿已经长得颇高了。他冷冷地看着我不说话,或者找不到话说。
我看了看他,低下头拉好衣衫,道:“我……只说一句话,马上走。你不必担心。你……明日晚上,不要去太子府,成么?”
安儿脸色一变,问道:“作什么?你又……”终于咽了下去。
我闭闭眼,怎么侮辱,也就这一回了。“不,没有什么,只是请你不要去。”
“没有什么理由,怎么能够不去?你不要无理取闹了!”他转身就要走。
我忙拉住他。他闷哼了一声,我只好放手,眼泪几乎马上要涌出来。安儿,求求你还不行吗?虽然我知道我的恳求不算什么……
“明日……不吉,我找人……批了你的八字,你不可出门半步……”
“这算什么理由!我身为东宫侍读,即便有不吉,职务也不可推脱。还有,你没有听说过祸从天降?即使在家,难道就能幸免?”他转过身来,眼中几乎要放出光来:“你半夜三更就是为了这个?”'自由自在'
我无法可想,不能说,说了,就是送了靖王的命。我不能那样做……
缓缓走近安儿,我深吸一口气,拢住双手,取出暗藏的一点点迷香。这是我谎称睡不着从大夫那里要来的。其实我的确睡不着,只是一直留着没用。据大夫说十分灵验。
一扬手我把药粉向安儿撒去!心中暗暗祈祷能够有用。然而,然而他一侧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不该用右手的!可是已经迟了!
安儿已经是满面云疑,一思忖间即刻问道:“可是……你那边有什么动静?你知道对不对?你快说啊……”
我手骨剧痛,咬紧了牙关不出声。我不能再说了,不然……
“你……就眼看这我陷入不忠之地?太子是储君,你就算是被他迷昏了头,这点道理都不懂?国之巨变,居然还要拿那么荒唐的理由来塞责!”
不!我不愿去懂得什么道理!书本上的三纲五常难道我读得少了?可是这朝廷里得每一件事情,哪样是照圣人的话做的?安儿……你不能这样抹煞了亲情……
我只是用眼神哀求他,不要去,安儿不要去。
安儿的眼神有一丝的犹豫,可是他硬了心肠,把脸转过去,道:“就在明晚对不对?”
我不出声,低下头。我不能再说了。
“好,你不说,我也有法子知道,难道太子殿下的储君是白当的么?”他忽然拉着我往外走。
我慌了:“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太子府了!如此大事,怎可轻忽?”
“不!安儿,就算你……就算你看不起我,我也是你大哥,我……今天念在咱们毕竟兄弟一场,来……找你,你就狠得下心拉我去那种地方!我……死也不会去的!”
我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无奈病了这许久,根本不是他对手。然而只要想到要去太子府,太子那种令人作呕的眼光,便是杀了我,我也不去!安儿,你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我……可我怎么能够自己和他说得出口?灵儿还在里面他……我看见安儿好像一闪手,后脑一痛,便没了知觉。
'自由自在'
一桶冷水向我泼来。我一个激灵,醒了。冷的发抖。
我想要起身,却难动弹,全身酸软。眼前的一个男人正在焦躁地走来走去。竟然是太子……
我向后缩去,发现根本无可躲避。我看见高耸的梁柱,自己躺在大块的青石砖上。现在多半在太子府的某处配殿中。旁边还有几个护卫对我虎视眈眈。
太子亲自审问我?现在什么时辰了?事情全都被他知道了?我能够熬到靖王动手么?安儿怎么样了?几个疑问在我心头掠过。太子的脸色焦躁不安,见我醒过来,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头发,暴怒道:“你这下作的东西倒会做戏!”一个巴掌已经扇在我脸上!
他的手力极大,我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嘴里也是火辣辣的,大概咬破了。
什么我会做戏!他在说什么?他知道多少了?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形?天是亮的,我睡了多久了?他……他现在到底怎样了?
不过,我大概是不能活着出太子府了。
27
我反而镇定了下来,问道:“太子殿下不必问了,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男宠,什么也不知道的。您若是用刑也没有用。”
我只是希望死前能够少受些罪。
太子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下,阴沉道:“你以为我现在才来审问你?太迟了吧?靖王倒真是老谋深算哪。昨晚你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昨晚?那……事情已经发生过了?靖王他……出事了?我的心猛的一沉,他真的是被我出卖了?
我强自镇定,道:“小人自然不知道。”他坐在这里,不就是想要我知道么?至少,顺着他的话说,可以知道一点消息。
“哼哼……那小子……从小心机深沉……不错,他的确是带兵去了,嘿嘿。只不过,是和父皇的贴身太监和秉笔御使一道去的。他通过你假传信息,说道要暗杀我。我查得有蛛丝马迹,便带了人去铜雀门,想要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道那小子居然先在父皇面前进谗,道我有夺位之嫌。父皇本来不信,只是这等传言多了,哪里保不住?他好啊,说我昨晚起事,故意找了两个父皇信任之人,亲眼看见我带兵入了铜雀门,哪里还有分辨的余地?他当上太子,只是迟早的事情了……原本我是不信的,只是看他在晚宴上那般宠溺你,倒是舍得拿你来当饵,取信于我的侍读,哈哈,做哥哥的手段还是比不上做弟弟的啊……哈哈哈哈哈……”
我的头嗡地一声,刹那明白了一切。阴谋,都是阴谋,我只是他庞大阴谋中小小的一环而已……想必我去安儿处报信、那些似有若无的迹象、
太子的话,震得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了。
我还在他和弟弟之间徘徊了这么久,是耶非耶搅得我头痛欲裂,原来,全部都是在他的算中!
我以为可以保护我的家人,免于杀身之祸……
我居然相信,他喜欢我,只是因为我自己……
我总觉得,他不会这样利用我……
却原来,每个人所算计的,仍然是我、我们兄妹、我们徐家还能够为他们所利用的最后一点点的利用价值。
想必,他从开始就知道,我就是那个无端牵连的犯官之后;然后,知道了我有个不甘雌伏,一心要复兴家门的弟弟,那个喜欢了太子的妹妹。于是,我就从单纯的爱宠变成了棋子,为了让对方相信,他在我身上花的功夫可真不少啊,这些,都成了他的筹码……
有人敲门,一人进来,脸色铁青,是安儿。
他用愤怒的眼光望着我。“好啊,你不喜欢我可以振兴家门,就拿这种诡计来阻止我?我原想着,你若有个奏报之功,将来也好求情,如今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你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嗯?还是,你跟那个家伙久了,不光是身子下贱了,连人也跟着下贱了?用这种手段阻止你弟弟?”
他在说什么?
我觉得头好像嗡嗡的响,心中气苦,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儿愤怒的脸在我眼前摇晃,越放越大,声音里的轻蔑鄙视聋子也听得出。我只能苦笑。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原以为一心维护的弟妹,竟然就是这样看待我的?
我觉得想笑,又笑不出,哭的话,哭什么好?如果有镜子,我想我的脸一定扭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