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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劲被林菀突如其来的尖锐给刺得一怔,把自己这一行为在脑子里飞速的掂了掂,赶紧补救道:“菀菀,是我考虑不周,不拿就不拿,就当我没提这事儿。”
林菀却忽然笑了下,低声说:“不,是我矫情了。”她说完低下头喃喃自语道:“当了婊。子还妄想着立牌坊,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
陈劲听的恼火,抓着她瘦削的肩膀,生气的说:“你胡说什么?干吗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林菀,你怎么骂我都行,但是别作践自个儿……”
林菀闻言抬起头,眼里闪着泪花,咬牙切齿道:“作践我的是你。”
陈劲一愣,像是被卸掉了大半的底气,干涩的说:“没错,所以我想补偿……”
“补偿不了。”
陈劲叹气,抬手托住林菀的脸,认真的说:“我知道,失去的补不回来,也许我和陈醉立马死了你才解恨才能释怀,可我觉得死并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人只有活着才有各种可能,不说别的,起码我现在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帮你康复。我不敢说我有多本事,可是我想做的事就算天塌下来也不能阻止我,我发誓一定会把那个该死的抑郁症从你身上赶走。”
他把林菀脸上蜿蜒而下的泪水拭去,把她搂到怀里,温柔的说:“菀菀,马上就进入新的一年了,你先把过去的事放一放好吗,等身体好了再想也不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你怎么报复我都成……”
“我好不了了。”林菀哽咽着说。
“别说傻话,人都比自己想象的坚强。”
因为林菀的情况比孤儿也强不多少,所以自从跟王潇谈恋爱后都是在他家过年,王潇去世后他父母也照样邀请她过去,她也想陪陪二老,免得家里太清净老人家心里难受。
年三十下午,林菀拎着两大袋自己买的营养品来到王家,她已经有几个月没来了,平时都是打电话简单问候,王妈妈有些激动的说:“带这么多东西干吗?家里什么都有。”然后又拉着她的手上下左右看了一圈,说:“好像比上次胖了点儿,一晃都小半年没见了。”
王爸爸在一旁插嘴道:“孩子工作忙,哪能跟你似的成天东家走西家窜的。”
“我那不是呆在家里难受吗……”
还没说完就被老伴儿瞪了一眼,她会过意赶紧转移话题说:“我去厨房剁馅儿,菀菀你坐着看电视啊,午饭吃了吗?要不我给你做点儿?”
“吃过了,我帮您吧。”林菀脱了大衣挂好然后跟了过去。
厨房里,王妈妈切饺子馅儿,林菀在一旁和面。闲聊了会儿后,王妈妈说:“菀菀,别嫌我爱唠叨,潇儿走了快两年了,你看你现在正是好时候,也得为自己着想着想,遇到合适的男人就谈谈吧,女孩子早点结婚好。你别担心我们,我们一把年纪了,怎么过都是过,只要不生大病就是好日子。”
“男人啊,模样不重要,家世差不多就成,最重要的就是性格,人品。前几天楼上张阿姨还跟我问起你呢,说她有个侄子,是个公务员,今年二十七,给我看照片了,摸样挺周正,看起来不错。你伯父不让我跟着搀和,可是你家里人指望不上,自己又不上心,我得帮你张罗张罗啊……”
直到王妈妈叫了几声,林菀才收回心神,忙说:“不用,我现在……”
王妈妈恍然大悟的问:“你是不是已经有朋友了?”
林菀无意识的咬了咬唇,不知该撒谎还是敷衍,王妈妈笑着说:“傻孩子,你可别多心呐,我跟你伯父都开明着呢,你有个好归宿我们就心安了,连潇儿在地下也会安慰的。”
林菀没做声,只是低头搓着手上的面,她心里乱糟糟的,有点呆不下去了,想立刻逃出去,带着她的惊天秘密一起逃离。
晚上八点多就吃了饺子,然后就是看晚会,林菀抽空去阳台打了个电话,那是个烂熟于心却没拨过几次的号码,很快就通了,是个口音很重的中年女人接的,问她找谁。
林菀愣了下说:“林先生在家吗?”
那边问:“你是哪位?”
“我是林菀。”
那边哦了一声,然后答:“林先生不在。”
林菀像被人朝后脑勺打了一拳,有点蒙,清醒后又很疼,她眨了眨眼睛,问:“他最近好吗,身体怎么样?”
那边声音平静的答:“还好。”
“她们呢?”
“嗯,都好,你弟弟这回期末还考了年级第一名……”
那女人这才有了点热络劲儿,可惜林菀却对这个话题毫无兴趣,她虚弱的笑了下,说:“好,那就好。麻烦你转告林先生,我祝他春节快乐,身体健康。”
那边似乎说了句什么,林菀没来得及细听就挂断了电话,鼻梁像被人砸了一下,又酸又麻,想哭。有风吹过,脸上冰凉,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哭了。她有些站不住,忙伸手扶住围栏,然后她就想笑,多可笑啊,除夕之夜不在家,骗谁呢?不愿见她就罢了,连她的声音都不想听了么?一想到那女人口中的弟弟她就更想笑,弟弟,多亲切的称谓啊,可她却从来没见过他一眼,她对他根本就没有感情。
泪水越流越多,林菀用棉袄袖子随意的抹几下,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一惊,连铃音都没仔细辨认就接起放到耳边,只是传来的声音让她很失望。
“菀菀。”
夜色和距离让男人的声音显得更加深沉,只那么两个字似乎包含了很多内容。他只轻轻叫了一声就没再说话,林菀等了会儿不见下文,吸了吸鼻子问:“有事吗?”
“给你拜个早年,你哭了?”
“没。”
“我都听出来了,怎么了?”
在这个举国欢腾唯独她最寂寞的时刻,林菀忽然有种倾诉或者说是发泄的冲动,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陈劲,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了。”
也不等那边接话,她就冷笑着说:“连亲爹亲妈都不要我,别人欺负我很正常。”
那边焦急道:“菀菀,别说傻话,你爸爸他其实……”
“你别替他说话了,”林菀有些激动的低吼,“我不想听,我就当自己是孤儿,没爹没娘也能活得好好的。”
“你能这么想也好。”
“我没得选。”
“菀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
“行,挂了吧,你赶紧回屋,外面冷别感冒了。”
挂断电话,看着阳台上的人转身离开,陈劲才从楼下的阴影里走出来。刚才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很痛苦,很无助,他真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告诉她就算全世界都离弃她都没关系,因为他可以给她全世界。可是他的皮鞋却像是被钉在地上一般,无法动弹,他始终不是个浪漫的人,那一闪而过的浪漫念头最终会被现实的海水熄灭。
他发现越是在乎她,越是清晰的看到他们之间的障碍。他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戴着墨镜,是不是瞎了?所以才能那么心安理得毫无障碍的做出那些天怒人怨的事。其实仔细想想就会明白,那不过是观念问题,以前他不在乎,更没指望跟林菀有什么发展,所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现在只能套用那句经典台词,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陈劲坐在车里点起一支烟,才抽到一半儿,电话就响了,是他表弟打来的:“表哥,不是说好了打麻将吗,还等着敲你一笔呢,怎么一转身人就没影儿了?”
陈劲看看手里的半截香烟,答:“出来买烟。”
“呦,这理由可够牵强的,咱这屋里啥烟没有啊。”
陈劲笑笑说:“那可不一定,我想要的就真没有。”
“是么,我看你想要的不是烟,是女人吧?”
陈劲笑出声,“你倒是挺明白。”
“那是,热恋中的男人么,谁还没干点儿啥事儿,我刚才还跟我媳妇聊了好半天呢,一天不见都想得慌。”
陈劲刚把烟叼嘴里吸一口,差点没呛着,自言自语:“媳妇,这个词儿挺好。”
回去的路上,他还想着表弟的打趣,热恋中的男人,他倒是挺热,可惜是剃头挑子一头热,是水深火热的热。
过年这几天,陈劲外公的四合院格外热闹,小辈儿们回国的回国,放假的放假,全都聚在一起。看着这子孙满堂其乐融融的场面,袁老将军甚是欣慰,他叱咤风云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见识过了,现在最在乎的就是家里多添几口人,能抱个重孙子,可现在这年轻人也不知道都吃了什么邪药了,一个个的都不肯结婚,结了婚的又死活不肯要孩子,于是老头儿的视线转来转去,又落到了陈劲的身上。
午饭后,一大家子人坐在客厅里话家常,老头儿旧话重提,问陈劲:“你跟张家小二怎么回事儿?现在他们家也没个动静了,一开始吵吵的那么欢,没后劲的玩意儿。”
陈劲答:“我跟她压根就没关心。”
老头怒吼:“那你跟谁有关系?外面养着的那个女人?”
陈劲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对众人说:“正好今天都在场,我要有件事儿要交待一下。”
他郑重的语气让所有人都一愣,他爸和他妈也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他大舅好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立即把几个等着看热闹的小辈儿给轰了出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搞得这么神秘。”他外公不屑的哼着说。
陈劲又做了个深呼吸,暗地里捏了捏拳头才开口:“就说说我跟林菀的事儿。对了,她就是您口中的那个女人,也是陈醉那次车祸中死者的未婚妻。”
他外公听得一愣,“你怎么跟她扯一块儿了?”
陈劲苦笑了下说:“因为,我看上她了。”
然后就听啪的一声响,从左面发出来的,陈劲侧过脸看到他爸一脸的愠怒,茶几上出现一片水渍,他妈在一旁连忙伸手把还在晃荡的茶杯放好,然后也一脸惊讶的看向他。
“那她就跟你了?”
“不是,是我强迫她的。”话音一落就听到从不同方向发出的吸气声。
“我用一份能让他未婚夫的父亲获罪入狱的资料威胁她,强迫她留在我身边……”陈劲还没说完,一个茶杯就砸到他脚下,摔得稀碎,同时传来他爸的咆哮:“你这个混账,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
陈劲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爸,平静的说:“爸,您让我把话说完成么?”
他爸气得直喘粗气,恨不得上前扇他几个大耳刮子,他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无恶不赦的东西呢,他恨恨的说:“你快说,说完了我一起跟你算账。”
陈劲无意识的笑了下,说:“我以为只是一时兴趣,可是,后来才发现,我已经爱上她了。”
周围又是一阵吸气声,连他外公都愣住了,好像他说的是外星语言,然后又是他爸最先爆发出来:“你他妈也配说爱?你这强取豪夺的行为跟强盗有什么分别?你就是个土匪,你们两兄弟就是一对祸害,一个把男人撞死了一个把女人抢过来,你们简直是……” 他爸气得直哆嗦,似乎找不出合适的语言来形容儿子这种无耻可恨的勾当。
陈劲看向他爸,眼里发酸,似有什么东西拼命的往出跑,他用力的眨眨眼把它们逼退,沉重的说:“爸,你说得对,我不配说爱。”
“你根本就不配当个人。”他爸说着站起身冲过来,拉住他的胳膊说:“走,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