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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凄惨样子是没办法燃起斗志,面对如此强大且可恶的敌人,她难免气馁,低声说了句:“我要休息了,请你出去。”然后就躺回去将被子拉至脸上。
被子立刻被拽回去,陈劲放大的脸凑过来,笑呵呵的说:“休息可以,别把自个儿捂死了,这可是医院,就算你到了鬼门关也能把你拖回来,知道吗?”
林菀睁开眼,看着他,平静的问:“你现在是不是特有成就感?”
陈劲一愣,随即笑了下,似乎是被说中心思一般,嘴上却温柔的说:“怎么可能?我心疼还来不及呢。”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哼,和闭上的眼皮。陈劲也不理会,只是把落至她胸口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然后又把她塞进领子里的头发拽出来,拍了拍她的脸颊说:“好好养病,我明天再来看你。”然后起身离去。
房门轻轻关上后,林菀睁开眼,茫然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然后听到门口传来对话声,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质问:“你们用的什么药?脸上还肿着呢……”然后是护士诺诺的声音,太低听不清。
两分钟后,小护士带着一盒外敷药膏进来,一边为林菀涂脸,一边小心翼翼的说:“之前的那个药,很多病人都用过效果不错……”
“没关系,好的再慢,也比这个早吧。”林菀轻声说,眼睛看的是那条被吊起来的石膏腿。
傍晚的时候,病房里出现了一伙意料之外的客人,出 版社的一众同事提着果篮和花束呼啦啦的涌进来,若是一般病房恐怕都容不下这么多人,林菀这才想起自己只顾着难过郁闷都忘了请假了,不过看这情形已经有人代劳了。
和她关系最好的小谢最先扑过来,关切的问:“林菀,你怎么搞的?洗个澡也能摔成骨折……”
林菀愕然,原来官方说法是这样的。
其他同事也围过来七嘴八舌的嘘寒问暖,林菀有种被架空的感觉,她这个当事人反而搞不清楚状况了,只好轻描淡写的敷衍几句蒙混过关。不过大家也没太在意她的说辞,因为他们显然是对这个豪华病房更感兴趣,有人已经跑去参观洗手间了。
待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之后,小谢凑过来八卦兮兮的问:“你瞒得够严实的,快交待,什么时候找了这么个有实力的男朋友?”
林菀再次愕然,不知道那个人渣到底胡说了什么,忙反驳说:“不是的,就是一普通……朋友。”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着牙才说出来。
“得了吧,人家自己都承认了……”小谢撇着嘴说着,眼睛一下扫到她脖子上的淤青,贼笑道:“证据都摆这了还嘴硬?”
林菀一把按住自己的脖颈,这的确是证据,她虽然自己看不到,但猜也知道应该是一圈淤青。想到小谢刚才的半句话,忙问:“他,他去过了?”她一想象那情形就感到头皮发麻。
“哪能呢,这样的人物只需打个电话给主编就行了,说实话我们今天来的另一个目的就是一睹庐山真面,咦,他怎么不在呢?”小谢说完又开始东张西望,恨不得连床底下都要钻进去瞅瞅,就想着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林菀心烦不已,这人渣还嫌她不够惨么,居然还要把他们的关系昭告天下,这下大家不知会怎么想她,未婚夫去世才半年就傍了个大款,如果是真的也就罢了,偏偏她对他恨之入骨,这样被人误解真让人火大。
这时她也留意到那个对她频频示好的同事小白没有来,虽然说不上遗憾还是觉得挺别扭的,她一向洁身自爱,认认真真的过自己的人生,就是这个人的出现,不仅毁了她的幸福,现在把她的清白和声誉也毁了,叫她如何不怨恨?
第24章 谈判
“陈劲,我们谈谈吧。”
林菀想了一整晚,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形很糟糕,不适合谈判,但是她一刻都忍受不了的这样的日子。设施齐全的病房,面带笑容的护士,甚至连身上盖着的棉被都让她不安,看似完美的一切背后都是那个男人罪恶的面孔。
她不知道他怎么想的,在经历了那些事之后,他们之间本来就不可调和的矛盾变得更加水火不容,像一触即发的炸药,即使不拼个你死我活,也应该老死不相往来,绝不是这样,在外人看起来像朋友甚至恋人一样相安无事,然后各自在心里把对方千刀万剐。所以等次日午后陈劲假惺惺的来看望她时,她就提出这个要求。
陈劲听后没有意外,也没有冷嘲热讽,而是饶有兴致的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笑呵呵的说:“好啊。”
林菀猜想他之所以不在意,是因为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她的确不够资格做他的对手,她只是他的敌人,一个丢盔卸甲狼狈不堪的敌人。可即便如此,她也要捍卫自己仅剩的一点权利。
“你知道我恨你。”她平静的说。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的语气,陈劲看了她一眼,几乎不可察觉的点点头,可林菀看到了,继续道:“我也知道你恨我。”
陈劲闻言轻笑,不置可否。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该这样。”
“那应该怎样?”
林菀直视他的脸,提起一股勇气一字一句的说:“我们应该从在对方的生活里消失。”
“怎么消失?”陈劲语速极慢,同时眯了眯眼,发飙的征兆。
“我等一会儿就办理转院,这两天的费用我会还给你,然后尽量不出现在你的视线之内,从今天起,你……我们谁都不要再打扰对方的生活。”
陈劲听她一口气说完,看了眼手表,慢条斯理的说:“林菀,你还真是天真,你是脑震荡又不是失忆,要不我来提醒提醒你?就在三天前,你成了我的女人,而且企图谋杀我,你觉得我们有了这些关系后还能一笔勾销吗?”
林菀被暂时压制住的怒气一下子被勾出来,情绪有些激动:“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你……”
“我怎么了?”陈劲又开始耍无赖故意反问。
林菀把脸侧过去不看他,艰难的说:“如果不是你强/暴我在先,我也不会那么做。”
陈劲听完站起身缓步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林菀,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说:“那正好,这里是医院,要不要找人来检查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我的东西,不过这也不能说明是我用强的,就好比我说你谋杀我,也同样没有证据,所以,这两桩事儿的真相只有我们自己清楚,也只能私下解决。”
“你无耻。”林菀情急之下忍不住动手,可是手被陈劲稳稳的抓住不算,还凑到嘴边轻吻了一下,眼角带笑,态度越发无赖:“我是无耻,我还禽兽,不仅如此,以后你有机会一一见识。”
“谁稀罕见识你?你这个变态。”
“对,这一点你还没见识到。”
林菀差点一口气噎死,停顿了一会儿,咬着牙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在一起,直到我叫停。”
林菀愣住了,像没听懂那十个字似的,怎么能有人用这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说这么无赖的话?几秒钟之后,她忽然顿悟了一般,激动的叫嚷:“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没人参与你的无聊游戏,我现在就转院……”说着就去够电话,因为动作太大而抻到伤腿疼的直抽气,陈劲一把按住她,喝斥道:“够了,你想变成残废?”
林菀已经失控,挣扎着喊道:“你放开,残废也好过这样……”
陈劲拿起话筒,丢到林菀不能触及的范围,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郑重的说:“你确定你要这么做?那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你休想。你想逃不是吗,逃到哪儿去?回老家?出国?还是找个小山沟躲起来?每个人都有舍不掉的东西,我不信你就没有,你可以一跑了之,你的好朋友呢,丁思思,米兰对吧?还有王家二老,你不是想照顾他们吗,难道要甩手不管了?”
他忽然低头凑近,在她耳边语气暧昧的说:“还有,你说如果他们知道你和我上床了,会怎么想?”
林菀听他一气儿说完,眼神变得越来越空洞,那一句句狠话像一把把刀子一样插到她的心脏上,一会儿工夫就被戳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她总说自己无牵无挂什么都不怕,可是她有,她有的。
而最后那一句,则是一刀划破了她的衣裳,让她赤/裸裸的暴露于人前,难堪得无以复加。男人和女人一旦发生了关系,便会引来无数种猜测,而这个世界,对女人又总是那么苛刻。他在她耳边呼出的明明是温热的气息,可她却生生的打了一个寒战。
陈劲放开她的下巴,直起身,声音变得冷酷:“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在乎再坏一点,就算刚才说的你都不在乎,别忘了我手里还有一些东西,能改变很多人的命运,我陈劲想要的至今还没有得不到的,就算为了治口气,我也不介意把某些人送进牢里去,不信你就试试。”
疯了,这人真是疯了。林菀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男人,看到他眼睛里闪动着的疯狂残忍的光芒,她那心脏因为失血过多,正在一点点变凉,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不配做他的对手,因为她不够狠,而他早已游离在规则之外,成了制定规则的人。
而这也正是陈劲想说的,他看着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的女人,抬手再次捧了她的脸,语气忽然变得柔和,当然吐出的字句还是冷酷的:“林菀,你斗不过我的,因为我有足够的筹码,而且我从来没把自己当过好人,没什么能约束我。”
然后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亲了亲,带了笑意说:“认命吧,菀菀,我期待你的表现,也许你会发现这个游戏也没那么糟。”说完放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病房。
林菀无力的靠在床头,用手抹了把脸,真是出息了居然没有流泪。她回想了和陈劲相识以来的每一次针锋相对,每次到最后溃败的都是她,他说的对,她没筹码,她没用,讨不回公道,还把自己也搭进去,回忆起最初的信誓旦旦,还真是讽刺,拿鸡蛋去碰石头,最终逃不过粉身碎骨的命运。
她现在心情灰暗极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正在被活埋的人,无力的躺在大坑里,眼睁睁的看着别人一锹一锹的填土,那些尘土埋住了她的四肢,呛进她的口鼻,她几乎感受到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她颓然的把手伸进头发里,对自己的心灰意冷懊恼不已,不行啊,林菀,不要绝望,不要相信他说的鬼话,你现在只是太累了,需要休息,对,好好休息。
陈劲一出房门就摸出烟盒,香烟叼在嘴巴里,打了好几下火才点燃,他眯着眼睛正想舒舒服服的吸两口,迎面过来一个巴掌脸的小护士,那小姑娘看他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眼睛瞪得老大,尖声尖气的说:“这是病房区,不能吸烟。”
陈劲跟没听见似的,只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眼皮子都不撩一下,甩开大步子从她面前经过,小护士愣了愣,朝他嚣张的背影瞪了一眼,小声嘟囔一句:“有病。”
走廊里很安静,那两个字清晰的飘进陈劲的耳朵,他差点被烟呛到,回头瞅了眼那个瘦巴巴的身影,愤愤的想,这什么破医院,还高干病房呢,居然会有这么没眼识的护士。又吸了两口,辛辣的气体刺激得喉咙生疼,刚好眼前有一个垃圾桶,他立即把香烟掐死丢了进去,随后发现左手还攥着一个捏扁了的烟盒,里面委委屈屈的缩着两三支烟,他这才意识到这两天烟瘾有点大,于是把烟盒也一道扔了。
回去途中赶上堵车,下午三点半还有个重要会议,陈劲看了眼手表,妈的,都三点十五了,看看前面望不到头的车队,再看看后面长长的尾巴,除非插上一双翅膀飞回去,可是他再本事也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