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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文很护着你哦……」阳刚味十足的俊脸上带着几分佻侃。
「你没课喽﹖蓝姐呢﹖」小浚脸微红着﹐试图转移话题。
「不用不好意思啦~~我们都那么熟了……」一副很了解的口气。
「楚凌﹗」
「你最近越来越有精神了哦~~这样才对嘛﹗你可以再喊大声一点啊﹐中气好象还是有点不足……」
「你当我是要去跟人家比赛啊……还中气不足……」小浚轻声嗫嚅道﹐有些哭笑不得。
*****
「喜欢人家就去说啊﹐干嘛每天来这里站岗啊﹖」还累惨了他这个惨遭牵连的局外人……宋峪成忍不住朝身旁那位直盯着不远处某个方向就快成化石的仁兄抱怨道。
想想他宋峪成怎么说也是他们宋家的独生子﹐虽然目前正处于潜逃时期﹐但靠着他和方峥的关系﹐在方氏倒也混的不错﹐生活安逸﹐女人源更是好的遭人妒忌……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沦落为司机﹖﹗负责每天专车接送他的顶头上司兼好友准时到学校来‘看’人——
这位方老大不知从哪弄来某人的课表﹐每天固定一个时间都会来这等那人下课﹐有时一等就是二﹑三十分钟﹐眉头也不见他皱一下。
可真的见到人时﹐他又只是站的远远地不过去﹐像尊化石似的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直盯着人家看﹐好象只要他一眨眼人就会不见似的﹖﹗都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直到人走远了才跟着离开﹐也不是回家﹐而是回到公司疯狂地工作﹐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偏偏他就是那个被抓著作陪的倒霉鬼﹗
如此无聊的举动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了﹗然而他们方大少爷不但没有打消念头的迹象﹐而且照这个样子看下去﹐再来个一﹑二个月都有可能﹗
妈啊﹗快来个谁救救他吧﹗他方大少爷不嫌烦﹐他都快累死了﹗
就算不累死﹐这种‘清心寡欲’ ﹑‘努力上进’ 的生活再过一个月﹐他一定会死﹗
都怪他那会害死人的好奇心﹗﹗他之前只是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那个一年四季都冷冰冰的方大少爷﹐一会开心的眼角嘴角都在笑﹐没隔几天又脾气暴躁地见人就削﹐搞得公司人心恍恍﹐所以在发现他每天固定一个时间一定会离开公司的时候﹐他才会假装没看到他警告的脸色自告奋勇愿意当他的司机……
我咧﹗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蠢的事了﹗偏偏自己又有把柄落在他手里﹐他方大少爷一记冷眼扫过来﹐他就只得认命地接受他的威胁当他的司机兼作陪﹐让他更有时间可以看人﹐也害他平白损失了许多和美女的约会﹗
不希望自己的下半辈子都得过的如此‘凄凉’﹐宋峪成只好忍着被那双冷眸冻伤的危险开口劝道——
然而偏过头却看到方峥还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遥望’着——十足十的弃夫样﹗
宋峪成暗自翻了个大白眼﹐不过最后那句话他还是没胆子说出口。
唉……谁来告诉他怎么会有这么别扭的人啊﹖﹗
方峥思念的妒火直瞪着不远处看起来相处融洽有说有笑的一群人。
而当那个男人将手放到他的小浚头上的时候﹐他差点控制不住怒意要冲过去将小浚抢回来﹐再狠狠教训那个胆敢觊觎他的人的小子一顿﹗
可是……他不能﹗他几乎可以想见当他靠近时﹐小浚会用何种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
一想到这﹐向来高高在上的自己居然也会害怕﹐害怕被他恨着﹐害怕他再也不理他﹗小浚已经十分不谅解他了﹐他实在没办法再承受小浚更多的恨意﹗所以他只能紧握双拳看着他的小浚和另一个男人亲密的调笑﹐尽管心头的醋意已经将他的心蛀蚀的千疮百孔﹗
那天﹐他亲眼看着小浚投入楚凌的怀抱中﹐那一刻他甚至以为自己的心就要裂开了﹐痛得他连前进一步都可以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而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心上一样难受﹑一样让他透不过气﹐眼睛却还是贪恋着小浚不曾对自己展露的迷人笑魇﹐以往的自信随着小浚对他的嫌恶和排斥早已消失殆尽﹐对于能不能挽回小浚﹐他已经不敢确定了。
有几次﹐他几乎确定小浚已经看见他了﹐却故意转过头不看他﹐那种视若无赌的冷漠﹐鞭鞑着他的心﹐无时无刻不分日夜折磨着他﹐比任何酷刑都来得磨人。
然而他却选择继续这样折磨自己﹐坚持每天一定要见到小浚一面﹐因为只要有那么一次﹐一次就好﹗见到小浚笑着看过来﹐就算只是短短一秒﹐就算不是为他而笑﹐他也可以高兴上好几天﹗
然后再为了‘驰骋’和方氏两头跑忙得焦头烂额﹐天天工作到深夜﹐任由思念和疲劳吞噬着他的身体。
算是麻醉自己吧﹖以疯狂的工作来麻醉心口上那份揪心的疼。
最好能连他的心痛后悔一并吞噬。
只是这些小浚都不懂﹗
不懂他再也没办法﹑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对待他﹐在心理上和身体上折磨他﹐他不想再继续互相伤害了﹐他想要爱小浚﹑想要疼他﹐也想要他的爱﹗
然而离开了他﹑离开了方家的小浚似乎变得更加吸引人了﹐就跟那段看不见﹑两人独处的日子里一样﹐全身上下透露着幸福……或许更甚﹗
少了以前逆来顺受唯唯诺诺的受气样﹐整个人散发出不同以往的光芒﹐却仍不脱少年青涩腼腆的气质﹐再加上他清秀稚气的脸蛋﹐才入学就吸引了不少追求者﹐而他似乎也和那个叫谢景文的走的特别近﹐好几次他都看到他去载小浚下班。
他嫉妒那个让小浚改变的人﹗嫉妒那些可以光明正大接近他的小浚的人﹗
小浚的美好应该只有一个人能够欣赏的﹗
或许他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成长后的小浚会是眩目的﹐所以才会自私的限制他的行动﹐将他关在方家那个大笼子里绑在身边﹐压抑他的成长﹐打击他﹐伤害他﹐不让他有机会出去看到外面的世界﹑结交朋友﹐怕他会被别的男人抢走。
像现在﹐他就恨不得将小浚身边的苍蝇全部赶走﹐一个人独占小浚﹐不让任何人分享﹗
「小浚……」方峥凝视着不远处的人儿低声唤道﹐语气中充满了浓浓的思念和挫败感。
＊ ＊ ＊ ＊ ＊ ＊
「喂﹐你知道吗﹖我们系上新来个转学生拿全额奖学金说﹗好象是叫方晏浚吧……」
「真的﹖﹗……方晏浚……没听过这个人哦~~这么厉害﹖﹗他是有什么了不起吗﹖」
「拜托﹐像你这么封闭的家伙哪会去注意这些消息~~」
「听说……他正在和我们学生会副会长谢景文交往……」谢景文是gay的事在学校里并不算是新闻了﹐虽然他没有四处去散播﹐却也从来没反驳过﹐甚至不避嫌地和另外几个同样也被传有‘同性倾向’的男孩子走的很近﹐神态亲密﹐虽然有部份的人对此表示鄙夷排斥﹐不过对大部份的人来说﹐时间一久了﹐大家倒也不是那么在乎﹐毕竟他的能力和办事认真的态度是无庸至疑的﹐他的性向倒也不是重点﹐反倒是他开朗健谈的性格为他赢得了不少popularity﹐不过这次因为那个令人好奇不已的神秘转学生的关系﹐这个话题又再一次被大家拿出来炒。
「那个方晏浚也是gay啊﹖﹗不晓得长的什么样子﹖」语气中不乏一丝惊讶﹑不认同。
「不晓得﹐没看过……」说到这﹐原本说话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在四处张望了下﹐发现厕所里就只有个不起眼的男孩子﹐才又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不过……听说他不知道被哪个有钱男人包养了﹐后台硬得很﹐我看八成长的白白净净一副小白脸样﹐不然怎么会给人包养﹖﹗我还听人家说就是因为那个有钱人不知道给了学校什么好处﹐他才能进我们学校的……」口气听不出是嫉妒羡慕﹐还是唾弃。
「真的假的﹖」
「之前那个陈XX不是在校务部打工吗﹖他说那个转学生来报到的前几天﹐就有一个长的很漂亮﹐穿著又高级﹐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年轻男人来找校长﹐两个人在会议室里谈了不知道多久﹐出来之后﹐校长满脸春风﹐好象中了什么大奖﹐嘴里还一直说着什么『你放心』﹑『这绝对没问题』之类的话……」
「你想想看啦﹐我们学校那么抠﹐什么时候给过什么全额奖学金的﹖﹗还是像那种半路插进来的﹗而且最近学校里除了那个转学生以外也没发生什么大事﹐那些话不是在说那个转学生是说什么﹖﹗啧啧啧…没想到真的有这种人……」
「之前还有人说他连楚凌都勾上了﹐就是那个楚氏集团总裁的独生子有没有……」
「那他还跟谢景文交往﹖」
「谁知道啊﹐八成是被楚凌严厉地拒绝了﹐面子挂不住﹐就找他的好朋友下手﹐谁不知道楚凌的未婚妻是大有来头的蓝大小姐﹐不过就是自己送上门去的屁股﹐拿什么跟人家正牌的楚少奶奶争啊﹗」
「有的人为了钱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同性恋也就算了﹐还这么不自爱出卖身体﹐简直是我们男人的污点………」
两人边说边离开厕所。
就跟许多流言闲语一样﹐谈论者因为一时无聊﹐不负责任地大肆谈论着无关于己的闲话﹐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言论会不会伤害到别人﹐也没人去注意那名不起眼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
「小浚﹖……小浚﹖」
「小浚﹗」
刚从学生会办公室开完会出来的谢景文﹐拿着一叠资料正准备上图书馆趁着上课前的空档研究一下学生会的新提案﹐不远处就看见小浚单薄的背影在校园里静静地走着﹐浓浓的孤寂﹑无助感令他加倍心疼﹐他加快脚步来到他身后开口唤道﹐却得不到任何响应。
直到他一把抓过小浚的手臂﹐才发现那个纤细的身体正微微地颤抖着﹐清秀的脸蛋上苍白的吓人﹐眼神有几分空洞迷惘﹐像是完全不在乎周遭的人事物。
「小浚﹗」谢景文看的心急不已﹐只能大力地摇晃他。
「呃…﹖」
「……景文……是你﹖」失焦的瞳孔慢慢凝聚。
「怎么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我送你回去﹗」
「…呃…我…没事………」
「真的吗﹖你确定不用去看下医生﹖还是回家休息﹖」
「嗯﹐我真的没事﹐可能…只是有点累吧﹖」小浚努力地想挤出一抹微笑。
「真的﹖」还是有些怀疑。
「真的﹗我保证﹗」小浚举起两手来强调。「……我等下没课﹐到图书馆趴一下就好了。」
「我担心你——」
「我知道……」
「嗯……我也正要去图书馆﹐一起走吧﹖」
「呃……嗯……」
「怎么啦﹖不喜欢跟我一起﹖」
「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跟你说笑的……」谢景文好笑地摸了下小浚的头﹐神态非常自然﹐像是根本不在乎被人看到﹐反观他却因为这个小动作全身僵硬﹑不自在……尤其是在刚刚才听到那番流言的此时。
他没有让人家包养﹗
没有不自爱﹗没有勾引楚凌﹗没有勾引景文﹗
为什么大家要这样说﹖﹗
心好痛……为什么﹖
他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地过日子﹐战战兢兢地做事﹐不去招惹任何人﹐这样也不对吗﹖
他并没有做错事﹐为什么大家要把他说的这么不堪﹖
唯一的错事就是错把折磨凌辱他的异母哥哥当作幸福的源头﹐还沉沦在内﹐背负了乱伦和愚蠢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