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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把他手放在胸前,她的脸埋到他腋下嗅他体息,她许久没有这样陶醉在男子的四肢里。
她靠着他睡着。
璜一早已经惊醒,但这可人儿像一只小猫钻进主人怀抱,他无法抗拒,她皮肤腻滑,印证滑不留手那四个字,但他十分销魂,上次与女伴这样温存而又无实际行动还在十五六岁少年时,彼时天主教国家少女都还有矜持。
璜已厌倦垃圾性欲,那种在酒吧一搭肩就可以共度一宵第二天早只觉空虚的关系。。。。。。他已许久没在欢场出没。
二十五岁的他希望先真正喜欢一个人才与她亲热。
这种做法可能自寻烦恼,但他向往较高层次。
以玛团在他身边微微冒汗,鼾息清晰可闻,他的手臂被她压得酥麻,可是他动也不动,只怕惊醒她。
他不知她真正身份,可以猜到替他母亲工作的女子大抵都属于江湖,正如他一样,爱四处游浪。
以玛比他先醒,发觉男伴衬衫湿透,她歉意说“啊”。
他温柔地看着她。
她压到他身上。
想起一个女友说过,最讨厌摆什么什么姿势,她只要她喜欢的人在她身旁。
这是真的。
电话这时响起。
甘姐告诉他们,袁姐已经准备入院,“你俩如有空挡,稍后可以探访。”
以玛赶紧更衣。
璜在浴室刮胡髭,以玛问:“需要帮忙吗?”
他笑笑洗净面孔。
以玛细细看他,他唇上唇下都是胡髭,最不可思议是整个腮、下颚、颈项都是青色的胡髭渣。她忍不住问:“什么岁数长出来?可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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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无人问过这种问题,璜想想答:“十五六岁就长满满,开头略痒,你喜欢?”
“非常喜欢,男人脸白白,没有气概。”
他笑。
璜发觉她在读一本书。
顺手取过,发觉是狄伦汤默斯那首著名的诗“不要温驯地进入那良夜”,最后两句是:
Donotgogentleintothatgoodnight。
Rage;rageagainstthedyingofthelight。
诗人泣求他弥留的父亲切勿轻易放弃,要奋力挣扎留在世间。
璜轻轻说:“这种时候,不适宜读这首诗。”
以玛不出声。
“我有种感觉,袁姐会得痊愈。”
以玛勉强地笑。
“你们女性在一起说话方便些,我不去了。”
他送她到医院门口。
以玛与甘姐会合,她一口气指点公司业务。
以玛劝说:“你别操心。”
甘姐自手袋取出医院头等病房账单及手术费用,以玛一看愕然,“是,是,”她改口,“我会照做。”
甘姐忽然微笑,“你这就成为最年轻的妈妈了,而且,手下全是男将。”
以玛啼笑皆非。
医生给她们看一段录影。
是血淋淋手术过程,示范的并非是癌症手术,而是手术后矫形重整胸部,乳尖都可仿造。
大致是把病人小腹皮肉脂肪割下神乎其技补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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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玛轻轻说:“不必了吧。”
医生讶异,“年轻女士,你为何有此意见?”
“病人已经九死一生经过大手术,为何还要切割残躯吃苦?”
“年轻女士,这可不对,病人也是人,应鼓励用矫形手术恢复身形旧貌,努力生活,不必自暴自弃。”
甘姐说:“对,为什么要甘心接受噩运,余生都自惭形秽。”
以玛骤然明白:“是,是。”
——不要驯服地步入良夜,要为余辉挣扎。
医生说:“该项手术对病人有极大益处。”
“什么时候可以进行?”
医生又作出一些解释。
以玛觉得添多一层希望。
她见到袁姐,脸色自然许多。
袁姐问她:“公司有人闹事?”
“误会。”
“阿甘说,你在学堂学到的管理科知识,终于派到用场。”
“那里。”
“你喜欢璜卡洛斯?”
“他是那么漂亮。”
“还有呢?”
“我只想得些好时光。”
袁姐点头,“我明白,以玛,我今年已经63岁——”
以玛睁大眼,呵,真想不到,她一直以为袁甘两个老板娘都是永恒的四十六七岁,她俩实在保养维持在一流状态。
六十岁!
“我没有遗憾,生下来就拿到一副蹩脚牌,我已尽力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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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玛按住她的手,“你做得不赖。”
“你是人才,你比阿甘镇定,她四十出头还淌眼抹泪。”
“她的心在你身上,难免惊慌失措。”
“真没想到一生那么快过去。”
“还有几十年呢,袁姐,痊愈后还要做矫形。。。。。。”
她忽然豁达地大笑。
大家比较放心。
早上十时,她被推进手术室。
医生在她胸前用墨笔画着“这里”,黑色幽默,避免出错。
以玛与甘姐在候诊室守候。
甘姐憔悴不堪,自头顶看下去,只见她白发丛生,从前看不到的窘态一下子都露出来。
以玛轻轻帮她按摩双肩,甘姐略略松弛,“这里,这里。”
这时璜卡洛斯捧着食物上来,有甘姐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
她安慰地捧着喝一口,嘘口气,“你俩结婚吧,好服侍到老。”
璜只是笑,他替母亲揉足。
三人等了不知多久,甘姐盹着,璜与以玛下棋。
以玛轻轻说:“甘姐如何睡得着?”
璜看以玛一眼。
呵,他落了镇静剂。
医生出来,以玛迎上。
“手术顺利,成功。”
接着用口服化疗。
好几天以玛衣不解带服侍袁姐,看护换绷带,她看到袁姐被割除的左胸。
感觉很奇怪,右边是原有丰满钟型乳房,左边平平,只有一条紫红色拉链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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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做得极好,但是,胸脯是女性象征,少却一边,仿佛缺一只眼睛或一只耳朵。
以玛如同身受般凄惶,躲进卫生间,缩在一角,默默流泪。
璜陪她蹲在角落,他长腿长臂,几乎霸占这个卫生间。
以玛轻轻说:“接着,便是掉头发。”
甘姐推门进来,“两位,袁姐有话说。”
袁姐拍拍床沿叫他俩坐。
她说:“稍后,能够方便行动之际,我与阿甘会移居外地。”
“什么?”
“生意交给你们二人。”
以玛霍地站起,“不,不。”
“律师会做聘请合约,你看过才摇头未迟,我病愈自然回转。”
“一切都是暂时,”甘姐说:“我们会选一个宁静英语国家,高医疗水准,以及居住环境良好。”
以玛轻轻说:“温哥华。”
“太热闹了。”
璜却说:“人迹不到也不好。”
“我俩会加以考虑。”
“去多久?”
“三年,如果不复发,可作安全想。”
以玛一听,仆一下子低头,下巴几乎碰到胸。
袁姐忍不住微笑,“以玛,这些日子,多得你鼓励。”
她伏在袁姐身上不动。
“如今通讯方便,有什么消息即刻可以知道。”
个多星期之后,她们带着女佣出发,行李之多,如女演员出巡,璜卡洛斯负责押送到温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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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玛没有问:你几时回来。
问也无用,他自去自来,怎么管他。
一档那样赚钱叫天堂的生意,就交给以玛。
她与律师及会计开过会,获得共识,开始现代化经营。
以玛时间紧凑,她不愿放弃学业,一边又每日到公司巡视。
袁姐他们终于安顿下来,搬入新居。
那是山上一座新屋,她们雇了司机与厨子,璜拍好些照片传给以玛。
璜是室内装修师,瞬息间把屋子处理得别致有趣:他用许多颜色,特别是一种炫目的淡黄,令屋子看上去生气盎然。
以玛甚觉安慰。
她俩明显胖了一圈,袁姐开始掉发,索性剃掉,甘姐陪她剪个平头,两人同穿宽袍大袖,不知怎地,以玛觉得十分顺眼。
不幸中大幸,袁姐有甘姐,甘姐有璜这个儿子。
会计告诉以玛:“不停汇款过去,真想不到花费如此巨大。”
以玛点点头。
这正是花费的时候,甘姐曾说:中年女子赚钱不是用来添置名贵衣饰,而是为着坐飞机头等舱以及必要时入私家病房。
现在用得及时。
以玛沉着起来另外一番容貌。
一日,正核对收支,接待员对她说:“一位周小姐坚持见你。”
以玛不认得任何周小姐。
她出去招呼。
那周小姐已四十多岁,有一股知识分子气质,自然大方,直发,一看便知道是个办事的人。
周小姐见到以玛讶异,“你是经理,甘女士呢?”
以玛简单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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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婉转地说:“这个症现在是可以治愈。”
“我也这么想。”
“王小姐,我实话实说,我这次来,是为着文子均。”
“子均,”以玛一怔,“你有投诉?”
周小姐声音里有若干凄惶,“我约不到他,他不想再见我。”
以玛沉默。
过一会她轻轻解释:“周小姐,我们这里只是一间导游社,许多人误会我们兼任其他业务,这并不正确,导游社功能是,像周小姐你向往到本市林立酒吧观光,却碍于单身女子夜游不便,那么,我们可派员伴游,让你放心游览,敝社导游全部经过严格筛选:谈吐斯文,外形俊秀,绝不会叫你失望,至于成年男女约会有何种默契,公司管理层也无法控制,你明白吗。”周小姐发獃。
以玛低声问:“发生什么事?”
“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以玛声音更轻,“这是不应发生的事呢,周小姐。”
周小姐苦涩,“他曾在英伦读书,我想邀请他伴我游英伦三岛,他婉拒,以后不愿见我。”
以玛查探记录,“你约过他三次。”
“我从未试过那样愉快。”
“你见过衡重与杨光明没有,他俩也是漂亮混血儿。”
“我只想约文子均。”
“我只可替你问他。”
“谢谢你,王小姐。”
以玛摊摊手,表示她只可做到这样。
周小姐这时说:“王小姐一定觉得奇怪,我因何苦苦央求见子均。”
“我明白,他叫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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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小姐微笑。
以玛提醒她,“衡重与光明也可以。”
她却摇头:“我只喜欢子均。”
“这就不对了,你出来是寻欢作乐,谁都一样,不应恋恋不舍某人。”
“你说得对,王小姐,请你代我约子均。”
如此固执,以玛不禁好笑。
周小姐这样说:“我自幼苦读,考得奖学金,读到数学博士,现在一间大机构做事,我曾经有男友,不幸都失望收场,我不重视男女关系,我致力男女平等,勤工好学,直至我遇到子均。”
“你如何找到子均?”
“经某女友介绍。”
呵,子均有口碑,了不起。
“四十二岁的我才募然发觉,男性能够如此可爱。”
“周小姐,子均才二十多岁。”
“我知道,许多时候,他天真坦诚,他赚钱为着替他自己与妹妹筹学费,我可以帮组他。”
“我会与他说。”
“谢谢你,王小姐。”
客人终于被送出门。
以玛对接待员说:“叫子均有空来公司一趟。”
下午他就出现。
以玛仍在核数,她坐得腰酸背痛。
“子均,做两杯咖啡。”
“找我训话?”
“你别误会,客人有请求,如此而已。”
子均穿便服,白棉T恤,烂粗布裤,一双懒佬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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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怎么了?”
“有一位姓周的女客”
他想一想,“是,她畏羞拘谨。”
“她要求与你欧游。”
子均立刻坐直,“她提出我陪她两个星期,我婉拒,我不打算与任何人客共寝同食,一天二十四小时对着。”
以玛点点头。
“我不会与她培养感情,我不会予她幻觉,我只提供quick fix,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