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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原来你住我楼上。”
他手持正宗石炉烤意大利薄饼。
“你在做功课?现在还有人亲手写作?这是专门人材的生意,什么题目都买得到,你莫坏了规矩,来,我帮你把题目键入,要什么有什么。”
“剽窃会被开除。”
“专为你一人而写,又不是公开作品,无可能有人知晓。”
他在电脑前坐下,胸有成竹,一早已有电邮地址,打入题目,议价,立刻用信用卡把银码过户。
哗,他是专家老手。
以玛骇笑,“内容呢?”
“文字怎可任意传送,我们到旺区某茶厅收件。”
他拉着以玛手便出门。
在门口停车场,发生一件事。
有一男一女正下车,那女子约三十岁左右,打扮入时,她心急,没待男伴开车门,自行下车,刚站稳,一抬头,忽然看到璜卡洛斯。
电光石火间,她似灵魂出窍,张大双眼嘴巴,毫不掩饰她惊艳之情。
女子晕头转向,脚踢到一块石子,忽然失去平衡,竟仆倒在地,双手支撑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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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手掌擦泪,雪雪叫痛。
她的男伴立刻扶起她,低声斥责:“你怎么了,走路不带眼,小心。”
以玛好笑,女子双眼看到别处才真。
接着,男子望着以玛,也自发愣。
以玛拉着璜连忙上车。
也不止是她一个人,世人均好色,唉。
到达小茶店,只见人山人海,食物定美味,他们轮候片刻才找到空位。
不久璜接到一个电话,他走到门口,与一个人轻轻接触一下,又转身回来,放下一张钞票付帐。
“好走了。”
以玛知道他已经收到文件,她手上正喝一杯咖啡与红茶混合的鸳鸯茶,美味滑口,她仰头喝尽才跟璜离去。
“你对本市人脉比我还熟。”
“天下乌鸦一样黑,一通百通。”
取到记忆匙,回到寓所,套入电脑,两篇功课打出,读过之后,觉得精妙无比,立刻传给讲师。
“做完功课,你可以陪我聊天。
“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与你有关的事。”
以玛不知如何开口。
璜忽觉不忍,“不必说不必说,我照样爱你。”
以玛伸手摸他脸颊。
他们却并无进一步亲热。
时间不对。
璜接到一通电话,听了十几秒,交给以玛。
以玛知道对方大抵是甘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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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边还有两个人在吵架。
“不,不要告诉他们”,“瞒着更不妥,”,“以玛并非亲人,毋须给她压迫”,“可是这孩子是我们亲信” ……
以玛听出是袁姐与甘姐声音。
“喂,喂?”
“以玛,我是甘姐,你与璜速来和平医院。”
“什么事?”
“见面详谈。”
以玛抓紧背囊与外套便叫车子。
璜卡洛斯紧紧握住她的手。
到达医院看到甘姐站大门口一脸惘然。
璜急着问:“妈,是你,是你有病?”
甘姐黯然,“不是我,是阿袁。”
“什么病?”
以玛心中已经有数,她出奇平静,手搭在甘姐肩上。
“第二期乳癌。”
璜怔住,拥抱母亲。
以玛轻轻说:“可以治疗。”
甘姐已经泣不成声,“她叫我速速离去,毋须陪伴病人。”
以玛不以为然,“我们怎会那样做。”
“以玛说得好,阿袁却急急找律师立遗嘱,二话不出,准备身后事,如此豁达,直叫人伤心。”
他们三人轻轻走进病房。
袁姐坐在安乐椅上阅报,看到他们,有点无奈,“阿甘这人,负不了重担,十分扰攘。”
璜走近轻轻抗议:“不得贬低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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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姐扬扬手,“我只想独自静一静。”
“不许你静。”
大家坐她身边。
“医生嘱即日开始留院治疗。”
璜说:“我有信心。”
甘姐说:“璜,自你嘴巴直接传到上主之耳。”
以玛觉得凄凉,一个女子,挣扎大半生,好不容易有温饱日子可过,又罹恶疾。
她默不作声。
甘姐说:“你不用赶我,报警都无用,我要看到你痊愈为止。”
袁姐垂头沉思。
半响她说:“喝茶喝茶,大家坐下。”
气氛异于寻常地悲哀,甘姐泪水不停,抹完又抹。
以玛忍不住说:“甘姐,你我不如看看公司帐目。”
袁姐说:“去,去,我想休息。”
璜陪着她们回公司。
以玛说:“袁姐这个病,需长期抗战,急不来,此刻治愈率也很高,手术后回家,最好与她说说笑笑,切勿淌眼抹泪。”
“是,是。”
回到公司门口,璜说:“我去移民局办签证。”
以玛与甘姐都有点憔悴。
她们坐下,说些琐事。
甘姐说:“阿袁把财产都写给我。”
“她可有其他亲人?”
“有资格立遗嘱的人,一定找得到亲戚。”
“那是她的意愿,但是,医生颇为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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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得以阿袁为重,以玛,天堂的事务,交给你如何。”
“我并无当主管经验。”
“边做边学,遇事发问。”
“我不愿担此重任。”
“以玛,除出你就没有别人。”
“璜卡洛斯呢。”
“璜身后有一大堆等钱花的人,他若掌柜,那些人就会如蝼蚁闻到血般追上来,何必叫他为难。”
“为什么相信我?”
“不如讲,我们相信自己眼光。”
“也有错的时候吧。”
甘姐却十分肯定,“现在,不。”
以玛不出声。
甘姐说:“你试试。”
她回寓所梳洗。
以玛查视帐目,发觉职员之中,一个叫文子均的年轻人,约会订到下半年。
这同她从前的情况相同。
以玛好奇,自照片目录翻到文先生的照相。
啊。
非常漂亮,十分斯文,略长面孔,最好看是发线,整齐地往后梳,额前有一个桃花尖。
目录里还有他赤裸上身举起双臂躺在泳池边的造型。
以玛看得津津有味,文是一名工程硕士生,廿五岁。
照文先生的收入来看,如果谨慎生活,一年之后,已可退役。
然而,做这一行,极难脱身。
这时有人推门进来,职员招呼。
錄入:Stone…Bl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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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玛误会是璜卡洛斯,高兴抬头。
可是她随即听见职员叫那人文先生。
文君穿西服但没结领带,他一眼也看到以玛,立刻摘下墨镜,呵,真人比照片更要好看。
职员递上信封,那该是他上周入息。
以玛有点感慨,不久之前,她也是每周到公司领取薪酬,在这里,遇见活色生香的孔照。
以玛面孔被阴雾笼罩。
文先生接过信封放好,并无即时离开的意思。
他看着以玛。
以玛心想,你应知道这里不是结识朋友的地方。
可是他轻轻问:“你是——”
以玛客气回答:“我是王姐,新任经理。”
她升了自己职位,做上姐姐。
文先生也很幽默,他十分有礼地叫了一声王姐,虽然一眼看穿她比他年轻。
他仍然没有走,轻轻踱进会客室阅报,职员给他斟上一杯绿茶。
这时,忽然有人按门铃。
职员隔着玻璃门问:“请问找谁?”
“我找丈夫。”
以玛纳罕。
“此间没有这个人。”
“你们这里是招待所可是?其实是妓院,害我丈夫留恋不返,你们这里可有一个叫唐心的妓女,我要见她。”
中年女子语无伦次,咚咚敲玻璃门。
新来的女职员根本不知道谁叫唐心,见闹得厉害,便召护卫。
以玛相当镇定,坐着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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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均看着以玛,也没有站起。
那女子取过大厦走廊的灭火器,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举起撞向玻璃门。
不过那是防盗不碎玻璃,警钟呜呜响起。
护卫员赶到,令女子站到一边。
职员熄了警钟,正想报警,被以玛勒住。
她看到中年女士身边有一个怯怯七八岁男孩。
这个愚妇,到陌生地方捣乱不止,还带着孩子,强逼他看这一场好戏,下一步,大概是带子女跳楼,她从未想过,子女并不属于她,没有她,他们也有机会成为社会上有用的人,何必造成不必要创伤。
以玛气愤,刚想打开玻璃门,忽然看见一个熟人飞奔而至。
他是那小记者惠扬。
他大声吆喝:“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那女子扑到他身上厮打。
以玛忽然明白,这女子是他妻子,那可怜孩子是惠家儿子。
那小男孩退至角落,羞得满脸通红,无地自容。
这时,文子均站到以玛身边,像是要保护她。
以玛忍无可忍,取起一枚警笛,打开玻璃门,吹响哨子。
那刺耳的响声叫门口扰攘静下来。
以玛说:“先生,太太,请先妥当安置孩子,然后,才互相厮杀。”
惠扬一听,立刻垂头,抱起孩子,“我们走。”
那女子尖声,“你把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她追上。
两人总算天良未泯,很快消失在梯间。
这时,文子均闲闲问:“那是从前的客人?”
以玛轻轻答:“我们的客人,不做那样的事。”
他笑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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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以玛看到他手臂上纹身,那是一个个女子芳名,一个个又用笔划去:Amy;Babe;Carol;Diane;Eliza;Fiona;Gwen。。。Wanda;Zoe;Amanda
最后那个剩余的女生叫阿曼达,她还没淡出。
哗,战绩彪炳。
他看着以玛轻笑,旋即开门离去。
职员立即又把门紧紧锁上。
不久,甘姐匆匆赶到。
职员向她解释事发经过。
“王小姐不允许报警,她一句话打发了两个疯子。”
“还有什么人在这里?”
“文子均。”
甘姐还未回应,璜已经铁青着面孔推门进来。
甘姐有点忌讳,“璜,你陪以玛先回去。”
璜卡洛斯用手搭着以玛手臂,低声说:“如果我做得到,我会封了这间店。”
以玛轻轻答:“开门做生意,都有烦恼,杂货店也有小混混上门讨零用。”
璜一听,果真如此,气略消。
世上哪有容易做的生意。
“为什么不报警?”
“任何客人看见警察,都会退避三舍,一次我买鞋,不知为什么制服人员上门,几个太太小姐匆匆离去。”
“你甚有街头智慧。”
以玛微笑,“因为我在街头长大。”
“以玛,你可有兴趣游西班牙?”
“我不谙西语,听说,那是一种极其艰难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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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哪有比中文更艰辛的语言。”
这倒是真切。
“我到现在才会普通会话。”
“你讲得很好。”
“与我到西班牙生活,我保证你愉快。”
以玛摇头,“人生地不熟,一下子落单,生活不好过。”
“你有我,我们可以结婚。”
以玛笑意更浓,“我并不想结婚。”
“也许现在不是时候,但三五年后——”
“璜,届时我第一个找你,我承诺。”
璜卡洛斯苦笑:“这也是我第一次提到结婚。”
以玛紧紧牵住他手臂。
“袁姐明天做手术。”
“我们去陪甘姐。”
璜点点头。
他做了一个可爱小动作:他把以玛头按在胸前,低头亲吻以玛额角,通常被人钟爱的孩子才会得到如此享受。
以玛埋首在他强壮胸前。
他们回到寓所。
以玛用热水淋浴,企图把适才的腌臜气洗涤。
她也知道,大抵像所有烙印一样,水洗不清。
她发觉璜已经熟睡。
她轻轻挤到他身边。
他浑身肉肉,贴着非常舒服,以玛发觉她是那样饥渴,谁不向往爱人与被爱。
璜的体温像比常人高一点点,暖呼呼,叫以玛也渴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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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把他手放在胸前,她的脸埋到他腋下嗅他体息,她许久没有这样陶醉在男子的四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