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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谚,”方葵妙开口了,她的声音里满是震惊。“你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是你的人耶。”
“没错。”邬谚的声音透着自我嫌恶。
“而且你还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我……”她的声音飘飘然。
“没错。”他不太甘心的回。
“因为……”她小小翼翼的、满是希冀的:“你喜欢我?”
停顿——
“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他无力的叹。
“这样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距邬谚神经错乱——这是杭尚伶的说法——那天,已经有一个礼拜了,阿妙与邬谚成了公认的一对,这样就变得没什么意思了,两个人平平顺顺,没啥火花,让一旁看戏的杭尚伶觉得好无趣。
“喂,”她拍拍邬谚的桌子,“你不会真的跟阿妙在一起了吧?”
邬谚一面忙着手上的事一面说:
“你会不会太关心我们了?”
知道从他这儿绝对逼不出什么来,她换个方向去吵正拿着画笔涂海报的方葵妙。“阿妙,你真的跟他在一起了吗?不要吧,”她蓄意挑拨:“邬谚这个人很恐怖的耶。”
方葵妙抬手揉揉鼻,一不小心就在鼻端留了个红色的印子,她浑然未觉的朝杭尚伶笑,“学姐,阿谚到底哪里恐怖啊?为什么好象很多人都很怕他呢?”
“你不知道,他这个人专放高利贷”
“你干脆说我吃人不吐骨头算了。”邬谚截断她,接着转头对红鼻子的卷发娃娃道:“阿妙,好了没?该回去了。”
“我……”方葵妙踌躇着,“我还没弄完……”
邬谚偏头看她那幅已经上了三次颜色的海报,“你再多涂几遍,那东西就要重得挂不上去了。”
瞧她心虚的模样,他叹气似的问:“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妈她今天要回来了……”方葵妙小小声的说。
“那不好吗?”杭尚伶在一旁插嘴。
“好象会不太好,”她嗫嚅道。“昨天她打电话回来,我不小心跟她说我现在跟阿谚在一起,她就说她会马上赶回来,听她的口气,好象不太高兴。”
“伯母要回来?”邬谚突地抬起头,脸上的神情教人看不透。
“我想,”阿妙困难道:“她现在应该已经到家了。”
“这下可好了……”他喃喃。
“这下可好了……”杭尚伶眼睛发亮!
她闻出了有大事要发生的气味,由阿妙的神情、邬谚的语气,她知道绝对有事要发生了!
“走吧,”邬谚拿起背包,“总不能拖着不回去,还是你今晚要在学校打地铺?”
阿妙不甚甘愿的收起画笔,将堆放在四周的杂物收拾干净后,她背上黄色背包,默默跟在邬谚身后。
两人沉默的走在路上好一会儿,邬谚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张口欲言,“阿——”接着眉一皱!“你在这干嘛?”
阿妙一脸摸不清头绪的样,一回头才发现满脸无辜的杭尚伶。
“我要跟你拿企业政策的笔记。”她眨眨那双美丽的眼。
“那不急吧?”邬谚怎会不知她的用心。
“你管我,我就是今天要。”她皮皮的说。
“随便你。”不再说话,他转头往回家的路上走。
“阿谚,”这会儿是方葵妙开口了,她轻拉邬谚的衣角,“妈妈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在一起?”
邬谚没有回答。
那样的反应让方葵妙心里益发不安。她一向就怕母亲,当初她一回来没多久,母亲就因公事出国了,原本预订要待个半年左右,如今却提早返国,这对极重公事的母亲来说,是十分不寻常的。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真是为了她和邬谚?
一路上,邬谚再没开过口,方葵妙则被脑里的胡思乱想折磨得忘了说话,只剩杭尚伶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人,心里揣度着方葵妙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谜底就站在邬家大门前。
一名著铁灰色套装、一头俐落短发,看来干练精明的妇人正与邬家两位长辈在争执什么,而方葵妙的继父则在一旁劝阻着。
“妈……”方葵妙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畏惧。
“你可回来了。”方母满脸不耐的走向她,“回家把行李收一收,明天我就带你回日本。”
“我不要回去!”方葵妙吓得往邬谚身后闪,“我不要回白玫瑰学院!”
方母脸色稍显和缓,“不回去没关系,我另外找间学校让你读,我的女儿不靠邬家的人不会死!”说着狠瞪邬谚一眼。
“妈,我不懂……”她求救的看向邬家二老,又看向继父,偏三人都避开她的视线,“邬谚他对我很好……”
“就是对你太好啦!”方母把目标转向邬谚,“你这家伙当初答应我什么?我要你帮忙让阿妙适应学校时,你是怎么说的?”
“我会帮忙。”他平板的说。
“就为了这个,我欠你一份人情,你要求的邬氏与方氏的合作案,如今不是正在展开吗?然而你却说话不算话,当初我要你绝对不准动阿妙脑筋时,你又是怎么说的?”方母一副咄咄逼人的态势。
“我不会,阿妙不是我喜欢的型。”他的声音毫无起伏。
“哼!如今呢?”方母喷气。
“妈……”脑里被刚听到的话搞昏了,方葵妙本能的唤。
“你还敢叫?!都是因为你!”她呛极的逼到女儿跟前,“让你进白玫瑰那么好的学校,念了快十年的书,你还是不能适应,要不是你继父说情,我才不让你回来!你这种软弱性格,就是要自己在外面磨练,瞧你回来搞了什么!成绩还是一样烂,还是像小时候一样镇日粘着邬谚!阿妙,你都已经是二十岁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独立?!”
方母最不喜欢女儿的,就是她软弱、好哭的个性。将她送到国外念书,也是为了让她学习独立自主,怎么知道性格反而变得更畏缩!丈夫说让她回国试试,结果呢?哎,她这样做起来事毫不逊于男人的女人,怎么会有阿妙这样的女儿!?
方葵妙经这一骂,眼眶又忍不住浮起泪来。
“又哭?!”方母一拍额,“从小就跟你说哭不能解决问题,你怎么还是一遇事就哭?!”
“阿薇,”邬妈妈叫起老朋友的小名,“你别对阿妙这么凶——”
“你们都太宠她了,”方母摇头,“人家说宠子不孝,又说棒下出孝子,小孩子就要是管、要教,教不会就是要打——”
“阿薇,”邬妈妈看看忍着哭声,可眼泪却直掉的阿妙,心便软了,“阿妙这个孩子很乖,她不会——”
“乖有什么用?”方母不以为然,“以后方家的家产全要交给她,她要的是学习怎么管理公司,可不是只要装乖讨人欢喜!”
一旁看戏的杭尚伶差点被口水呛到!要阿妙管理一间公司?方妈妈是存心让方家的公司关门吗?
“是你们说有邬谚帮忙,阿妙一定可以在学校表现得很好,”她将茅头转向邬家二老及丈夫,“结果没想到你们暗地里偷偷撮合他们两个,我说过阿妙跟邬谚不合适的,你们为什么还——”
三人都露出心虚的表情。
“最可恶的就是你!”她手指戳向邬谚,“你有没有一点职业道德——”
“够了!”邬谚开口道:“当初我说的是,我会尽量保护她,会帮她适应学校,我甚至可以保证她绝不会被当,我也答应方伯母绝不会碰阿妙,如今算我没办法履行承诺,方家跟邬家的合作案就此打消,所有的损失,邬家支付!”听得出他声音里明显燃着火气。
“你以为我真在乎那么一点小钱——”
“妈,够了!”方葵妙拉住母亲,“你别再说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别骂邬爸爸他们,也别骂邬谚,”她咬咬唇,“我喜欢邬谚,邬谚也喜欢我,我不懂你为什么生气,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
“你跟谁都可以,就是不能跟邬谚!”方母深吸口气道:“你是我女儿,我会不了解你吗?你对邬谚依赖这么深,有他在,你永远没办法独立。再说,你跟邬谚在一起,没多久大概整个方氏都会落在他手上,这怎么可以?!”
邬爸和邬妈同声抗议,杭尚伶则在一旁暗自点头。
“是我的错,”她抓抓头,“我不该受奸人所惑,去拜托邬谚照顾你,只是那时白玫瑰的事刚发生不久,我有点担心,所以才——”
“白玫瑰的事是什么?”杭尚伶问。
“没什么,只是我们去学校看阿妙时,正好看到她被一些同学围着,”方母解释:“校方说阿妙在学校一直适应不良,所以表现得不太好,因此牵连了一些同学,同学只是在跟她沟通,并不是太严重的事。”
杭尚伶翻个白眼,为什么有些父母就是这么盲目?
“我不希望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想有个人能帮阿妙熟悉环境也好,只是一时不察,挑了这家伙!”她愤恨道。
“妈,阿谚不会这样的,”方葵妙跟母亲求情:“我们只是单纯的互相喜欢,这有什么错呢?”
“对啊,”邬妈妈逮住机会又开口:“其实他们两个很配,有阿谚保护阿妙,你也比较放心吧?”
方母皱紧眉。“除非他这辈子都不碰方家的产业。”
阿妙头直点。“他不会碰的,阿谚,对不对?”她祈求的望向一直冷冷不说话的邬谚。
所有的人都看向邬谚,偏他还是闭紧嘴,一(奇*书*网。整*理*提*供)句话也没说。
方母双手环胸,“我一直听到你在说喜欢、喜欢,怎么邬谚都没开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不是听说你们在一起吗?还是只是你一厢情愿?”
“阿谚……”方葵妙的八字眉哀求的垂着,她的眼里满是情感,“你说话呀,那天你说……你说我说怎样就怎样的,阿谚……”她凄凄的唤,“我求你……”
邬谚人一颤,却仍硬气的不开口。
邬妈妈一看情形就知道要槽,自己儿子她怎会不了解?被阿薇这样骂了一顿,依他的性子,他怎么可能软得下口,何况他对阿妙的态度,一向就是可有可无的,这时要他说一句喜欢,这……
“阿薇,”邬妈妈忙出面打圆场:“你才刚回来,我看你也累了吧?这事我们改天再谈好了。”
方母考虑了会儿,“我看这事大概只是我们阿妙自己一头热,既然他们没在一块,学校也可以不用转了,我跟邬谚当初做的交易算是一笔勾销,以后他也不用特地照顾阿妙,入学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阿妙也该已经适应学校生活了吧。”
“嗯,”方母自问自答的点点头,像十分满意,“事情就这么决定,也不用再谈什么了。阿妙,走,我们回家了。”
阿妙像不曾听到别人的声音,她的手微微颤着,轻轻拉了拉邬谚的衣袖,“阿谚,”她哽咽着,“你真的不喜欢我吗?连一点点都没有吗?”
“够了!”方母不耐烦的扯过她,“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人,你干嘛尽巴着他?”她一面拉着女儿回家一面说:“你要男朋友,妈介绍给你嘛,邬谚太危险啦,你跟他在一起,没多久方氏的招牌大概都要改成邬氏了……”
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大门碰的一声关上的声音响起,才不再听到方母唠唠叨叨的碎念。同样的,也斩绝了阿妙那悲伤的瞳眸。
室外一片安静,良久,才听到杭尚伶试图打破沉默:“呃,至少我们现在总算知道邬谚为什么对阿妙这么好,这也算——”
邬谚将脸转向她,那镜后的眼冷凝得像想将她拆吃入腹——并且会十分享受其中的每一秒钟。
“闭嘴。”他说。
杭尚伶以手捂住嘴。
转身往自家房门走去,他每个步伐都带着不必要的力道,脑袋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