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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每当聊起这次诡异的见面经历,于筝总说:“那天我们俩千里迢迢给你送粥过去,接着看见一穿着睡衣拖鞋的小邋遢……”
“切,你不穿睡衣拖鞋吗?”
“问题是你走淑女路线嘛,跟我不一样啊。你怎么能这样见人呢?”
“我哪知道你要来?”
“我这不是千里迢迢地去了嘛……”
“得了吧你,还不是有了异性又不想被说没人性,故意来我这显摆……”
“你不懂了吧,我这就是刺激你赶紧把自己打发出去,不然生个病都没人照顾!”
总之自从那天之后,本人多了个绰号叫“小邋遢”。为了以示公平,我自然称呼于筝为“大邋遢”,这俩绰号一直保持到后来我们同居一个屋檐下。那天真是个神奇的日子,敖然刚来没几分钟就被个电话叫走,那一碗粥虽然我没能吃下,但跟于筝谈人生谈了大半夜。
我记得她很豪迈地一爪子把我肩膀都搭麻了,说:“不就是去旅行吗,我们俩陪你去好了。”
我当时跟她聊天都聊傻了,大脑已经处于半休眠状态,问:“你陪我去就陪我去吧,还带一男人算什么意思?”
“我可是好心陪你,然后俩美女逛街不能没有拎包的吧?”她反问。
“可是……你们俩谈恋爱关我什么事?还跟我一单身女人凑热闹?”
“我看上你了,想趁机跟你一起去。行不?”
“你为什么看上我啊?”
“你纯洁呗,对我不构成威胁。”
“说真的,这圈里这么复杂,你确定你要找这么一男人?”我清醒了会儿,问了个还算正常的问题。
她看着我笑了笑,在一次性纸杯边沿上轻轻敲了敲烟灰,说:“不找他?找别的男人倒是容易,但谁能理解我们这种人的生活啊?好几年前我做过车模、拍过廉价挂历、拍过那种三块钱一本的小杂志插页、在街边商场促销的台上走过秀……那时候连参加什么选美、模特比赛之类的都得求爷爷告奶奶地借衣服,主办方造型师给我化的妆舍不得卸,留在脸上回家对着镜子研究。谁理你一刚出道的小野模啊,想化妆化漂亮点出去见人都得自己管自己,见了经纪公司或者比赛评委都得厚着脸皮跑过去认识认识。我比谁都知道这个圈子复杂,也不是没交过圈外的男朋友,后来慢慢也认命了——也只有同一个圈子的人才能真正彼此理解,彼此体谅。”
虽然听着有点伤感,但是闻到八卦的味道我立刻就来精神了,“说说说说,以前的圈外男人怎么了?”
“……”
“喂,不是吧?”我再回过头,发现于筝已经彻底睡着在沙发上。
5。
两天之后我到了凤凰。同行的还有敖然、于筝这对男女。
“那后来呢,你跟梁箴箴没打起来?”于筝抱着个枕头睁大眼睛问。她头发刚刚洗了还没干,就这么趴在我旁边床上。
此时此刻我们在凤凰,住在一家临水的客栈三楼,过着猪一般闲适的日子。在此期间还省略了类似“有假期真好”的感叹若干。两个女人和一个拎包的男人白天就在古城里闲逛,晚上在江边晃悠,偶尔在江边的PUB消耗几个小时。
巴黎没有摩天轮 第三章 120°记忆悬浮在静止状态(10)
我发现旅行真的是件很神奇的事情,之前不管有多少烦人的破事都在旅行途中仿佛不存在了似的,每天就讨论着吃什么逛什么买什么这个好不好看那个怎么样。这不,她现在趴床上边吃猕猴桃边赖着我讲跟白彦去酒会的事儿——估计她正在难得地以纯娱乐的眼光看待这一条八卦消息。
被这个正在恋爱中的女人八卦,我就不爽了,“那你希望谁打赢啊?”
“我靠,当然是那个谁,前女友赢了!”她左手握着猕猴桃,右手飞舞着勺子,“不这样,男主角怎么出来英雄救美啊?女主角不能太彪悍,一定要楚楚可怜让男人替她出头的嘛。快快,说到底谁赢了?”
“你赢了,我去洗澡。”我头上冒出了很多条黑线,干脆去洗澡了事。
她一把抓住在旁边专心玩PSP的敖然:“哎你一大活人怎么都不吭气啊,这么激动人心的情节都引不起你一点好奇是不是?”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要是宁默顺利地扫平障碍搞定了那男人,她被磨叽老外看上的时候能叫你救命吗?她现在能一个人跟咱们俩来旅行吗?”敖然头也不抬。
虽然这俩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只说实话,但我依然觉得他这么说挺过分的。于是正要去洗澡的我改变了路线,绕到沙发边拿起抱枕扔了过去,正中他的头。
敖然一把拉过于筝,问:“哎,咱俩还没挤兑她呢,她怎么就疯了?”
于筝摸摸他的头,无比怜爱地说:“亲爱的,下次出门千万不要在脸上写‘欠揍’两个字,记住我的教导,可保你以后在女人生气的时候平安无事,阿弥陀佛……”
这两个活宝把我彻底打败了。
我洗完出来,问这俩人:“都这时候了,还去不去江边?”
“随你啊。看你困不困。我去不去都行。”敖然还在低头跟PSP奋斗。
“那去吧,这个时候的沱江最清醒。明早再去估计得看到没睡醒的沱江了。”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你这形容词有文化啊!”于筝非常配合地睁大眼睛。
可不是嘛,晚上的沱江倒映着点点灯火,水温清凉。PUB里正是闹的时候,三三两两的人散步乘凉放水灯……被这么多人折腾,能不清醒嘛。这就是清醒的含义,别把我的措辞想得太有文化太高尚。哈。
夜里的江面上浮满了星星点点的水灯,远望去跟小学课本上画的银河似的,那个美啊。收回远眺的目光往身边一瞄——整条江边摆满了卖水灯的小摊,一字排开向前延伸,不知道得无止境地延到哪儿。摊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灯,最简单的小莲花灯,许多小灯排在一起的心形啊,船形啊,最夸张的是动物灯,金鱼阿猪啊大象啊,看得我都以为凤凰推出旅游新项目了:夜游沱江,附赠动物园植物园一夜游!
“喂,我们放来玩玩吧!”我拉拉于筝,两眼放光。
她不仅不以为然而且还很没情趣地看我两眼语气诚恳地说道:“你要玩就玩吧,我是觉得没什么好玩的。这几张纸一支蜡烛,扔进水里就烧没了。”
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有种被噎的感觉,就好像一饿了几天的家伙看到馒头冲过去狂吃然后被噎到了一样。咳,不计较了,谁让我心情好。于是我冲她点点头,“那你等我,我去买来玩。”
然后我冲到最近的一摊上买了一堆小莲花灯。她这会儿跟过来,“你还挺冷静嘛,就买了堆小灯。”看她那表情有点儿来兴致了,我就不客气地吩咐:“让你家敖然帮我点火。我不会划火柴。”
巴黎没有摩天轮 第三章 120°记忆悬浮在静止状态(11)
敖然一边接过小贩附送的火柴盒子一边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不至于吧。怕火?”
“不是怕火,是怕火柴。”我瞪他一眼。
正瞪着,耳边响起敖然一声当头棒喝:“还不放进水里去!”我低头一看,哗,蜡烛就差没烧到底了。赶紧赶紧。我没敢扔,只把手伸水里,让灯自然飘起来再渐渐松开手。
松手的那一会儿感觉特奇妙,蜡烛燃着让手掌里热烘烘的,慢慢浸泡进水中,热度透过水波一荡一荡地在手掌间穿过,最终放开手,感觉掌心里的温热跟着水流带着灯一起往前走了。带走的温度已经分不清楚,究竟是蜡烛给我的温暖,还是我本身的体温。
手掌与蜡烛,仅仅只是相处了不到十五秒钟,温度就已经分不清楚彼此了吗?
有点儿风吹来,江面上的星星点点忽闪忽闪的。一松手立马就看不清楚自己的灯飘到了哪儿,混合在成千上万盏灯海里往未知的方向荡漾过去,也不知道是半途夭折了,还是一直燃成水面上的灰烬。
听人说放水灯要许愿。我花了六七分钟的时间来思索到底要不要许个愿,一直到把所有的灯点完了全部放进水里。
“哎,人都说放这个要许愿,真是没脑子,”我望着水面感叹,“这灯往水里一放铁定不是翻船就是烧光了没了,拿这玩意许愿不是自己看着自己愿望破灭,没事儿自找郁闷嘛!”
于筝点点头:“就是。”
敖然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一起点头,“就是。”
“要是人人都像我们这么想,这里半夜三更就别提多安静了。”我随口感叹。
忽然,于筝拉了拉我,然后笑得差点儿没往后倒过去,幸亏我扶稳了,不然这人倒过去再倒回来完成了一前仰后合的过程之后难保不一头栽进江里。
笑了半天她指着大约隔了五六米远的江面上,好不容易吐出了个完整的简单句:“大象!”
大象,我还蜡笔小新呢!刚要回嘴,我看到水里那燃烧的大象之后所有未出口的感叹立刻吞下肚子里而且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我的神,那大象燃烧得叫一个汹涌啊,大概是有风的缘故,火光从背上破土而出一直燃烧到鼻子,感觉就像一只猪叼着一根大火棒。原来猪鼻子上不是非得插葱才能装象啊?!
那一刻的火光又让我立刻有点儿觉得残忍,好好一大象,就这么惨烈地烧没了,还不如淹死了好。
水面好像听懂我想什么似的,忽地就荡漾起来。荡漾了半天才发现,跟我心有灵犀的不是水面而是一帮戏水的小屁孩。咳,这什么世界啊,好不容易给我点儿梦想成真的假象,都要迫不及待地揭穿,并且以铁一般的事实告诉我不过又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巧合。不过巧合与否不要紧,壮烈燃烧着的大象就这么随着水流翻了过去。火焰贴着水面惶然熄灭,还惆怅地腾起了几丝在黑夜里看得不甚清楚的烟雾。
一头大象。在燃烧殆尽之前淹死。总算没能面目全非。
“敖然,你以前说过磨叽老外喜欢的妞都一个类型,这是真的吗?”我偏过头忽然无比严肃。
他点点头:“从骚扰我家于筝的老外们来看,的确是的。”
“那你介意人家骚扰她吗?”我问这句话的时候十分的诚恳。
他果然愣了一愣,然后问:“那你说我介意吗?”
于筝赶紧用手肘捅他一下:“你又瞎说什么呢,男人介意又不一定要表现出来!”
“不表现那是不够爱你。我跟你说吧,天底下像我这样的好男人虽然不多,但还是有的;那男人要不紧张你,不要也罢……”敖然正要跟我谈人生,被于筝一爪子拍了过去。
巴黎没有摩天轮 第三章 120°记忆悬浮在静止状态(12)
那天晚上我接到两个很无厘头的电话,一个是顾昕的,一个是白彦的。
顾昕劈头就嚷嚷:“你们俩不厚道,趁我考试偷跑出去玩!玩就算了吧,还带男人!”
白彦也是劈头就嚷:“你还真一个人去旅行了?”
……
6。
第二天,我们一起上了回来的车。
车在山路上摇摇晃晃,晃得我捏着手机键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