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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难道他就这样放弃了吗?
不!无论如何,他也要将她找出来,这一次,他绝不放手让她走!
牧初扬的黑眸熠熠闪耀着坚决的光芒,他一把抓住傅婉儿的手臂,也不理会一旁的傅天萧,急切地将她带出大厅。
傅天萧先是错愕地瞪着他们突然离去的背影,随即发出豪迈的笑声。
“哈哈哈,好!看来这小俩口的感情好得很,说不定我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哈哈——”
很显然的,傅天萧对牧初扬突如其来的举动迳自做了错误的解释,他满心以为牧初扬是急着要和他的女儿单独谈情说爱!
※※※牧初扬一路拉着傅婉儿,一直来到回廊的转角处才放开手。
“你真失礼!”傅婉儿嗔怪地瞅着他。“我爹还在大厅里,你就这样把我拉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呀?”
牧初扬不理会她的责怪,直截了当地问:“告诉我,当初救了你的那个聚落在哪里?”谷向晚一定就在那个聚落里!
“聚落?什么聚落?”傅婉儿一头雾水地反问。
“你和三十几个随从在抵达破雷山庄之前遇到了袭击,其他人都死了,就只有你被救到某个聚落去,那个聚落在哪里?”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怎么会不懂?”牧初扬急躁地抓住傅婉儿的肩头,用力摇晃。“快告诉我,那聚落究竟在哪里?”
“不要……好痛……”傅婉儿疼得整张脸皱成一团,他的力道简直快掐碎了她的肩骨。
“快说!”牧初扬叱喝,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执意要逼问出答案来。
“我不是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哪来的三十多名随从?什么遇袭?什么婚约?根本就是没有的事情!明明是你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把我迷昏掳来的!”
傅婉儿的叫嚷令牧初扬整个人如遭雷极,彻彻底底地僵住了。
从她气急败坏的神情,看得出来她是真的“不知道”,而不是不肯透露。
可是……为什么她会像突然失忆似的,完全忘了她从北方到破雷山庄之间,这段日子所发生的事?
难道前天夜里,有人潜进山庄里,对她动了什么手脚?又或者是她先前所受的伤,引发了什么后遗症,使得她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老天爷真会对他如此残忍吗?傅婉儿是他所能掌握的唯一线索,如今她却什么也记不起来,要他上哪儿去找心爱的人儿?
“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难道你连谷向晚也忘了?”他仍不死心地追问。
“谷向晚?”傅婉儿的眉心蹙了起来,脸上尽是茫然与陌生的神情。“她是谁呀?我应该要认识她吗?”
她真的全都忘了!
牧初扬的心蓦然窜起一阵寒意,让他连四肢百骸都觉得冰冷。
难道谷向晚这一走,就如同朝露一般,从他的生命中蒸发消散?
不!他不会就此死心的,就算是翻天覆地,他也要将她找出来!
第十章
姻缘湖——这是牧初扬仅剩的唯一线索。
当初,谷向晚就是在这个地方遇见身中迷香,昏睡在湖畔的他。
照理说,在那么深的夜晚,她一个纤弱女子应该是不会远离家中,独自跑到树林深处来,或许,她所住的那个聚落,就隐藏在这片林子的某个地方。
怀着一丝希望,他找遍了整座树林,甚至派出大量人手,花了几天几夜的时间,快把林子的每一寸土地全翻了过来,却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到底她的聚落在哪里?牧初扬的心焦急如焚,甚至连“湖底下”这种荒谬至极的念头,都曾经闪过他的脑海。
七天七夜后,他虽然撤回了人手,却还是无法死心。
这一天,牧初扬再度来到林中,顺着林间小径走向姻缘湖。
他本以为今天又只能独自对着姻缘湖叹息,没想到却意外发现湖畔伫立着一名中年男子。
一见到那个陌生男人,他全身的血液立刻澎湃沸腾,差点成灰的心,又再度活络起来。
这个中年男子说不定也是那个聚落的人,就算不是,或许他可以从这个人的身上得到一些线索。
牧初扬的精神大振,快步走了过去。
“请问——”
他的话还没说完,那中年男子竟突然毫无预警地提起阔剑砍杀过来!
原来这个中年男子正是谷钧太,他不由分说地朝牧初扬挥砍过去,招招狠毒而凶猛。
牧初扬一阵错愕,立刻闪身避开了他的攻击。
“阁下是什么人?与我有仇吗?”
“废话少说,看招!”谷钧太叱喝一声,再度攻了过去。
牧初扬正因为找不到谷向晚而急躁心烦,现在又莫名其妙地遭遇攻击,他的浓眉一拧,黑眸进射出狂暴惊猛的寒光。
找寻不到谷向晚的踪迹,令他有满腔的抑郁烦躁,现在正好藉由一场激烈的厮杀,宣泄连日来焦躁而压抑的情绪。
谷钧太的身手虽也不凡,但毕竟年纪与体力皆比不上牧初扬,他很快就几乎抵挡不住牧初扬威猛的攻势。
就在谷钧太快要落败时,一道人影忽地闪至眼前。
牧初扬还没看清来者何人,就觉一阵诡异的香气扑鼻而来,体内凝聚的气一散,功力顿时灭了几分。
他心惊地跃了开来,谷钧太也收了剑,没有乘势攻击他。
牧初扬的黑眸带着深深的怀疑与戒备,谨慎地打量那名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
就见他眉目俊逸无俦,神色倜傥不羁,但那双深邃清亮的眼眸,却令人感到莫测高深。
“你是什么人?”他直觉眼前这名男子不是简单人物。
“我?”雍其磊扬唇一笑。
“在下雍其磊,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倒是我的恩师鬼回天,当年可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
“鬼回天!?你是鬼手神医的弟子?”牧初扬惊讶地望着他。
传闻鬼手神医仅收的唯一一名弟子,年纪虽然轻轻,却承袭了鬼回天所有的能力,可以在谈笑之间轻易操纵人的生死。
“没错。”
雍其磊笑了笑,突然问道:“傅婉儿还好吗?”
牧初扬一怔,下一刻突然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
一定是这个男人潜入破雷山庄,对傅婉儿动了什么手脚,所以她才会不记得这段时日所发生的事。
“没错,就是我。”
雍其磊爽快地承认,很清楚牧初扬指的是什么事。
“我从鬼门关前将那女人救了回来,她不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恩将仇报,我之所以没要她的命,不是我有好生之德,而是因为向晚太善良了。”
“向晚!”一听见她的名字,牧初扬立刻上前扯住雍其磊,激动地追问:“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别急。”雍其磊扯开他的手,笑道。
“我虽然知道她在哪里,不过,要不要带你去,还得看你未来的丈人愿不愿意了。”
未来的丈人!?牧初扬一阵错愕,惊疑的目光瞥向一旁的中年男子,难道说……这个莫名其妙攻击他的男人就是……
“没错,我就是向晚的爹。”谷钧太的语气有着明显的不友善。
“不过,我可不承认你是我未来的女婿。”
“向晚呢?她在哪里?”牧初扬急切地问道。
即使知道了谷钧太的身分,他的态度依旧没有半点儿改变,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谷向晚而已。
“你还来找向晚做什么?你不是要娶傅婉儿了?”谷钧太睨着他,神色仍未见缓和。
“我不娶傅婉儿,我要的是向晚。”这个信念,已如磐石般坚定,任何人都无法动摇!
“你与傅家有婚约在先,怎能不娶?”
“我说不娶就不娶!这辈子我的妻子就只会是向晚,除了她,我不会再要任何的女人。”
谷钧太那对锐利的眼眸仔细地打量着牧初扬,像是在评估他究竟有几分真诚,好一会儿后,他才终于满意地颔首。
“在见向晚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一件事,让你自己仔细考虑清楚。”
“什么事?”谷钧太那严肃而慎重的神色,让牧初扬的心绪也为之紧绷。
谷钧太长叹口气,娓娓道出当年有名铁口相士,论断谷向晚的命中有场重大的灾数,以及这些年来,他小心翼翼地保护,为的就是不让她出任何岔子。
“原本向晚根本没打算要冒充傅婉儿,她是在知道自己命中有灾劫之后,不希望这辈子留下憾恨,才鼓起勇气到破雷山庄去找你的。”
牧初扬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胸口梗塞着一股深深的怜惜与心疼。
这些事情,她从没有告诉过他,一个人独自承受了面对未知灾劫的恐惧与痛苦,难怪在她的眼底,除了对他的款款柔情之外,总还有着一丝掩不住的忧愁。
“你最好考虑清楚,向晚就像是一株珍贵娇弱的花儿,要是在我把她交到你手上之后,她有出了半点差错,就算是倾尽所有,我也绝不会放过你的!谷钧太板起了脸,神色更显严厉。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她命中真有灾劫,我也会护卫着她,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看着牧初扬眸中那认真得近乎起誓的光芒,谷钧太的心中感到一丝欣慰,终于放心将宠爱了十多年的女儿,交到这男人的手中。
“你最好牢牢记住现在的承诺。”他转过身,说道:“随我来吧!”
牧初扬的心头涌现一阵狂喜,他知道,他很快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了!
※※※牧初扬随着谷钧太和雍其磊,穿过隐藏在巨木旁、丛生野草后的小径,环顾四周,他的眸中有着深深的惊讶。
如果不是亲自走过这么一遭,他简直难以相信在这片树林之中,竟然会有这么一个遗世独立的地方。
它的地点如此隐密,也难怪他几乎翻遍了整片林子也毫无所获。
一踏进聚落里,牧初扬的黑眸便急切地四处搜寻,最后终于在湖畔见到了谷向晚的身影。
她正独自坐在巨石上,望着平静的湖面发怔,那背影看起来形单影只,寂寞得令人心疼。
“去吧!要不要跟你走,得看向晚自己的意思。”
牧初扬根本没听见谷钧太到底说了些什么,他的心思从一见到那令他思念欲狂的身影后,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声音与景象。
她似乎变得更消瘦了些?
难道这几天,她都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
他迫不及待地迈开大步走上前去,每接近她一些,他的心就跳动得更加剧烈。
“向晚。”他站在她的身后,轻声唤着她的名字,低沈的嗓音里蕴涵着思念的恳切。
一听见这个声音,谷向晚猛地一颤,有好半晌无法动弹。
刚才,那真的是牧初扬叫唤她名字的声音吗?
她有没有听错?那会不会只是她思念过度而产生的幻觉?
谷向晚僵直着身子不敢回头,就怕心底的那丝希望会狠狠地落空。然而她却还是忍不住竖直了耳朵,听听是否还会传来那令她芳心悸动的嗓音。
一阵清风拂过,耳边传来的只有风的声响,她的唇边浮现一抹苦涩忧伤的自嘲,笑自己的痴、笑自己的傻。
牧初扬怎么可能会到这里来?他根本不知道这个聚落在哪里呀!
当初她没有留下关于这聚落的半点线索,就是不希望自己会怀着或许有一天他会来找她的奢望,没想到,她却还是情不自禁地……
“向晚。”
又一声的轻唤让谷向晚的思绪乍然中断,她惊诧地睁大双眼,眸中尽是激动与不敢置信。
这回的叫唤声十分清晰,那熟悉的嗓音及语调,她永远也忘不掉!
一层泪雾涌上眼眶,她霍然转身,果然见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我该不会是在作梦吧?”她喃喃低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