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膀傻乎乎地做起舞状
小苏陌一看,先一愣,然后恍然大悟。顿时气得柳眉倒竖,把绫纸一丢,无奈那只是张纸,再丢也落在她身边,于是苏陌更火了,握拳怒道:“讨厌讨厌”
她的叫嚷声惹来了在平台另一侧练功的小虾米,以及在晒太阳的傻二丫。两人都问坐在地上的苏陌:“怎么了?”
苏陌根本不回答,只一个劲地甩头蹬脚,恨声嚷嚷着:“讨厌讨厌”
两个小伙伴你看我我看你,最终把视线落在宇文谨身上。宇文谨感觉到两孩子不友善的目光,咳了一声,道:“不管我的事,她跟那张纸发脾气呢。”
跟纸发脾气?
小虾米道:“纸?——看我撕了它”小虾米去捡那纸。他的动作哪里有苏陌快,只见苏陌小爪爪一晃哟,纸又被她抢了过去。小虾米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就看见苏陌收了信纸,气呼呼地说:“我要练功”
她说的练功,指得自然是“轻功”。
打那天起,小苏陌练起轻功来更是格外卖力,虽然她两朋友一直觉得她像是在跟什么赌气。
傍晚时,宇文谨问苏陌:“你要不要回信?”
这两间角房存着香料,自然也有丹砂,研磨细了之后加水书写即可,只是书写的用具不是毛笔,而是树枝。至于纸张,宇文谨是用柜中垫底的布片代替。
宇文谨问苏陌要不要回信。苏陌憋着气,点了头,又道:“不许看哟”
宇文谨无可奈何地笑笑说:“不会看。”
于是苏陌拿着朱砂“笔”,自己在内屋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出来。
“你一个时辰就写了这么个布片?”宇文谨难以置信地问。他还不知道苏陌肚里的墨水挤出来恐怕还不到一碗。
小家伙一听,俏脸唰地变得通红,凶道:“管我——不许看”
宇文谨其实还真好奇,他实在想不通这么个指头大小的布头上写一个时辰到底是写的什么。可惜小家伙不会给他偷看的机会。苏陌凶巴巴地盯着宇文谨把信装进鹰筒后才放心地离开。宇文谨看着这小鬼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你写了什么啊?”小虾米好奇地问。
苏陌一听,就看着飞走的大鹰嘿嘿嘿地贼笑。
苏陌写了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半月后的军帐内,有一个人取下信后发出一阵爽朗的爆笑。
而苏陌这边,传信过后几天。又是一个满月之日,一队人出现在断崖口,带来了绳梯,飞虎爪和干粮。也告诉了苏陌一个消息——皇上听说她剿灭了榆林镇的贼首,非常开心,据说给了许多赏赐,正在路上。世人都在猜测,苏陌离回宫之日不远。
苏陌闻言,紧张地搂了搂背着她的傻二丫,又看着小虾米。到这几个月,这两个朋友是她最大的收获。此刻,她自然不舍。何况,那个冰冷无情勾心斗角的皇宫里根本没有她留恋的人和事。
“二丫,虾米,你们跟我去吗?”苏陌问。
“有好吃的吗?”傻二丫问。
“好多好吃的。”苏陌回答。
“呵呵,去”二丫爽快地回答。
小虾米很犹豫,终于下定决心道:“能带上我娘的话,苏陌我陪你去。”
此言一出,四周的男人全都看着小虾米的下身哈哈大笑,小虾米没那么多见识,只知道这帮子大汉笑得不怀好意。“怎么了?笑什么?”小虾米挥手道。
一个魁梧大汉最为无聊,伸了个兰花指出来,在小虾米面前一晃,扭扭捏捏地说:“应该说——讨厌啦,笑什么啦,人家要生气的啦”
这一来,众人哄堂大笑。连小苏陌也被大汉逗笑了。小虾米好歹是男生,看到众汉子的眼光集中点,一瞬间突然醒悟,憋得满脸通红,不再说话。
宇文谨道:“蒙古公主之事还未完全过去,于情于理皇上都不好叫你回宫。而李公公定会趁着这段时间安排你做事,一方法积累功勋,二来你可以替他解决一些他不好解决的事。”
宇文谨说得合情合理,小苏陌心中不由暗想:是不是姓宇文的都这么聪明。
“他不好解决?”苏陌问,在小苏陌的心中,还没有什么坏事是李公公不好办的。
“局势动荡,江湖人马肯定也会闻风而动,仗剑儿女谁不想趁着乱世出人头地?李公公自然希望把这已经浑了的水越搅越浑,巴不得搅得天下大乱才好。可是他和他手下那帮子太监都不好蹚浑水,而你,刚好有个蹚了浑水还能给别人栽赃的好身份。”宇文谨说,“你惹了事,宇文公子和鲁公会为了保住你就会替你收拾烂摊子,于是江湖人就把帐记在镇南王和宇文公子身上。”
“他会叫我去搅浑水?”苏陌说。
“定然。”
“那怎么办呢?”小苏陌问。
宇文谨说:“如今之计,你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咱们见招拆招。”
“我懂了,他要我搅浑水,我就搅他的浑水”小苏陌坏笑着说。
小家伙满是孩子气的笑容甚是好看,不过有一瞬间,宇文谨却觉得自己看见过这样的笑容。是少主还小的时候吗?还是自己年幼跟同伴出门捣蛋的时候?
越跟苏陌相处得久,宇文谨就发现,苏陌这个假冒郡主没有自己预想中那样高贵冷艳不可侵犯的贵气,她也不像宇文长卿一般带着亦正亦邪蛊惑人心的邪魅,却拥有一种特别能让人感到亲切的温暖吸引力。让人不自觉地就把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以及需要照顾的邻家小妹。
苏陌的话语,惹得众位大汉大笑。
寂静的皇陵,恐怕从来没有响起过这么多欢畅的笑声。
傻二丫傻乎乎的跟着笑。小虾米则附和道:“对,搅他的浑水。”
众人小心翼翼过了云梯,沿石梯来到山下,不过一月时间,她们当时上山的痕迹就已经丝毫不见。
“这里怎么有块门板?”虾米看到路口的木板。
二丫背着小苏陌过去一看,苏陌愣了,道:“天啊,这是我们的墓碑”
“啊”虾米也走过去细看,又兴奋地问:“哪个是我的名字?”看他的神情似乎还有些得意。
“这里,夏虾米。”苏陌指着木板说。这个村的人几乎都姓夏。
宇文谨环视四周,众男子也不知为何,一个个突然都屏气凝神,如临大敌。他们的紧张很快就传染给了三个不知天高地厚围着自己的墓碑看得起劲的小毛孩儿。
“怎么了?”小虾米问。
“有刀剑声。”一个男子小声说。
不但有刀剑声,还有血腥味。海风将血腥味已经吹得极淡,却到底逃不过小苏陌灵敏的鼻子。
朦胧的月亮,渐渐隐入云朵。
第二卷 20;故土难离,苛税如虎
20;故土难离,苛税如虎
“二丫,那边”苏陌说。
声音是从路口往城门的方向发出来的,准确地说,就是从苏陌以前住的扫青屋那个方向。
“虾米,有没有小巷子抄过去?”宇文谨问。言毕,又从手下汉子们手中接过额带,给自己帮上。苏陌想起自己在秦地时也有这么一条。
“跟我来。”在节墨长大的小孩,每条小道都跟手上的文脉一样熟悉。虾米带着众人从一条小巷抄了过去。
“躲猫猫?我也知道。”二丫突然开口说。背着苏陌二话不说钻进了一个院子里。事实上,不用干活的傻二丫对节墨的熟悉程度比小虾米更甚。傻二丫背着苏陌,于是众人只好跟着。在这家院子里七拐八拐,傻二丫从一个侧门钻了进去。
这应该是一间废弃的柴房或者佣人房。不偏不倚,这个房的小窗户就开在苏陌房子的斜对面。从这里往外看,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空荡荡的房子里多出来几双眼睛。毕竟节墨的空房实在是太多了。
傻二丫二话不说,先给自己在窗前占据了一个好位置,让苏陌和她自己可以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宇文谨在她身边蹲下。
只见火光明灭,几个穿着官吏服侍的人正举着刀。地上有人,那是怀着宝宝的花姑。血腥味就是从她肚子上发出来的。在她破开的肚子旁还有一团血迹斑斑的东西,有一根红色的东西连着在地上抽搐的花姑。
花姑旁边倒着的是她的婆婆。
村民们一脸愤怒,握着拳,却到底畏惧这些人身上那个偌大的“税”字。村人良善,即使他们健壮的胳膊能把这一群瘦不拉几狗仗人势的东西打死个十次八次,但是他们淳朴厚道的脑子里从来没想过打官兵。老祖宗说过,那是造反。节墨人的脑袋里没有造反的种子。他们只是跟这天底下大多数百姓一样,就算再愤怒,无可奈何地忍着。民受官压,这似乎已经成了他们默认的一条生存规则。哪怕只是个小小税官,在这偏远的节墨也仿佛变成了主宰生杀大权的阎罗。
村里人握拳的握拳,落泪的落泪,都忍着。不知道这种忍耐何时是个结束,也不知道如何结束。
这几个税吏的嘴巴一张一合耀武扬威地讲着什么,苏陌都听不见了。她只觉得她脑袋轰地响了一下。之前她也见过不少惨案,可是比起如今眼前的一切,似乎什么都不算。小家伙的眼前只剩下花姑满是鲜血的手在竭力伸向那被迫出世的孩子,一寸一寸,那个小小的胚胎似乎还在鼓动着。那是一个母亲本能的努力。可是她的手却被税官踩住。
苏陌的脑海里的寂静画面终于被打破,那是花姑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畜生。”一个汉子小声咬牙说,“头……。”
宇文谨没说话。
苏陌知道宇文谨要顾忌的比她多。小家伙抹了泪,她想起,二哥说,她的娘亲也是在生她时死了。作为穷地方的小老百姓,自己的娘亲会不会也受到过这样的迫害,自己是不是也是那个在地上挪动挣扎的婴孩?
为什么这些人能下的了手呢?他们难道就不是娘生爹养的吗?
小家伙天性中的不平,让她掉了眼泪,然后懂事的小家伙侧头对宇文谨说:“不用你,我出面就够了。——待会听我的。”
宇文谨怀疑地看着小苏陌。
苏陌却看着窗外的血泊说:“我是秦地郡主。鲁爷爷教过,我的责任就是要让百姓过好日子。”
小家伙说得极认真,一瞬间,宇文谨似乎觉得小家伙的脸似乎跟一个人相重合。或许就是苏陌这句话,让他终于明白了他家少主为何会选她。这孩子或许不是最聪明的,但她小小的心中能装下黎民黔首。
苏陌要走,宇文谨手下的汉子们不放心,要阻拦苏陌。宇文谨伸手拦住一众手下,自己拱手道:“臣等,听令。”
自从认识至今,他叫过“苏陌”、“郡主”、“娘娘”,自称过“我”、“大叔”,却是第一次自称“臣”。这个字的分量,对宇文旧部的人来说,重之又重。
“二丫,我们出去。”苏陌说。
二丫点点头,背着苏陌出去。“我也去”小虾米低声道。
税丁们有五人,另有五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其中有一个没穿官吏服的显然身份最高。税丁们站着,他兀自坐着,不但坐着,身后还站着四个青衣家丁。虽然脚下就是血,此人似乎还有在血泊中赏月的闲情逸致。一身绸缎,遮不住满身铜臭;脂粉上脸,涂不掉醉生梦死的黄绿脸色。书画扇,半字不通;取民膏,生来就会。
此人说:“问。”
于是税丁点头哈腰地接过话道:“四爷问话啦,你们还有珍珠没有?”
一把虚弱的声音响起,那是竭斯底里的族长:“没了,再没了”
“捞。”四爷说。
“我家四爷说啦,没了不会捞吗?你们年年欠税,今年我家劳烦我家四爷亲自下来,你们好歹也要表达表达心意吧。”税丁们一边呵斥一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