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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李公公看到皇上的脸色喝道。身为公公,他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意。李公公一喝,熊大仇反而声音更大,道:“草民只是就事论事。请皇上明断”
“熊大仇,皇上不是东苑的疯子,难道还要你来教吗?来人,掌嘴”李公公喝道,立刻出来两名太监,左右开弓朝熊大仇一阵巴掌。
谁知这熊大仇反倒冷笑。每挨一轮巴掌就大笑:“皇上圣明”“皇上果真圣明”“值啊值啊”“打得好再重点,你没吃饭吗?”他的笑声中有铁骨汉子的铮铮,还有些不甘,不知道为何,句句都像是讽刺。许多人不知道这熊大仇是谁,却也明白这铁汉能打能抗心思又细,绝对不是一般的赶马卒子。
李公公的那句“疯子”,彻底勾起了皇上心中埋藏多年的痛楚。皇上怒视苏陌,而苏陌茫然不知发生何事,却不知皇上此时只觉得苏陌已经化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又渐渐变成了镇南王。
“将娘娘扣押,明早……。”皇上含怒发话。苏陌马上被拎了起来。众人面面相觑,明早行刑吗?
素云此时终于开口道:“求皇上念在秦地和秦王无后的份上网开一面,饶郡主不死”言毕磕头。
她说这话,似乎已经准备了很久。她也清楚这话的分量。秦地,将是苏陌最好的保命锤。
她一出口,来自秦地的军士和铁衣营的军士都跪了下来,叩首道:“请皇上网开一面绕娘娘不死”
紧接着,人群中跪下多数,口呼:“绕娘娘不死”
“绕娘娘不死”众人终于齐齐跪下。
李公公和颜悦色地“替”皇上说:“皇上也不想要娘娘死啊。可是不给个交待,怎么对得起蒙古友邦呢?”他这话与其说是替皇上辩解,不如说是暗中煽风点火。
皇上看着众人,心中犹豫。若杀苏陌,秦地恐怕会生乱子;若不杀,蒙古人恐怕不会心服,也不能彰显我国的清明。
李公公则笑。事实上,不论皇上最后杀或不杀苏陌,这次李公公等人都已赢上一局。
夜风渐起,天气愈发地寒了。
“明早……带刑具发配采薇山皇陵守孝终生。”皇上说。
众人心中明白,这是一个折中的法子。皇室的陵墓有三处,早先因为信仰不同,一处在采薇山,一座在舍利山。后来采薇山因为地处偏远,天寒地冻,渐渐不再有皇室入葬。一心修仙炼丹的皇室贵胄就近葬于京城附近的青牛山。去采薇山守孝,与发配塞外边疆几乎是同一个意思。
沉默中,苏陌被拎走。她脚上的血将罗袜染得鲜红。
蒙古大使跟蒙古送亲的将军耳语了一阵,估计是解释苏陌秦地郡主的身份和采薇山的情况。蒙古将军勉为其难地点了头。毕竟以如今蒙古国内的情况,他们无力为公主要求杀人偿命。但是这仇怨,从此算是结下。
李公公点头:这一步棋,一则制约了苏陌,二则放倒了铁衣营,三则,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铺好了路。
李公公含笑看跪在地上的素云,心想:这丫头,好用得很。地图已经拿到手,接下来就看公公我翻天覆地吧。
苏陌的血滴落在青草上,风吹来,闻不到血腥,倒是有股花香。
小苏陌被带到一个临时的关押之处,手上戴上锁铐,锁铐的另一端锁在木桩上。地上没有铺盖,一名穿成侍卫模样的铁衣卫将苏陌染血的小脚捧起,轻手轻脚地上了药。苏陌木然地看着他上药,似乎那不是她的脚。经此一事,铁衣们已把苏陌当成了完全的自己人。可惜苏陌从此是个废人。
铁衣走后。苏陌便蜷在地上昏昏睡去。
梦中,她还在莲花池,看着那姐姐跳舞。“若是我不从地宫出来就好了。”梦中的她泪流满面。不知不觉中,她开始怀念地宫安全的感觉。
花香袭来,她似乎在梦中听到琴音。她拨开莲叶,那琴台上坐的,似乎正是那素衣的少年。那首曲子叫山么来着?修罗莲杀,刹那芳华?
莲花亭中的影子还在起舞,苏陌泪落,懵懵懂懂地走过去,和那影子一起跳舞。一边跳舞,苏陌一边哭了个痛快。“素云姐为何要出卖我?她不是说把我当妹妹吗?”“我是傻蛋对吗?”
五郎从素云身边走过,素云拉了一下弟弟,似乎有话要说。五郎却冷冷道:“王素云,你回去拿披帛拿得好巧啊不要碰我,我不认识你”
第二卷 65,云过素月添皎洁,雨霁天晴水清浅
65,云过素月添皎洁,雨霁天晴水清浅
夏季的天,像极了皇上的喜怒无常。
那晚,月亮还未过中天,乌云便遮挡了整个天空,几声闷雷响过,便跟珍珠帘断似的下起暴雨来。
苏陌在梦中哭了个够。却不知因为哭泣和疼痛,她身上的香味与往日大异。香味蔓延,她身边几个侍卫渐渐都去捂自己脖子,最后没了动作。
雨落连珠,小苏陌被雨浇醒,浑身又湿又冷,昏昏沉沉地只觉头疼,不由靠到柱子边。她看见自己身边的几个侍卫仍然傻乎乎的站着。“二哥,二哥……。”苏陌喃喃地在雨中哭着说。这场雨,让她想起太平港的暴雨。那几个侍卫一动不动。一道闪电划过,照亮几个侍卫的脸——这几个侍卫脸色发青嘴角眼角都流着血,已经毙命。
此时,在随帐里。一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躲过巡逻的兵士闪入素云所在的随帐中。有这么快速度的,自然是当初意图刺杀镇南王的匈奴日逐。躲开这些小兵小将,对他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
“素云”日逐进了随帐便朝那青色人影扑去。
素云带着浅浅地笑,让开他。
“为何还是躲我?”日逐言语中有些不快。
“雨太大,你喝口热茶暖暖身子。”素云避开日逐的大手,淡淡地说。日逐看见苏陌头上插着自己送的簪子。不由一笑,道:“好——好暖心的人啊”
素云将一杯暖茶递上。
日逐眼珠一转,像个孩子般撒娇一笑,说:“太烫,先放放。”素云点头。
“真让你说中了,出了事,你这随帐中便没人。”日逐道。
“圣上多疑,每逢宫中有事,左右人手都不得离开半步。久而久之,我们这些下人也都知道了主子的脾性。”素云淡淡道。自己拿过日逐那碗茶,喝了一口。
“那也要聪慧之人才懂。”日逐含笑,又拉过素云,道:“我还是一句话,愿不愿意随我去草原?”
素云推开他,脸红说:“你喝茶”
“茶都给你喝了,我喝什么?你吗?今天我总能碰碰你……。”日逐的话还没说完。素云就红着脸跑去小桌子上倒茶。或许是因为心慌。那茶杯居然倒了几次。日逐见素云手发抖,以至于她不得不右手按住左手,而脸上还在强装镇定,不由好笑。“这个女孩,还真跟我之前碰上的大不一样。”日逐心想。
“喝茶。”素云好不容易将一碗茶端过来。手在发抖,语气却很平淡。
“我喝。你也告诉我,是不是可以答复我了。”日逐终于接过杯子。
素云吸了一口气,在床榻上坐了下来。面对着日逐。灯光将她素丽的容貌染上几分朦胧,竟有种说不清的动人。
“那你愿不愿意先听我说段故事?”素云说。
“中原女子,真是奇怪。好像心里有说不完的事。不过,我愿意听你说。”日逐说。将热茶一饮而尽。素云又起身为他倒茶。
“小的时候,家中私塾里有个英吉利国的男孩。”素云说,她说话时极其柔和,好像在给苏陌讲故事,“那个男孩经常欺负我。用针扎我,或者是剪我的头发。有一天,我的三哥和我家五郎知道了这件事。就去把那英吉利国的孩子打了一顿。我的哥哥弟弟,总以为这样就能保住我,认为拳头能解决所有问题。其实,他俩错了。英吉利孩子被打,他家的父母定会上我家找我哥哥和弟弟的麻烦。”
“父亲素来极其注意跟洋人的关系,若是他们上门告状,哥哥和弟弟一定会被父亲打个半死。我知道,他们是保护我,明明知道父亲会教训他们也会保护我。——就像小苏陌明明知道是我拿了她的匕首,仿照了她的字,她也还是保护我。”素云说到这时,停了停。脑海中浮现苏陌和她擦身而过的情景。
日逐想说话,被素云轻轻挥手打住。
“让我说下去。苏陌不笨,她想得到我抱过她,也想得到只有我才最熟悉她的字。其实,我本以为她会说出来……若是那样,今晚我便不能约你相见了。可是她只是看了我一眼。你知道吗?那眼神,跟小时候我哥哥我弟为我顶罪时的眼神真像。”
素云将茶盏再次递给日逐。日逐这次不再是一饮而尽,而是一边细细抿茶,一边听素云说故事。
“哥哥弟弟闯祸的那天晚上,我知道英吉利国的使臣会找我父亲告哥哥弟弟的状。急得都睡不着觉,我母亲发现我在屋子里哭,便走进来问我话。有两句话,我到现在都记得。母亲说,真心相待,朽木也能长绿叶,精诚之至,金石亦为之开。母亲还说,女孩子,若要保护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就得比男人更聪明。”
日逐静静地听着。
素云说:“于是那天晚上我自己去了英吉利的使馆。你或许不能理解,我是连家中的二门都没出去过几回的。即使父母开明兄长庇护,我也从没擅自走出过我家大门。那天晚上的出门,对我而言,就像是长途跋涉。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叫疼爱我的哥哥弟弟被责打。”
“门开了。我告诉他们的佣人我是谁。然后,我孤身一个人去给受伤的英吉利男孩道歉。至今,我都记得那些仆人惊讶的眼神。母亲说得对,女孩应该比男孩更聪明,才能保全自己和身边之人。我送了礼物给他喜欢瓷器的母亲。然后当我和他独处的时候,我将一把刀子插在他的手掌边,并告诉他,如果他敢跟我父母告状的话,我随时可以把我身上的伤痕给他**看,出于羞辱,我紧接着就会杀了他再自杀。说得出,我就做得到。”
“他应该是被我吓坏了,大概从没想到我这样中规中矩的绵羊也有变成狼的一天。我用一把小刀让哥哥和弟弟逃过一劫。而他也对我老老实实了很久。直到我十三岁举行了成人礼,再也不去上私塾。他还写信送花给我,说我其实是他心里最特别的华夏女孩。”
“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我这一生中收到的第一封情书。但是我没回。因为我知道,他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你,知道我想找什么样的人吗?”素云淡淡地说。
“我知道,我这样的。”日逐一笑。
素云不置可否,说:“我想找的那个人,要能够对我真心相待,能够与我携手此生不离不弃。至于其它,素云我从来没有什么大抱负,我不会在乎他是不是腰坠金龟,也不在乎他是否家财万贯,甚至不在乎他是不是华夏子女。只求君心似妾心,一语相知便是白头落地。”她言语温婉,语句从她口中出来,似乎都化成了细流淌进了人的心底。
不知为何,这次日逐没有说话。他只看着素云,素云朝他轻轻一笑。原来,即使容颜不算艳丽的她,笑起来也是分外好看。但是这笑容,却突然让日逐觉得素云很遥远。
“现在,你们的人,应该在淑仪殿里了吧。”素云笑着说。
日逐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想到素云的聪慧,点了点头。
素云轻轻地说:“他们会死。”
日逐看着素云。
素云平平静静地说:“我白天已经传书给铁衣大院。到现在,淑仪殿内应该是血流遍地。加上苏陌断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