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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陌睁开眼。
月华朦胧中,海边一大片紫琼花田开得如火如荼。远远望去,就跟花海一般。清凉的微风一吹,花海波浪起伏。波浪中,那细碎轻盈的花瓣漫天飞扬,从花海中飘洒升腾至空中,打着旋儿,翩翩起舞。如紫衫的仙女挥舞着长袖,又像是月光洒落了漫天花雨。
偶尔飞过一群萤火虫,绕着两人飞舞一阵。海水在远处拍打着节奏。
“好漂亮。”小苏陌欢欣道。
“我老家也有这么个地方。只属于我。有一天,我那要强的哥哥对我说‘如果能飞出去就好了’,我就带他去了我的花海。那个夏天,我和我哥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在花海里看星星,聊天。可是后来,我哥再不跟出来了。”镇南王坐在地上,缓缓道。花瓣不断落在两人的身上。
“为什么?”
“因为我哥长大了。他宁可把自己关起来,关在那高高的墙里。跟你一样,天天做着无聊的事。他说那是责任。”镇南王索性躺下。
苏陌有样学样,也在他身旁趴下。美好的风景似乎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后来呢?你会讨厌你哥哥吗?”苏陌问。
“后来,后来他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到底还认不认识他。看到你,我不知道怎么想到了他。讨厌?再讨厌他也是我唯一的哥哥。你会讨厌你自己的亲哥哥吗?”镇南王有点郁郁的。
苏陌心中触动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若是……若是你亲哥哥把你丢了呢?”
“不会的。他到底是我哥。虽然他现在看不清自己要什么。”镇南王吹飞一片欲沾唇的紫瓣。
“他眼睛不好吗?”苏陌问。
镇南王拍拍苏陌头,道:“他眼睛好,好得不得了。就是装了太多东西反而看不清眼前了。”
这话,苏陌不懂。但是她能隐隐感到这个男人语调中的悲伤。这个人好像不坏。小苏陌并不笨,当哥哥在码头上不再出现时,她其实心中就有猜测到自己可能被抛弃,只是不愿意承认。今晚镇南王的话语不由让小苏陌起了同命人的好感。加上镇南王爽朗的性格,小苏陌竟不知不觉把镇南王当朋友来看了。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会因为一个微笑或一个眼神,就变成一生一世的朋友。
“几年前,我来到这,发现了这片几乎一模一样的花海。二话没说就买了下来。谁料,当天晚上居然有个臭小子也来看花。为了抢这片领地,我们俩打了起来。一打就是整整一夜,不分胜负。哈哈,棋逢对手,快哉快哉。”
“后来呢?”苏陌问。
“今晚又遇上了。”
“再后来呢?”
镇南王给小苏陌的头上敲了一下:“你是傻瓜吗?”
小苏陌吃痛,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男人不是宇文公子的敌人。苏陌松了口气,又腻上来坏笑着问:“那,嘻嘻,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镇南王悠然道:“打仗。我喜欢打仗,又讨厌打仗。”
“嘻嘻,我也喜欢打仗!”苏陌坏笑着,猛地站起来,捧起一把花瓣往镇南王脸上一摔,花瓣扑得镇南王满嘴满鼻都是。镇南王连连呸吐。小苏陌就尖笑着跑进花海了。
“你个小破孩!”镇南王笑骂着去抓小苏陌。小苏陌咯咯地笑着,小小的身影扑腾进花影里。
月下,可人如花。
第一卷 13,气莫气,只为一句真心
“小友,小友?”镇南王碰碰苏陌。苏陌刚刚还嚷着肚子饿,待镇南王抱着几个水果回来,苏陌已经昏昏睡去。
都说小孩没心没肺,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镇南王自嘲地笑了一下,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
苏陌蜷在花地里,嘴角还挂着笑。梦中,哥哥来接她回家,家中的茶园开满了红色的花。
镇南王叹了口气,望眼月空,夜色愈发美得凄冷。这样的美景,他看了无数回,却总也看不厌。苏陌弹了下手,似乎是睡着了怕冷。镇南王将小小的苏陌搂起抱入怀中,朦朦地月光将小苏陌稚气的脸庞染上一层迷离的光,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迷迷糊糊地苏陌朝镇南王喊了声:“哥。”然后下意识地窝进了镇南王的怀里。
镇南王愣了愣,碰了碰苏陌的脸蛋。这孩子,怎么总能触碰到人心里最软的地方?
苏陌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雾影山庄的床上。紫色的花海好像是一场梦,随着清晨的阳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小苏陌竟然有些失落,那个镇南王叫她没来由地感到亲近,就好像她的哥哥。
水香姐姐没来服侍她起床,来的是莲芯姐姐。
“醒了?”莲芯笑问。莲芯比水香大大咧咧些。
小苏陌揉眼点头。
“笑死了。大半夜还了个人回来。听说过借灯借蜡烛的,没见过借人的。”莲芯俏皮地说。
“你不知道,鬼琰一直守在院子里,等着你回来。那位公子把你还来时,鬼琰凶得差点没剥了他的皮。”莲芯看了闹剧,语气中带着欢快。
小苏陌一听,小心肝就跳到了嗓子眼。鬼琰的本事她是知道的,他和镇南王打起来了吗?“鬼琰?”小苏陌低唤。
屏风后鬼琰走出。
“你,你们打架了吗?”小苏陌着急地问,“他是好人。”
鬼琰的面具半晌没有任何动作,然后只听鬼琰冷冷道:“只要没伤你,好不好人与我何干。”说完,也不等苏陌说话,转身走了。
莲芯机灵,忙推推苏陌道:“他生气了。”
苏陌不解道:“生什么气?”
莲芯笑道:“气你啊。宇文公子叫他回去休息他不放心,硬是在霜天露地里守到下半夜。跟人动了手,你不为他说话反倒说别人是好人。换了是我,我也生气。”
苏陌正欲跟鬼琰说话。门后进来两个绿衣大丫头,叩首道:“郡主万福,鲁老爷请郡主速速更衣”。
内院的人已在不知不觉中,将对苏陌的称谓换成了郡主。苏陌也不知不觉中接受了这个“游戏”中的称呼。
“怎么了?”苏陌问。
绿衣丫头自是不知。莲芯一听,赶紧帮苏陌穿衣,又指使着人速速将温水倒来。于是苏陌也顾不得跟鬼琰道歉,任由莲芯等人一阵服侍。
急急穿过花厅,来到厅堂。宇文公子鲁爷爷等人已经在等着了。旁边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女道士。女道士年近半百,穿着粗布蓝灰八卦道袍,却仍然显得颇有风姿,更有一种凌人的傲气。
苏陌行了礼。好奇地去看女道士。
“这便是苏陌。”鲁公对那女道婆说。
苏陌求助地看着鲁公,不知道这道婆如何称呼。鲁公会意,招呼苏陌过来:“叫娘娘。”
道婆偏过头。
苏陌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
道婆摇摇手,急声道:“至清大师,何时才到?王爷他到底如何?”一语未尽,泪已滚落。
原来,这妇人便是早年秦王府中出家的一位妃子,走时曾经立下誓言“今生今世,永不与王爷再见”。后来,不论秦王如何道歉,这妃子就是怄气不愿回府。这一怄气便是几十年。当王爷病危的消息传入道姑观中时,老道姑就千里迢迢赶来。可是在王府门前,不说那些门卫根本不会认识她,她自己也迈不进那个脚。无意中听到王爷身边无人,已由多年挚交至清大师照顾,至清大师在雾影山庄及王爷府中来往。于是她就带着道童来了这雾影山庄。
她那里知道,她的出现。算得上宇文等人的意外之喜。
秦王府中除了仆佣,早已没有任何女眷。这被尘世遗忘的道姑妃子反而会无意中成为小苏陌的最好见证人。
宇文公子递上手绢,小苏陌认得那是莲芯前日细细洗了熏香的。
道姑擦了泪,朝苏陌招手道:“你来,你来。”
苏陌不得已近前。那道姑细细看着她。含泪道:“小宇文,你也偏生作怪。好好地干嘛叫她做这副男儿打扮。这叫我怎不想起王爷他小时候。你瞧瞧这眼睛,活脱脱跟当年王爷一模一样。”
俗话说,泪眼看人三分像。老道姑一心在回忆中,再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是个假的。
“当年啊,王爷也就这么大,天天和你爹、我一块疯玩。那时你爹就长得极好,王爷就老笑他是女孩变的。你爹是个暴脾气,一听就和王爷打架。还经常把王爷打哭了回去。我在旁边劝啊,劝不住。你爹和王爷吵了架,睡一觉起来又谁都忘了,仍然是哥俩好,谁都离不开谁。想想,那些事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老妃子说着,眼泪又跟散了线的珍珠似的落了下来。
“吵了架,睡一觉起来就会好了么?”苏陌突然插话。原来苏陌想到了鬼琰。
“可不是。孩子的心都是这样。怎么,你跟人吵架了?”老妃子仍然善解人意。
苏陌点头,很不开心地说:“娘娘,我是睡一觉起来后就跟人吵架了。现在是早上,再睡觉要等到晚上哪。怎么办?”
宇文公子闻言,扇子拍了下自己的头,哈哈大笑。老妃子也觉得好笑,苏陌童真的言语竟把她心中阴霾驱散了几分。孩子,都是老天爷派来的开心果。想到王爷一生坎坷起伏,到如今只剩了这点血脉,又娇小单薄。老妃子不由心生爱怜。老妃子摸摸苏陌头,柔声道:“苏陌这么乖,那人肯定舍不得跟苏陌生气的。”
苏陌撅嘴,却离这位慈祥的妇人靠近了些。
“若是吵架了。记得要及时道歉,千万不能让别人气太久,收不回来。若是别人跟你道歉,也要记得原谅。生的是气,伤的是心啊。”老妃子说,言语中自有一番悲凉和怨恨。
苏陌问:“那,若是别人还是跟你生气呢?”
老妃子搂着苏陌道:“那就继续。真心方得换真心。这世上的事都是这样。你朋友会懂的。”
真心方能换得真心。小苏陌默默记下。
第一卷 14,失先招雾影飘扬;杀机显玲儿摆局
至清大师回了雾影山庄,他带来的消息并不让人安心。王爷一直昏迷,情况并不好。还看着苏陌说,恐怕苏陌要准备准备了。
这个准备有很多层意思。
御史米大人已经暗暗来到太平港,而镇南王的驾到预示着他的大军离着也不远。苏陌恐怕要赶在这一两天便坐上这个“郡主”位,否则,一旦镇南王大军压境,说不认你那便是不认你。谁都明白世上再硬的脊梁也赢不过长戈战矛。
宇文公子让小苏陌回了后院。他在前院陪着老王妃,而苏陌还有很多要学。苏陌心中想向鬼琰道歉,可是她没有这个空暇。鲁公已经吩咐鲁平安排了新的游戏。这次,她要辨认的是秦王府中的人物相貌。其中,一个精瘦的老人会是她的“父亲”;还要认识一些瓶瓶罐罐,这些叫做“礼器”。
心中记挂着事的苏陌屡屡出错,鲁平不由开始着急。“或许我们该给她安排个机灵的贴身丫头。”鲁平对鲁公说。
这或许是个办法,若是有人能够提点苏陌,苏陌的表现或许会好些。
怎料鲁公却摇了头。鲁公说:“这一关,是鬼门关。只能苏陌自己去闯。若是闯过去了,天下太平;若是闯不过,我们何苦再搭上一个女娃的性命。”
从他们的表情中和屋中的气氛中,苏陌感到一种压力,一种越来越大的压力。
午间开餐的时候,鲁公告诉苏陌,上午鲁公府上接到了王家五少爷的名帖,这本来是好事,但是鲁公命人给王家五郎带了话,说苏陌生父病重,苏陌无心玩耍。于是苏陌明白,事情已经越来越紧急了。
倒是老妃子虽然食不下咽,却还是巴巴儿的问起王五郎是谁。当回复是王成康的五子时,老妃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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