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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方地接过匈奴少年的刀,想到素云姐的话,苏陌往头上一摸——发现今天没带簪花。好在她穿着秦地的服饰,秦地富饶,服饰上也极为华丽繁琐,佩戴更是不少。苏陌随意扯下一块腰间的秦地百鱼琼英坠,递给少年。
她不在意,阿莫沙却郑重地接过。两人相视一笑。场中兵士将勇们也觉彼此之间敌意已除,暖意融融。
人群散去。风扬走近苏陌和素云。
“你是谁?”风扬冷冷问苏陌。声音不大,却听得人浑身发冷。
苏陌刚要回答,感觉到素云轻轻捏了下自己的手,苏陌会意。抬头道:“风扬哥哥,你想知道吗?与曹大人有关。”
果然风扬很在意。
“说!”
苏陌握住素云的手,稚声稚气地说:“有人叫我带话,你明天若是你能赢了比试,你就会知道。”
素云听得着急,这小苏陌记性真是糟糕,不动脑筋就说出来了。不过这样也好过没说。况且,以苏陌今天的表现,风扬一定会查到底。
小老头恰好过来抱起苏陌。
素云轻道:“娘娘,我们走吧。”又转身对风扬淡淡道:“不是每一次回头,都有人在灯火阑珊之处。劝君应惜身边人,莫待无花空折枝。——明天见。”
第二卷 41,陌上花仍在,昔时人已无
41,陌上花仍在,昔时人已无
“哇”苏陌哭喊。
素云和金安按着她,五郎端着一个盒子站在正骨太医的身后。皇上坐在不远的一张椅子上,青灵等人战战兢兢地奉茶。只听地上,那正骨太医哭笑不得道:“娘娘,您先别哭,臣这还没动手呢”
苏陌一听,这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停下叫喊。
皇上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赵太医,你多动动无妨。让她吃点痛,看长不长记性。脚才好就跑去跟人打架,末了还以为自己脚断了哭个半死。朕看这整个宫里的娘娘公主加起来也没她胡闹”
苏陌一听“多动动”,吓得眼泪又掉下来了,“呜呜呜”。素云忙帮她擦拭。
“王爱卿,你那盒子里捧得是什么?”皇上对王五郎很是青睐。
王韵致回答道:“回皇上的话。这里面装的是棉布条、石膏浆和木板。臣少时淘气摔断过手,西洋医生怕臣乱动恐致不虞,就按西洋的法子给臣上了药后,再以这棉布带、木板、石膏浆固定,石膏浆凝固之后就像是一个石头套子,伤口动弹不得,恢复得也快。臣贪玩,侥幸学会了这拌石灰的泥瓦匠手艺。”
五郎说得幽默,皇上哈哈大笑,道:“那你这泥瓦匠就给小娘娘拌上吧”
苏陌愤怒地看向五郎,心中暗骂:“五郎你个大叛徒”,五郎转过背来朝苏陌一扬眉毛,苏陌怒。
“怎么样?今天还是跟朕去看比试?”皇上笑问。
“去去去去”苏陌想都不想就回答。
“哈哈哈,真要给你把石灰膏子拌厚一点”皇上含笑道。苏陌几天未去找他,直到今早上李公公才告诉他苏陌跑去铁衣营跟人打架的事。皇上便传了御医来淑仪殿看苏陌。不知道为什么,和苏陌在一起时他就觉得格外轻松。像现在,他觉得很安心。
原来,当一个人不要费尽心力面对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时,心情会如此美好,闻着苏陌的淡淡甜香,似乎连灵魂都变得祥和。皇上寻思:他日,当洞察世事的长生大法练成,苏陌定是第一个要“度化”的,朕要让她陪朕生生世世。
李公公走进来,道:“皇上,时辰差不多了。”
皇上微微皱了眉头。对苏陌道:“朕先去铁衣兵场。苏陌,你上好药再过来。风仪,你看着她一点。”
“诺。”素云行礼。她这样的不引人注意的女官后宫实在太多,皇上并未记住她的名字。不过素云也从不在意这些。
皇上一走。苏陌就急急地问五郎和赵太医:“还要多久才好啊?”她心里急得跟蚂蚁爬似的。
“放心,用不了太久,最多一炷香,时间长了,石膏浆就凝住了。”五郎道。
“哇呀呀”苏陌叫——这回是赵太医正骨了。
素云只好用劲按住她。
折腾了好一会,上了药,打好了石膏,赵太医才离开。苏陌看见五郎还杵在房里,横眼道:“你怎么不走?”五郎嘻嘻一笑,洋洋得意道:“赵师傅说了,怕小娘娘不听话,今天看比试,我和小银子随时伺候着。”
苏陌哼了一声,又笑。她毕竟还是喜欢跟五郎玩耍的。五郎见她笑了,从怀里掏出个小玩意来,道:“看。”
“这是什么?”
“西洋镜。”五郎道,“你把眼睛凑过去瞧瞧。里面可好看了。”
苏陌依言,果真,只见小小的管子里装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光怪陆离,十分有趣。
“真好玩。”苏陌道。
“你喜欢?”五郎又一把抢走,把西洋镜在手上晃了晃。
“喜欢。”苏陌点头。伸手去够,五郎却一把收到背后。
“这东西满京城都只有一个。哎,这样吧,你保证今天一天听我的,不许动了脚,老老实实地听我的话——晚上我就把这个白送给你。”五郎开条件。这小子真是船政使的儿子。明明是自己担心苏陌动了伤口,又怕自己在师傅那交不了差,偏偏让人觉得是他在“勉为其难”地给苏陌好处。
“好”苏陌应允。
一行人来到铁衣营校场时,只觉今天和昨天完全不同。只见三方的兵将们都按阵营站好,风起旗响刀光明灭。威风肃静中带着一种沉闷。怪不得昨天小老头说“真到了比试时未必有意思”。昨天只是比试,今日更是政局和利益的较量,输赢看似在台上,其实却是在台下。
大殿之前铺着红毯,皇上坐于正中,左右分别是匈奴的左屠耆王、大瞿越的王子。殿中设有帐纬——那是长公主观战之处。苏陌心中纳闷,长公主坐那么里面,她能看得见吗?
苏陌被抱至皇帝身旁坐下。素云等人退后服侍。退后时,日逐转头看素云。素云神色不变,当做没看见。
苏陌到达时,礼祭之类的“礼节之事”都已结束。连据说很精彩的瞿越战神舞也已经演完,虽有遗憾,但小苏陌还是觉得直接看比武比啰啰嗦嗦一大堆好。
殿前台阶下,已经架起一座高台。台上围着护栏,左右各有一道上去的楼梯。事关长公主的婚事,所以这些护栏上都有意无意地扎着大红彩花,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暗示。
“起”一人喊道。
瞿越和铁衣顿时变化了阵型,鼓声咚咚敲响。从双方队伍里走出两队人,在高台的台阶前站定。这便是比试的两国高手了。苏陌伸长脖子看着。皇上不由好笑,问:“你看什么啊?”
“怎么有这么多人啊?”苏陌一直以为这比试是一对一。
“娘娘,双方各有十二名骁勇,打得是流水擂台。由匈奴的日逐做监场。”李公公在身后解释。
苏陌不懂什么是流水擂台,只想着这么多人什么时候才打得完。
流水擂台,赢了的人守擂,输了的人下台。最后谁的人站在台上就算赢。看似规则简单,其实暗藏玄机。因为谁都知道,这流水擂台的赢家不一定是最强的,输得一方也不是没实力,拼得是耐力和运气。
说白了,这流水擂台,无非就是个折中的法子。毕竟皇上想跟瞿越联姻,也不能叫铁衣输得太难看。
战鼓又响,双方上去两人。这两人苏陌都不认得,拳脚功夫又看不懂。心中觉得有些无聊。左看看,右看看,两个王子在说些苏陌听不懂的客套话。再看看皇上,却见皇上的视线只落在手中的精巧杯盏上,似乎对比试武艺不是很感兴趣,倒是对手中的杯子更加投入。偶尔李公公喊一声好,皇帝便回过神来,含笑道:“好”
苏陌心想:“看来,这个皇上当得也不算很有意思。跟我“装”郡主差不多。”
不知多少个回合之后,素云用手碰了碰快要睡着的苏陌。苏陌一看台上——果然是风扬
他到底还是上场了。
风扬仍是一袭白衣银甲,手中握剑。玉树临风地站在高台上,裙裾飞扬,剑闪寒光。
苏陌和素云相视一笑。一齐往身后的纱帘里看。
再回头,却看见大瞿越的王子握着酒杯定定地看着台上,显得忧心忡忡。苏陌心里得意地想:“啦啦啦,风扬上场了,你娶不到长公主了”
看到风扬上场,皇上也有些吃惊,唤过李公公说了些什么。李公公只摇头。
于是皇上也往纱帐里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生气。皇上喝了一口酒。此时擂台上打得热闹,四周叫好声一片。吵闹的叫好声中,苏陌听见皇上小声说道:“到底你也不肯帮朕。在你心里,原本就只有镇南王一个好弟弟”
苏陌不解地看皇帝。皇帝自顾自喝酒。
“好”又是一片叫好声。
只见风扬已将一名瞿越勇士的大刀缴械。那刀在风扬手中转得跟哪吒的风火轮一般。瞿越勇士自知落败,自己走下台去。
不多时,又一名瞿越勇士上台。
两人先行礼,待鼓声一响。瞿越勇士单手一挥,手中拿着一条软鞭。素云疑惑地“咦”了一声。
风扬闪避,出剑。那鞭子却趁机如灵蛇一般缠在剑上这招式让苏陌想起了金花大蛇,不由有些背脊发寒。
风扬却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手臂震了一下,似乎有看不见的力道一下将那缠裹的鞭子震开。然后抽手而出,剑端在瞿越勇士左边耍了个虚招,然后身形一动,剑锋闪向右侧
瞿越勇士身形灵活,一个转身躲开,凌空跃起,长鞭霹雳一响只取风扬脖颈。风扬低头空翻躲过,那长鞭又游蛇一般跟了上来。风扬将长剑一送,扫向瞿越勇士的双脚。瞿越勇士避开。趁着这个时候风扬已经躲开了长鞭的追袭。
长鞭游走,突然几束银光喷出——暗器
日逐奔上高台。
在此之间台上已经对拆了几招。电光火石之间,杀气大盛。台下众人虽不敢言,却无一不是伸长了脖子。高手对招,只听得劈啪作响,却看不清身影。
铁衣们皆按住了剑。这个瞿越勇士,到底是什么目的?
台上斗得愈发凶险。长鞭隐隐拍出些火花。日逐无法像昨天那样快速插手打断两人的缠斗。
一物射向风扬,风扬接住,脸上变色。手上的剑益发快速,简直如电光蛟龙一般在鞭影中穿梭。
“惹怒风扬了。”下面有人说。
一箭,未中
再一剑
谁料此时,瞿越勇士却不躲反迎——长剑插肩而入众人惊了一声瞿越王子更是惊得站了起来。
高台上却安静了。风扬显然停了手。
“……是你”风扬道。风很大,除了监场的日逐,没有几个人听得他的声音。
瞿越勇士的血沿着剑上血槽溢出。殷红滴落,恍若盛开的曼珠沙华。
“是我。”瞿越勇士道。解开了头盔上的铁皮面罩。。
“你这是……。”风扬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弟弟一定会让我嫁出去。”瞿越勇士道。
“与我无关。”风扬恢复了冷淡的语调。
“对,与你无关。”瞿越勇士眉眼一抬,两汪清水般的眼睛看向风扬。
风扬不答。握剑的手在颤抖。
“你的剑上有毒。”长公主道。
“小时候,我和风轻一起加上的。”长公主面有得意,却吐了一口血。
风扬震惊。
“刚刚你接过的东西——便是你的曹大人杀风轻的证物。怎么,你在发抖?你在害怕吗?是我流血太多了,让你害怕了?”
长公主含泪笑道:“你可以更恨我了。因为我让你终于面对事实。而且,我再也扛不住了……。”
一语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