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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妹妹的感觉也不错。以前的他没家没亲人、无牵无挂,现在「突然」多了个妹妹,他倒开始期待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几乎同时想到剎的妹妹。
他皱起眉,忽然伸手按住自己的心口……
什么感觉也没有。
阿勒司确定自己对剎的妹妹什么感觉也没有,不过却莫名其妙竟一直在意那个人……
那个连名字、面孔都没有的女人。
猛地,他敏感地嗅到了来自身后的一缕幽香,他的心一动,转身……
「这么晚了还没睡?」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澈恬静的女子声音,就在他转身的同时响起。
一身淡青衣衫,如一抹梦中幻影的若风影,就静静站在夜露中、沉静地看着他。
阿勒司有一霎的时间,眼花地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另一个影子,另一个水蓝色的影子……他用力地一甩头,再凝神,眼前的女子当然不是什么水蓝色的幻影。
「妳不也是?」他对她一颔首,回应她的问候。
若风影看着前方那昂藏男子脸上微微的淡笑,芳心有一下的悸跳和一下的慌,她慌忙地收摄心神。
「我只是发现星空很美,忍不住被吸引……」她尽量维持声音的平静。
其实她很少有这种雅兴,只是今夜不知怎么了,当发现夜空满天的星斗,便不知不觉走到了外面。但她想不到会碰上索真。
「哦?」被她这么一说,阿勒司不由得抬头向上,果然是一夜美丽闪耀的星空。他脸上的笑意扩大。「剎也很喜欢那些家伙!」还有办法把那些星星搞得一团乱再重组回来咧!
他没有剎的这种能耐,更何况他专注的也不在那里。那时候他最多的时间几乎全和兽妖们在一起。
若风影虽然不是很明白他这话的真正含意,但他提到「剎」,倒令她的好奇心重起。
「你……不是失去了记忆?可是你却清楚地记得你有那个朋友?」他甚至忘了自己有个妹妹别光,却毫不犹豫地叫出那男人的名字,这又是怎么回事?
若风影这时慢慢走近他,随意地在他身边的石椅上坐下。
阿勒司将视线由星空收回,发现一抹几不可闻的淡香由身侧飘过,他回过头,便看见已经惬意地坐在椅子上的她。
他想也没想,跟着坐上她一边的另一张石椅。
而她的问题让他略思考了一下。他在想该怎么解释他和剎之间的深远关系?不过这似乎得牵扯到剎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他现在的状况……总而言之,这可是一段长到不行的解释。但最重要的是,他有必要让她完全明白吗?
其实说起来,他和她今天才认识,甚至只能算是半生不熟,也许她也并不是真想知道他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记得他,但就因为我记得他,所以才相信许多他告诉我的事,包括我的妹妹别光,包括他能替我找回失去的记忆的事。」最后,阿勒司只好以含糊的回答带过她的疑问。
但即使他隐藏得非常好,若风影还是细心敏感地察觉出他知道的其实比说出来的多。不过她只浅淡微笑,聪明地决定不追问下去。
她清楚自己和他现在的距离……有许多事,并不是他们这种距离的朋友可以说的。
更何况他们只是刚从敌人转为朋友的朋友。
她微偏过头看向他。「你虽然失去了力量和记忆,可是你和动物沟通的能力似乎毫不受损……」她注意到他和拉拉的那种沟通,除了靠平日就建立起的感情,他还真的可以由牠的声音、肢体动作中了解牠确切的意思,而他的意思也能毫不费力地传达给牠知道。
她一点也不怀疑他可以轻而易举驱使她家的猫去帮他偷鱼。
「我想这是种本能,就跟呼吸、吃东西一样自然。」他这么打比喻。
她有些理解地点头,接着没说话地转回头,又向上面的无垠星空凝视去。
而阿勒司原本就没刻意要和她聊什么,所以也就随她将视线往头顶上的夜空看。
两人之间暂时沉默了下来,不过气氛倒显得自然闲适。
「我看妳虽然年纪轻轻,其他人却很尊重妳,可见妳的能力一定有过人之处。」一会儿,阿勒司打破了沉默,他因回忆而露出微笑。「妳让我想起了一个朋友。」
「是吗?」仍眨也不眨地望着夜星,若风影的唇畔却悄悄出现一丝识破某个秘密的笑。
转回头来的阿勒司发现她的笑了,他立刻就明白了什么,但他却不在意。他早就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女子,否则那些人又怎会如此信服她?
「她骁勇善战,智慧气魄完全不输男人,而且她还有让人心甘情愿臣服于她、为她作牛作马的本事……」他想的是琉王。「妳跟她很相似。」他在这里,不知道她在哪里?
若风影终于低下头来看向他。她知道,他说的是个女人。
「我长得像她?」她尽可能让声音维持平稳。
那个女人,似乎在他心中占有一定的份量……为什么她在意着?
「不,妳们长得一点也不像。」阿勒司细看了星光下的清丽女子一眼,微笑摇头。「是妳给我的感觉和妳的气质与她有几分相像,她是少数令我不得不佩服的女人之一。」
「她美丽吗?」若风影无法克制地脱口而出。
阿勒司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很多人认为她美丽,也有很多人不认为她美丽,不过不管是男人女人都为她倾倒就是了。」那家伙是唯一能令男人、女人同时为她吃醋、大打出手的怪胎,这纪录倒是绝无仅有。
「那你呢?」看他说到那显得神奇出众的女人就发亮的眼神和笑开怀的模样,若风影的胃竟纠结微疼起来。她蹙眉,几乎无法处理这莫名的痛和情绪。
「我?什么?」阿勒司被她这一问,像是一时不明白她的意思。他微扬眉,看着她。「呃……妳不会是说,我也是为她倾倒的人之一吧?」
若风影凝视着他错愕又好笑得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模样,然后,她的心突地一松!她不自觉想为自己的举措大笑出声……但猛地跃上心的一个清晰意念,却让她笑不出来了。
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她发现自己的气息在颤抖。
阿勒司注意到她的脸色似乎不大对劲的异状了,立即关切地微倾向她。「若姑娘,妳怎么了?没事吧?」
为了克制心头的骚动,若风影闭眸屏息、调节情绪。
很快地,她的面色恢复了平静,睁开了眼睛。面对他充满关怀的神情,她回他一个无事的笑,接着起身。「我想,也许是今天发生太多事让我累了。对不起,我先回房休息了。」
阿勒司倒是毫不怀疑地接受她这理由,马上跟着站起来。
「抱歉,我都忘了时间这么晚了。」
若风影有些冷淡地对他微点头,便往房间的方向走。
阿勒司目送她窈窕的背影渐渐走远了后,想了想,这才决定回房里。
但就在这时,前方的若风影忽然顿下脚步,转身。
阿勒司发现了,身影也暂停。他有礼地、又疑惑地远远问向她:「若姑娘,还有事吗?」
停在树影下的若风影整个人隐在黑暗中,让人完全看不出她此刻的表情。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好奇,你说的那位和我相似的朋友,她现在人呢?」
「她……」没想她会对琉王这么好奇,阿勒司微怔,不过还是为她解答:「她死了。」
显然这答案令她意外。
不过她什么也没说,静静地转回身,走了。
这回,阿勒司一直等到看不见她的人后才离开。
是啊,琉王死了。不仅是她,有许许多多的人、妖、兽,他们的生命也都在那一场最后的战役中消失。
就连他自己也是。
但是他知道,那场战役之后一定仍有人留下。不只是剎,还有其他的神族人,其他的妖兽异类……或许,就连那家伙也是。
阿勒司皱紧了浓眉,一点也不希望他和剎的猜测成真。但如果这事成真……
那代表麻烦大了。
他不禁陷进了深深的思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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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光任剎带着她眨眼间离开陵寝密室、眨眼间现身在荒郊野外;然后之前载着他们的黑色神驹继续载着他们向前奔驰。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别光想看清他们是往什么地方去,不过到最后她还是放弃了,干脆问身后的人比较快。
「妳长大的地方。」剎给了她意想不到的答案。
「皇宫?!」别光果真吓了一跳。她回头望向他。「难道哥哥的记忆被带回皇宫里?是不是在太后那儿?」心思一转,她现在终于有机会问,「告诉我,你刚才在里面到底知道了什么事?哥哥真的是被太后害的?她是怎么害他的?为什么要害他?剎……」她急。
剎伸出一只大掌放在她额上,她立刻安静了下来。因为这时有一些断续、却可以连贯的影像快速在她脑中闪过,于是她看见了失去意识被绑在密室的哥哥、看见了太后和她那日在神殿洞穴里见过的怪袍男人都在密室里、看见了怪袍男人将一颗水晶球放在哥哥额前,而一股微光似雾气流不断由他额前出现,再被吸入水晶球里、看见太后和怪袍男人将水晶球带离开、最后她看见若风影他们进去将哥哥带走……
剎慢慢把手由她额上放开。
别光脑中的影像立刻一断!她还有些茫然失神地将眼睛眨了又眨。
剎看着她呆茫的神情,忍不住好笑地改轻拍了拍她的粉颊。
「喂,小家伙,回魂了!」
别光总算像睡醒过来一样地将眼睛焦距对准他,脸上的神情忽地转成怒愤。
「真的是太后!真的是她!」她低喊。
虽然早知道哥哥和太后终会有绝裂的一天,但「亲眼」看到哥哥被太后害惨,她还是又惊又痛。
「怎么?想为他报仇?」剎懒洋洋地将她的头转向前方。
「哼!当然!」别光毫不犹豫。
「很多人想对付她都没成功,妳以为凭妳这三脚猫功夫真的报得了仇?」他知道她有几两重。
「你不帮我?」她的功夫三脚猫没关系,有他在就好了。
「要不要我干脆把她绑到妳面前?」这小鬼,简直把他当愿望神使用了。
「好啊、好啊!」开心地转过头,满是期待地看着他。
天外飞来一记爆栗。
剎一点也不客气地以指节用力朝她洁白的额头敲下。
别光冷不妨遭到偷袭,吃痛地马上双手护在被敲的额上。「什么啦?!臭冰人!」
剎低眸再赏她一道沉定的眼神。「我只是忽然发现,妳好像被我宠坏了。」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愈来愈宠这小鬼。他想到以后……他总不可能一直把这小鬼带在身边,当然她也不想一辈子跟着他吧?以后他们会分开,这小鬼说不定会因为太无法无天而死得快。
别光可还没想到这一层去。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却对他绽出理所当然的笑。
「那又怎样?对你有坏处吗?」
「有坏处的是妳……」其实他干嘛替她想这么多?以后她自有她「哥哥」为她烦恼去。
别光突地逸出银铃般愉快的笑声,并且睨了他一眼,便扭头望向已经逐渐为夜色取代的前方景致。
「管它什么好处坏处,反正什么以后啦、未来啦,我都不知道!我只要想现在就够了!而现在就是你要带我找回哥哥、顺便把太后绑起来,对吧?」
这小鬼!他到底该说她单纯还是不单纯?
也罢!
不过她还真是说得挺不错的。未来是未来,重要的是现在。至于现在嘛……
剎微笑地把别光被风吹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