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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了,头儿?”从来没听过封恕吼出如此盛怒的咆哮,守在门外的男子忍不住将头探了进来。
“没事。”面对手下,封恕立刻收起失控的情绪,恢复平时冷淡严肃的模样。
“是吗?”男子愣愣的搔着头皮,纳闷适才那声咆哮是不是自己的幻听。
“我要到四周探看一下,你将人看好,千万别让她作怪。”
“是!”接到命令,男子立刻挺胸站好。
不再多看那轻易就能挑起他怒气的凤月靡一眼,封恕跨过门槛迅速离去,接着门板便被一旁的男子迅速阖上。
“凶什么凶,我说的也没错啊,宁愿大费周章派人看住我,也不愿意帮我弄点吃的来,这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封恕离开后,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凤月靡才敢大声说话,不过再多的话却更改不了她必须饿肚子的事实。
不过无妨,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那把刀她扛了十年,如今再多扛个几个时辰根本算不了什么,只是少吃个一、两顿,她绝对忍得住的,只是……
“老天爷啊,既然我命中注定并不属于洛月国,你何不大发慈悲派个更有良心的人来将我带走呢?三天一餐,狗都没吃这么少吧?”
抚着空荡荡的肚子,凤月靡讪讪然的回到床榻上,决定来个故技重施,来个一“睡”解千愁。
“头儿,这妞儿是怎么了?”
“饿晕了。”封恕收回把脉的手。
“饿晕?!”卞庆傻眼。“这妞儿只不过两餐没吃就饿晕了?”有没有搞错?
封恕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却不后悔自己没给她东西吃;少了她的声音,他耳根子清静多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作乱,你这就吩咐下去,要所有人待命,一刻钟后咱们自洵滃宫的密道离开。”
就在卞庆潜入宫中深处调查的同时,她失踪的消息也传到了洛月王的耳里。
为了阻止他们逃出城外,洛月王已下令关闭所有城门,不过洛月王是百密一疏,他们既然敢潜入洛月皇宫掳走天女,就代表他们早有全盘的计划。
夜探皇宫的活可不是白做的,这皇宫里有几条密道、哪些密道又是通往哪座城外,他们全都打探得一清二楚,甚至为了预防万一,他们还在冷宫附近埋藏了一些火药,打算行迹不幸败露后来个声东击西,以方便逃脱。
“那这妞儿呢?照探回的消息来看,这妞儿除了会作一些预知梦外,根本一无是处,咱们当真要带她回天驰国?”
“就算如此,还是要试试。”几千年以来,洛月国护国天女的神威一直是人们所津津乐道的话题,他再怎么计划周详,却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代的护国天女竟然会是个“无能天女”。
卞庆一行人带回来的虽然是个坏消息,不过却也证实了凤月靡所言不假。
因为无能迷糊又无法适应宫中多如牛毛的繁文耨节,所以她一直不被众人所尊敬,每日活在他人鄙夷的目光下,莫怪被他掳了,她还能笑得出来,毕竟这的确是她唯一能逃离这座皇宫的机会。
“可那些传说毕竟只是天驰古书所记载的一段文字,是真是假尚待考证,就算属实,这妞儿能不能召出神兽救公主一命还是个大问题,我怎么瞧就觉得这妞儿不牢靠,总觉得不值得为了她冒这么大的险。”
“公主如今命在旦夕,即使只有微渺的可能,我也不会放弃。”
听出封恕话里不容任何人改变的意思,卞庆也只能摸摸鼻子接受了。“好吧,那属下这就出去传话。”
待卞庆一走,封恕立刻将屋里的东西收拾干净,接着一把抱起昏睡中的凤月靡。
然而,当那柔若无骨、几乎没有重量的身躯落入他怀里时,他却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头。
这不是他第一次发现她的柔弱,早在凤玄宫掳走她时,他就发现她的身子软嫩得就像是条细柳,似乎只要他轻轻一折,就足以令她丧命。
瞧瞧她,连一张小脸都没他一个手掌大,即使裹着层层衣裳,两条手臂加起来也不及他的一条小腿粗,更别说她那一身如皓雪般晶莹的皮肤,看起来似乎比蝉翼还要薄弱。
她就像一朵荏弱的小花,虽然芬芳馥郁,却没有足以保护自己的能力,柔弱如她,能够熬过接下来的艰辛旅程吗?没来由地,他竟替她担心了起来。
“头儿,大伙儿都收拾妥当,要出发了吗?”
门外,卞庆的声音无预警的打断封恕的沉思,而回过神后的封恕对自己的想法除了感到惊讶之外,还多了一分怀疑。
他没事替她担心这么多做啥?她只不过是替天璇公主医病的一颗棋子不是吗?
“头儿?”许久得不到回应的卞庆又发出声音。
听着手下的催促,封恕用力甩头将盘旋在脑海里的疑问甩开,然后将门推开。
“都收拾妥当了?”
“保证不留半点蛛丝马迹。”卞庆保证。
得到保证,封恕这才用着绝顶的轻功自三层楼跃至冷宫一隅荒凉的庭院里,而他身后的卞庆自然也一并跟着跃下。
“外头情况如何?”封恕问。
卞庆跟在后头回答:“天女失踪是何等丑事,洛月王根本不敢声张,随口编派了要追拿通缉要犯的借口,正让禁卫兵在城里城外搜寻着呢!我已放出讯息,让小卓先将林子里的马匹藏妥,以防万一。”小卓是他们留在宫外的探子,一面照顾马兼把风,一面打探宫外的动静。
“那洵滃宫那头的动静呢?”隐藏在洵滃宫的密道通往城北的一处林子,林子地处偏僻,却不乏连接各地的小道,若他们想快速回到西方的天驰国,那么洵滃宫的密道是最适合的逃亡通道。
“虽然整座皇宫都加强了守备,但只要咱们照着原定路线走,绝对可以避开所有守卫,顺利抵达洵滃宫,到时只消咱们洒出一些香魂,包准那些守着密道的禁卫兵一个个倒下。”香魂是洛月国独有的迷药,昨夜他们到御药房“借”了一小瓶出来,发现效果显着,因此决定故技重施。
“很好,事不宜迟,开始行动!”
将凤月靡扛上肩的同时,封恕也一马当先的跃向蓝天,一行人见状,立即也提气拔飞,跟着封恕的影子奔驰而去。
凭着精妙绝顶的轻功,他们以流星追月的速度跃过一连串的曲折长廊屋脊、灰绉巨山假石、金碧莲池小湖,最后来到了藏有密道的洵滃宫。
“什么人!”
负责巡守洵滃宫的六名禁卫兵一察觉人影,立刻挥刀向前,封恕一行六人立刻不慌不忙移形换影,不但轻松的闪过刀光,也巧妙的洒出香魂,不消片刻,六人纷纷倒下。
迷昏六人后,一行人足不停顿,眨眼间来到了一颗巨石前。
面对巨石,封恕没有任何犹豫,只见他大掌轻松一挥,霎时一阵天崩地裂,接着像是两个大汉般高壮的巨石就在瞬间成了万粒石屑,洒落一地。
“走!”他发出低喝,一行人又开始快速前进。
密道里没有任何火簇照明,可却丝毫不影响他们的视线,不多久,他们迎头飞入一片光明之中。
“头儿,这里!”等待许久的小卓一见到封恕,立刻招手大喊。
“可有人埋伏?”封恕问,同时卸下肩上的凤月靡。
“野兔不少,不过人影……嘿,全挤到城里搜人去了,洛月王完全被咱们骗得团团转呢!”小卓得意一笑,不过一双眼却好奇的看向凤月靡。
“那就照原定计划往西墦垄前进。”封恕吹了记口哨。
他们六人的马皆是原种天铎马,可以日行千里而不秣,洛月国的追兵若要追上他们,怕是难了。
“那这妞儿谁来照顾?”
卞庆突然提出疑问,而这一问,也问出了封恕心中的疑惑。
虽然她身为阶下囚,可他绝不是趁人之危的登徒子,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他也晓得,她一个清白姑娘家于理根本不适合与他们一群男人共骑,可为了赶路方便,他也不可能另外为她准备一辆马车,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头儿,这妞儿才两餐没吃就能饿晕,想必很难照料,我可不保证自己能一边赶路一边照料她。”卞庆诚实的表明立场。
听见凤月靡才两餐没吃就饿晕的事迹,其他四人除了惊讶,也纷纷露出为难的表情。杀敌打仗他们都没问题,不过要在马上照顾女人,这……
“我来就好。”看着手下一一露出为难的表情,封恕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将凤月靡抱上自己的爱马。
说实在话,其实他也不放心将她交给其他人,毕竟接下来的旅程将会无比艰辛,万一要是有任何闪失,那么天璇公主的命谁来救?王的忧虑谁来消除?
想起自己的责任,一股责任感瞬间油然而生,因此与凤月靡共骑一事也就心安理得了起来,于是他长脚一跨,没有犹豫的将胸前那具纤弱的身子靠到自己身上。
第三章
大殿内,气氛冷凝低迷。洛昊天坐在龙椅上,冷眼瞪着脚下的两个人。
“本王问你们,人呢?”
“禀王,臣下已将京城全数搜了两遍以上,依然毫无所获,照臣下推论,天女应是出了城门。”禁卫统领道。
“禀王,这是不可能的事!”负责看守城门的王将军立刻插话。“王一下令,臣下便快马加鞭命人封锁所有城门,并严加看守,这段时间内根本无人进出城门,所以照臣下推论,天女定还留在京城内。”
“禀王,京城虽大,但皇威更大,臣下奉王御旨,两个时辰前便放出消息,要是谁敢藏匿犯人便杀无赦,相信京城之内,绝对无人敢忤逆王的意思。”
“禀王,我朝之人必定是对王忠心不二,可近来有不少他国商人进京行商,臣下怀疑天女的失踪必定与这些人中的某人脱离不了关系。”
“禀……”
“住口!”洛昊天突然大喝。“都是饭桶!不过区区一个人,竟然这么久都找不着,还敢在本王面前互诿责任?本王要你们何用?来人啊,通通拖下去斩了!”
“王饶命啊!”两人闻言,瞬间脸色大变。
“没有用的人,活着也只是浪费食粮,拖下去!”那一声声凄厉的告饶声无法动摇洛昊天的决定。
然而就在两人被拖出殿外时,一名形貌相当彪悍的男子却匆匆的闯入殿内。
“王,臣下有要事禀告!”罗统单膝跪地。
早已气到七窍生烟的洛昊天,一见有人竟不经通报就擅闯大殿,顿露杀意。“大胆小臣,竟敢擅闯大殿,来人啊,也拖出去斩了!”
“王请饶命。”在禁卫兵抓走自己前,罗统忙不迭地求饶。“没经宣召便闯入大殿乃是臣下之罪,然而事关天女,臣下不得已才会冒犯,还望王开恩。”
一听到事情与凤月靡有关,洛昊天立刻挥退两旁禁卫兵。“你晓得什么事,快说!”
“是,臣下适才巡守皇宫时,在洵滃宫内发现六名禁卫兵被迷昏倒地,臣下以为又有刺客入侵,于是立刻在洵滃宫里外四处搜索,结果发现洵滃宫内的一处山水巨石被人击出个大洞,而里头竟藏着一条密道。”
“什么!”洛昊天震惊的自龙椅上站了起来。
“臣下认为此事必定跟天女失踪一事有关,于是不敢耽搁时间,立刻进入密道追捕要犯。这条密道一路通往城北的一处野林,寻出洞口,臣下果然在附近的大树底下发现不少可疑的马蹄印子。”
闻言,洛昊天的怒气终于达到一个极限,只见他大手一翻,瞬间将一旁矮几上成堆的奏折和杯壶扫飞。
册飞水洒间,一双俊凛的双眼如罩寒霜,迸射出一阵阵令人胆战心惊的恶寒。
宫廷内的密道一直是秘密,除了历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