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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知道的,永远是妻子本人。
最可笑的是,要劳动郗至诚来调解,即便这一波平了,今后
怕不要落个话柄,被冯昙嘲笑说是“看郗总的面子”。
这是她的家庭,她的家庭,为什么有这么多外人喜欢插手?
蒙细月心中忿然,却不愿让郗至诚看出来,趁低头的功夫转
过脸去,却看到车窗倒映出的,苏三的灼灼目光。她目光一缩,
恰好郗至诚也转过身来,很体贴地安慰道:“我也有责任,不该
把你们夫妻调得这么远,我原以为……”
郗至诚很及时收住话头,他以为什么?他当然和她原来以为
的一样,以为他们夫妻如今专注事业,正是打拼的年纪。
湘君楼并不远,很快车开入地下车库,从电梯直接上来时,
又看到苏三抱着胳膊上的石膏,看起来颇有些可笑。原来他躺在
病床上还不觉得,等出门吃饭,穿得人模狗样的,那石膏就格外
刺眼了。他悠悠晃进包厢,等蒙细月帮他拉开座椅,老实不客气
地坐下来。郗至诚憋不住唇角笑意,问:“你到底伤得怎么样?
怎么一会儿萎靡得要死,一会儿又活蹦乱跳的?”
苏三一本正经道:“医生不都说了么,我失忆了,失忆的病
人,情绪有反复,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郗至诚哈哈大笑:“还失忆呢,来,哥哥问你,还记得你三
傻子的外号怎么来的么?”
“你才三傻子呢!”苏三听到这三个字,脸上极不自在,险
些就要翻脸,“我要是三傻子,你就是三傻子他哥二傻子,也没
好到哪里去!”
“看,还说自己失忆了,这不挺明白嘛,”郗至诚朝蒙细月
笑道,“那年你也在吧,我记得是我结婚的时候。”
“是,”蒙细月挤出笑脸,郗至诚结婚那年,离她和冯昙摆
酒,也隔得不远了,“你结婚当天。”
“够了够了够了!我这是局部临时失忆,你们不懂行不要乱
说!”苏三恼起来,岔开话题去强调此类失忆的种种可能特征,
郗至诚又下套问:“好,你失忆了,那我问你,你都把什么给忘
了?”苏三一碰到郗至诚,平素的聪明劲儿全没了,总不由自主
自动自发地代入“三傻子”这一角色。郗至诚这么问,他居然还
真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我要是知道我忘了什么,那还叫失忆
吗!”
饭后司机送郗至诚去机场,本来蒙细月该去送他的,不巧晚
上郗至诚调侃苏三调侃得起劲,拖着两个人都多喝了两杯。郗至
诚叫公司司机来接蒙细月和苏三回去,千叮呤万嘱咐一定要送到
家,不可出一点岔子。
苏三歪在后座迷迷糊糊的,等瞧清楚路后忙拍拍司机座椅:
“去酒店,去酒店,先送蒙姐姐,先送蒙姐姐。”蒙细月住的是
公寓式酒店,那酒店也是郗家的,但凡郗至诚接手后新做的,一
色挂着苏珊的招牌。郗至诚说这名看起来洋气,苏三也只能听之
任之,蒙细月来给他做管家,便直接从酒店划了一套公寓出来。
司机连忙调头往酒店去,苏三转头瞅瞅蒙细月,心里有点纳闷:
“你不是号称千杯不倒嘛,今天这么点红酒你就不行了?”
蒙细月瞥他一眼,也不答话,自顾自拿起手机,拨给酒店前
台:“帮我准备一点蜂蜜水,葡萄和柚子,要新鲜的,谢谢。”
苏三候她讲完电话,还没开口又见她从包里摸出耳塞塞住耳
朵,显是懒得和他搭话的模样,苏三自讨没趣,怏怏转回头来。
夏末的夜,陡然寒凉入骨。
投射在车窗上的阴影,映出蒙细月薄醉后酡红的面容,苏三
一脸的笑容都无力地滑下来,轿车在霓虹闪烁的马路上穿行,蒙
细月那朦胧的影子,便断断续续间隐间现地画在流光水泻中。
车停在苏珊连锁公寓酒店门口,苏三准备提醒蒙细月下车,
她歪在车座另一头,蜷做一团,已熟熟地睡过去。苏三怔忡半晌
,朝司机努努嘴道:“算了,今天我就住这边,你回家吧。”司
机开门帮他把蒙细月扶下来,酒店的保安也过来帮忙,蒙细月醉
得烂泥一般,浑身酒气,到苏三把她在床上摆好,拉开被褥给她
盖上,又轻轻替她除鞋,她仍烂醉不知身归何处,听凭旁人摆布
。
刚安顿好蒙细月,门口一顿叩门声,原来是酒店前台来送蜂
蜜水、新鲜葡萄和柚子。苏三不解,皱眉问:“这些都干嘛用的
?”
“蜂蜜水治酒后头痛,葡萄可以调胃,感觉不那么恶心,酒
醒后会有口气,用柚子压一压。”
前台小姐答得老练,苏三心中越发狐疑:“她最近经常这样
?”前台小姐望望床上的蒙细月,摇摇头叹道:“最近我值夜班
的时候,经常帮她准备这些。”
苏三抬首一望,厨房是开放式的,流理台上一排高高低低的
酒瓶——难道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都是这么过的?他知道蒙细
月工作强度是很高的,在公司里时时刻刻都风风火火雷厉风行的
模样,没想到私底下已变成酒鬼,偏偏在人前又不肯认输,还非
要拿出一副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子。
他没奈何叹口气,挠挠头吩咐前台小姐帮蒙细月把明天的早
餐准备丰富一点,随意转了两步,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头一看
原来是蒙细月的耳塞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来,信手放到耳边,
想知道蒙细月最近都听些什么,却被耳塞里传来的对话声骇到。
女声他不认得,但那男人的声音,苏三再熟悉不过。
化成灰他也认得的,那是冯昙的声音。
那是冯昙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语音暧昧,很容易叫人想入
非非。
苏三蹲在地上,双手双脚都僵住,连怎样站起来都不知道,
直到前台小姐低下头来问:“白粥小菜蒸包热茶……还要什么?
”
“热可可。”
“热可可?”
“嗯,我是说现在,热可可,给我准备一份,还有这个蜂蜜
水葡萄柚子,也给我弄一份,送到我的套房里去。”
前台小姐点点头下楼去,苏三蹑手蹑脚从蒙细月包里抽出她
的ipod,带好她卧室的门,反锁好大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立刻
给周粤年打电话:“阿粤,你有没有相熟的律师?”
“怎么,喝醉酒撞人啦?”
“不是,你给我找个律师,口风紧的,马上到我这里来,我
在酒店里,叫前台带到我房里来!”
“苏三你没事吧,你不是在医院里嘛,到底出什么事了?”
“跟我没关系,你赶紧给我捞一个来,搞离婚比较熟的!”
放下电话苏三猛灌两杯热可可,全身终于暖起来,不到半小
时谌律师便到了,四十出头,看起来很沉稳。谌律师稍作自我介
绍后问苏三有什么事要帮忙,苏三把耳机递给他,让他听完整段
四五分钟的对话。谌律师边听边挑眉瞅向苏三,神色疑惑:“这
是什么人的?”
“我一个朋友,这段录音里的男人是她丈夫,最近她家庭出
了些问题,她……状态不太好,所以我想帮忙打听一下,这种录
音在离婚案子里,会有什么影响?”
谌律师点点头,听完整段录音后凝神思索半晌,很干脆地说
:“这段录音可以证明两件事,第一,你这位朋友的丈夫有出轨
行为,证明夫妻感情已经破裂,如果女方想要离婚,十之八九判
得下来;第二,过失在男方,女方可以以此为凭据,要求法官在
分割财产时对己方作出倾斜。”
“哦……这样,”苏三长舒口气,好像心里有些什么东西,
轻飘飘地要飞起来一样,他咧开嘴笑道,“那就是说,至少从法
律上,有这段录音,对我朋友来说有益无害对吧?”
“单以这段录音来说,是的。”
苏三情不自禁地握起拳左手和右手来了个三击掌,不小心触
动左手肘关节,咝咝地传来阵痛。这阵痛也给他敲了个激灵,他
想起蒙细月那句“死也不离”。
既然蒙细月不想离婚,那她搞来这段录音来做什么?
“如果……”苏三脸色沉凝,眉头不自觉锁住,“如果女方
并不愿意离婚呢?”
“不愿意?你的意思是说……这段录音由男方提供?”
“不,”苏三摇摇头又改口问,“我是说……如果是男方提
供的,那表示什么?”
谌律师耸耸肩笑道:“表示他想离婚咯。”
“就这么简单?”
“不管由谁提供,拿出来就能证明夫妻关系已经破裂,只要
提出的那方坚持离婚,基本上都可以判下来。”
苏三一头雾水,三分钟前觉得明朗化的形势,突然又迷雾重
重了。
“不过,如果这段录音由男方提供……”谌律师神色凝重,
身子也微微前倾过来,“我想你要提醒你的这位朋友,男方可能
有转移财产的计划,甚至,很可能早已经把财产转移了。”
“什么?”苏三经谌律师这么一提醒,旋即悟过来,他身边
这种例子并不少见,也不知他今天怎么了,脑袋瓜跟锈掉一样,
都不知道怎么转了。
冯昙要离婚,而蒙细月不肯离,如果闹上法庭,这段录音便
能证明他们夫妻关系已经破裂。而冯昙这样的人,既然能弃结发
之妻不顾,自然也不会平白让蒙细月多分一份财产——哪怕他们
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两人共同奋斗得来。
这样的例子苏三见多了,好些年前有一面之缘的女演员,出
嫁时公司也宣传说是嫁入豪门,后来男方出轨闹离婚,居然说家
族产业皆为父母所有,自己身无分文。不仅要把她这几年的片酬
作为夫妻共同财产平分,还以自己没工作无收入为由,要女方倒
付他赡养费!
苏三记得那女演员在电视上哭得梨花带雨,恍恍惚惚间,那
女演员的变了张脸,变成蒙细月的模样,也哭得梨花带雨,我见
犹怜……苏三猛地惊醒过来,使劲摇摇头,他认识的蒙细月,是
不屑于博取公众同情的。
这种女人,对外强得像变形金刚,苏三苦笑两声,到头来最
吃亏的,总还是这种女人吧?
至于冯昙……苏三和冯昙照面的次数并不多,据二哥的说法
,他们夫妻俩的风格是很一致的。蒙细月狠,那冯昙只会比他更
狠,二哥几次吃饭时都夸过冯昙,剿杀竞争对手那是一招毙命,
毫不留情。
没想到,如今这样的手段,用到自己老婆身上来了。
送走谌律师,夜已深沉,拉开落地的玻璃窗上阳台,远处传
来湖水轻拍水岸的声音。酒店留给苏三的这套房是景观最好的,
夜里的南湖,烟光弥漫、雾气蒸腾,遥遥的天际线上有灯火闪动
……苏三不知怎地,忽觉得这房间里的一切,都熟悉起来。他平
常并不住在这里,最近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