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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是苹果酒,差不多有五度。然后我就昏睡了。也没有参加什么派对,也没有吃到什么大餐。
第一次醒来,是凌晨三点,我睡在一个小房间里,身上衣物完整。一张极舒服的大床,一个装满书的书架,床头一支水晶花瓶里插着一大束干花。
我起身走出去上厕所,一边回忆起昏睡之前的事,真是丢脸到家了,居然喝苹果汁到醉倒,还是在陌生人家里。
经过蒋文的门口,听到仿佛里面有痛苦的呻吟声,心中一紧,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确实不是幻听。
我敲敲门,不经同意就进去,看见蒋文抱住头,在床上蜷缩着,还挣扎着试图拉开床头柜。我不知死活地快步走上去,扶住他问:“头痛?要吃药么?”
他也没有精力介意我怎么闯进去的,虚弱地说:“在第二个抽屉里。”
我打开,拿出药,问他:“是这个?”他只能眨眨眼,表示对。
我扶着他的头,把药喂下去。他仍然十分痛苦,当然,又不是仙丹,不能立刻生效。
我看到他柜子上有一瓶薰衣草精油,毫不犹豫地打开,涂在手指上,为他按压太阳穴,希望对缓解头痛有帮助。
他开始因为我的碰触一惊,随即平静下来,任我上下其手。我又按摩他的耳朵,觉得上面的穴位肯定有帮助,还有叩击脑后玉枕穴。
差不多有半个小时,药生效了,他浑身无力地趴在那里,轻喘。我才发现原来我跪在他床上,他趴在我腿上,我的一只胳膊揽着他的头,姿势不知多暧昧。
于是心就狂跳起来,严重程度超过十八岁以前任何一次见到心中暗恋的人。我试图帮他在床上躺好,他也意识到我们的姿势,立刻撑起身体,我按住他,说:“慢慢来。”
让他躺好,大概是薰衣草的作用,他始有睡意,我把被子给他盖好,要离开。他却拉住我的手,说:“我,你,你可不可以等我睡了在走?谢谢。”
那一刻,他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婉约的真诚,我的心好像疼了一下,就停跳一拍。
我当然愿意,我在床边坐下,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大而温暖,有些湿湿的,因为刚才头痛出汗。
很快他睡着了,我起身轻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离开。
第二次醒来,几乎是中午时分。
客厅里传出钢琴声,我以为是CD。洗漱出来,才发现乐天,乐宜还有一个陌生的小男生三个人闹成一团,又喊又叫。而蒋文,竟然在弹钢琴。
乐天看到我,挣脱了要过来,结果被乐宜拖住脚,又摔倒在地上。我哈哈大笑,眼睛却是看着蒋文,他也看着我,那脸上居然是淡淡的笑容。不得了,大概因为自己是个粗线条直来直去的人,最为这种内敛的常常欲语还休的男人心折。
我不自觉竟然脸红了,乐宜问我:“睡得好么?”
我点头。她带着委屈说:“谁知道有人喝苹果汁都能醉倒,哥哥昨天大骂我。”
“是我自己酒量不好。”真惭愧。
乐天说:“留下来吃午饭吧。”
真佩服这几个人,真拿天下人当兄弟姊妹了。
我说:“还是回去了,身上这套衣服也快馊了。”
乐天忙说:“我送你。”
钢琴声突然停了,我看过去,蒋文转过头看着窗外,背影看上去那么寂寥。
乐宜说:“文哥失望了。本来他中午要做炸酱面给大家的。其实是向你展示厨艺了。”
乐天却说:“胡说八道。”
乐宜还要说,被那个小男生一手捂住嘴。她扮开他的手,给我介绍:“小于,唐小恬。”很明显,是她的小男朋友。
我点一下头,走过去看蒋文。他又穿上义肢,端坐在凳子上。我蹲下,仰着头,咬咬下嘴唇说:“头不痛了?睡得好么?”
他点点头。
我又说:“好好照顾自己,也许你有兴趣一起吃饭什么的,打电话给我。”
他用那样深切的眼神看着我,我又心跳加速了。
他说:“我恐怕脸上表情太闷。”
哈哈哈,我爆笑,小气的男人,他还记恨我这句话。
乐宜跑过来,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我已经站起来,说:“我走了,多谢款待。”
乐天要送我,我说不用,他坚持。
在车上,他问:“你是做公关的,那是什么?”
“三言两语讲不清,但是经常见客接活,和媒体打交道。”
他听了,一愣,试探问:“和酒店公关有什么不同?”谁都知道“酒店公关”做什么。
我哈哈大笑,说:“价钱比较贵。”
“比如说?”
“我是按小时算钱,差不多每小时一百美金。酒店公关应该是一晚多少钱。”
他听了,要过一会儿,狠狠地点头。他是个很可爱的人,但是我却想起另一张苍白的脸。
2
周末的约会对象是老妈,和她一起喝茶。老妈是春风满面,穿一套青色的套装,戴蓝宝石耳环。这个女人倒是一直懂得爱惜自己。
看到我,照例批评说:“一条牛仔裤一个月都不洗,邋遢相。”
我坐下来,叉着腿,不理她,大喊大叫要点菜。
老妈皱眉,说:“看你的作派,怎么会是我女儿呢?哪有一点女孩家的样子。”
“也许是医院里抱错了。”我很浑地说。
“混账,我在你这个年纪,你已经四岁了。”她很无奈。
“去年你就这么说,今年应该是我已经五岁了。”老妈二十二岁已经生下我,可是我是在外公外婆家长大的,和父母倒不算亲。
他们一早就离婚,等我长大以后,才和两个人分别成为朋友。互相说说笑笑,根本不像父女,母女。
“最近见到我爸么?”我问。
“碰到一次,又胖了,头发快掉光了。”她显然对他没什么兴趣。
“你不是当初认为他帅的么?”
“所以说爱一个人,千万不要和一个人终老,看着他一天天变老变丑,真不好受。”
我的妈呀,我终于知道我随随便便这么心血来潮是得自于她的遗传了。
我于是告诉她:“我和许凡分手了。”
“就是你今年又嫁不掉了。”
“我为什么要嫁掉,你不也是单身。”
“我最起码结过婚!”
她拿出一支烟,立刻有服务生给她点上,吸一口,风情万种。
看着她,还真有些嫉妒,作为女人,凭什么她这么自在潇洒,还能让人把她当女人看。
我稍微工作努力点,做事豪爽点,别人就觉得我是破马张飞的。
我问:“你有没有倒追过男人?”
“没有,还是男人追我比较好,我容易掌控。”
“一定是因为对方吸引力不够,否则爱根本不受掌控。”
“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啊?”
“你想倒追的那个。”
老妈认真地看着我,我们在一起,外人都会说我们像两姊妹,也许是她显年轻,我显老。
“随便问问而以。”
“跟他借书吧。”
“什么?”
“《围城》里教的招数,男人和女人互相借书制造机会,尤其是有借就有还。”她笑了,眼角有几道极有韵味的皱纹。
我哈哈大笑,老法子都是好法子,屡试不爽。
可是,借什么书呢,一个连装修都没有做过的人,借一堆专业建筑书籍,司马昭之心,一下子显露无疑。
还没有开始,已经动了这么多心思,恐怕这次是沉到底了。
周叔叔来接老妈了,这才是女人应受的待遇,应有的姿态。可是,到了我这一代,唉,一代不如一代了。女人工作起来像狗一样,思考起来和男人一样,还有什么矜持可言?
真是,惆怅。N久没有这样文学性的情怀了呢。
我倒是没有真的跑去向蒋文借书,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只是觉得工作之外有件事可以想着,念着,悠悠的,算个营生。
周一上班,在茶水间碰到阿媚。
她上下左右打量我,媚笑说:“有点儿不同了呢。”
“什么不同。”
“说不出,就是有点不同了。”
“我和许凡分手了。”
“就这样?”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
阿媚张大嘴,指着我说:“你你你……”
我打掉她的手,说:“两者没有因果关系,是在分手之后,碰到这个人的……”
“这么快,一见钟情?”
我想想,说:“不算,没那么严重。”
“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凉拌!有时间,想想他就好了。”
她听了,嘴张得更大,眼睛瞪起来,说:“什么,已经上升到这样的境界了?”
我低下头,不语。
阿媚是同事兼好友,她和我正相反,一早奉子成婚,但是仍然像我们这些没家没业的人一样,孩子被她父母和她老公父母轮流照看,她老公和她一样繁忙,正好两个人也不经常见面,所以相安无事。
工作空余,吃饭时,我会想起那天的巧遇,不自觉嗅嗅手指,仿佛还有薰衣草油的味道。
周三发生两件大事:第一,最著名的地产开发公司找到我,想请我们帮他们策划一个百年庆;第二,乐天打电话给我,预约周五吃完饭。
他们打来电话,找到我们老大威廉,这鬼佬听了,两眼放光,然后跑到我桌前,说:“小恬,下周一,和我去听取简报,阳名地产找我们做他们的百年庆,我们阳名的机会到了!”
其实做这种活动,不是我们的特长,不知道他们怎么想到找我们。百年庆呀,如果做砸了,我们就真的扬名了,而且再也不用在这一行混了。
乐天打来电话:“小恬,还记得我么?”
总得报上大名,我才知道还记不记得。但是,我忙说:“记得记得。”
“周五,周五有时间么,我们一起吃晚饭?”
我心中一惊,到底是谁?
我知道这周五没事,但是仍然装模作样地说:“让我查一下。”
阿媚在我旁边挤眉弄眼,大喊大叫,说:“快答应吧!”
我瞪她一眼,说:“好,没问题。”
“那周五七点,我去你公司接你。”对方有些开心的说,并且朗朗地笑了。
从这笑声中,我才听出是谁——乐天!
我连忙问:“乐宜也会去么?”我喜欢乐宜。
“她有自己的约会。”
“那,那个,蒋文呢?”我总是把最重要的人或事放在最后。
“小姐,是我私人的约会,你到底要见到谁?”乐天还是有脾气的。
蒋文,我在心底里说。
于是说:“周五见。”打发了他。
放下电话,愣了一会儿,努力回忆那个酷人,不知道他怎样了。
威廉走过来,敲敲我桌子,说:“快查查阳名地产的资料,省得周一去像白痴一样。”
他还知道我们对地产这一行一无所知。一个老外,二十六岁,对中国的知识仅限于天安门,上海,兵马俑,结果跑过来管理一间办公室,还真是勇气可嘉。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