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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着眉头瞪着紧闭的窗,庆幸烛火没被风吹袭……她一向讨厌冬季,下雪尤令她心神不宁,好像什么不好的事就要发生。
「去!」她啐了一声,阻止自己继续想下去。
本想今早上飞马寺上香,都是这讨厌的雪让她不能出门!她不情愿地翻过身,决定继续捕眠。
「李大人,怎么好久没上咱采春阁,是不是嫌我情姑娘招呼不周呐?」华灯初上,情姑娘按例站在采春阁大厅,招呼进门的达官贵客。
「情姑娘别这么说,你知道老夫对你的心意……」兵部侍郎李滔笑咪咪地看着情姑娘,说着便要牵住她的手。
情姑娘捂嘴而笑,顺势抽回自己的手。「哎呀,李大人您真爱说笑,谁不知您对咱们芳华情有独锺,怎会看上我这半老徐娘?」
真搞不懂这些色男人!这采春阁多的是十七、八岁的貌美姑娘,但每次总有人对她毛手毛脚,还好她看惯了这样的场面,早已应付自如。
情姑娘心里嘀咕着,脸上还是陪笑。
「情姑娘才爱说笑,全京城谁不知采春阁的情姑娘美貌不输旗下任一位姑娘,比青嫩的小丫头更让人着迷呐!」
李滔说着又伸出手想揽住她的肩,尚未达到目的,手背却传来一阵刺痛。
「哎呀!」他抽回手一瞧,手背已留下一道血痕。「是谁胆敢暗算老夫?给我出来!」
李滔抚着手环顾周遭,气得吹胡子瞪眼。
「李大人您流血啦……」情姑娘假意惊呼,直在心里咒骂一声活该。
「趁爷儿废了你的手之前快滚!」门外传来浑厚响亮的声音,接着一名披着虎皮披风的大汉步人大厅,他的脸罩着真正的虎头,那身装扮和气势令在场所有人望之生畏。
李滔虽畏于这名男子的气势,但事关面子,只得鼓起勇气撐起方才的场面。「你是谁?竟敢伤害朝廷命官,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你随意调戏我的女人,还敢跟我谈王法?」男子逼近李滔,泰山压顶之势吓得他倒退一步。
「你……你的女人?在哪里呀?」
「她,」男子手指着情姑娘,「就是我的女人。」
本也被男子气势震慑到的情姑娘,一听到他居然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不由怒火中烧,不客气地上前指着他的鼻子。「喂,你到底是谁,胆敢在我情姑娘的地盘撒野?」
一旁的姑娘赶紧将她拉退后。「情姊,别这样……」
采春阁的姑娘都知道情姑娘发起脾气来,如火遇上撒了煤油的干柴,烧得又快又急。不过,眼前这如狼似虎的男人看来很不好惹,怎样也得忍忍。
男子没有众人预期般发怒,他先是动也不动地面对着情姑娘,接着缓缓脱下虎头面罩,方正阳刚的脸上流露着难以置信的神情。「你不认得我了吗?我是熊契,你的契哥哥呀!情儿……」
语调里的温柔和泫然欲泣的表情,再次让所有人目瞪口呆,从他口中逸出的昵称,显示和情姑娘的不寻常关系。
情姑娘也被他的话吓到,随即找回自己的脾气。「喂,我根本不认识你,别在这儿胡乱拉关系!」
她根本不认识这个男人,但第一眼就决定讨厌他,只想把他赶出去,最好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她眼前。
寻了五年,终于让他在京城找到殷情,熊契心中想过她见到他时的千百种反应,却没料到她会装作不认得他!
这样的反应比杀了他还难受……
熊契一个箭步将殷情紧紧抱在怀里,不让她再次逃脱。「情儿,我知道你恨我,不想再见到我……你可以打我、骂我,就是别装作不认得我!」
情姑娘感觉像被一只熊困住,被闷得快要喘不过气。她拼命地挣扎,还用力踢着熊契的腿腔,「你这只大熊,快放开我!」
怕她伤了自己,熊契只得松开她。
获得自由的她整理狼狈的头发,狠狠瞪着他,「什么假装不认得?我根本就没见过你,你听不懂吗?」
她的否认如此斩钉截铁,熊契强抑着心痛,平静地反问她:「难道你就这么恨我,不愿跟我相认?」
虽然眼前的女子脾气比殷情来得火爆,但那眼眉、身段还有声调,和五年前的她一模一样,岁月完全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只是增添了风韵……还有她嘟着嘴撒泼的样子,和小时候如出一辙。
看到熊契脸上浮现的悲伤,情姑娘不由得心头一阵揪紧。她赶紧甩开这陌生又熟悉的情绪,不愿再深究下去。
但她的态度稍稍软化。「都说了不认得你……我不是你要找的情儿,我是采春阁的主事情姑娘,你认错人了啦!」
「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吗?」如果世上真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为何巧到连名字中也有个「情」字?
之前他探听了一下,采春阁的情姑娘在京城名号响当当,却无人知晓她的真实姓名。
情姑娘环顾四周射向她的好奇目光,又回到熊契期待的脸庞,不以为然地挑起眼眉,「我干嘛告诉你?」
以「情姑娘」的名号开了采春阁,不对外公开真实姓名,是她对爹的承诺,自然不会为一个陌生男子破例。
见她仍不承认,熊契心里的苦涩无人能懂。「你坚称不是我认识的情儿,但我却知道你的真实姓名。」
接着他往前跨一步,在情姑娘来不及避开时,在她耳边低喃出一个名字:「殷情。」
情姑娘瞪大眼睛望着他,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
「关于你的事,我全都知道……要不要我一一说出来?」熊契语带威胁地逼近她,势必要她承认。
情姑娘下意识地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着围了一圈的旁观者。「喂,你这只大熊不要乱说话……」
熊契却顺势握住白嫩的手放在脸颊磨蹭,深情款款地说:「情儿,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刻不想你……」
情姑娘倏地缩回手,却像个小女孩般烧红了双颊。「你干什么?!」她很快恢复镇定,脸上红晕却来不及退去。
「如果你需要女人陪伴,我这采春阁的姑娘个个才貌出众,任君挑选;但是如果你是来找我情姑娘的碴,我想兵部侍郎李大人不会坐视不管,大人,您说是吗?」
情姑娘赶紧走到李滔身旁,拉着他的手臂笑得妩媚。
这采春阁一向没人敢闹事,全赖前来捧场的达官显要在背后撑腰,情姑娘当然要抓紧这些人。
「嗯!没错……」李滔本想趁势握住情姑娘的手,却接收到熊契射来的凌厉目光,赶紧打消念头。
见她和别的男人如此亲密,熊契气得紧握着拳头,却压抑不了心头涌上的苦涩。「我不是来找碴,更不要别的女人,只要你跟我回山海庄。」
「山海庄?」李滔一听赶紧甩开情姑娘,「莫非你是……人称『关外之虎』的山海庄庄主?」
看那身装扮,他早该想到……
李滔身处兵部,自然知晓「关外之虎」的名号,更因他是边关各族的共主,连朝廷都不敢得罪他。
李滔的退缩让情姑娘万分失望,她决定靠自己来抵抗强权。「喂,我管你是什么熊呀虎的,我情姑娘可不受威胁,更不可能跟你去任何地方……如果你上这儿不关风月,那么请你马上离开!」她指着门口,义愤填膺地瞪着熊契。
见她自始至终否认,对他更是不假辞色,似乎真的不认得他,熊契十分疑惑。不过他不会退缩,即使等一辈子,他也要挽回她的心。
「我会再来,直到你愿意跟我回山海庄。」他深情地望着情姑娘,显示他的决心,接着他看向李滔和其他寻芳客,带着警告意味宣示着:「以后谁敢在采春阁乱来,就是和山海庄作对。」
熊契接着一阵风般离开采春阁,情姑娘则在后头嚷嚷着:「去!别再来了,最好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
一回头,却对上众人好奇的目光。情姑娘收敛浮动的心绪装作若无其事,「好啦,大家别发愣了,还不赶快招呼客人!」
「情姑娘,下官怎么不知道你认识了这么一位不得了的人物?」李滔对她的态度变得恭敬几分,更不敢造次。
「哦?那只大熊真有这么了不起?」情姑娘不以为然地挑着眉,李滔却觉得她有眼不识泰山。
「你不知道,这山海庄……」他滔滔不绝地说出所知道的事。
「这样呀……」情姑娘望向门口,只觉平静的心湖被投下一颗大石,泛起阵阵涟漪
「唉!」这晚采春阁打烊后,情姑娘却怎么也无睡意,只觉心头烦躁不已。
她不断回想今晚那名男子所说的话,似乎对她了解甚深,但她为何却无任何印象?
「哎呀,别再想了!」屋里的火盆烧得太旺,于是她打开窗想透透气,却发现对面阁楼屋顶隐约有个人影。
「唷——」情姑娘轻呼一声,以为自己见鬼了。但仔细一瞧,却认出他是白天那只大熊,正面对她的忘情雅斋,炯炯目光眨也不眨地望着她。
她像是被定住般回望他,感觉自己快要陷入不知名的漩涡中。一回神,她用力关上窗,心跳从未如此狂乱。
「爹,用过早膳了吧?」
天色一亮,情姑娘便急着梳洗,匆匆赶回位于京城西郊的老家,在书房见到正在临摹字帖的老父。
「情儿呀,今儿个怎么回来得如此早?怎不多睡一会儿?」殷之浩放下毛笔,笑着走向女儿,却见到她似乎满怀心事。「怎么啦?是不是采春阁出了事?」
情姑娘——也就是殷情——牵着老父的手坐了下来,为两人倒了茶。「采春阁很好,您别担心。」
「那就好……」殷之浩看着女儿,心里感到无比欣慰。
当年女儿怀着身孕离家出走,他丢下殷家庄的生意四处寻找,却无任何踪影。后来听探子回报曾在关外见到像她的女子,似乎和山海庄的人在一起,于是他接连好几日在忘情谷附近打听,却在山脚下找到全身染血、奄奄一息的女儿。
好不容易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