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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奇盯着杯子里的液体半天,突然嘴角扯开一朵微笑,自顾自说道:“父亲如果还在的话,过
了今天,就该有49了吧。”
“不!是48!”楚荣泰一下转过身来,有些责备的看向他。忽然明白过来,冲他无奈的笑笑
:“你这孩子......”
苏奇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道:“楚爷,这么多年了,父亲若知道你这样子,泉下也不安生的
。逝者已去,请往前看。”
“阿奇,我不是......”楚荣泰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旋即恢复到平日的沉稳阴郁。苏奇
对他温和的笑笑:“我知道,你与父亲是同生共死摸爬滚打多少年的兄弟,所以这么多年来一
直对他的死亘亘于怀——可是,楚爷,你能做的都已做了——照顾提携他唯一的后人,又让我
亲手报了仇,还有,将DEADLINE发扬光大——楚爷,你已做得很好。”
传说中让人闻名丧胆的DEADLINE的老大此刻只剩下勉强的微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楚荣泰回身落座,仿佛无意间提了一句:“阿奇,最近身边还太平么?”
“还好。”苏奇稍稍皱起眉,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双锐利的眸子——“怎么?”
“何亦达正满世界追查他大哥的死因,风雷堂加上何氏的力量已不容小觑,何况那姓何的各方
面人缘不错,能借不少东风。”
“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我下手向来干净,楚爷你最清楚的。况且我们只不过收人钱财与
人交差,姓何的要开火也该冲那买主去,犯不着找上我——再说,我的身份一向没人知道的,
你说对么——楚爷?”
楚荣泰凝视着他,道:“有时我真怀疑,当初让你入行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虽然你有极好
的天赋。”
苏奇别过头,半晌轻道:“我们从无选择,你知道的。”
回应他的是无止尽的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楚荣泰有点暗哑的声音响起来:“据说,风雷堂那边已把赏金提高到五百万,
并且一旦查出来就要动用格杀令——最近自己小心些。今年不会再给你派生意,一切等风头过
了再说。”
苏奇不以为然的笑笑,起身告辞。楚荣泰也不挽留,浅啜着白兰地目送他离去。
拉开门,有人站在门外,分明还是个少年,来不及闪躲,只得有些狼狈的看着他。看着这张陌
生又熟悉的脸,以及脸上明显的敌意,苏奇眉心轻轻纠结,转过身,似笑非笑的说道:“再见
——楚叔叔!”
沙发上,楚荣泰神色阴郁,一言不发。
出了别墅大门,苏奇怔怔立了半晌,手不自觉的抚上脸庞,随即重重一咬牙,转身就走。
楼上某个房间,窗帘半掩处一中年男子执杯凝望,神情复杂。
6
......子弹......血......四溅......男人女人惊恐万状的扭曲的
脸......尖叫......血......地上被踩烂的披萨......番茄酱汁.
.....
苏奇猛然直起身体。半睁的眼,微微张着口,急促细密的喘息,汗水淋漓。略仰起下颚,一滴
剔透的汗液从尖瘦的下巴一路沿脖颈直下,最后消失在胸前衣襟内。
有点踉跄的翻身下床,拖出那个大袋子,急急拉开,翻出一支SSG2000,紧紧抱在怀里,苍白的
脸颊贴上冰凉细长的枪管,终于轻轻吁出一口气,脸上开始现出平和安定的神情。
美丽强大的7。62mm口径狙击枪,瑞士sig公司出品。
只有你,给我这样的安全。
片刻,拉开冰箱门,发现里面非常干净。晃晃头,到水池冲把脸,出门。
凌晨两点三刻,7…11的灯光依旧明亮温暖,空气里氤氲着关东煮汩汩的香。
形容倦怠颜色平庸的年轻女子,百无聊赖的倚着柜台发呆,见到他,楞了一下,随即浮起一个
大大的笑容:“阿奇,又来买酒了?”
“呵——断粮了!”苏奇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阿美,今天轮到你啊?”
“恩。还是老规矩?”
“恩。”
阿美一边麻利的往塑胶袋里装啤酒,一边同他说话:“你真该少喝些,又不是什么十全大补膏
!对了你怎么老在半夜出来买东西,你打工那家pub打烊很晚么——啊,我是不是话很多啊?半
夜里看店子,鬼都不上门,闷坏了——你别在意啊!”一边把袋子递过来:“喏!老规矩——
十罐Asaky!”
“谢谢。”
付钱,找零,寒暄,走人。
转过身,方才那张斯文腼腆微笑的脸立时变回沉郁寥落的样子,掩在额前乱发下细长魅惑的眼
低垂。
望着那个夜幕中一步步离去的背影,阿美有片刻失神。
她喜欢这个男孩子。
约莫半年前,他搬进街角旧公寓楼,经济状况大约不是很好,因为他租的是向来乏人问津的阴
暗潮湿的地下室。大多昼伏夜出,很少与邻居说话,偶尔碰到也只是腼腆的一笑。原则上每栋
有中国人聚居的楼里都不缺东家长西家短最爱探人隐私的阿姑阿婆,他古怪的作息与清秀的容
貌,还有斯文腼腆的举止引起她们浓厚的兴趣。从他的房东处她们整理出他的大致资料——苏
奇,男,23岁,父母数年前于车祸丧生,无亲少友,靠菲薄遗产和四处打工维持生计。还算是
个腼腆上进的男孩子,只是,没有前途。姑婆们的兴趣至此嘎然而止。
阿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在意收集关于他的一切信息。也许从第一次见到他踏进这家小小
的7…11买啤酒那一眼开始,就已沦陷。
再平凡的女子,年轻的时候,也会有一见钟情吧。
这个有着腼腆微笑的清秀斯文的男孩子,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是她生平仅见的美丽。再后来
,辗转听来他的不幸的故事,勾起她全部的怜悯与母性。想靠在他怀里,又想将他的头紧紧揽
到胸前。
但是阿美是个理智的、毋宁说是现实的女孩子。从小在开的士的父亲的咆哮、家庭妇女的母亲
的哭泣与弟妹的吵闹声中长大,她太明白自己想要一个怎样的婚姻、怎样的丈夫、怎样的将来
。
即使......有多么喜欢这个男孩子。
望着那个路灯下已经模糊的背影,她脸上浮起内容复杂的微笑,不能不说是苦涩的。
突然想起什么,阿美急急跑出店门,冲那个正要进大门的身影大喊了声:“阿奇——”
那个身影顿了顿,慢慢转过来,阿美用力跑过去,他迟疑了一下迎上来:“有事么?”
阿美气喘嘘嘘,心里暗骂自己没用,才跑这么两步就如此不堪,定了定,道:“呃.....
.是酱紫拉,前两天听阿娣——就是那个六姑的女儿——说何氏保全要招新人的样子——呃,
就是那个何氏拉,很有名的哦!阿娣在里面做前台......”
何氏的名字让苏奇的眉心有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牵扯,他依然静静立着,微笑的看着面前这个因
一路小跑而气息微乱面孔潮红的女子。
阿美被他的目光弄的低下头,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恩......我以为你会有兴趣去试
试啦——总比你像现在一家家pub打零工要好啊,至少生活也有规律点......”
这样子啊......苏奇微微抬起眼,天是深切绮靡的墨蓝色,被地上繁复密集的灯火晕染
上淡淡橙红。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斯文而有礼:“好啊,改天我也去领张报名表试试。”
“要不要我帮你找阿娣......”她有些欢喜有些急切的仰起脸。
“不用麻烦了,真的,我自己来就好。”
她还想说什么,苏奇一努嘴:“阿美,你的店......”
“啊——”
阿美惨叫着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冲回去......被抓到擅自离岗或是被顾客投诉的想法让
她毛骨悚然再无心顾及其他.
苏奇悄然转身,恢复阴郁漠然表情,走道里开始响起轻而缓慢的脚步声,偶尔间杂铝罐碰撞的
响声。
何亦达是么......他脸上隐约绽出诡魅的微笑——还有,那个叫林漠的男人.....
.
门口,摸出钥匙,却不急着打开,只是将那纤细冰凉的金属轻轻划过脸庞——
想知道......如果,我把自己放到危险里,你会怎样。
7
“下一位,167号,苏奇。”
起身,向门口报号数的秘书小姐微笑示谢,苏奇以不急不缓的步速进入面试房间。尽管早有预
感,年轻的秘书小姐还是楞了一下。一早她就注意到这个斯文清秀的男孩子,诧异这样的人竟
会来应聘保安公司。他看起来太单薄,太干净,在一大堆高壮健硕的应聘者中几乎显得有点不
真实。
房间里的人仿佛也稍稍有点吃惊,一下竟没人提问他。
苏奇狭长魅惑的眼依次扫过面前三人——左首,中年男子,神情严谨,微胖,肌肉松弛,手掌
肥厚,指甲整齐但有烟熏黄渍——应该是人事经理一类;中间,约三十岁高壮男子,即使西装
笔挺依然掩不去一身肌肉块,应受过长期系统的肌肉与耐力训练,且勤练不辍,猜测是教官一
流;右首——苏奇的眼轻轻眯起来,颊边浮起若有若无的微笑——是你啊。
林漠只深深的看着他,不发一言。
因为原总经理何运达被刺的事,何氏内部人员大幅调整,剔掉一批,拔擢一批,急需新血补充
,故而年度招新被提前。何氏素以待遇优厚声名在外,是以每次皆有大把青年踊跃而来,今年
也不例外,直到......他在一份貌似平平无奇的简历上看到一张让他瞬间几乎屏息的脸
。
祁苏——或者,我该叫你苏奇。
被称为“日理万机”向来只负责大客户的林漠破天荒的要求直接参与此次招新。
“苏先生,能谈谈是什么原因促使你来应聘这份工作吗?”左首的胖经理挂着职业笑容开始提
问。
“朋友建议。”苏奇无所谓的笑笑,毫不在意发问者隐隐不悦的表情。
怎么说也是职场上的老人了,胖经理迅速调整过来继续发问:“那么苏先生自认有多少条件符
合本公司的招聘要求呢?”到底不忿,口气开始发难。
“这个......恐怕不能用说的吧,很多东西是得试过才知道。”苏奇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