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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你认识的他才多大,女大十八变,男人会七十二变。”陈颍浩酸酸的怨了一句。
“我知道。那天我去书店……看到了一个和他很像的人,所以……结婚那天,对不起。”许唯这句迟来的道歉让陈颍浩心里软软的。许唯脾气扭的厉害,如果能听到她说一句对不起那就是最大的恩赐。
“我们认识三年了,我是不是第一次道歉……”许唯低着头。
“你也知道啊!”
“其实我一直都不理解,你怎么就看上我了呢。”
“什么都不因为!因为你这么差,我不要的话,就会给别人带去更大的麻烦。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陈颍浩冷哼了一句,想想自己又乐了。
“切。”许唯和陈颖浩相视而笑,好像一切误解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夜无声无息,许唯的手绑着绷带,一直睡得不踏实,她只要一闭眼睛就能看到那张白皙的脸,那修长的手指,还有那段太经典的对白。
“怎么还不睡?”
“不舒服,睡不着。”
“要不,我陪你聊天。”陈颍浩撑起身子靠在床头。
“陈颍浩,你是不是特别后悔?”
“后悔什么?”
“娶我。”许唯侧头看陈颍浩,他也正看着许唯。
“这句话其实该我问……如果他现在出现,你还会选我吗?”许唯苦笑着无法回答。
“是,这个问题我都问过自己无数次了,所以我觉得对你不公平。要不,你也找个念念不忘的人,这样咱两就扯平了,我心里好受点。”
“神经病!”陈颖浩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照顾了下许唯的绷带手。
“许唯,我是你们感情之外的人,我看的客观,可能有些无情,但我始终觉得……你放不下不是因为你喜欢他,是因为你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他忽然就走了。”
“可能吧。”
“所以,即使他出现,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们都结婚了,先来后到总说得过去吧。”
“幼稚!”许唯低声笑。
“怎么着,难不成你还想和他私奔啊?”陈颍浩酸酸的哼了一句。
“要真那样了怎么办?”
“那我就杀了你,再自杀。”陈颍浩气鼓鼓的靠回床头,他双手交叉,十足的傻样。许唯笑笑,把头靠在他心口。
“不会的。你说的对,我只是放不下当年他离开的事。就这样。没准他现在孩子都可以打酱油了呢。”
“恩。”陈颖浩应了一句。又陷入了沉默……
“许唯,如果他真回来了,我能见见他吗?以你丈夫的身份见见他。”
“挑衅?”许唯惊讶的抬起头,陈颍浩的双眼氤氲一片。
“我还用挑衅么?亏你说的出来。”
“呵呵,也是。行呗,就是不知道他猴年马月才能出现。”
梦境中依然是那句老掉牙的对白“ Ah! That is my love; Alas; I wish she know me in love with her! (啊!那是我的爱;唉,但愿她知道我在爱着她!)
许唯的日子是在猪骨汤和杂志中挨过去的。转眼,陈颍浩的婚假就到了头儿,许唯不但要独守空房,还要继续请假养伤,当然理由肯定不会是绷带胳膊,而是秒杀所有女人的新婚幸福生活。
人要是被圈养一阵之后就会疯狂的渴望自由,许唯在这一点上深有体会,长时间不工作的结果就是她疯狂的想念她的笔记本和推挤如山的文案。
建文大厦B栋二十层。许唯风风火火的刚进公司就被魏莎莎拉到了一个角落。
“姐妹儿,休怪姑娘我没提醒你啊,老大囧了,摊上一官司,你悠着点啊。”
“晕,我这才一个多月没来,怎么搞这么大?”
“少见多怪!没听人说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啊!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啊,自己看着办哈。”魏莎莎转身要走,许唯赶紧拉着她又殷勤了几句。
“莎莎,你,跟我说这么多,莫不是,听到什么消息?”
“那还用听啊,最近公司接了好多case,你看谁最闲?”许唯眉头微皱,咽了口唾沫用手指指自己,只见魏莎莎猫一样的贼笑。
“为毛!我是文案,我又不是搞外交的。”
“适者生存,懂吗?傻!公司需要的是复合型人才,说白了就是变形金钢,让你是风你就得疯,要你是沙你就得杀!走了,我去开会。”魏莎莎扭着屁股消失在许唯面前,果不其然,许唯从一号文案变成了最闲的外交行政文员,不但被调去跟华圣的广告纠纷案,还负责联系盛诚律师事务所的见习法律顾问。
沈辰办公室。
“老大,我……我去跟不合适吧?我是文案。”
“唯唯,这件事情就是由文案起的,你了解的多,你去谈非常合适。”
“可那文案不是我写的。”沈辰抬头,许唯没敢接续说下去。
“你就当私人帮我个忙,行吗?我现在烦都烦死了,你就别给我添堵了,成吗?”沈辰的话让许唯哑口无言,说白了就是‘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许唯深刻的明白了小虾米的悲哀,即便是NO。1文案,最后也因为一只绷带手被搞成了外交员,此笔恶仗回家一定要和陈颍浩清算干净,许唯心里暗暗发誓。
“那我出去了。”
“这是那个法律顾问的联系方式,他姓什么我没记住,回头你说你是星目传媒的他就知道了。”沈辰继续忙手上的材料,他从头到尾都没抬过头,许唯只能撇撇嘴自我消化上司的特殊命令。最要命的是,格子间的男男女女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被‘贬谪’。
“不就是联系个法律顾问么,我要是你们,我就冲上去,没准是个白领小帅哥!白给的机会都不要,傻子!”许唯瘪着嘴瞪了魏莎莎一流人。
“唯唯,青蛙变王子那都是童话故事,最新的说法你不知道吧?”魏莎莎耸耸肩膀。
“现在社会不流行变了,都流行整。谁知道什么货色呢,知人知面不知心。”魏莎莎拍了拍许唯的肩膀,转身又笑笑。许唯实在不甘心被沈辰摆一道,可是又无计可施。
午休时见到陈颍浩,他刚见了客户顺道带许唯去吃饭。
“我亲爱的老婆大人,这才第一天上班,嘴巴都能挂油瓶了。”
“你亲爱的老婆大人由正数第一变成了倒数第一,我能不这样么。”许唯拿着筷子狠狠的扎了一块土豆塞进嘴里,她真希望那个土豆是沈辰,自己就可以把他生吞掉。
“倒数第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上班就摊了个倒霉事儿。好像是前一阵子给华圣做的广告案出了问题,鬼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还扯上了官司!于是乎,你老婆我,一下子由文案变成了外交员。”陈颍浩听的一愣一愣的,可是嘴巴憋着笑,气的许唯直跺脚。
“我告诉你陈颍浩,你就是始作俑者,要不是你,我这好好的胳膊能出问题么,不出问题,我能变成倒数第一么,好好的No。1……现在倒好,前面加了个负号,我连前台的黄淼都不如了。沈辰那个死男人!”
“恩……华圣?负责人是唐凯?”陈颍浩带着淡淡的笑。
“你认识唐凯?”
“恩,算是吧,吃过几次饭,有过点交情。要不,我去拜托他一下。”
“算了,我干嘛让你搭人情,最好那个什么唐凯赢了官司,让沈辰老贼陪的一干二净。”
“那你不就没了工作?”
“那怎么可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活人还能让尿憋死!”陈颍浩刚拿起杯子,那亮晶晶的橙色顿时难以下咽。许唯干笑了两声,算是平了心里的气。
许唯按着吩咐先打了电话,几声延长的信号夹着一个温柔的声音淡淡的传进许唯的神经。
“喂。”
“喂,你好,我是星目传媒的许唯,请问您贵姓?”
无声无息的热浪袭过电话的一端,‘啪’一声脆响,电话断了……
Chapter6
事实上许唯并没觉得这件事情到底有多稀奇,因为信号不好实在是正常中的正常,可是接下来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无论再怎样打电话,这个号码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原本只是单纯的在线咨询变成了不得不做的上门拜访。
下午天气晴好,许唯和沈辰打了招呼说是要亲自去拜访下那个大牌的“法律顾问”。现在是星目的非常时期,广告纠纷问题虽不算严重,可却也闹得的满城风雨,多多少少的给公司带来了一些负面影响。沈辰自顾不暇,对许唯更是得过且过,只是草草的肯定了她的想法便不再过问。
盛诚律师事务所。
“你好,我是星目传媒的许唯,我想找一位接了我们公司广告纠纷案的法律顾问。”
“您稍等,我帮您查一下。”
“恩……顺带我想问,你们事务所的电话难道就那么难打吗?昨天我打了一个下午都无人接听,所以我不得不亲自来一趟!”前台的女孩儿被许唯的话噎个半死,大气也不敢喘,只是手指勤快的在键盘上操作着。
“查到了,是杜律师在负责,他刚来,所以可能有些怠慢,不好意思。我给您安排接见室,您等一下。”女孩儿尽职尽责的招呼着许唯,她即使再怎么不满意也不好多说什么。
二十分钟后,女孩儿依然音信全无,空荡荡的走廊只余下许唯一个人,她倦怠的靠在前台休息处的沙发上望天,随手的翻看着文件袋里的广告案。时间一点点流逝,许唯开始焦灼不安。窗外阳光充足,绿色的盆栽在落地窗边的空隙处生长的十分旺盛,许唯侧着头一阵阵的困意,风过,细碎的脚步声夹杂着窃窃私语,让她警惕性的站起身朝着事务所接待室走去。
“林修,你帮我处理吧,这个案子我不接了,回头我会和上面解释的。”说话的人将声音压得很低,或者他根本也想不到许唯会走到这里,而且出现的很是时候。
有时候上帝喜欢开玩笑,许唯也曾想象过无数种与他重逢的方式,哭泣的也好,傻笑的也罢,但是没有一种比今天的糟糕,他们尴尬的,局促的,惊讶的望着对方,像是被人操控的DVD图片,凌乱的画面搭配着微妙的气氛。
两分钟后,许唯有一种自暴自弃的冲动。她转头就走,自然而然的被人拦了下来,这个人不会是别人,杜蔚然。
“杜蔚然!你行,你真行!”许唯开口速度奇快无比。
“唯唯……”
“你早知道是我了,是不是?你居然不接我电话!”许唯被一种近乎哭腔的声音哽住,根本没法继续说下去。
“唯唯……”这一次许唯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他叫自己的名字,她的心掩盖不住见到杜蔚然的紧张和兴奋。或者这样说有些不公平,可是许唯想,也许这些年来耗费过的感情加在一起都不如这一次来的猛烈与充盈。只因为他,杜蔚然。
看到杜蔚然的一瞬间,许唯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沧桑感,仿佛过去的一幕幕都像是电影一般的在眼前重现了一遍。她以为,他也会和自己一样,起码也会常常想起对方,可现实是,他明明知道了对方就在电话的另外一端仍然不愿意见面。
“算了,什么都别说了,我走了。”
“唯唯……”杜蔚然顿了顿,神情有些恍惚。
“你还是老样子……从小到大都没变。”许唯背着杜蔚然的脚步忽然停下来,眼泪不经意湿了脸。
“过得好吗?我听说……你结婚了。”杜蔚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