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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小心地说着话,有些局促,却是不抬头看面前的人是如何表情。
“你下去吧。”那男子背过身,面露寒气!可语气却无波澜,平静如常。
“是!”那女人像得了特赦,忙躬身退了出去。
待那孔雀楼的当家离去后,男子才转过身,对已进屋的绿衣宫女道:“绿忧,咱们给皇后请安去!”
“是!”中宫比邻御花园,夜里有风,吹了暗处树影婆娑,明处湖水荡漾。宫女领着宫灯开道,刘氏任刘全搀着,漫步在人工湖岸边,舒服地任夜风在她周身肆虐。
“这人呐!不管多有权势,还是多高地位,风都可以在她们面前放肆,就像现在对我这样!”刘氏迎着风,拍拍驮着她手臂的小全子。
“娘娘哪里话!这夜风明明是看娘娘走路犯累,为您舒心来的!”刘全躬着身,笑着打趣儿。
“小全子就是会说话!”刘氏笑着,“这权势荣华都不过过眼云烟,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可人这一辈子,偏就围着这四个字打转,争得头破血流,骨肉相残!福祸谁人知呢?”
“娘娘多虑了!”刘全垂着头,掩了满脸的担忧。
“呵呵……本宫争了这么些年,到了现在这位置,还有什么不满足呢……”瞧见刘全的动作,刘氏浅笑道:“小全子你跟着本宫有些年份了吧?”
“回娘娘,从在相府的时日算起,足有三十二年了!”刘全应着,扶着刘氏跃上长廊的台阶。
“看来本宫确实老了……死倒不怕,只是宁儿还小,就算阙儿死了,盯着这皇位的人多如牛毛,别说我现在名声不好,就算我留了美名给他,坐不稳江山,这下场……”刘氏说得可怜,到最后竟说不出话来,只重叹了口气。
“娘娘说的哪里话!”那刘全一听刘氏这口气,连忙提高了嗓子眼,噗通跪了下去。身后的宫女太监不知情况,也跟着大总管跪了一地。
“娘娘万福齐天!哪里能自个儿咒自个儿啊!”刘全磕了一头,含泪道:“别说娘娘万福金安,就算哪天真的撒手人寰,三殿下必定出息的呀!这天下大事,可都指望着他的啊!”
“本宫自然是知道小全子忠心,只是真有那么一天,本宫不在了,你可得尽心照顾宁儿啊!助他稳守江山!本宫感激不尽!”
刘氏伸手欲扶起刘全,那刘全却是被刘氏的话骇了一大跳,连忙磕这响头,道:“娘娘洪福齐天!娘娘洪福齐天!”
“罢了……你且起来罢!”摆摆手,刘氏坐到了长廊靠椅上,忙有宫人起身拿来随身携带的牡丹屏风挡风。
“是!”那刘全应了声,抖抖身子,起身站了刘氏边上。
“母后好兴致,晚膳后也不忘消遣!”那刘全才站定了,身后就传了一个温润圆滑的声音,听之就觉笑意。
“大殿下万福!”刚见那人,长廊外的宫女忙欠身见礼。
那人也不理睬她们,直接大步走进长廊里边,对刘氏做了一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是无忧啊!”刘氏慈爱地叫了他名字,忙招呼了他坐到身边来,“来让母后瞧瞧,近日瘦了没!”
那商无忧也不拘泥,笑着坐到了刘氏身边。他着了件墨色长袍,并无过多装饰,眉目俊朗,黑发高束,粗见颇有玉树凌风的阳光感,只是细看才会发现,他虽然是笑着,却不如商阙那般自然流露,感觉不到过多笑意,只是单纯地笑着。
“呵呵!无忧伺候得好,儿臣只得胖了!哪里瘦得了!”商无忧笑着,夸赞地看了眼身后的绿衣无忧。
“无忧有意了,是特意过来看本宫的?”刘氏笑着,慈爱地拍着商无忧的手背。
“刚刚听闻二皇弟和皇妹在回京途中遇刺,特意来问问母后可有了眉目?”商无忧靠着廊柱,淡笑着,看着温文尔雅,可那双上挑的丹凤眼却闪着不意被发现的精光。
“是有这么回事!尸首还没运回墨京,也分不出真假!本宫还在想,是否明儿个早上叫小全子去你那儿问问你怎么想法呢!没想到无忧自个儿就来找本宫了!”刘氏笑道,“不知是谁下了杀手,不过这一笔,该又是记到本宫头上了!”
“母后哪里话!”商无忧笑着,故作不以为意。
“呵呵,虽然本宫一直深居宫中,不过坊间那些流言蜚语还是有所耳闻的!本宫又不是聋子!”刘氏苦笑,作势瞪了眼身旁俊逸的男子。
“母后的意思是……?”
“无非有人恶意中伤——”说着,刘氏起身,牵着商无忧走出长廊,“生些事端出来!我在百姓里面没了威望,自然是有人得意的!”
“这也罢了!本宫留些骂名,他朝入土,也就不关事了!只要是啊,无忧帮着宁儿得了帝位,这份功绩,本宫无以为报啊!”刘氏牵着商无忧走得慢,起风了,商无忧接过宫女拿来的斗篷,细心地为她披在肩上。
“母后哪里话!无忧出身卑微,又本无心皇位,这几年经母后栽培,习得文武,哪里还敢有非分之想——他日宁儿登上大位,无忧自然不敢居功,只求得个僻静的地方,安享余生!”商无忧说得真诚,毫无半点城府的模样,倒是逗乐了刘氏。
“呵呵呵呵呵——皇上这三个儿子里面,就只得无忧你性子淡,不争不抢,宁儿娇惯,不说阙儿现今生死未卜,就是回来了,他在朝中势力不足,也难保大位……这思来想去,倒是只有无忧你才能兼备,不可多得啊!”
“母后过奖了!”商无忧淡笑着,眼角暗芒一闪而逝。“宫里谁人不知,无忧爱美人儿胜过皇位……不过就一个纨绔皇子,父皇不喜,多得母后恩泽,才得了宫人尊重,这份恩德,无忧谨记!”
“嗯……无忧之心,本宫自然相信。”刘氏满意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夜色渐浓,花园内就只在小路旁点了宫灯,朦朦胧胧。商无忧一直抿嘴笑着,看不出情绪,一直牵着刘氏回了中宫宫殿,方才离去。
“娘娘今儿个对大殿下说的话……就不怕他心存芥蒂?”刚一进殿内,刘全就小声告刘氏。
“本宫这是告他,得牢牢记着自己的位置,不要有逾越之心!”刘氏一扫先前的慈眉善目,冷冽非常。
刘全会意,朝她打着千儿道:“娘娘英明!”
“就你贫嘴!”刘氏娇嗔道:“罢了,本宫乏了,叫伺候歇息吧……”
“是!”子夜,远在墨京城千里之外的永阳城,一辆粗麻马车乘着夜色浓郁,缓缓驶出城门,朝东边大道疾驰而去。
黑夜中,一双监视的眼睛见那马车行驶出去后,放了一只纯黑的信鸽,转身离去……
第十四章 各家部署
破晓。
两匹骏马拉着一辆闭蓬马车自永阳朝墨京疾驰而去,马蹄得得,扬起车后尘埃无数,尽化作地平线蒙亮过后的淡灰烟雾,散披进森林半坡,朦朦胧胧。
马车左右两侧各跟了两匹骏马,左侧一棕毛,上骑一金甲将军,威武不凡;右侧一枣红骏马,上骑一黑衣男子,不苟言笑。两匹马儿各和马车离了半尺,快慢紧随,那马车前座上坐着一小厮,挥着鞭子娴熟地驾驶马车越过马下的凹地,竟使马车不摇也不晃,如此快速就如郊游般悠闲。
马车内有三人。一静睡的小姐,一打扇的丫鬟,一温润的公子。突然马车绕了一大弯儿,却没有减速,扬起的风吹起了那玉面公子脸侧的窗帘,不少扫到了那睡着的小姐脸上。那小姐不舒服地嘤咛两声,转侧了身,又睡熟了。
那丫鬟连忙起身,掏出一根小丝娟,稍朝那公子点头行礼:“奴婢把这窗帘儿给捆起来,不然起风公主就又该醒了!”
“捆高了!”朝窗衔顶比划比划,那公子就移了屁股,坐到另一头去,给那丫鬟操作。
“喔!”丫鬟抬头盯了盯主子比划的位置,跪到座垫上开始操作。
那公子盯了看她的动作,便撩开剩下的窗帘,对车外红枣马上的黑衣男子笑着:“可是辛苦流云了!”
马背上的人只斜了他一眼,连嘴角都不动一下。
“这马车坐着真无聊……”
“……”
“流云昨儿个夜里可有休息?”他索性趴到了窗口,懒洋洋笑眯眯地盯着那个与晨色融为一体的男人。
那捆窗帘的丫头下了座垫,差点没听这话给摔倒,不过自家俩主子一向如此,同情地看了眼窗外那个面无表情的人,继续为那做梦的人扇风去。
“啊……流云的小红马都长这么壮了啊!”
有意无意地拖着语调,那公子挑了桃花眼,一脸邪笑:“不知……能否跑得过皇后的箭雨炮林呢……?”
那高马上的男人微蹙了眉,冷着一张俊脸道:“乌合之众!”
“哈哈哈哈哈!”那玉面公子撑着头,轻笑道:“看来流云信心十足呐!”
“……”
“流云你说,宫里那位听到咱们大队全死在路上了……嗯,要是还是在他们的杀手到之前死的,会怎么个反应?”
“……”
“我估摸着……应该量小孩儿的黄袍尺寸了吧!”他夸张地在脸上做出了惊讶的表情,像是看见自己说话的场景般,随即又盯着马上的人,一脸算计,“我想现在墨京定是设好了龙潭虎穴,等着咱们回去呢!”
“你既然猜了后果,何必多此一举!”马上的人斜了他一眼,眉头微蹙。
“嗯……”那公子把头摁在窗沿上,一派慵懒,“流云可怪我心狠手辣了?”
马上的人转过头,一句话不说。
“呵呵……流云果然是个善良的孩子!”那公子笑道:“这宫里呆久的人,迟早是有那么一天的,就算我想救他们……宫里也是会来人的!”
“只是我一直想不透,是谁要杀禄儿……皇后可没那么聪明!”
“一点头绪都没?”
“呵……也不是没有……你想啊,咱们一到永阳城,听得最多的是什么?”
“刘广勤被杀!”那黑衣人侧过脸,微眯寒眸。
“呵呵……这只是一个事件!而且手段很高明!”那公子挑了眼看马上的人,明明笑着,却阴森得很,“我们到永阳城这些日子,表面上看,大家都在谈论刘广勤被杀一事,可是……我、皇后、老三,可都是被牵连进来了!无非就是说些我和皇后两家夺位,不然是我杀了刘广勤削弱刘家势力,不然是皇后故意刁难,朝廷要变天了!”
“虽然这事大多百姓都之说都利于我……可是这传到皇后耳朵里,可成什么样了?虽然身在深宫,可她还不是聋子!”
马上的人转过头,脸色暗了几分。
那公子像没见着他的蓝色,不动声色地笑,继续说道——
“先说刘广勤之死,谁有胆子去杀她刘皇后的侄儿?这万恶不赦的罪名皇后定然只想到了我呀!皇后总不会去杀了自个儿的侄儿,空出肥缺来没证据地污蔑我吧?”
“本来就这样,就算我有揣测,不过于情合理,也不能非要说有端倪……可有人要杀禄儿了!若是禄儿有事,我第一时间自然是想到皇后动的手,而皇后也正好可以乘机治我办事不利的罪……可若不是皇后动手,挑拨我和皇后,对谁最有利呢?”
“你是说……”
“嘘!”那公子笑,“这话可乱说不得!”
“哼……你这说的可作准?”马上之人冷哼一声,杀气外露。
“不过猜测而已!”再看了眼马上的人,那公子放下帘子,屏息道:“回了墨京我们可就知道了!若真如此,那么,我们所有人,可都被他骗了!”
整整五年!在心里补上一句,他看着后座上熟睡的人,满眼杀气。
墨京皇宫
这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