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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管礼貌的跟她点个头,便看向美丽动人的朱小小,恭恭敬敬的说:我家恩爷特别派人去抓的药材,再熬了几个时辰叫我送来的,说要请小姐趁热喝下,补补身的。”
她一愣,有些受宠若惊,“这、这怎么好意思?”
“会不会是什么春药啊?”小清护主心切,想也没想的就接过瓷盘,打开盖子,嗅了嗅味道。
“小清——”她忙瞪她一眼。
“不对,真放了春药也闻不出来——”
“天啊……”朱小小简直快昏了,一脸抱歉的看向江总管,“真对不起。”
“没关系的,不过——”江总管微微一笑,“我家恩爷绝对是个好人,他待我们下人也都很好,绝不是个会要诡计的卑劣小人。”
“我懂的,我懂。”她忙点头,再瞪了丫鬟一眼。
小清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才赶紧伺候小姐喝下汤药,让江总管回去覆命。可接下来,他竟天天送炖好的补药过来。
这样的安排,让朱小小不得不怀疑他家主子是故意避开她,怕她会拒绝他的好意,所以才出了一趟远门,还说归期不定,所以,即便是她要江总管不要再熬炖补汤,他也可以推说主子出门前有交代,他是下人,所以不能不从。
“咦?还真的很不错耶!”
这一天,江总管又送一盅药汤来,小清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凑近细看自家主人脸上的肌肤。
“你在看什么?”
“小姐看来气色好了许多,皮肤粉嫩嫩的,感觉比以前更美呢!”
闻言,江总管笑容满面的直点头,“那是当然的了,这些珍贵食材可是千金难寻,全从宫中运来的,还是太医亲自开的药单——”
“你说什么?!”朱小小一愣。
他这才发觉自己说溜了嘴,笑容一僵,“呃——我得回去了。”说完急急走人。
“宫中?太医?”小清是在勤王府里长大的,对这两个词儿可不陌生,“小姐,看来那个恩爷肯定不是普通人,宫中是皇宫啊,那些太医更只给皇亲国戚看病而已。”
“也是,他到底是何许人?”朱小小也有好多好多的疑问。但他迟迟没回来,江总管又避答,她也只能先将一肚子的疑问先留着。
这天,时至黄昏,已是漫天彩霞。突然,小清急急的从外面跑了进来,“小姐,小姐,恩爷回来了!”
朱小小一愣,连忙将怀中的孩子交给她后,快步走出去,正好看到那个男人从轿中步出。
敬恩一眼就看到了她,毫不避讳的走到她身前,仔细打量她的脸。双眸清亮有神、粉颊若天边霞光、唇似玫瑰鲜红,一身银白镶粉红绸缎长袍,更让她整个人看来清雅怡人,不错,他果然离开的值得。
朱小小也看着他。他除了俊秀尔雅的五官外,身上还有一股令人心动的沉稳之气,以及那双总是在注视她时更温柔炯亮的动人黑眸,身上的紫色袍服让他看来既大器又需推。
“身子好些了吗?”
她忙点头,“嗯,托爷的福气,那些补汤——”他打断她的话,“不要放在心上,没什么。”
“不可以的,呃——我是说那些药材肯定不便宜,所以我想付那笔费用。”
明知那些药材来自宫中,她也有一肚子的疑问,但这一问,不是探人隐私吗qi书+奇书…齐书?何况,两人只是邻居啊。
“那些不是什么贵重药物,真的不用,我还有事,抱歉了。”
“呃——打扰了。”
她有些困窘,轻咬着下唇,看着突然变得怪怪的邻居转身走进屋子。
敬恩快步走进大宅院后,一回到房间,就做了一个长长的深呼吸。
天啊,她今天看来好美,他知道她会婉拒他的好意,所以逼自己再次离开她身边,至少让她喝完那十帖药材才能回来。
可是,他好想念她,刚刚看到她就在眼前,那么的美,他要不走,很怕自己会忘我的再次将她紧拥入怀中,他是真的、真的好想抱抱她……
第十四章
朱小小想礼尚往来,但一想到昨天恩爷那好像不想再跟她多谈的神情,她也不好再去打扰,只请小清去将江总管请来,询问他家主子可有什么特别嗜好、收藏,还是特别喜欢品尝的东西?
“老实说,我跟我家主子都是外地人,而我是他买了这座宅子,才透过我的旧主子雇我来这儿做事的,但新主子人好却寡言,小姐的问题,我还真的答不出来。”江总管一脸抱歉。
朱小小难掩失望,但又再问:“恩爷是做什么的?”也许她可从中窥知一二。
“听我旧主子说,他是家财万贯的大户人家,有些祖传家业,有田租,不过,他来这儿暂时都不管那些事,而是来养病的。”
“养病?可他看来不像个病人。”
他耸个肩,“我也是这么想,可我那旧主子就说了,他是心出了问题。”
她拧眉。心出了问题,这麻烦可大了,难怪他什么都不管,大户人家要管的事何其多,操心不完,心头负荷大,肯定不舒服的。
她向江总管道了谢,随即亲自到中药堂去,调了些保健心脏的药方子,待小清熬煮好后,由她自己送汤到邻家。
江总管立即带着她到书房,“恩爷,隔壁的朱小姐来拜访你了。”
见她进房,敬恩从椅子上起身,不解的看着她。
朱小小有些尴尬,“呃、是这样的。”她将自己跟江总管的谈话简述一番,“希望你别责怪他,是我硬要他说的。”
他忙摇头,“其实不必麻烦,不过,既是朱小姐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有点烫,要小心。”她连忙提醒。
他微微一笑,一边吹凉药,一边将那碗药汤喝下后才说:“其实,我的心有问题,是心缺了一块,你明白吗?”他的手轻触胸口心跳的地方。
她呆呆的摇头,心缺了一块,人还能活吗?
“那只是个譬喻,因为失去了生命中一个最重要的人,所以,心变得不再完整了。”
这么一说,朱小小就明白了,“所以,你才会吟那些充满惆怅的诗。”那个人是女人吗?她突然很好奇,但涉人隐私,也不好意思再问。
“因为是心病,就不必麻烦小姐再熬补汤过来了,而且,我已经有‘药方’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他所指的药方,是孤独的静待伤痛过去吗?要不,怎么把自己放逐在这里?她拧着柳眉想着也看着他,而敬恩的视线则从刚刚就没有离开过她身上。
直到朱小小意识到两人四目胶着许久时,才猛地吓了一跳,抚着怦怦狂跳的胸口,“呃——好,那个——”她突然不知该说什么,“我要回去了。”她急急的往门口走。
“你的东西。”
她忙回头,看到他拿着汤碗跟盘子走向她,赶紧接过手,“谢谢。”
“谢谢你。”
他看着她因困窘而酡红的美丽脸蛋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后,转身离去,他的眼神却不舍的仍紧紧跟随,黑眸深处有着深深的眷恋及喜悦。
也不知是某人有心,还是某人有意,伹从那一天开始后,敬恩跟朱小小常会隔着相邻的那道矮墙,在各自的院落里发现另一个人的身影。
朱小小更是发现了,要遇到恩爷并不难,他总是一大早就在照料那几株桂树,有一段时间,还可以看见他静静伫立在树下,一站就是好久。
对敬恩来说,朱小小似乎也很习惯一早起来就到后院看天空,所以,两人很容易就碰到,道声早安,聊个几句。可其实,若是有人迟迟没有看到另一个人,也会莫名的等着,等到看见另一个人为止。
也因此,在一人养病,一人不喜欢外出的情形下,后院就这么成为两人一天之中待最久的地方。
而当奶娘或小清抱着静儿到后院时,她们都注意到隔壁的主子总是盯着静儿粉雕玉琢的小脸看,眸中的温柔常令她们看了都会动容,除此之外,他还常会送小玩意儿给静儿玩,也会买衣服、鞋子。
原本朱小小不肯收,他却道:“我留下也用不着。”
但当她真的收下,一连几天,孩子用得上、用不上的东西又是一件件的送了过来,小清跟奶娘是收得很开心,尤其是小清对恩爷的印象更是大变,老说他是个很好的人。
但朱小小却很懂得分寸,再见他时,便蹙眉告诉他,“恩爷,请你别送了,我家都快可以开娃儿的用品店了。”
他满足一笑,像很自豪。“真的?”
她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怎么有你这种人?竟然还挺有成就感的样子?”凝睇着她那张比头上的灿烂阳光更为璀亮的笑容,敬恩眼中的温柔更深了一层,但在这样的目光下,朱小小却不自在了,偏偏他还一直看着。
她忍不住脸红红的唤了他一声,“恩爷?”
“呃、对不起。”他是看痴了,也勾起了无限心事。
她只是摇头,因为他的眼神虽然让她感到不自在,但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两人因为相识愈久,谈论的话题也跟着丰富起来,甚至连人文茶栈生意上的事,她都可以向他请益。
相处这么多个日子以来,最令朱小小窝心的,就是他从不问她的过去,虽然上次勤敬的忌日她吐露了不少事,但他的确信守承诺,不再提起那一夜。
只是令她感到不安又不解的是,为何只要远远的看着他,或者是他在她身边,她的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踏实感?
而且,他似乎总能捕捉住她凝睇的眼神,就像现在——
“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敢发誓他问这句话时,那双沉静黑眸的确一闪而过一道饶富兴味的光芒。
“没有。”她正经八百的回答。
“那我们继续吧。其实这个称为墨宝的品质不够好……”敬恩以她从人文茶栈拿回来的毛笔及砚台为例,教她该如何判断好货。
失神了一会儿的朱小小边看边点头。这个男人从未要求回报,能帮的、能敦的总不吝惜,是个实实在在的大好人。
可是只有敬恩自己明白,他得如何拚命的克制自己对她不得有非份之想,只能与她为友、为邻,甚至此刻,他们能一起坐在后院的凉亭里交谈,这已是上天给他最大的恩惠了。
至于胸口心底满满的情深意动,只能在苦苦压抑后,一再压抑下去。
这一日,阳光耀眼,一整个上午有几只喜鹊飞到朱小小的宅院前叫啊叫的,约莫晌午时,就见一顶金碧辉煌的朱红大轿在一位老嬷嬷的随侍下,抬啊抬的往大宅院而来。
不久,轿子在门口停下,老嬷嬷将绣帘打开,雍容华贵的倪太妃踏出轿子,刚从市场回来的小清在看到倪太妃时,马上开心的奔进宅院把主子给拉了出来。
朱小小看到倪太妃就像看到亲人似的,开心的要上前行礼,没想到——
“太妃娘娘——呃——你怎么抱着我哭了?!”朱小小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但倪太妃却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猛掉眼泪。
“禀小福晋——不,奴才该喊你一声‘毓恩格格’才是,格格吉祥!”
朱小小看着老嬷嬷突然对自己行起大礼,又叫她格格,更加傻眼了。
最后还是倪太妃妃平静下来,紧握着她的手,拉她到屋子坐下后,从头细说起那个诳了她的假孙女,还有皇上帮忙派了许多高手循线找到真正的戒指主人等等。
“那就是你啊!小小!”她含泪带笑的看着出落得非常标致的眼前人,心中很是欣慰。
可朱小小却是目瞪口呆,震惊到了极点。
“是真的,是你的爹,我说的是养你长大的父亲,他因为赌债,只好拿出你的戒指去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