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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很确定。”伊同说。
“但是也未免太快了。”
“并不快。”
“是因为你心虚？”
“我为什么要心虚！”
“因为你有秘密要隐藏。”
“我没有秘密！”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
伊同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知道什么！关于我的一切你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你明明————”
——你明明已经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那半首重复再重复的曲子，不断地，不断地回放。
你的爱情飘忽无定
我拼命追逐也捉不住感情
我们没有福气去守护一个心
所以幸福只有相交只有错过没有平行
……
“我的记忆就像一幅拼图，”良久，伊中说，“我一直在努力修补它，试图把它连续起来，但是总有那么几快——很重要的几快，我找不到，拼不起来。”他抬起头，房间里很暗，但伊同依然能感受得到他灼热的视线。
“那几快拼图，是不是你？”伊中问。
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是不是？
是。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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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
为什么要骗他？
为什么要远离他？
为什么伤害他？
攥紧拳头，不停地，不停地自责。
如果一切能够重来的话，该有多好！
床上，缠满绷带的人低低地呻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
“医院。”
“我……”
“你受伤了。”
“……你，是谁……？”
世界轰然崩溃。
“我是……你的哥哥。”
一切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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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断
我们没有福气去守护一个心
所以幸福只有相交只有错过没有平行
“我失去的记忆，被锁在这首歌里，”伊中说，“告诉我解开它的方法。”
伊同离开办公桌走到他旁边，看着那只重复歌唱的东西，弯下身，将它拾起来。
伊中想抢，他将他一把挥开。
“如果这是镣拷的钥匙的话，只要把钥匙丢掉，你就不会迷惑了吧。”
他说着，随手一抛，那首歌划出一道圆润的抛物线，消失在夜空中。
伊中看着那道抛物线，觉得自己似乎也被一起扔掉了。
“这就是你的回答？”
“这就是我的回答。”
有风吹过，带起化成细粒的沙雾，两个人的身影在那层雾中变得模糊了。
伊中疲惫地站起来，闭上眼睛靠在窗上。
“我再问你一遍，你，要不要告诉我一切，我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
沉默。
“是吧。”伊中笑。
他举起一只拳头，用尽全身力气在窗户上猛砸下去。
玻璃碎裂。
伊中的身体穿过破裂的地方，飘然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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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
拿起一只酒杯，满满地倒上深红似血的美酒，对着镜子，为自己干杯。
你的爱情飘忽无定
我拼命追逐也捉不住感情
……
女人低唱着，摇晃杯中残剩的液体。
“不管重来多少次，你都不可能选择我是吗？伊中？”
录音机里流泻出钢琴王子倾情演绎的乐曲，但在这个习惯了那半首歌的房间里，始终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习惯真的是可怕的东西。”她笑叹。
他曾经说过，自己最爱的就是那首歌，所以她从他那里偷出了那盘磁带，复制一盘后将子带还了回去。
她用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学会了那首歌，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唱给他听，他就出事了。
“我不想看你像一只丧家犬一样。”仿佛自语般，她说道，“从学生时代起你就是我的英雄，所以我不想看你那样。”
可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不就失去你了吗？
她把头埋进臂弯里，轻轻摩挲。
嗯……好难决定哦……
算了，让老天爷去决定吧。
摸摸颊，很烫，掏出镜子看看，很红。
一定是醉了吧……
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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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
伊中整个身体吊在窗外，脚下是像蚂蚁一般川流不息的车流。
伊同趴在地板上，手从破了一个洞的落地窗伸出去，死死地抓捉住伊中的一只手腕。
“干什么？”伊中问，“你难道是想救我吗？”
伊同默然。
“你不是对我一直都很冷淡吗？你不是一直恨不得我去死吗？”
伊同仍旧默然
“放手啊！”
雨下得大了些，大滴大滴的雨点打在身上，伊中肩头的衣服很快就湿了。
“叫你放手没有听到吗！”伊中用自己空出的那只手去想扒开伊同的手指，“快放开啊！”
“你要是死掉的话，”伊同说，“我也从这里跳下去。”
伊中笑起来。
“失去的过去，我不想费心去追寻，我只问你一句话，”他说，“你爱不爱我？”
伊同不说话，只用力将他往上拉。
“我不上去！”伊中一手撑住墙，“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伊同皱紧眉头：“这时候你还说这种话……！”
“就是在这种时候我才能听到你的回答！”他直视他，“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
爱不爱？
爱不爱？
爱不爱？
“……是的，我爱你。”
是的，我最爱是你。
沙雾消失，爱人的身影清晰地映入眼里。
两个人一起用力，他将伊中猛地拉了上去。
伊中跌进他怀里。他抱紧他，两人长久地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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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快乐吗？
是的。
那么，你幸福吗？
是的。
太好了。
——太好了，我也很快乐，我也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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