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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六扇门只能静观其变。
他们带回的斐然,被无情交给了小耘和依依的师傅不死神医贺千悬,本来是六扇门请他帮忙救治,谁知他对这百年难得一遇的病例兴趣很大,二话没说的欣然接受。据他说,斐然有重新复活的希望。
戚少商带着两个到哪里都热闹的小丫头,在江湖中游荡,却也不觉寂寞。只是,时间越久,对顾惜朝的思念愈加强烈,无论繁华处还是偏僻处,白天还是夜晚,脑中的那个青影总在他的每个凝神处出现。
却不知,那个让他想念、找寻的人身在何方。
什么时候才有相遇的一天。
41
京城,梁王府。
依旧是那个书房,摆设未变,景致未变。
依旧是那个玄窗,竹影曳动,徐风吹进,荡漾满室。
那位老者,也便是梁王,还坐在上次见古月枫时的那张红木椅上,而古月枫也丝毫未变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
整个书房,也只有这两张椅子。
不同的是,他们面前站着八个人,六个衣着一致,立的标枪一般,纹丝不动,还有两个,便是田逢清和燕湘湘。
梁王沉声道:“凌儿,你可知今日我为何召集六令和清燕来这里?”
古月枫把玩着手指,一脸平静的回道:“此次行动失败,责任该有追究,你一向赏罚分明,这次当然也不会例外。”
眉一挑,又道:“不过我不是你的手下,你的惩罚我可不接受。”
这话听的底下的人俱是心内一惊,不敢出声,梁王何等威严,被人这样不客气的反驳,即便是亲生儿子,也难下台。
不禁暗思这小王爷也太过了,平时里冷言冷语也便罢了,如今当着众人,又是行动失败,怎么还如此不知避锋芒,这不是逼着王爷狠罚吗。
梁王脸上未失颜色,自有一种威仪,道:“既加入了整个计划,所有人便都是同生共死,无人可以例外。你如此聪明,怎会说出这般胡话?此次是由你全权指挥,却全盘失败,埙失惨重,不罚你,如何服众?”
六令默不作声,田逢清却忍不住道:“王爷,这次实在只是棋差一招。楼主他…”
梁王止住了他的话,责道:“逢清,跟我这么久,你何时变的会找理由了,失败就是失败,只有结果,没有过程。”
他这话说的田逢清垂头称是,而古月枫却好似看戏般,突然一笑,伸手将右袖撩起,只见手臂上从手腕至肘部顺血脉蜿蜒着一道红痕,影影绰绰,异常妖异。
他轻声道:“七七四十九天的钻心之痛,这惩罚可够?”
众人俱是脸色一变,这红痕,一看便知是中了子夜红,这毒每日子时发作,痛如钻心撕肺,惨烈无比,必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红痕渐渐消失,方可解脱。
古月枫却是淡淡的,仿佛毒不是在他身上,瞧着梁王道:“你的手下还不配给我行刑。这毒只有午夜后才发作,又不耽误事儿,比你的惩罚办法可好的多吧。”
梁王也是没料到他早在这里等着,望着那红痕,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他道:“子夜红的痛苦远超你该受的惩罚,你既然要自讨苦吃,我也便应允这惩罚。”
古月枫闻言,放下撩起的衣袖,面色如常的道:“好了,服众服完了,该谈点正事了吧。已经输了一局,我们也该做下一步打算了。”
梁王一挥手,却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淤积在我心中,我们收拢的那几个门派的掌门突然横死,逼的燕凌楼转暗为明,这才引来了六扇门,这个疑案,不但困绕了六扇门,也着实困绕了我。”
古月枫垂了头,没兴趣的道:“这事儿不归我管,你不是已经着六令去查了吗?”
六令中的老大何辕平立刻出列回报:“这些时日,我们已经查过了所有相关线索,但至今未有头绪。”
梁王沉面道:“若有蛛丝马迹,六扇门也不至于至今无法破案。这件事,继续加紧探察,不然,实在令人难以心安。”
他叹了口气道:“大宝好登,坐稳却难,本想借助宝藏,一方面支持行事,一方面上台后能稳定朝廷民生,如今,宝藏旁落,十几年的心血付之东流,我们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借助点外力,先达目的再说其他了。”
燕凌楼,高楼。
子夜时分。
二楼西厢的烛光忽然灭在风中,满室黑暗侵袭,却有清冷的月光洒了一地,寒霜一般。
子夜红已经开始发作,古月枫的脸色在这月光下,也变的白似霜,寒似雪。他强自忍耐着剧痛,表情依然淡漠,却禁不住手在颤抖。
苍白的手指攥成拳头,那指甲逐渐插入肉中,越来越深,渗出了血丝。
门吱呀一声,一个人影闪进来,来到他床前。
不用抬头,仅凭香气他就知道来的是燕湘湘。
那咯咯的脆笑,伴着香气揉到他身上,燕湘湘用手臂环住他的肩,柔声道:“我知道你毒发很痛,要我帮你减轻一点吗?”
古月枫没有挣,也没有任何动作,只冷冷的道:“我早告诉过你,我是没有感情的。”
燕湘湘吃吃的笑道:“人家也没有要你的感情啊,我只要你的人。”
古月枫笑,唇也白的无有血色,道:“你当我是谁?”
燕湘湘顿时一僵,有点气恼的道:“为什么?难道我长的差吗?我和你相好,又不要名分,你可曾会吃一点亏?”
古月枫冷淡的撇开她的胳膊,道:“我不喜欢做别人的战利品,你对我的兴趣也不过是因为得不到,你可以死了心,得不到的永远得不到。”
燕湘湘赌气勒紧了手臂,“我不信,你不要我,是不是还忘不了她?”
古月枫一楞,燕湘湘却道:“我见过你随身香囊里的那撮头发,是不是她给的?我倒不信,她能长的多美,值得你如此?”
古月枫猛然变了脸色,他回头望着燕湘湘,目光死寂一般可怕。
“你偷看我的东西?”
燕湘湘看着他那眼光,也有些心虚,“有次换装,你遗落房间,我才看到的,你若不喜欢,我不提就是。”
“那是死人的遗物,你如果不想变成死人,就记住永远不要提。”
阴着脸,古月枫换了严肃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很疼,让我安静一会儿。”
燕湘湘一寸寸的收回胳膊,有几分不甘的离去,带着点怒气,也带着点惧怕。
古月枫起身,撑在床侧,那如万针钻心一般的疼痛一波一波的侵向他,忽的又会转为撕扯五脏六腑的大痛,交替煎熬,象把人一时放入沸水中,一时又抛入冰水,只觉的满眼晦暗,全身冷汗频冒,难以抑制的想把自己紧紧缩在一起。
他的手慢慢抓紧了挂在腰带下的一只宝蓝色香囊,深吸一口气,满面,满身沐浴在月光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儿遇风而凉,在剧痛下他连这寒意也未有感觉。
人有时候就是喜欢自己找罪受,真的冷心绝情不就什么都好了,无牵无挂,自由自在,可,几人能做到?就连自认可以的自己,其实呢?
不是仍有常人的感情存在,自己怎会愿意投身这个阴谋圈,不是仍有常人的感情存在,自己怎会仍有些许牵挂。
说来说去,也是个疯子,没人能了解,没人能明白的疯子。
不过,没关系。
疯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很执拗,很坚持,只要有了目标,要做的一定会做完。
他闭上眼,嘴角浮起的不知是笑意还是苦楚,也许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42
三个月后,接近宋辽边陲的一个小镇上。
戚少商和两个小丫头坐在客回头酒楼里,边喝茶,边等着小二上菜。
他们仍在找寻顾惜朝,不过却并非完全没有方向了。
因为,这两个多月来,顾惜朝的名字又一次满江湖,甚至满天下皆知。
两个月前,钱塘县的堤坝被洪水冲垮,灾民遍野,他一口气杀了八个贪官,留下第九个罪责较轻的,拨给他一批银两,吩咐他修建堤坝,赈济灾民。那个被他吓的胆战心惊的官儿,变的兢兢业业,从未这般迅速的完成了堤坝工程,有序的赈济流离失所的灾民,避免了一方之灾。
紧接着,在山西府,他遇到当地一个富户,竟为十六个铜板逼死佃户,他一把火将那家的房宅产业烧尽,刺瞎那恶人一双眼睛,却留着他的命,让他一无所有,沿街乞讨。
…
半月前,他又出现在宋辽边境的界江镇,那里因处交界地带,管理混乱,辽兵常攻上镇子,烧杀抢掠,奸淫妇女,他把那镇子所有的男丁集合起来,出资打造兵器,组了一支队伍,教他们如何杀敌,结果辽兵再来时,全数人马没一个活着回去,一时间,附近的辽军闻此镇名而色变。
如此种种,一路走来,这充满着传奇色彩的事迹不断增加。
每到一处,人们都在谈论这个曾被称为大魔头的人,他现在做的事,他曾经做的事,还有他将会做什么事。
就连铁手也在信中说顾惜朝让他大大吃惊,他这般杀害朝廷命官,违犯种种刑律,早在六扇门备了重案,可他们师兄弟都从心底里赞他杀人杀的痛快,做的更是干净利落,大快人心。
戚少商何尝不是赞赏的不得了,快意江湖,仗义不平事本是他心内一直的梦想,可始终牵挂太多,无法做到全部,不料倒是被顾惜朝做的这么痛快,这么极至,虽然他不是为了什么侠义,虽然他的出手狠绝还是没变,只是杀到该杀之人头上,狠倒成了大大的优点。
想着这些,戚少商嘴角浮起一丝笑,却听邻桌的人正开始谈论顾惜朝的事情。
他不禁注意去听,连小二上的菜和酒都暂且放到了一边。
“听说顾惜朝最近到了镇子附近,留点神,说不定能碰到本人呢。”
“见到了也不认得啊,只听说象个书生,一出手却是要人命的。”
另一桌的人忍不住插嘴道:“你们说这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啊?听说他以前杀人不眨眼,屠了不少地方,可现在又着实做了不少大快人心的事,我还真是犯嘀咕。”
“嗨,论什么是非呢,我只想,世上多几个顾惜朝,哪怕曾经做了什么,现在能多干些让老百姓痛快的事就好。好人坏人,谁算的清啊。”
戚少商听着一阵好笑又摇头,顾惜朝曾说过他要搅乱世人的是非善恶观,没想到还真让他做到了些,现在他是善是恶,就伤了不少人的脑筋。
他一向敢与天斗,敢与天下斗,敢与人心斗,他的傲畅快淋漓。
戚少商仰头干了一杯酒,心内很是痛快。
小耘和依依也是笑的眯眯的,叽叽喳喳道:“顾哥哥真是厉害啊,走到哪里都有人谈论他。”
却听的一个沙沙的声音加入食客的讨论,却是带着点讽刺。
“原来世人的是非观就是如此,几件小恩惠就可抹煞。”
戚少商皱眉,寻声望去,见东墙角的桌前独自坐着的一个人,布衣素面,身无长物,处处都很平凡。
话就是他说的,似乎对顾惜朝很不满意。
另一桌已有人反驳:“这位公子这么说未免太过激烈,我们并非不顾是非,只是如今这顾惜朝所为,却不似以前传言中那般。所以难以定论。”
“那又如何?听说他背叛兄弟,屠杀老幼,雷家庄,毁诺城,连云寨都是毁在他手中,甚至杀上金殿,差点变了天,这些可是现在的所为抵消得了?何况他现在还不是杀人,放火,屠戮,可少了半点血腥?”
“这…”那人一番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我看这顾惜朝仍是个大魔头没变,倒是你们的立场变了,他作恶,没关到你们头上,如今的,却正在耳边,听的新鲜,这般的是非善恶,原来只是因自己的利益,好笑的很。”
说完这些,那人持杯,杯中有酒,就唇喝下。
戚少商的眼神到了他持杯的手上却不知怎的收不回一般。
那只手,手指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