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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戚少商对顾惜朝的近况一无所知,此时一回到京城,竟遇到自己不认得的人去找顾惜朝,他怎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和疑惑,不去问个明白?
一番犹豫,终是调转马头,打马扬鞭,追马车而去。
一声长长的马嘶,拉车的马前踢扬起,带动马车剧烈晃动,被车夫一拉缰绳,终于刹在当场。
马车夫略带埋怨的抬头看,只见车前立着一人一骑,那人白衣普通,身材中等,本带着一身的风尘,却偏偏半点不染气质,依旧巍峨凛然,神采奕奕。
这人自然是赶上来的戚少商。
他对上车夫不满的眼神,也是略带抱歉的一笑,自己急于拦车,倒忘了这马车行进速度太快,促不及防地刹车,极易倾倒。
戚少商抱拳扬声道:“恕在下冒昧,借问几位可是去往惜晴小居?”
车夫正要答话,帘子一掀,已有一个脆脆的声音答道:“是啊。”
马车上走下来两个女孩,都是素蓝色衣衫,一个瓜子脸,丹凤眼,约莫有十七八岁,神态透着聪慧,另一个年纪还要小,圆圆的脸,一双大眼睛充满新奇的溜溜转着。
“你是谁?问我们这干吗?”瓜子脸的女孩用眼打量着戚少商道。
“我叫戚少商。”
戚少商这句一说完,那个圆脸的小丫头已经跳了起来,她兴奋的伸出手指道:“你就是戚少商啊,那个九现神龙戚少商?被追杀千里都没死的那个,顾惜朝的仇人?”
问句一个接着一个,那眉毛也是不住扬起,逐渐加深。
戚少商苦笑,他这名头还真是好,背后还跟着附带条款。
也难怪,现在江湖上,甚至大街小巷,都传遍了他们的那段仇怨,以及金殿上的一战,甚至丰富到有些内容他都说不上来。
这就是传闻的力量。他也不在意,笑而展眉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去惜晴小居做什么吗?”
那大点的女孩把口无遮拦的小丫头拉到身后,皱眉道:“哼,骗小孩啊,冒出个人就说自己是戚少商?脸上又没记号,你有什么证明?”
戚少商自怀中拿出六扇门的令牌,扬在三人面前道:“这可能证明?”
车夫首先识的,笑道:“果然是戚大侠,在下刘京,是神侯府的车夫,戚大侠在时小人恰好回家守孝,未能谋面。”
原来这马车是神侯府的,戚少商倒未想到原是一家。
那两个小丫头可热闹起来了,两双眼睛从上到下刷着戚少商,嘴里是叽叽喳喳,毫无忌讳。
“真是戚少商啊,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戚少商是虎背熊腰的那种。”
“恩,长的还象回事,没想到戚少商这么年轻。”…
这可是哪里来的两个小丫头呢,直叫戚少商也哭笑不得。
等不了俩人讨论完,戚少商很明智地转向刘京问道:“你们去惜晴小居做什么?她们俩又是什么人?”
刘京恭敬的答道:“她们是请来的大夫,不死神医贺千悬的弟子。小的是奉铁二爷之命载她们去惜晴小居给顾公子治病。”
戚少商有些吃惊,一来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小女孩竟是大夫,二来顾惜朝已在惜晴小居休养了半个多月,身上的伤早该没有大碍。铁手还要给他请大夫,难道他的疯病还没有好?他虽然眼见过顾惜朝神智不清的模样,可内心里从未认为他会在疯癫中过一生。
不禁急问:“他怎么了?”
“顾公子他…”刘京刚要回答,却听的嘭嘭的爆炸声一片,阻断了他的话语。
四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碧蓝的天空中有光芒冲天而起,拖出了几条烟痕,炸裂后绽开数片黄|色的光芒。
戚少商和刘京同时脸色一变,他们认得那信号,是六扇门惯常使用预警的。
而那信号发出的地点,照估计正该是惜晴小居。
这一变故非同小可,戚少商二话不说,立刻打马飞奔,冲惜晴小居的方向奔去。
两个女孩也迅速上车,刘京催着马车,亦跟了上去。
等两个女孩气喘吁吁的奔到惜晴小居门口,早不见了戚少商的身影。
两人四下一看,院内屋里都没有人,连打斗的痕迹也没有。
奇怪之下,还是年纪大点的小耘首先想到后院,拉着依依的手就直奔过去。
远远的就见有三个人立在那里,一个白衣,驻足而立,一个黑衣,在白衣人身边。
离他们有十几步的距离,还有一个穿月白色衣衫的高挑背影,默默的立着,一动不动。
白衣人她们认的,正是戚少商,其它两个却是没有见过。
两人奔至戚少商身旁,却被他一手拦住。
仔细一看,戚少商面上表情亦复杂至极,有不忍,有了解,有刺痛,他呆呆地凝视着那个背影,像凝视着自己的前世似的,很熟悉却又完全不知该怎么办的感觉。
“他是…她是…”那人既然背对着,看不清面目,小耘和依依都偏过头,越过那人身侧看去,只见,半人高处,两树之间,有藤草编成的草床。
此时,上面安静的躺着一个人,蛾眉淡扫,美目轻闭,乌黑的发只挽起,无一点装饰物,却越发衬得她超凡脱俗的美丽。
看起来那人的视线就一直落在这个美人的身上,人既一动不动,目光也必然一瞬不离。
“那是晚晴。”戚少商道。
小耘和依依都呆呆的看着她,真是一个美人啊,非一般的容貌之美,而是撼动人心的气质之美。
却听那黑衣人喃喃开口:“顾公子从晚晴小姐死后就根本认不清人了,疯病一直未愈。师傅平时事务繁忙,大多是我在这里照看,他的病时而安静,时而发狂,很多时候都只能事先封住他的|穴道。刚才就是他强行逆运功,冲开了|穴道。因为他武功太高,又神智不清,我怕难以制住,所以发信号给师傅。”
小耘和依依这才恍然,原来如此,看来这个站立的人就是要她们来医治的顾惜朝了,背对着也看不到面目,只觉得背影那样的淡,如薄雾一般,却有种不可言传的哀愁脉脉流动。
戚少商沉沉的对黑衣人道:“我来看着他吧。暮歌,你给铁手发信号,别让他过来了,他太忙了。”
暮歌应了一声,转身去前院,须臾,又见天空中炸开光芒,这次却是蓝色的。
见他返回,小耘迎上暮歌道:“刘京还在路上等着,我们跟他说好,一感觉这边有异常他就马上回六扇门报信。”
暮歌微笑道:“你放心,我去通知他回去。你们先休息一下,有戚大侠在,顾公子不会有事。”
3
戚少商的看着,就是不采取任何行动,由着顾惜朝立在那里。
他似乎觉得现在不让顾惜朝来疯才是真对他残忍。
顾惜朝立着,戚少商陪同,没事做的小耘和依依也便陪在后院。
时间就在这沉默中煎熬而过,只待到日头偏西,变弱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洒落在后院,洒落在顾惜朝的身上,戚少商的眼底。
多长时间了,从头到尾,顾惜朝一直就那么站着,不动,不说话,像一尊雕塑。
他不累吗?连累的感觉都没了吗?
小耘和依依却早已腰酸背疼,更烦的是肚子都饿扁了。不行,这样下去要到何时?
小耘把戚少商拉过来,放低声音对他道:“戚大侠,我可是来给顾惜朝治病的大夫,现在他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又不能诊脉,又不能治疗,你就由着他啊?他又不是木头人,不累,也会饿啊。再说暮歌也说过他身上伤没好利落,太劳神,垮掉了你可别找我负责。”
戚少商看看马上要西沉的太阳,也心知不能任顾惜朝站到晚上,不强行制止,他恐怕站个几天都有可能。
“我去让他睡会儿吧。”
说完,他走过去,提足小心靠近顾惜朝,见他并无任何反应,出手如电,点了顾惜朝的睡|穴,那月白的身影一软,滑入他怀中。
这么轻松得手,连戚少商也吃了一惊,他竟然连基本的警惕反抗都没了?真是病的不轻。
三个人都松了口气,到此时,小耘和依依才真正看到顾惜朝的正面,睡在戚少商怀中,他的脸略显清瘦,苍苍白白,清俊异常。
他这样安静的睡着,和藤床上的晚晴有一种惊人的相像,不是相貌上的,而是他们都散发出一种很特殊的,动人心魄的光华,那光华像无孔不入的水,能狠狠的渗入别人的心里。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江湖上传说的修罗煞神,竟生就这种模样,气质,何况他对自己的妻子如此痴心,不由得两个女孩子不生出万般好感。
戚少商把顾惜朝抱回床上,帮他脱去外衣,放入被中。
小耘早踱过来,攥着他的手把脉,那经验老道的架势,绝不比京城里的名医差。
看她把完了脉,戚少商问道:“如何?”
小耘面上仍是一副与年龄不符的深沉,娓娓道:“他左肩曾被重创,差点殃及心脏,不过被照料的很好,现在只是恢复了。”
戚少商一皱眉,谁要听这个,自己难道不知道他左肩受过伤?他可是眼看着老八用枪刺穿了顾惜朝的肩,要不是他拦得快,第二、三枪早就把这个人送到黄泉去了。
他叹气道:“我是问他的疯病,可有治愈的希望?”
小耘摇摇头道:“没有。”
要不是刚才已经听说她是不死神医贺千悬的弟子,戚少商真会怀疑她是不是大夫,吸了口气,问道:“那如果是你师傅来…?”
小耘一笑道:“我师傅他闭关炼药,半个月以后能出来就不错了。”
“那,你就不能试着开点药?”戚少商无奈之后问道。
小耘收了笑,又是那副权威的模样:“药治得了身,治不了心,他那病是病在心里,不是身上,安神清脑药我开的出一大堆,吃个三五十年都没问题,可效果嘛,当汤水喝吧。”
戚少商彻底说不出话来了,他看着安静躺在床上的顾惜朝,心里仍是不相信,这个人的结局会是疯癫地度过一生,这比听说他重入江湖,继续兴风作浪还让他无法接受。
小耘却在一旁笑了起来,慢慢道:“其实我刚才已经想到了一个救醒他的办法。”
戚少商一惊道:“什么方法?”
小耘道:“药石无法医治,不等于绝对无救,心病还需心药医,这道理可懂?医治他,无关药石,而在设计。”
她冲戚少商挥挥手,让他弯腰凑到自己身旁,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看戚少商直起腰,神情颇有些目瞪口呆。她笑而问道:“你该比我了解他多,他会不会被刺激到,你该最清楚。”
“很可能会。可是非用这样的方法吗?”
小耘眼一撇,坏笑道:“别的方法也有,开药,要安神的还是静心的,八副还是七副?你是想要他好呢,还是慢慢熬?”
戚少商低下头,很乱地说:“我也不知道,我实在想不到他是这样。他好像不在这个世上了一般,我甚至怀疑,自己看到的是顾惜朝,还是一个灵魂已经埋入地下的躯壳。他的心,真的跟着晚晴姑娘去了。”
“那就是了,一个躯壳留在世上又有何意义?不如下点狠力,说不定就会奏效。”
戚少商静默了一会,终于点头。
小耘也是一阵开心,其实从刚才看到顾惜朝那样深情地凝望着自己的妻子,她就已经决心想尽办法把他弄醒,
不但因为心里的感动,更因为她实在好奇的很,真是很想看到这个人在清醒过来是什么神采,真会是传闻中的冷血无情,心狠手辣?那又何来为情而疯,何来的这般痴情?
第二天,戚少商一上午都不见人影,小耘给顾惜朝开了养伤的方子,暮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