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活下去。代替我,代替我仰望明天的晨空和世界……”
冰冷的唇最后一次的吻上悲靺,靳凌头也不回的离他远去……
邪魔17
无尽的黑暗,还有噬骨的寒冷,除了这个悲靺再也没有其他的感觉。就像被困在封冻千年的冰窟里,身体的每个部位都相互分离。不断的挣扎,结果只能是更加的深陷于寒冷和黑暗中,如蛛网缠绕一样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
死亡的阴影笼罩着悲靺,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自己的情况。其实自从背负起邪魔寨的一切时,悲靺就已经把生死看得很淡了。
可是当那个人出现,给自己的生命带来了不一样的温和的光芒时,自己竟可笑的开始害怕起死亡,害怕看不到那个人的笑脸,害怕听不到那个人的声音,害怕不能与那个人相守一辈子……更害怕如果自己先死,会给那个人带来毁灭性的伤害,害怕听到那个人肝肠寸断的哭泣,害怕那个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傻得要随自己而去……
隐隐约约的,仿佛是靳凌的哭声。
凌,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带你浪迹天涯,没有办法陪你看红霞落日,没有办法给你种满山遍野的蝴蝶兰……对不起……对不起……
最后的意识也渐渐的消散,连寒冷的感觉也逐渐消失,他的大限到了吗?
忽然手心处传来温热的感觉,似乎是有股暖流注入到早已冰冷到僵硬的躯体里。全身麻痹的神经一根一根的苏醒,万蚁钻心的疼痛又重新袭来。
虽然疼痛,但是伴随着疼痛而来的是一股强劲的生命力。
是谁?是谁在救他?好想睁开眼睛,可是丝毫没有办法做出任何动作。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凌,是凌的气息。
凌……是你在救我吗?你原谅我了吗?我之前不信任你,甚至伤害你,你都没有任何怨恨吗……
“我爱你……我爱你……”
是什么声音,凌,是你吗?
眼前出现的温暖的光,站在耀眼的地方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靳凌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泪流满面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爱你”。
悲靺狂喜的要追上去,他要祈求爱人的的原谅。
可是无论他怎么追,靳凌却离他越来越远……
“凌,你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远处的靳凌没有回答,只是不断的摇头。靳凌伸出苍白的手——
“凌——”悲靺追上去,想抓住靳凌的手——
就差一点点,一点点了。悲靺猛地向前一扑:“凌,我抓到你了……”
刚碰触到靳凌的手,可心爱的人儿却变成烟雾,逐渐散去……
“不,不————凌————”悲靺狂吼。
一阵剧痛袭来,悲靺只感到自己不断的下坠,不断的下坠。
*****
“凌;凌——不要离开我——不要——”
悲靺猛的惊醒坐起,可是全身的部位似乎都与身体脱节了,身体的疼痛让悲靺再也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冷汗不断的滴落,自己得救了?是凌救的?对了,靳凌,靳凌在哪里。
慌张的环视四周,只见自己身处一间破烂的竹屋中,屋里氤氲着一股药草的清香。
凌,你在哪里……
拖动自己重如千斤的身体,艰难想向门口移动。那里有人,不用怕,一定会是靳凌的,一定的,心里不好的预感一定不是真的,只要一出去,一定能看到他美丽的笑脸的。
砰的一声,身体摔落地上发出刺耳的噪音。
屋外的人循声走进屋里。悲靺抓住站在自己眼前的脚。
“凌,对不起……我……”
“你,你是谁?靳凌呢?”顺着双脚往上看,看到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谁是靳凌?我不知道。”老人把悲靺扶上床,把苦涩的药汁灌进悲靺的嘴里,也不管是不是会把人呛着。
“咳,咳……”仓促的吞下药汁,“前辈,是您救了我?晚辈不胜感激……”
“少说废话,有空的话就多休息,把你的伤养好了该在哪儿的就滚回哪儿去,省得我看到你碍眼!”老者冷冷的说完。
“要不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才懒得管你是不是在山里被狼啃了……”老者小声悼念着走出屋外。
“前辈,是靳凌来求您救我的吧?求求您告诉我,靳凌在哪!”坚定的声音响起,老者的脚步顿了顿。
“你不必担心,他送你来这以后就离开了。”
是吗?看来他还是不肯原谅自己。悲靺苦笑着。不过既然知道靳凌没事,他的心也稍微安定了一点。重新躺回床上,这身子的伤什么时候能好,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到靳凌……
七天后
悲靺很配合老者的医治,针灸、药疗、泡药,治疗的过程仍旧要忍受巨大的痛苦,才能把余毒排清。悲靺自始到终没有任何怨言,他现在只想快点恢复,尽早下山与靳凌见面。
悲靺只用了七天就恢复正常,对于普通人要躺上几个月甚至是半年才能复原的伤势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前辈,多谢您的救命之恩,悲靺来日必定重谢。”悲靺向老者作揖。
“走吧,回去属于你自己的地方,还有,你用不着谢我,救你的人其实并不是我。”老者依旧背对着悲靺研磨已经晒干的草药。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相求,请您告诉我靳凌的下落好吗?前辈您一定知道的吧?”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前辈?”悲靺不死心的追问。
“罢了,罢了,该来的还是要来,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老者叹息道。
“前辈,您快告诉我,靳凌到底上哪儿去了?”悲靺激动地冲到老者面前。不会的,那个不祥的预感一定不会是真的,一定只是自己的心理在作怪,靳凌怎么可能有事,不可能的。
“你……你不用找他了……”
“前辈,你别骗我。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快告诉我阿!”悲靺跪在老者面前,激动地摇晃老者的双肩。
“我知道,靳凌是在和我赌气,他气我不相信他,甚至伤害他。他躲着我只是想惩罚我,让我着急一下。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您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老者仍旧是摇头,“走吧,忘了他。你只要知道他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就对了。”
“前辈您只是帮靳凌惩罚我而已吧?”悲靺跪着向后退了两步,朝老者不断的磕头。额撞上地面的声音大到能在空荡的竹屋内一遍遍的回响,不一会儿,鲜血就顺着悲靺的脸颊滑落。
老者看着眼前的悲靺,不久前,靳凌也是这么磕头求他救悲靺,可是现在……唉……
“够了!不要把我好不容易治好的身体又弄坏了,走吧!你把头磕破也不可能见到靳凌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总是不让我们在一起,为什么?”悲靺踉跄的站起,却猛地回头,抽出佩剑,直抵老者的咽喉。
“快说靳凌在哪?是不是他求你救我你就下了什么苛刻的条件不让我们见面?信不信我可以马上杀了你?为了靳凌我什么都敢做,即使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快点把他交出来!快点!”悲靺的双眼因为愤怒而布满了血丝。不会的,他明明还记得自己中毒时靳凌温暖的双手一遍一遍的为他擦去汗水,他在昏迷中明明还听到靳凌的呼唤,听到他说他爱自己。靳凌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自己?
“老夫早活腻了,就是不知道怎么个死法,现在你倒是要做好事送老夫一程,何乐而不为阿!”老者闭上双眼。
“你他妈的你们都可恶,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们分开,为什么————”失去伴侣的野兽的呼喊,一遍一遍的震撼整个山谷。
悲靺疯狂的拿着剑乱砍,破坏屋里任何看得到的东西——
“凌——凌————你躲在哪里?你出来!快出来见我啊——”
巨大的内力把整件竹屋震倒,一片狼藉中,只剩下矗立的悲靺以及仍旧闭着眼睛的老者。
“唔!”悲靺抚着胸口,鲜血从嘴角滴落,大病初愈就胡乱动用内力的结果只能是给自己更大的伤害。
悲靺持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脚下的一片狼藉中,有一卷羊皮卷子滚落在悲靺脚边,不知为什么那卷子牢牢的锁住了悲靺的目光。
冥冥中似乎有人给他找到靳凌的希望,可是强烈的不安却使人无法放心。悲靺用颤抖的手摊开了那卷羊皮卷子。
卷子上的一字一句,让本来燃起希望的悲靺再次被打入绝望的深渊。
《推功换血法》?悲靺张开自己的右手,一道深深的割痕映入眼中。他原来一直很奇怪,即使自己身体因为战斗而留下的无数伤痕,唯独只有这个伤痕他不记得是在哪次战斗中留下的,难道,难道……
悲靺像发了疯一样跃起,用尽全力向老者袭去。
老者随手捡了一根被折断的竹子,一招一招的化解掉悲靺的进攻。
悲靺吐出一口血,他的身体已经禁不起胡乱使用内力锁带来的伤害了。老者趁这个空挡点下悲靺的周身大|穴,一来使他不能再继续攻击,二来能止住他体内乱窜的真气。
“小子,你不想活了!”
“是你,是你告诉他这个方法是不是?为什么?我自己死就算了,为什么要连累他,为什么!”
“他好傻,好傻……竟然为了我…………”
再也止不住眼中的湿润,无法动弹的悲靺在自己的大哥死后第一次流下眼泪。呵,原来自己也还有感情,也还能流泪吗?心中的一角彻底的崩溃,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以前大哥死的时候,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时候,是仇恨在支撑他继续活下去。可是现在如果是爱死了,如何能让他自己一个人独活?
凌,我记得我们的誓言,我要来陪你,你等着……如果上天要我们毁灭,我们就一起毁灭……
“前辈,靳凌的尸首在哪?”悲靺两眼空洞无神的看向远方。
……
“为什么不告诉我,在我刚恢复意识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现在,现在七天了,就算是神仙也没办法救回我的凌了……你就那么残忍,连最后一面也不让我见他?”
“他说过不愿意让你看到他毒发时候的样子,你何必……”
“好,你不说是吗?”悲靺冷冷的笑着。
“阿——————阿——————”悲靺发狂的动用全身的内力要冲破被点的|穴道,这种相当于自残的行为使鲜血不断从悲靺口中溢出。
“放了我,让我去找凌——”悲伤的呐喊让山林都为之颤抖。
“放了我,咳,求你放了我,让我……让我去找他……”
“疯了,你们都疯了……”老者无奈的轻点一下,解开了悲靺的|穴。
用剑撑着身体,悲靺蹒跚着毫无目的的离去,他的直觉告诉他,靳凌还在这座山里,他,他一定能找到他……
又是蝴蝶兰的香味,凌,你化成蝴蝶,去过你自由的日子,你厌倦我了,不要我了是吗?要不然,你怎么舍得丢下我,留我自己一个人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上。
站在那片开满蝴蝶兰的草地上,风轻轻的吹过,花儿微微的向南面轻点着脑袋。
“谢谢,谢谢你们告诉我……”悲靺向南面的山谷断崖走去,强烈的预感告诉他,他的靳凌就在那儿,在那儿等他。
好不容易撑到断崖,断崖边上的一块破石碑上刻着三个血红的字——“绝情崖”。悲靺走到崖边,脚踢到的石子滚落山崖,听不到丝毫着地的响声,山谷望不到底,层层的云雾遮盖着视线……
“不会的……这不可能……”当悲靺看到落在崖边的一把熟悉的佩剑时,整个人呆在那里。
悲靺颤抖的拾起那把剑,拔出——上面赫然刻着的“悲”字以及明显的修补过的断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