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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会是知道我们今天要上岛,准备围攻我们?”姬于桀又一次的猜测,可是最近他们还算安分吧,也没有黑帮拼杀,更没有弄的什么重要人物突然消失,还算本本分分的做着商人角色。
上官宏收起望远镜,掏出手机,果真是毫无信号,“还是想办法通知二哥他们,现在大哥也救回来了,只是,这游艇好像是回不去了。”
“三哥,你不会打算让我们坐快艇回去吧?我倒没什么意见,就是这大哥他这样子回去,不死也会少半天命了。”姬于桀挠挠头发,有些方寸大乱。
“好了,别挠了,就算把头皮挠破也挠不开那些军人。”上官宏冥思苦想一番,还是拿出一支手枪丢在姬于桀身上,“不到万不得已还是别开枪。”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还想大摇大摆的做我的伪商人。”姬于桀收好手枪,扛起雷圳毅放在快艇上。
快艇又一次出发。
而另一边,快艇驶过的方向画出一层层波澜,随着水波的摇曳,渐渐的泛起水花,阳光照耀而下,水珠竟如同珍珠般璀璨,夺目而落下。
萧七儿突然刹住快艇,哑然失语的瞪着不远处被围截住的游艇,这又是一出什么剧本?
她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陷入半昏迷的凌箫天,因伤口太深导致失血过多,只怕再迟半刻他就会陷入休克中,不能再拖了,哪怕又是己无名安排的一出陷阱,这一次也得闯。
奇迹般的朝着游艇奔去,而军舰却当做透明般不拦截,只是依旧停靠在游艇四周,静若军舰上毫无一人。
萧七儿扶着凌箫天,抬头看向游艇之上的那袭暗红长裙,随着海风,妖冶的衣袂而飘。
凌江雪疑面无表情的盯着萧七儿怀里面如土色的男人,红艳的双唇未有说一个字,只是眼神瞥了一眼身后的白衣天使。
身后的医生慌乱的接过萧七儿手里的病人,着急的为他止血缝补伤口。
气氛,在那一刻,是负数……
凌江雪疑手里端着的是跟她衣裙一样鲜红的酒液,跟血液一般,如同凌箫天身上晕染而开的血色,让人窒息的铁腥味。
“胆子够大的。”凌江雪疑放下手里的酒杯,嗅着海风带来的那股挥之不去的味道,语气平淡,嘴角却是带着一丝丝笑意。
萧七儿面不改色,只是用着纸巾擦着脸上、手上以及身上的血液,未有回复她一字一句。
凌江雪疑微微点头,起身,依然是红色诱人的高跟鞋邪魅的靠近萧七儿,涂满丹蔻的指尖滑过她脸上的死死血迹,一抹,指尖沾染而上。
她看着自己指腹上的血色,微微蹙眉,随后淡然的放在自己的鼻间,嗅了一下那淡淡的血腥之气,冷笑、嗤笑、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
萧七儿丢下手里染血的纸巾,抬头与她四目相接,“你是来救他的?”
“我像是吗?”凌江雪疑随着传来轰鸣的声音望去,又是一只快艇来了,她微微抿嘴,“如果我要救他,我就不会让他来这里。”
“那你现在又要出现?来替他收尸?”萧七儿不禁失笑,“可是这可能让你觉得遗憾了,因为我不会让他死。”
“你不会让他死?”凌江雪疑狂笑,“恐怕我想最后如果他死了,也一定是被你给害死的。”
“也许吧,至少我活着的一天,我就不会让他死。”萧七儿不予理会的走进船舱。
凌江雪疑面色冷淡的望着那道消失的影子,红色的指甲划过铁皮,嘴角微微抽动。
“凌、凌夫人。”上官宏惧怕的看向站在甲板上居高临下的女人,情不自禁的咽下一口口水,难怪一直觉得今天会非常不顺利,原来最后还有一只老虎在后面藏着。
姬于桀惊讶之意不外于上官宏,也是傻傻的呆愣在快艇上,刚刚还在庆幸那些军舰让他们顺利通过了,可惜没想到真正的老板还藏在他们船上。
“告诉我,谁的注意?”凌江雪疑言笑自若的斜视着站在身前的两道身影,一黑一白。
黑色衬衫的上官宏咬紧牙口,怎么也不能出卖二哥。
白色衬衫的姬于桀心里发颤,怎么也不能这么说出是二哥。
“说!”一声令下。
“是二哥。”
“二哥。”
两人会意的望着彼此,事到临头,老虎威严之下,意气荡然无存。
“啪啪啪!”凌江雪疑含笑的双手击掌。
上官宏后背一凉,忍不住的双腿一颤,“那个夫人,其实二哥心里也是担心着——”
“我知道了,你们把他扶进去吧,有医生在里面。”凌江雪疑指着船舱,背身而立。
姬于桀着急的抱起雷圳毅,动如脱兔般冲进了船舱里。
萧七儿依靠在舱门前,双手环绕在胸前,不时看看里面的情况,又不时看看自己的脚尖,心里乱如一团。
姬于桀迎面而上,惊诧的望着只有一个人的萧七儿,大喊一声,“二哥呢?”
萧七儿伸出一指指着里面,“挨了一刀。”
“什么?”上官宏终于自己知道的担忧出自哪里了,原来是被凌夫人那气势迫人的气质给完完全全的折服了,自己儿子身受重伤,这后果果真不堪设想。
姬于桀将雷圳毅放在床上,也顺着萧七儿的目光看了几眼,“怎么回事?谁伤的?”
“还有谁,除了己无名,还有谁能近他身?”上官宏怒斥。
“这小子别落到我手里,否则大哥二哥的仇,我一块捅了他。”姬于桀冷哼一声。
“你有哪个本事?”上官宏不敢苟同。
“说什么呢,什么叫做我没那个本事?”姬于桀怒视。
萧七儿难得让自己双耳遭罪,索性打开舱门走了进去,“怎么样了?”
医生收拾好被血染红的纱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伤口很深,而且,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意思?”萧七儿立刻脸色沉下,望着凌箫天面无血色的脸颊,心里惴惴不安。
医生犹豫了一下,微微摇头,“又像是正常的。”
“你究竟说不说?”萧七儿就着手术刀架在一声脖子上,冷冷的敌视着他。
医生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凉意震惊,急忙脱口而出,“像是伤口上有什么异物,但是却又不像,大概是感染了,我已经替他清理好了,只要二十四小时之内不发高烧就没什么大碍了。”
萧七儿丢掉手术刀,哼斥:“知道了。”
姬于桀站在舱门外,苦笑,“果然是天生一对。”
“两个都是急性子。”上官宏接话。
萧七儿坐在床边,拿着纱布为他擦掉头上溢出的冷汗,缓慢的,轻柔的,渐渐的,感觉到他脸色微微恢复了点点血色。
姬于桀探出脑袋,再次苦笑,“七儿啊,再擦下去,我二哥就要破相了。”
萧七儿猛然回神,盯着他脸上泛起的红晕,这才看清楚原来不是恢复血色,而是被她给擦红了。
“呵呵,看来我二哥艳福就是不错啊,有你贴身照顾,哪像我大哥,真是苦命啊。”姬于桀看了一眼舱外躺在床上被上官宏翻来翻去捯饬伤口的重伤患者,恐怕一顿操持下来,伤口不但不会止血,还会再次血崩。
萧七儿拿着棉签,沾了点水擦拭着凌箫天干裂的嘴角,笑道:“雷爷不是结婚了吗?”
“可是人家老婆不在身边啊,哪像凌爷啊,小手握着,小脸摸着,小嘴亲着,这生活让我们几兄弟谁不羡慕啊。”上官宏随便插上一句,若有所思的回味着某道身影。想想味道应该会不错。
萧七儿的手微微顿了顿,却不以为然的放下,握紧了他的手,心里一阵阵苦意,他们这样还能继续多久?一个月?两个月?或者慈悲的老天爷给个半年?
时间在缠绕的十指中悄然而过,凌箫天安静的躺在床上,梦里却是千变万化,毫不平静:
不知是那一天,她一身鲜红的站在自己的身前,而她的嘴角溢出的血好像怎么也擦不净,越来越多,最后覆盖而上她的鲜红长裙,不知是血的颜色,还是裙子的颜色,触目惊心的,就只有那一片红;
而他,却冷漠的站在她的面前,脑袋里、眼神里、甚至行为里,没有她的影子,她对于他就是一个陌生人,陌生到让他对于她的死,可以泰然的那个人;
他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渐渐倒下的那袭红霜,看着她身下流淌而下的刺目鲜红,就像是掉进了红色染缸里,除了红,终究只剩下红。
怎么办?想不起来了,她是谁?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不舍,为什么她的眼神那么留恋,她看着他,就像是迟迟看不出深度的距离,她眼角的泪,是为谁流下?她眼角的泪,是为什么越聚越多?
凌箫天睁开双眼,眼底,漠然的看不清任何事物,只剩下,梦里让他惊恐的记忆。
七儿,终究有一天我会忘记你,然后,漠视你的一切,而这一幕,就是不久的将来,在你我身边正式上演。
萧七儿感觉到指尖的颤动,惊愕的睁开眼,与他温柔相视,“你醒了?”
“嗯。”凌箫天只觉得喉咙处嘶哑干渴,想说什么也被硬生生的挡在了自己的腹中。
“你昏睡了一天了,幸好没有发烧,这一次真是奇迹了。”萧七儿覆上他的手,欲言又止的看着他的眼。
凌箫天伸开手抚摸着她的脸,微笑着:“是啊,都是七儿带给我的奇迹。”
“我可没那么大的本事啊,是你的母亲救了你。”萧七儿本想着隐瞒,可是还是脱口而出了。
凌箫天微微点头,记忆里,的确想起了在上游艇那一刻看见的那抹熟悉的影子,“我知道,不过我依然是为了我的七儿拼命活下来的。”
“嘴真甜。”萧七儿微微低下头,竟是害羞的偷笑。
凌箫天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直视她的眼,正色道:“七儿,难道你不信?”
“好了,医生说过了,你需要休息,有什么话等出院再说。”
眼见着她的手要脱离自己的手,凌箫天慌乱的紧紧扣住她的手腕,摇头,“我很好,我还记得我们讨论的宵夜事情,怎么办啊,这顿宵夜从一开始就无限期押后了啊。”
萧七儿呆愣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笑逐颜开的某人,再想想他的龌龊思想,扯开他的手,站起身,双手叉腰冷斥,“给我好好养伤,这顿宵夜等你伤口愈合了再说,好了,我去趟洗手间。”
凌箫天淡笑,“病房里就有洗手间。”
“我喜欢跟大众走。”萧七儿夺门而出,脸颊通红通红,甚至很烫,难不成自己发烧了?
门外的保镖不苟言笑的微微颔首。
萧七儿大喘一口气,苦笑:现在都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男人还真是只考虑下半身,不顾及上半身了。
“哟,咱们二嫂子这是被赶出来的,还是被羞出来的?”姬于桀开着玩笑靠近双颊红的堪比西红柿的某女。
萧七儿急忙背对过身,轻咳一声,“我大概是累了,先去休息一下了,你们看好他。”
“看来是被羞出来的。”雷圳毅坐在轮椅上也是随口而说。
“不过咱们二哥真是厉害啊,重伤在身,都能弄的二嫂子面红耳赤,真不愧是传说中的凌箫天啊。”姬于桀仰头大笑,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