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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绝脸色一沉,抬步朝着内殿走去,夏知冰忙从地上爬了起来,给了皇后一个妄自珍重的眼神便快步跟了上去。
紧接着跟上去的是皇后,看着皇帝和皇后都进了废殿,余下的人自然也不能闲着。倾云殿偏殿的内殿之中灯光晦暗,淡红色的丝绸架起带着暧昧的气息。
地上带着水渍,从屏风之后的木桶里一直蔓延出来,朝着寝殿而去。
南宫绝皱了皱眉头,面色愈发的暗沉下来。跟在夏知冰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就守在寝殿门口,看到南宫绝来了连忙下跪请安。
南宫绝并不理会他们,掀了珠帘就朝里头走去,一套男人的衣袍躺在脚边,檀木雕花床中,淡红色的重纱之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双人正紧紧地交缠着,甚至发出令人面红心跳的呻吟。
南宫绝面色铁青,眼中带着血丝,含着慑人的绝情,然而说出的话却异样的平静。
“把他们带出来!”
话音刚落,皇后首先便掀了帘子走了进来,身后正好跟着南宫熙。
“皇上……”
皇后见到衣衫纷乱的寝殿,忙上去想要解释什么却不想结结实实的挨了南宫绝的一巴掌。皇后被打的翻倒在地上,嘴角含血,半张脸肿地老高!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南宫绝收回手,拿过夏知冰递上的帕子使劲的擦了擦手掌,随后将帕子往皇后脸上一甩,就算是打了她也还嫌脏了自己的。
“把那逆子给朕泼醒!”
南宫绝一双利眸射向红帐之中,此时已经有三五个宫人进去要将两人拉开了,然而无论怎么拉扯两人仿佛是连体的婴儿一般,紧紧地契合着,律动着。
就好像是两只,交欢的,完全没有羞耻的野兽一般。
夏知冰连忙上前掀开了红帐,然而看到里头的男人的样子之时惊了一跳,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
“四王爷!云大小姐!”
如此一喊,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惊呼起来,然而皇后的脸色也随即也露出了惊愕,幸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扑倒在南宫绝的脚边大哭嚎啕起来。
“皇上,这件事情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从刚才开始就找不见四王,四王虽然不是臣妾所出,可是臣妾也是待如亲子,没想到他竟然…竟然…”
这话中的意思,俨然是要将自己摘清了。
皇后原本是想要顺水推舟,反正自己的儿子喜欢这个云拂晓,不如就等生米煮成了熟饭就,到时候给个贵妾职位,也算是给了她天大的面子了。
却没想到,不但是云拂晓没有中招,躺在里头的也不是自己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滚开!这件事朕自有主张!”
皇帝一脚将跪倒在自己脚边的皇后踢开,而夏知冰也已经将南宫涉和云扶摇弄醒了。
浑身湿透的南宫涉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望着眼前抬头望见一屋子的人,以及站在那里面露不愉的皇帝想起方才发生的事情心中一凛。
忙下床跪倒在皇帝的面前,请安道。
“儿臣见过父皇。”
“孽子!”
皇帝缓缓地走到北溟晏的面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跪在他脚边的北溟晏,声音透着嗜血的漠然,就好像是在看一样脏透了的垃圾一般。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是清宁郡君说有事找儿臣,带着儿臣来这里,之后儿臣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南宫涉望向了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云拂晓,就知道事情绝对和她有关。
这个局明明就是他处心积虑设来给她的,怎么最终中招的竟然是自己!
那么既然是这样,要死就一起死!
自食其果
南宫涉望向了站在一旁置身事外的云拂晓,就知道事情绝对和她有关。
这个局明明就是他处心积虑设来给她的,怎么最终中招的竟然是自己!
那么既然是这样,要死就一起死!
“皇上圣明,臣妾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臣妾只是看四王不见了,所以才命如月来找,却没想到竟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而且臣妾也觉得很是奇怪,为什么宁清郡君身上的衣服换了呢?”
皇后捂着肿地老高的半边脸,一边泪流满面的望着南宫绝哭道,将阴毒敛在眼底辂。
云拂晓你要害我不是吗?
就算今个儿我不能幸免,也要将你一同落下水去,让你变成一个居心叵测的女人看你如何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回皇上的话,臣女什么都不知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可是若有人想要陷害臣女,臣女绝不承认!纣”
云拂晓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一身月光白与这俗气的殷红格格不入,声音清冽淡漠,然而吐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击在南宫绝的心头。
望着那一抹月光白,南宫绝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他总觉得能从云拂晓的身上看到那个女人的影子。
一样的恬然安静,一样的霜冷孤清,就连眉宇间都有几分相似,甚至她们说的话也是那样的相像。
南宫绝的眸光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起来,把话说清楚。”
然而,南宫绝毕竟是南宫绝,绝不会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长得和自己最爱的女人有几分相似就糊涂的偏听偏信。
“臣女今日就没有见过四王,的确是有一个宫女说四王约臣女单独相见,可是臣女如今已经被赐婚给了宁王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臣女拒绝了。后来臣女就遇到了瑜妃娘娘,一同去陪太后聊了会儿天,就连衣服也是在颐和宫换的。”
云拂晓说的条理清晰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南宫绝并没有说话更没有要人去查验,而是定定地望着云拂晓。
外头又开始打闪电了,雷声轰轰震天一般的响着,风肆虐着撞击窗扉,可屋子里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令人窒息一般的宁静之后,南宫绝的对着云拂晓说道。
“你可知道欺骗朕的下场是什么?”
这话一出,皇后的脸上带着一抹阴毒的笑意,果然南宫绝还是相信她的。
毕竟她已经在南宫绝的身边陪伴了二十几年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又怎么会相信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然而云拂晓似乎并没有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又丝毫的情绪波动,一如既往的淡漠沉静,抬起头一双古井一般不起波澜的眸子望向南宫绝。
“臣女自然之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可是这世上依旧有人想要欺瞒皇上,她们以为皇上必定会因为种种原因放过她们,对她们法外开恩。却不知道皇上是最公正之人,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蓄意欺骗之人。”
寝殿之内很静很静,静得就算是落下一根针也听得见,云拂晓的话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垂下头等待着南宫绝的怒火。
这个小小郡君竟然敢在九五之尊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就是不要命了!
“哈哈哈~”
出乎所有的人意料的是,南宫绝并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痛快的笑声响起在废殿的上空。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赶到的南宫墨听到这样的大笑声皆皱了皱眉,回头问正慵懒地倚在琼花树下的南宫宸。
“谁知道呢?高兴吧。”
南宫宸打了个哈欠,望了一眼乌云愈发浓密的天空,此时闪电已经停了,只有云层之间还滚动着闷雷。
忽然,内殿之中的笑声戛然而止,南宫墨心中不安抬步朝着寝殿之内走去。
“要下雨了。”
南宫宸仰头望了望天,淡淡一笑,随即站直了身子也朝着内殿走去。
寝殿之中,南宫绝停下笑声来,望着眼前这个大胆的女子。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屈身跪倒在地上,不敢想象也不能承受南宫绝的怒火。
唯有云拂晓一人笔直的站在那里,眼神疏离神色清冷。
“他们都跪了,你为何不跪?”
南宫绝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还未长成的女子竟然与自己记忆之中的女子是那样的相似,就连性子也是如此的相像。
“臣女自认为没有做错什么,也没有说错什么。若是皇上以圣命令臣女下跪,臣女自然遵命。”
云拂晓高昂着头颅,清澈的双眸对上南宫绝,泉水般泠泠的话音想起。
“你!”南宫绝一时被她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好冷笑一声,“果然是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来人!”
“父皇三思!”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墨声音响起,只见他匆匆的走进殿内,避开跪在地上的众人走到南宫绝的面前,跪下恳求道。
“父皇,云拂晓不过是个年幼不知的小丫头,您是圣明之主,万民之父是天子,又何必与她做一番计较。”
南宫墨正好将云拂晓挡在自己的身后,将南宫绝与云拂晓隔开,阻挡了南宫绝能够碰到云拂晓的可能。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宸也走了进来,一把将云拂晓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皇上您是天子,犯不着和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计较这些,臣回家之后必定好好教训她。”
南宫宸此话一出,若是南宫绝再同云拂晓计较那便是小心眼了。
南宫绝饶有兴味的望了一眼一站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漠漠一笑,声音之中听不出喜怒,然而却比以往的要来的低沉一些。
“那日在紫宸殿之中你俩就是这般,如今太子你的心倒还没死?”
听着这话,南宫墨心中一震。
父皇又提起了那日的事情,明明就是想要让自己和南宫宸的心头多一根刺。
“父皇多虑了,儿臣只是觉得宁王说得对。”
皇帝听了这话,凤眸微眯看了南宫宸半晌,随即眸光将地上跪着的人统统扫了一遍,最终定格在云拂晓的身上。
“夏知冰!”“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亲自去颐和宫问过了,清宁郡君的确是在那里,太后娘娘顺便让奴才将郡君忘记带走的衣物也带了过来。”
夏知冰听到南宫绝叫他,连忙上前回禀道,顺便将从颐和宫中拿到的云拂晓换下来的衣服呈了上来。
“多谢夏公公了。”
云拂晓淡淡一笑,随即上前接过。
南宫绝瞟了一眼夏知冰呈上来的衣裳,点了点头,刀锋一般的眼神射向了皇后。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南宫绝凤眸之中闪动着阴寒的气息,抬起手拖住皇后的下巴,嘴角含着淬血的笑意,声音异常的温柔,然而说出的话却让皇后的脊梁不禁袭上一层寒意。
“父皇,都是儿臣的错,母后对这件事情一无所知,都是儿臣逼着如月做的。”
跪在一边的如月望着恐惧的颤抖着的主子,心中再三犹豫着。
最终看了一眼自己爱慕了十年的南宫涉,心下一酸,咬了咬牙奋不顾身的扑到了皇帝的脚边,“笃笃”地猛磕着头。
“皇上,是奴婢!皇上圣明,这一切都是奴婢的过错,请皇上放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个贱人!”
扬起手,眸中淬着盛怒的血色,只听见啪的一声便将如月打得撞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如月捂着脸,抬头望着皇后眼眸之中蕴着泪水,然而心中却是甜的。
娘娘,就是这样!一定要狠下心来,这又狠下心来才能够救大家。只要有太子殿下在,您便有为我报仇的希望!
如月痴痴地望着眼前这个谪仙一般俊美无双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悄悄地在她的心里了。
她为他的喜而喜,为他的忧而忧,如今能为了他而死,她很是欢喜!
真的,很欢喜!
“皇上,奴婢甘愿认罪,求您饶恕娘娘。”
直到最后,如月依旧匍匐在地上,始终没有替自己求一句情。
“将这贱婢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