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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之后谁也不会有这个闲工夫来管我这个人了。”
云拂晓淡淡一笑,话语之中带着一丝讽然,对于紫竹这样聪明的人,她没有必要掩饰些什么。
“想来三小姐自己已经是有计较了,那恕紫竹多言了。”
紫竹淡淡一笑,她不过是黄氏身边的一个小小的丫头,只因为兀然一身,明则保身这才活到了如今,她想要的不多,只要守在黄氏的身边也就够了。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管家急匆匆地带着一个太医跑了进来,那老太医甚至来不及放下手中的药箱,就被拉到了云博远的面前,帮着诊脉。
良久之后,那老太医望了一眼芝姨娘高挺的肚子,眉宇间带着一抹异色,随后对着云博远道。
还请相爷回避了闲杂人等。”
“这里没有什么外人,还请太医直言便是。”
云博远并没有想到太医要说的话,只是因为气急了,所以才挥挥手,让太医直说便是。
那太医叹了口气,也不好违拗云博远什么,只好隐晦的说道。
“恐怕云老爷您是服用了一种汤药,这种汤药能让人断子绝孙,恐怕……”
“什么!”
云博远听到这话,顿时愣在那里,随即刀锋一样的眼眸望向了芝姨娘那高高挺起的肚子,带着浓重的恨意。
“贱人!”
“老爷,老爷,这个孩子真的是您的!真的,求求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啊!而且,而且若是老爷不能……不能……那么夫人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呢!”
芝姨娘没有想到此时的云博远竟然已经没有了生育的功能,那么自己肚子里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她的保命丹,而成了催命符了。
“我母亲-日日都呆在家里头从来不曾做过越矩的事情,绝不可能会……太医,这是怎么回事?”
云拂晓并没有给云博远开口的机会,转头望着太医。知道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对于云拂晓哪里敢有半点的耽误,太医连忙回话。
“这要看样子离如今有大半年的功夫,恐怕夫人的胎并不是在云老爷服用药物的期间怀的,而且若是怀胎期间云老爷并未与夫人同房的话按理是不会影响胎儿的。”
听到这话,云博远神色一松,对于韩氏他的心里头还是带着愧疚的,而且并不希望这个女人再属于任何人,只希望她永远的属于自己一个人,哪怕她如今已经不爱他了。
“你这贱人!”
云博远厌弃地望了一眼跪在眼前苦苦哀求的芝姨娘,恨得不是一星半点,扬起手便将她搧倒在地上,随即冷声吩咐道。
“把孽种和她一块儿除了。”
“流觞,求你帮帮我,你帮帮我啊!”
见着自己就要被拖下去了,芝姨娘趁乱一把拽住了流觞的衣袖,大声哭嚎着,流觞面如土色,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芝姨娘竟然会将自己供出来,连忙拍掉了芝姨娘的手,退了几步。
云博远见事情似乎并不简单,瞪着眼睛厉声训道。
“这是怎么回事?”
“玉姐姐,虽然我平日里同你交情不错,可是如今你犯下了这样的大错,我又如何有脸去向老爷说情?”
流觞急中生智,连忙开口想要撇清了关系,弃车保帅。
“流觞你这个贱人!你竟然这样待我!算我白瞎了,竟然还会相信你的鬼话!”
芝姨娘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挣开了拖着她的两个下人的手,对着云博远叫道。
“老爷,今个儿这一切都是她流觞怂恿的,我玉枝对不起您,这就去了!”
说完这话,只听见“咚”的一声,雪白的墙上溅开一朵妖冶的红梅,刺激着所有人的眼睛。
“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流觞见芝姨娘就算是死也要拉上自己一起,顿时慌了神,跪倒在地上求着云博远信她。
然而今天的事情已经让云博远万念俱灰,心神俱灭,那里还有心思顾着流觞是不是被冤枉的,只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吩咐道。
“玉姨娘身子骨向来不好,就让她去乡下田庄好好静养静养,那里气候好,想必是一切都好。”
所有的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一静养,便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很可能是一辈子。
李氏颓然的坐倒在地上,痴痴地望着云博远离开的方向,眼中满是泪水,没有悔恨,有的只是痛心和怨愤。
抬眼望见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云拂晓,流觞声嘶力竭的嘶嚎着。
“云拂晓,就算是死,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姨娘还是好生养病吧,免得又让爹爹操心了。”
云拂晓睇了一眼面目狰狞,已然没有分毫往日的温婉柔情。
“父亲,如今还有给您下毒的贱人还没有处置,父亲难道不想将那个想要绝尽我云家子孙的东西给碎尸万段?”
云拂晓站在阴影一种,只有那一双眸子在黑夜之中愈发暗沉幽冷,仿佛是眸中野兽一般,充满诱惑又带着致命的危险。
“查,派人去查,呆在家中半年以上的人全部要查,着重查进门半年到一年的下人!”
云博远此时正在气头上,有谁能想到他如今不但丢了官位,而且连一个男人的能力也没有了,又有什么样的打击能够重过这个?
“父亲,我记得洛菡萏似乎就是大半年前刚刚进门的,普通的丫鬟可没有什么要害您的目的。就连母亲也没有,毕竟在锦羽未出生之前谁也不能保证她肚子里头的一定是男胎。”
云拂晓抬头望了望天太阳就快要下山了,抬起手中的扇子轻扇着,外头那么热,她可没有那样的力气去等他云博远将府中的人一个个的排查过来。
“那你的意思是?”
云博远自然是明白孙锦绣说的是谁,面色当即沉了下来。这个家中,在大半年之前,有这个目的的唯有一个人那就是洛菡萏。
那个女人不但有云甄洛这个美貌的女儿,还有一个儿子!虽然如今已经死了,但是大半年之前却还是活得好好的。
“来人……”云博远刚想要开口却被云拂晓打断了。
“来人,将洛菡萏拖去柴房给我打,打到把事情全部招出来为止,还有她身边的那几个下人!”
云拂晓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父亲了,他对于这个爱了二十几年的洛菡萏到了如今还是存着一丝不忍心的。若是让洛菡萏见了云博远,这件事情恐怕又要闹腾了。
虽然她能够保证最后,洛菡萏的下场只有一个。可是她懒,所以她选择最直接最残忍的办法!
洛菡萏如今只是一个通房侍女,若是安安心心的呆在云博远的身边什么事也不做,什么话也不说,她到时能够让她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等到年纪大了随便送到个庄子上给她养老。
但是既然她不想给自己一条活路,她又何必一定要让她活着。
“拂晓,这……”云博远没想到云拂晓竟然这么狠,皱了皱眉头想要劝说她。
“父亲倒是放不下,想来娘亲的运气还是好的,若是晚那么一些些时候,恐怕我云家就要断子绝孙了!”
云拂晓也不管是不是戳到了云博远的伤口上,冷笑一声,转身就离开了。她知道,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云博远是不会再开口了,就算是他开口了,有黄氏在能救得了洛菡萏吗?
恐怕没将他也一同打死已经很好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紫竹忽然追了上来,叫住了云拂晓。
“三小姐,不知道能不能让赏个脸,让我去芷兰院坐坐,已然好久没有同三小姐闲聊了。”
紫竹之前帮过云拂晓多次,这些云拂晓自然是不会忘记。
“紫竹姐姐能来,自然是最好。”
小暑已经到了,闷热的院子里头,夏蝉在树上聒噪着,几个小丫头正踮着脚在树下粘蝉,屋子里头的云拂晓也懒懒地躺在榻上,不舒服的模样。
“小姐,您已经好几日没有吃东西了,奴婢做了酸梅汤,您多少喝一点儿。”
春-宵端了酸梅汤送到云拂晓的唇边,然而云拂晓只是摆摆手。
“小姐这样子也不是办法,这该死的日头,已经十日没有下雨了!”
孤月伸长了脖子,望着窗外万里无云的蓝天,不由得抱怨起来。
“雨要来总会来的。”
云拂晓翻了个身,瞅了一眼放在一旁的冰块知道是南宫宸怕她热,特意吩咐下来的,随即问道。
“可打听过了,宁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南宫宸!明明说好一个月就回来了的,可是怎么一走就已经三四个月了,半点回来的消息都没有!
“回小姐的话,宁王这一回恐怕不好。”
梅儿刚刚收到了宫中传来的消息,担忧之色露于言表,这些日子久久不能回来是因为皇上不让宁王爷回来,没想到这一次宁王爷绝地反击,为了能够回来竟然想要直接就灭了北疆的数十小国。
这下可彻底的把皇上惹恼了。
“前些日子,最后一战皇上责问宁王爷为何退兵三十里,还要换了主帅。”
“可是宁王爷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就把皇上的圣旨给驳回了,这一回虽然宁王爷胜了,可是皇上要宁王爷停兵城外二十里,不让他入京。”
梅儿一想到云衣从宫中传出的消息,便记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云拂晓听了这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么大的事情,前些日子怎么不说?”
“前些日子皇太后一直不好,云衣被派去贴身伺候着,根本就走不开,想着宁王爷必然有自己的主张,也就没有回禀了。”
梅儿看着如今依旧被暑热折磨的云拂晓,心中愈发的担心起来。
“我要进宫,见见皇太后,快去安排。”
一口饮尽了春-宵手中的酸梅汤,云拂晓顿时觉得好多了,立即从软榻上起身,吩咐道。
皇宫之中,依旧是原本的严肃端庄,自从瑜妃自焚、萧妃被贬冷宫之后,皇后便成了这宫中无人能够对抗的女人,自然将这后宫管得严严实实的,再加之南宫绝极少踏入后宫,便也随着她为所欲为了。
揽月宫中,皇太后的屋子里头闷热的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刚走进来,云拂晓便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
云衣看着无奈的望了一眼云拂晓,随即叹道。
“皇后娘娘如今独掌后宫大权,而皇太后又是瑜妃娘娘的姑奶奶,以至于……”
“这皇后如今当真是连皇上也不放在眼中了?”
云拂晓睇了一眼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看样子是时日不多了的皇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云衣咬着唇一语不发,她不过是云拂晓派来宫中传递消息的人罢了,这些宫中的事情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却不能插手。
云拂晓命人去御厨房要些冰块来,让人扇着那些冰块,给皇太后祛暑。
紫宸殿外,夏知冰将云拂晓拦在了外头,脸上带着一丝为难。
“清宁帝姬,您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皇上正在召见各位大臣,没空见您啊。”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一直等到皇上忙完了为止。”
云拂晓看着那紧闭的大门,她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连皇太后都见不到南宫绝,自己见到人的可能性便愈发的小了,可是不管怎样也要试一试。
南宫绝此时恐怕已经下定决心要将南宫宸处之而后快了,此时南宫宸怕是危险了。
“那您现在廊下等一会儿,奴才这就去禀告。”
夏知冰抬头望了一眼刺的他睁不开眼的太阳,心想着若是真的让云拂晓中暑了,恐怕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只好让云拂晓在廊下歇着,自己进去禀告。
此时的紫宸殿之中,只有南宫绝和南宫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