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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拂晓自然认识,对方便是大晋太子南宫墨。就算不是上辈子见过,对方这一身唯有帝王和王储才能穿着的明黄,显然并没有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的意思。
“见过太子殿下,”作为主人,云拂晓自然随着莫氏上前请安榛。
随即又对着站在南宫墨左边的四皇子南宫涉深深一福,“见过四王爷。”
“见过六王爷,”而站在南宫墨右边的则是六皇子南宫熙。
“都起来吧,本宫不过是听说这里有趣便来看看,”南宫墨笑得极为和煦,就好像是这春日里的风,带着暖暖的阳光微醺在人的面上,格外的舒适亿。
若是换了寻常时候,必定很多人想要上去,同这个和蔼可亲的年轻人畅所欲言,成为天南海北无所不聊的好友。
然而,这期间,谁也没有忘记眼前这个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
云拂晓随着众人站了起来,眼角瞥了一眼南宫涉,今个儿他穿了一身月白流云锦,金丝云团的滚边,六股金线绣得腰带上挂着一轮玉环,低调而奢华。
南宫涉本就是生的俊朗不凡,待人接物又极为儒雅得体,虽然容貌比不上有第一美男子之名的云锦容,可是南宫家的人想来生的器宇轩昂,极是不凡,眼前的三位皇子自然也是遗传到了这一点。
否则的话,此次前来百花宴的那些小姐们如何会用几近痴迷的眼神望着三人,不单单只是因为他们高人一等的身份,还有那世间少有的容貌。
而六皇子一身墨色纹金麒麟长袍,玄色的踏云履上镶了琥珀色的玉石,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就如他身上的颜色一般,阴寒冷漠,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王者之气。
然而棱角分明的俊彦,化解了原本带着一丝阴柔之美的容貌,南宫熙给云拂晓的感觉就好像是一只藏在深夜之中的豹子,有着身为王者的高傲,虎视眈眈的窥视者最高的帝位,准备等到最好的时机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只是前世的纠缠,让云拂晓知道,南宫熙最大的弱点,也是唯一弱点,便是太过自负。
记得前世,最后他便是栽在了这一点上。
忽然,那一道豹子一般的目光极具有侵略性的对上了云拂晓的水眸,云拂晓微微一愣,随即敛下眸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你是谁?”
就当云拂晓以为南宫熙跟着南宫墨和南宫涉一同离开之时,眼前却出现了那双玄色的踏云履,富含磁性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却同云锦容的完全不一样,而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俯瞰,似乎他现在和云拂晓说话也是一种恩赐一般。
对于这种皇室中人独有的自负让云拂晓感到很不舒服,微微蹙了蹙眉头,决定装作哑巴。
“本王在问你!”对于云拂晓似乎无意却是有意为之的忽略,南宫熙有些恼怒,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之情。
方才那一瞬间的对视,南宫熙只觉得自己深深的陷在了其中,那一双秋水一般的眸子,微微泛起涟漪,带着浅浅的波纹。
然而渐渐的,那净水之上忽然泛起了一层迷雾,笼罩了一切的远山近树,让欲一探究竟的南宫熙愈发不能自拔,越来越沉沦在其中。
忽然,南宫熙回过神来,觉得这眼神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对,对了,是那眼神之中的冷漠,极致的冷漠,带着一丝不屑、嘲讽,甚至还有厌恶。
不同于那些花痴一样,仿佛见到了花的蜜蜂一般就要往上扑的贵门小姐,眼前的这个少女至始至终都显出与她的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淡然,这让南宫熙觉得很是新奇,忍不住就想要上前知道有关于这个少女的更多。
身体就好像是被一根线牵引了一般,不由自主的朝着云拂晓走过去,最终,冷漠如斯的六王爷南宫熙竟然对着一个尚未成熟的稚女说话。
“家妹云拂晓,臣女是拂晓的姐姐,叫做云扶摇,”站在一旁的云扶摇,见南宫熙竟然对着云拂晓说话,早就怒火攻心,嫉妒得双眼发红,恨不得扑上去对着云拂晓的颈子咬上一口解恨。
而当看见云拂晓一直低着头不回话的模样,心中一喜,整了整自己的衣裙发饰,推开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云纤冉,连忙上前回话,还不忘介绍自己,好让南宫熙最先有个印象。
一旁站的近的小姐们早就悔死了,其中大多都是认识云拂晓的,想着自己怎么没有抢先上前去回话,也好让六王爷对自己有个印象,同时也暗恨云扶摇的奸猾,竟然抢先一步上去回话。
听到那明显是装腔做嗲出来的柔糯声音,南宫熙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连看都不看一眼云扶摇便呵斥道,“本王没有在问你!”
蔑视!恼怒!
任是在场的谁都听出了南宫熙语气之中的情绪。
羞愤!
然而,也只有云扶摇自己知道,这一刹那她心中的交集。
红着眼睛愣在那里,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射来嘲笑的眼神,似乎整个世界之中都充斥着讪笑的声音。
“这是不识好歹,六王爷又没和她在说话。”
“这样巴巴的贴上去,王爷才不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
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云拂晓不过是一笑置之,云扶摇是想要攀高枝的心思太急,怪不得谁。
“六王爷恕罪,拂晓以为王爷是在问别人,”云拂晓依旧垂着头,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委屈,麋鹿一般纯净的眸子微微一抬,仿佛这时间没有再比她更无辜的人了。
南宫熙嘴角冰冷的一勾,虽然是在笑,然而那双深邃的眸子却没有渲染上一丝暖意,反倒是淬了一层寒冰,愈发的凛冽。
南宫墨和南宫涉也看到了这边的热闹,走了过来,只见南宫熙正站在一个小小的少女之前,高大的身影投射下来的影子将少女完全的覆盖在其中,显得她愈发的娇小无助。
南宫墨见此,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自家的六弟什么时候对着一个小丫头上心了?
然而南宫涉的眼中却沉淀下一抹深思,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他可是见识过得,绝仅仅只是一个小丫头那么简单。
方才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今日云拂晓上着一身月白色,衣袖上绣着朱砂,从两肩缓缓蔓延开来,下身是一件朱砂色襦裙,玄色描花的腰带显出不盈一握的素素纤腰,挽上挽着一条绛色飘带,长发及腰,头上簪着一支五色玳瑁簪,比起往常要来的愈发娇艳。
没想到,不但是自己注意到了,他的这个六弟同样也注意到了。
“六弟,莫要欺负人家小姑娘,”南宫墨望了一眼那麋鹿一般双眸清澈,带着无辜的表情的云拂晓,看着这稚嫩的小脸,似乎只有十三四岁,还未到及笄的年纪,自己这个六弟也太心急了些。
南宫熙这才回过神来,双唇抿成一条线,声音冷漠而孤傲,“二哥,本王不过是问云小姐要香袋。”
的确,三人进来的时候都被人围住了,云拂晓仍是个未出嫁的深闺少女不好随便挤上去,而莫氏是孀居内宅的妇人更加不好挤上前去,所以三人此时都没有带香包。
南宫墨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云家百花宴的习俗,微微一笑,便也上前对着云拂晓儒雅一笑,“麻烦云小姐了。”
此话一出,便听见人群之中传来了窃窃私语,伴随着一道一道妒忌艳羡的目光,似乎要汇成一道道实质的火焰,将云拂晓烧穿。
“这云拂晓当真是运气好。”
“若是这百花宴是我家办的,今个儿能得到太子和六王爷青眼的就是我了。”
“如今云家可比不上当初那般鼎盛了,她一个小小五品官员的女儿何德何能!”
“……”
这些话云拂晓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半点都不放在心上,反倒是眼前的这两个人让她有些困扰,当看到南宫涉也朝着这里走来的时候,云拂晓的面色一黑,似乎是有些恼了。
这三个人是要闹哪样!
显然,她手上的香包只有一个了,其余的都在莫氏的手中,而这里被这些热闹的小姐们围的水泄不通,莫氏在外围招待根本就挤不进来。
眼下这香包无论给谁,都是要得罪另外两方,更何况,此时她手中的香包几乎已经代表了一种隐喻,而对于眼前的这三个人她都没有半点儿意思!
她只想要报仇,然后好好的安安静静的守着母亲活下去,一点儿也不想要招惹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正好,我的香包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你这里还有,给我便是了,”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就好像是迷失在沙漠之中的饥渴之人遇到了清泉,恰好的出现在了云拂晓的面前。
还没等云拂晓反应过来,捏着香包的小手一空,那香包便到了对方的手中,随即被她戴在了腰间。
“正好香包没有了,母亲那里还有很多,不如锦容带着三位去取如何?”那一张妖孽一般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然而那冰冷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可是任谁对上这样的笑容都难以拒绝。
南宫墨地点了点头,首先抬步朝着莫氏的方向走去,同南宫墨向来交好的南宫涉自然也是顺应,唯有南宫熙黑着脸望了一眼此时的云拂晓,只见云拂晓如获大赦一般的松了口气,对着云锦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丝毫不见面对自己时的冷漠疏离,心中似乎蕴着一团火,火下淌着汩汩的油泉,熊熊的火势不断地蔓延着。
“六王爷,请吧,”云锦容察觉到了南宫熙望着云拂晓之时,那种极具征服意味的眼神,凤眼微眯眸光明灭间看不出喜怒,下一瞬只见他绽出了一抹笑。
南宫熙此时虽然生气,但是他此次前来的目的便是与云家交好的,不单单只是因为他英明神武的父皇透露出要重用云博远的意思,更加是因为云家出了云锦容这个第一公子的缘故。
对于云锦容这个传说中文武双全的第一公子,不管是南宫墨,还是南宫熙,亦或是南宫涉都想要一探虚实。
“多谢云公子提醒,”南宫熙深深的望了一眼云拂晓,最终还是拂袖离去。
见三位皇子都已经离开了,那些看热闹的小姐们都悻悻的作鸟兽散了,只有云锦容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这个小女人,那小女人似乎是松了口气,调皮的挑了挑眉,稚嫩的脸上带着娇艳欲滴的妩媚,给人一种欲罢不能的诱惑。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这个小女人已经有着这般醉人的魅力,如今才十三岁的年纪就已经这般不得了了,若是再大一些那还得了?
看来他已经要防备起来了,免得这小女人在还未长成的时候便遗落了一颗芳心。
一边想着,云锦容便朝着莫氏的方向走去,今日他虽然时时刻刻注视着云拂晓,但是也不能总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没想到啊,小小年纪竟然有这样的狐媚本事,一下子就勾-引-了三位皇子,你倒是好手段!”就在这时,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浓重的挑衅意味。
云拂晓挑眉一看,见是苏可晴,只见她柳眉倒竖,姣好的面容因为愤怒和嫉妒而扭曲变形,似乎是恨毒了云拂晓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面对苏可晴这样的刻薄尖利的话语,作为姐姐的云扶摇一反方才面对南宫熙时的自告奋勇,悄悄的躲到了一边去了。
“三位殿下不过是问我要香包罢了,苏小姐似乎总喜欢用自己肮脏龌龊的思想来忖度别人?”云拂晓很不喜欢苏可晴说话的方式,更加不喜欢她这个人,没有一点想要对她客气的意思,冷笑着回击道。
“你!”苏家的地位在帝都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平日里很少有人对她这样说话,如今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