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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内的空气之中弥漫着一层令人窒息的紧张,就在这个时候,夏知冰的声音在殿外响起,带着焦急。
“皇上,从大雪山来的八百里加急!”
“进来!”
南宫绝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静静的倒在了椅背上,昏暗的灯光之下只觉得他的周身都围绕在一片晦暗之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南宫宸听到了夏知冰的声音,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一颗心也逐渐的放了下来,紧紧握成拳的双手也缓缓地松开了。
夏知冰佝偻着腰,疾步走进殿来,垂着头穿过南宫宸的身边,匆忙的瞥了南宫宸,两人的眼神交汇之时都心明意透。
“皇上。”
将那封了红漆的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南宫绝的手中,夏知冰便退立到一边等着南宫绝的吩咐。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南宫绝毫不留情的扯坏了信封,里头露出一本文书,才打开看了几眼便听见被南宫绝歇斯底里的大吼声。
“混账的蛮夷!”
看着南宫绝似乎还有话和南宫宸说,夏知冰聪明的默默退下,偌大的紫宸殿之中又只剩下南宫宸和南宫绝两个人了,将手中的文书扯的粉碎,扬在空中,那雪白的纸屑飘得到处都是,甚至连南宫宸的肩上也带着几片细小的碎纸。
“你当真是长本事了!”
南宫绝不怒反笑,想来已经是怒极了。
“南宫宸,朕如今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在你羽翼未丰的时候没有狠下决心杀了你!”
“多谢皇上夸奖了。”
南宫宸垂下头,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讽然的笑意。
“只是如今皇上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你真的以为朕杀不了你?”
南宫绝的表情在黑暗之中变的晦暗不明,然而那声音却好像是从地狱传来的罗刹之音。
听了这话,南宫宸低低而笑,随即抬头看着将自己藏在阴影之中的男人。
“臣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所以每一天都战战兢兢的过着日子,想要变得更强,深怕哪一天皇上会夺走了臣的性命,就好像当年夺走父王和母妃的性命一样!”
说到这里,南宫宸的眸中带着蚀骨的恨意,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夺去了他父母的性命,若不是他,他也不至于到如今这样冷血嗜杀的地步,不过,幸而他的身边还有拂晓,才不至于和这个坐在高位上的男人一般,没有了一切像一只孤独的鹰一般,没有人陪在身边,只能一个人磨着利爪然后寂寞的等死。
“你闭嘴。”
即使是一只飞在天空最高处俯瞰天下的雄鹰,却还是有自己不能碰的伤痛,而此时南宫宸无疑已经毫不留情的戳中了南宫绝最深的伤痛。
南宫绝从来都不准别人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之前是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情,随着时间的增加,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差不多都死绝了。”父女“见面
即使是一只飞在天空最高处俯瞰天下的雄鹰,却还是有自己不能碰的伤痛,而此时南宫宸无疑已经毫不留情的戳中了南宫绝最深的伤痛。
南宫绝从来都不准别人在他的面前提起这件事情,之前是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情,随着时间的增加,如今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也差不多都死绝了。
“闭嘴?闭嘴了难道就能掩盖事实了吗?你口口声声说我母妃是你最爱的女人,然而你却亲手害死了你最爱的女人!”
南宫宸望着南宫绝目眦决裂,对于自己母亲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时候,那一双日日夜夜流着眼泪的双眸。
他清清楚楚的记得,就是在父王战死之后一个月的那一个晚上,母妃很温柔的抱住他,还唱着歌哄着他睡觉,可是当第二日他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却是一具冰冷的尸体熹!
那一次他没有哭,从那一日开始他便再也不会哭了,因为他知道即使他再怎么哭,他的父王,他的母妃,再也不会醒来了!
“朕没想到!朕没想到她会那么傻!为了那个根本就不值得的男人就这样送了自己的性命,朕不知道!”
南宫绝再一次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挥袖将九龙案前所有的东西都扫在地上虚!
守在外头的夏知冰听到了乒乒砰砰的声音,却仍旧那样安静的守在殿外,周围巡逻的御林军刚想要靠上前来询问,却看见夏知冰这样镇静的站在门外闭着眼睛,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里头的声音一般,想着宁王便转身继续巡逻。
“皇上以为母妃至始至终爱着的是你?凭什么?你有什么值得她爱的?就凭你夺了她的身子,就凭你是九龙至尊?”
南宫宸望着情绪有些失控的南宫绝双眸之中带着凛冽的寒风,嗤笑着霜声道。
“闭嘴!你若是再敢说一个字,朕便杀了你!”
南宫绝似乎是被这南宫宸的这一番话气得犯了病,紧紧地捂着胸口,望着眼前这张让他熟悉却又同样让他痛恨的脸,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之中挤了出来!
“时间也不早了,臣就暂且告退了,只是有一句臣会告诉皇上,臣不会和离,哪怕毁天灭地!”
说完这话,南宫宸连看都不看一眼南宫绝便转身离去。
“混账!”
南宫绝哑着声音望着将要离去的南宫宸的背影,气得将九龙案上唯一的金杯朝着南宫宸的背影丢去,然而在离着南宫宸后背的三寸的地方,那金杯哐当一声落下,被没有碰到南宫宸半分。
“夏知冰!”
咬牙切齿的望着南宫宸消失在殿门口的背影,南宫绝咬着牙不甘的叫着夏知冰的名字。
“皇上!”
夏知冰刚刚走了进来,就看到倒在了龙椅上的南宫绝,吓得灰飞魄散,心中暗怪着南宫宸:这个宁王到底怎么刺激皇上了,竟然让皇上气成了这样!
夏知冰手忙脚乱的取出袖子中的一个鼻烟壶,放在了南宫绝的鼻子底下让他嗅了嗅,南宫绝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灰败的面色渐渐地恢复了人色,精疲力竭的靠回了龙椅之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皇上……”
手中拿着那鼻烟壶,想要让南宫绝再吸一次,然而却被南宫绝挥挥手拒绝了,夏知冰收回了那鼻烟壶小心翼翼的放好。这里头额东西是荣太医放进去的草药,是专门用来治南宫绝的顽疾了,平日里出了南宫绝身上有一瓶急用的,就只有自己身上有了。
“走,去看看皇太后!”
南宫绝鹰一样的眼眸之中带着一丝阴鸷,随后只觉得头有些晕,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来,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皇上,今个儿已经这么晚了,皇太后想来已经睡了,要不明个儿再……”
夏知冰看着南宫绝眸中的光芒,便知道事情不好,连忙开口劝道。
“夏知冰,你是不是嫌活的太久了!”
南宫绝睨了一眼扶着自己的夏知冰,波澜不惊的开口道,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夏知冰身形一震。
夏知冰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垂下头去,恭恭敬敬的回道。
“奴才不敢。”
他自然是知道南宫绝对于自己早就有些怀疑了,然而依旧将自己留在身边的缘故大概只是因为自己曾经伺候过还是郡主的宁王妃。
与其说是宽待自己,倒不如说是宽待宁王妃罢了。
南宫绝没有在说些什么,转身朝着殿外走去,夏知冰连忙紧跟上,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此时原本露出一角的月亮又缩了回去,背脊被一阵风吹得不由得一颤,真是妖异的天气啊!
“参见皇上。”
没想到这么晚了南宫绝还会到这揽月宫来,守门的侍卫不由得有些惊恐,后悔自己真的不该放翎公主进来,只好硬着头皮跪下迎接。
“怎么,今个儿还有谁来?”
南宫绝望了一眼那一把已经被打开的大锁,不由得冷声问道,一双利眸之中闪动着隐隐的怒意,让那些侍卫不由得一颤。
“回……皇上的话,翎公主……公主她带着宁王妃硬是要闯,奴才们本想拦着,只是那宁王妃实在是太过狡猾了,奴才们才……”
想到了那个狡猾的宁王妃,侍卫头领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当初这揽月宫刚刚被落了锁之后翎公主的确是日日来闯宫,只可惜都被他们拦下来了,之后也是总是变着法子的想要进去,却没想到今个儿带了一个宁王妃来,他们竟然没能拦住。
“哦,说说看,宁王妃是怎么瞒过了你们进去的?”
南宫绝一听到了云拂晓也在里头,顿时心情好了很多,即使他的岚儿最后爱的到底都不是她,可是她到底还是生下了这个孩子,而且让她这样健健康康的长大了,如今就活在自己的眼下。
“回皇上的话,这宁王妃用了声东击西的法子。”
那守门的侍卫抬头惊异的看着原本还全身散发着冷冷的杀气的南宫绝此时竟然嘴角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样温和的和他们说这话,瞬间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然而也不敢怠慢,连忙开口回道。
“那宁王妃在揽月宫外头的各处闹出了些动静,趁着奴才们跑去看得时候,撬了锁进去了。”
想到这里,那个侍卫长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算计了,不由得叹了口气,然而想到了云拂晓却依旧还是佩服着她的聪慧,那是她刚开了锁,被已经被发现了,她同翎公主便一边大叫着一边朝着皇太后的寝宫闯去,最终还是被皇太后保了下来,留在了揽月宫之中。
“哈哈!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子,来人今个儿揽月宫所有的人都赏黄金百两!”
南宫绝忽然心情一好,从龙辇之上下来,抬步朝着揽月宫之中而去。
同素来的一样,这一回依旧是南宫绝一个人进去,让所有的人都在宫门口等着。
而那些得到了赏赐的侍卫们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们明明犯了错为何皇上还要赏他们,虽然得了赏赐心中高兴,然而若是不知道为何得赏他们心中到底不安。
那个侍卫长从地上站了起来,讨好的上前对着默立在夏知冰笑道。
“夏公公,这皇上为何这般开心,还请夏公公指点一二,小的往后也好……”
夏知冰挣开了眼睛,盯了那个侍卫长良久,知道他想要知道这一回为何南宫绝会高兴,往后也要得到更多的赏赐,不由得冷笑一声。
“要谢,你便去谢谢那个宁王妃吧!”
说完了这句话,便再一次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了。
“那个狐狸一样狡猾的宁王妃?”
侍卫长不解,然而看着夏知冰不再理会他,也就只好讪讪地退了回去。
“大哥,我们得了赏赐是因为那个宁王妃?我们可要好好谢谢她!母亲的病有救了!”
说话的是侍卫长木头一样的弟弟石头,听到了夏知冰说是因为宁王妃自己才能拿到这一百两黄金的,心中默默地记住了。
“哼,那个宁王妃可是差点害了我们的性命!”
侍卫长是石头同父异母的哥哥石峰,冷眼睨着石头,丝毫没有将石头的话放在眼中!
哼!花钱去治那个快要死的女人?
还不知道治不治得好,谁会去花那个冤枉钱,有了这一百两黄金,他就能够买宅子,将怡红楼那个花魁包上一年,好好地风流快活快活!
要知道怡红楼的那些妓子从来都嫌他没钱,就连个端茶倒水的小丫头平日里也不拿正眼看他,这让他多少憋屈!
“等有了钱,娘亲的病必定能好的,太好了,娘亲有救了,还有我能娶村里头秀才家的那个女儿了。”
石头的心中只有最淳朴的想法,希望能够只好自己的娘亲,然后娶一个小家碧玉,有几亩薄田,接着好好地过日子。
“乡巴佬!”
石峰自然不会将石头说的话放在心上,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