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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沅沅明白英帝心中的想法,虽然作为个母亲,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受苦。但是,每个人都有要承担的责任。正如英帝要做个明君,保海内平安,民生安乐。曦儿则要将此传承,以换得大齐江山永固。而,则要坚定地守在身畔个睿智英伟的子身边,与他同见证个王国的不朽,见证他们的儿平安长大。因为,爱他们,他们也爱。
想到,景沅沅的目光已有些潮润,胎起眼来看着英帝,目中半是喜悦半是眼泪。英帝微微愕,慌忙道:“可是哪里不适?已令太医们都守在偏殿,就去传。”
景沅沅摇头,示意英帝走上前来,轻轻倚在他坚实的肩头,满足地叹息声,梦呓般道:“昊祯,如今有、有曦儿、有安平,上虽曾给百般磨难,却也加倍补偿。生,是再无所求。”
英帝心中柔软,伸手揽住,也顺势将曦儿和襁褓中的安平同揽住,他不需要再什么,他想要的已都在包含他的行动里。
清晨的第缕阳光挣出际,给大地洒下片温暖与光明,新的又开始。
英帝沅沅篇(二)
业三十五年,八月仲商。
晴空旷茫高远,览万里。大地层林尽染,七色缤纷。正是秋日里致爽宜人的绝好气。
凤仪宫院内,整齐拼摆数张花梨条案,案上铺陈着极长阔的描金五言盘龙粉蜡卷轴,此时,正有数个画师在那上面描摹着什么。景沅沅就站在侧,专心地看着画师们的落笔,偶尔低声吩咐几句,那些画师躬身受命,垂首又继续。
秋日里清透明亮的阳光从身畔茂密的木樨树叶间流泻下来,连同那些细巧伶仃状如星子的奶白小花,同散落在娇柔淡雅绣着洄水翔鸾的丁香色衣裙上,轻盈若梦,香气满衣。
样的情景,仿佛时光都已放慢脚步,带着闲闲的适意,懒懒行走在秋日的背影里。就连随侍的宫人们似也受感染,轻手轻脚来,轻手轻脚去。
突然,有宫门外传来的急促脚步声打破样的平静。那脚步声转眼已到门前,众人不觉抬头去看,只见个身穿石青起花骨朵云缎便袍,头戴束发紫金冠,眉目朗秀的英俊少年正大步走进院来。那少年的神情里虽略嫌稚气,却又显出与生俱来的尊贵与威严。
众人急忙行下礼去,“参见太子殿下。”少年原来是曦儿。
曦儿见景沅沅正在院中,便对着行礼的众人挥挥手,快步向景沅沅边奔过来。眉眼带着满满的笑意,喜孜孜道:“儿臣见过母后。”
景沅沅取过丝帕,温柔拭去曦儿额间的汗意,慈爱道:“是什么事令么心急?”曦儿依旧笑得欢悦,“母后,儿臣有个绝好的消息要告诉母后。”“是么?”景沅沅笑得波澜不惊,“正巧,母后也有个绝好的消息要告诉。不如让母后先吧。”
牵着曦儿的手走到那卷轴前,向左右侍立的太监示意下,太监们立刻上前,将那卷轴平展着举起来。耀目阳光下,那卷轴上遍布曲折纵横分成若干疆域的线条,仔细看去,可以看出绘得是高山平原,村镇城池,河流大川。每块疆域旁还用工整的小字注释着,大齐、澜洱、笛羌……,幅被众宫中画师环绕的画作竟不是风物花草,不是才子仕,而是幅疆域形制图。
“母后,您竟然完成!”曦儿看景沅沅眼,不由发出声惊叹,情不自禁走上前去观看。身后的景沅沅笑得沉静,心中却充盈着蓬勃的喜悦。
绘出样的幅疆域形制图在现代也许算不上什么,但在身处的个时代,却是件极难达成的事。数年前,在还是杜尚书府三小姐时,在寒碧轩内的藏书小阁里,第次看到个时代的地图,不过是十分简单的地形描绘。而后,在回府省亲时,在尚书府后园隐斋的暗柜里,第二次看到同样规制的东西。当然,比起现代比例精确、内容翔实的地图来,所看到的那些不过是简单粗浅的东西。在当时,并没有料到,数年后,会下定决心绘制出完整的疆域形制图来。
之所以萌生出绘图样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完全是源于英帝对的体贴和关爱,源于试图对份关爱的回报。身处宫墙之中,执掌国母之位,再美好闲适,也免不有孤寂无聊的时候。体贴的英帝竟是想个法子,他钦探察使分赴各地,搜集不同的风物人情,回京后再描述给听。
就是在样不断的描述和倾听中,景沅沅渐渐萌生个想法,要将探察使们描述中的河山疆域绘制出来。因为,样不仅仅是记录下大好河山,还有着另层非同寻常的意义。幅详尽完整的地图,对国当权者来,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便立即着手,由探察使们口述,画师执笔,从旁指,前后耗费数年的时间,直至今日,终于完成最后笔。
景沅沅缓步走至曦儿身边,看着疆域形制图当中那片广袤的疆域,疆域中那带带群山,条条江河,心中是不可抑制的汹涌澎湃。“曦儿,”抚上那片区域,“好好看看,片广阔江山便是们的大齐,是父皇为之殚精竭虑的地方,也是将来要守护的地方。”的语声显得异常郑重,“将来定要像的父皇那样,做个英明有为的好君主,方不负样的如画江山!”
“大日头下的,聊什么么入神?”有戏虐的语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景沅沅回过头去,英帝身秋香色水龙纹单纱蟒袍,笑吟吟站在当地。明晃晃日晕下,那身蟒袍上的纹样离合生光,晃得他整个人也像在发着光般。
“不是在和大臣们议事么?”景沅沅笑着问。英帝走上前来,自然而然地揽过的腰,“等不急,有个极好的消息要告诉。”
“好消息?”景沅沅看看英帝,又看看旁的曦儿,有些奇怪,“们父子是怎么?巴巴地跑到里来,都有好消息。”
英帝笑看曦儿,“来得倒快,还没和母后,倒是先跑来。”曦儿也笑,“等好事,儿臣当然是想让母后尽早知道,不过,”他吐吐舌头,“既然是父皇来,个机会就留给父皇吧,儿臣告退。”罢,调皮笑,退后两步,转身走。
“还是孩子心性!”景沅沅笑着摇头,英帝注视着曦儿的目光内却是自得和骄傲,“也就是在跟前,他才撒娇弄痴。去问问那些朝臣,谁不他大气稳重,看样子,用不几年,应该可以独掌下。”
景沅沅听得心中动,忍不住转头问他,“私底下在盘算什么?”英帝笑得莫测,“是有些盘算,待想透再告诉。”景沅沅听得发急,刚想追问,却听英帝又道:“且别忙问个,难道不想知道,和曦儿要的是什么好消息么?”
英帝沅沅篇(三)
英帝话出口,景沅沅果真不再追着个话题,却故意嗔怪道:“再卖关子,任是什么好消息,都不听。”
英帝揽住,“不敢,不敢,皇后娘娘面前,谁有么大的胆子!”他扶同坐在木樨树下搭着箴绣松香十锦软垫的青榆春凳上,细心拂去轻落于衣襟间的几星牙白小花,语气突然变得凝重,“知道的,些年来,大齐虽承护佑,风调雨顺,百姓富足。但始终都存着块心病,便是虎视旁的笛羌。”
景沅沅头,当年重返大齐,用的是澜洱与大齐结亲的名义。而此举,也使得笛羌国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如此两国相安无事,转眼便是数年。但众人心中俱都明白,以笛羌之好勇斗狠,是不可能放弃进犯大齐的。因此,和英帝早就暗自绸缪,国中征兵囤练,时半刻也没有松懈过。
景沅沅浅笑,“好端端的,为什么提个?”心中忽地动,“难道好消息是关于笛羌的?”英帝开怀而笑,“笛羌国已决定与大齐修好,所派的求和特使已经启程。”
“当真?”景沅沅又惊又喜。大齐与笛羌两相对峙已有百年,任谁也未曾想过会有交好日。此番若是真能化干戈为玉帛,绝对是件泽背后世的大大好事。随即又有层疑虑漫过的心头。笛羌国向强势,此时怎会反常态,主动求好?
疑惑地看着英帝,英帝自是明白的想法,笃定头,“此消息确是真的。若是探究内里原因,其实十分简单,即是内讧。”
“内讧?”景沅沅若有所思,“难道笛羌内部出现分歧么?”“正是。”英帝答道:“笛羌国内掌国可汗虽是来自弼舒部落的铁勒,但另个被个叫做扎尔凡的首领统率的喀喇部落势力也不容小视,据数十年来,两部落表面相安无事,但暗地里却纷争频仍。只是因为弼舒部落势力强大,喀喇部落才不敢轻举妄动。”
景沅沅有些然,“笛羌国中定是发生什么事情,才打破种平衡。”英帝似笑非笑,“的确是发生件大事。据从去年春上起,笛羌国内的牲畜突然成群死去,时之间倒毙无数。镇国巫师祝祷三日三夜后,向国人宣告,上在向笛羌预警,须得江山更迭,才能避免灾难连绵。其实穿,也就是暗示着笛羌应该重新选个可汗。国人起初还半信半疑,但征召兽医无数,不仅未查到原因,反而死畜越来越多。渐渐地,众人就都信。因是镇国巫师祝祷的结果,加之有死畜做佐证,铁勒不得已让位,而与弼舒势力相当的喀喇部落则顺理成章地执掌笛羌国,其首领扎尔凡也成新可汗。”
景沅沅忍不住笑,“个扎尔凡还真是不简单!”英帝叹息,“猜出来?”景沅沅嗔怪地看他眼,“别小瞧去,么明显的事怎会猜不出!件事摆明就是对喀喇有利。笛羌国平原辽阔,国人牧马放羊,因此牲畜便是他们的命根子。而扎尔凡就从些‘命根子’下手,派人下毒。然后,他再收买镇国巫师出那番话来。喀喇顶替弼舒执掌笛羌国就是理所应当的。”接着叹息,“听镇国巫师地位尊崇,历代可汗对之都言听计从。也不知道扎尔凡使什么法子,令镇国巫师听命于他。看来,个扎尔凡可不是个好相与的对手。”
英帝笑,“可放心。若没有个扎尔凡,也没有今日大齐与笛羌的和好。”“倒看。”景沅沅急着问他。英帝安抚地拍拍的手,“据扎尔凡早年多次到大齐,十分推崇大齐的风物文化。他掌位后,施行许多利民之策,不失为个为民谋划的好君主,心为国计,才有与结好之心。当然,里面还有的份功劳。”
“会有什么功劳?”景沅沅睁大眼睛。英帝道:“早些年不是劝,趁两国战火平息时,在大齐与笛羌边境互市通商,意在加强两国民间往来。虽答应,却直心存犹疑。如今看来,之深谋远虑却是所不能及的。”
景沅沅忍不住笑,“干么给戴么高的帽子?”英帝正容,“的是真心话。除扎尔凡的促使,大齐与笛羌的民间往来,也是推动两国和好的又动力。”他满足长叹,“大齐与笛羌终于修好,大齐心病已除,实乃大快人心之事啊!”他忽然站起身来,向着景沅沅深深躬下身去,“沅沅,就让个大齐皇帝替下万民多谢。”
景沅沅吓跳,再看侍立左右的太监宫,早已深深埋下头去,双肩兀自颤动不已,显是在偷笑。急忙站起身来,将英帝把拉起,又羞又笑,低声道:“做什么样子?还是国之君呢!就不怕人笑话。”
英帝脸无谓,“怕什么,反正也不是回两回。”景沅沅忍不住偷偷捏他下,心中是温馨至极的甜蜜。
业四十年,十二月季冬。
堆棉砌絮般的大雪落夜,待到午后,始放晴。阳光下,檐上廊下,院内墙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