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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沅沅知道众人都已看清,方道:“片是如意桶的块,是在火场中到的,而只岫烟的系名牌则是在千液苑后山潭石脂水旁发现的。”低低叹息,“臣妾实在是低估皇后,皇后派岫烟,以倾倒如意桶之机,到后山将石脂水挟带进千液苑,分别藏在苔枝缀玉馆和翔凤居中。然后,寻个东南风向之夜,先自苔枝缀玉馆引发火种,火借风势,蔓延到近处的翔凤居、鬓雾凝霜阁、莹玉轩,将切烧个干干净净。那个刺客活口自然就被烧死。”
众人听得倒吸冷气,作声不得。杜沅沅毫不放松,“除招火烧连城,皇后还加个苦肉计,便是将自己所居的翔凤居也并毁去,又作伪受伤,旁人自然不会怀疑到,就此脱干系。而场动静如此之大的别苑行刺,也变得毫无线索可寻。”
“臣妾请皇上御览。”杜沅沅此时方将手中的腰带呈上,“若不是它,臣妾还不知道,堂堂大齐皇后竟然会与江湖中的个杀手组织有染,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杜沅沅转向皇后,“妹妹实在是好奇,姐姐怎会与杀手扯上干系,今日皇上和诸位姐妹都在,姐姐不如就讲给大家听听?”
自杜沅沅质问皇后是否认得那腰带后,皇后始终沉着面色,眼睛半闭,不言不动,旁人根本无法看出在想些什么。此刻,听到杜沅沅发问,皇后方缓缓抬头看来,面上是几分惨然夹杂着悔恨的笑意,“、竟有如此的心机,竟早已暗中对付。,当真是没有料到!”杜沅沅苦笑着摇头,“心机?若是没有心机,的可怕与手段,只会令死无葬身之地。”
皇后忽然收笑意,脸凄然,“的些,全部都是推测,证明不什么。皇上怎么会受的蒙蔽!”转向英帝,“皇上,臣妾知道您疼爱贵妃,但是,贵妃如此诋毁臣妾,皇上定要给臣妾个法。”
“……”杜沅沅没想到皇后到此时仍是副无辜的嘴脸,时之间,气得不出话来。
英帝并未话,看看杜沅沅,又看看皇后,神情忽然有几分奇怪,就如同利刃出鞘前的宁静,如同暴风来临前的温和,似乎有种危险的气流在他的身周慢慢流转。众人也感到无穷的压力,都噤若寒蝉,紧张地看着他的举动。
英帝的面上忽然现出个笑容,个深沉得让人惊心的笑容。伴随着笑容的却是毫无情绪的语声,“-要-朕给个-法-?好,好,朕就给个法。来人,”他的声音蓦然变得森冷,“摆驾南书房,皇后和贵妃随朕同往。其余嫔妃各回各宫。林锦儿暂押至内务府。传闽文秀到南书房候驾。”罢,甩袍袖,当先向外行去。
英帝样番安排,众人虽迷惑不解,却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待要告退,却见英帝已去得远。
杜沅沅面色平静,心中却惊异不定。自始至终,英帝便态度不明,此时更有如此安排,当中似乎隐含深意。正想得入神,忽见有御前太监上前来,躬身道:“请娘娘起驾!”杜沅沅只得头举步。
此时,席中嫔妃都已站起,虽是副福身恭送的模样,但大概是先前发生之事太过惊心,已顾不得宫中礼数,当中有不少偷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场面时有些混乱。
杜沅沅并未注意些,面缓步向前,面兀自沉思。忽然,感到前行的队伍微微顿下,不由得抬起头望去。身前几步,是数个手捧香巾等器物的太监和宫。再向前,便是被晴绣搀扶着的皇后。此刻,皇后正走到阁门前,只脚正迈过雕着明光莲花的门槛。但是,却停在那里,转头看着阁门的侧。
杜沅沅微有诧异,顺着皇后的目光望去,却是个品级低微的小太监,垂头侍立在阁门旁。还未及细想,忽见皇后回过头来,竟是脸铁青之色,狠狠地看眼,又是愤怒、又是不甘,就似要将活吞下般。但只是短短瞬,皇后的神情又转为哀苦与惶急,似是叹息着转过头去,低头走。那背影竟有几分寥落。
杜沅沅不由得怔住,皇后的样子那般特异,对愤恨到极,却又含着哀求之意,似是做什么般。但杜沅沅自己心里清楚,并没有再安排什么。莫非是那个小太监,杜沅沅心中动,直直向那小太监看去。
此时,已渐至门边,距门侧那小太监越来越近。的双眼睛,紧紧盯在那小太监的脸上。那小太监深深地垂着头,杜沅沅只能看得到他半个侧脸,但就是半个侧脸却令心中生出种奇怪的感觉,二人距离越短,种感觉就越是强烈,杜沅沅几乎可以确定,种感觉分明就是熟悉,个小太监,定是认识的。
杜沅沅正在记忆里仔细搜寻,那小太监忽然极快地抬起头,看眼,又极快地低下头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杜沅沅却浑身震,禁不住停下脚步,几乎就要脱口而出,“是!”
殊途同归
带着热力的日头高高镶在碧蓝的上,洒下片明亮耀眼。小太监抬起头虽只是短短瞬,杜沅沅却看得再清楚不过,个貌似恭谨的小太监竟是飘逸洒脱的沈毓。
杜沅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按照的安排,沈毓早就应该离开里,走在返回澜洱国的途中,而绝不是以样的副面貌出现在里。沈毓的去而复返,也许是发现让他远离的意图,也许是不放心独自留在里,但无论是什么原因,沈毓乔装守在里,定知道阁中发生的切,此时再让他离开,只怕是不能。还有,皇后方才的神色那般奇怪,定是沈毓做什么,但到底是什么,却猜不出。
此刻杜沅沅的胸中充斥着无数的疑问,无奈众目睽睽之下,却句也问不出来。唯能做的便是迈着平缓的步子,步步走下昭顺阁长长的阶梯,登上早已候在阶前的步辇。在织锦彩凤的辇帘落下的刹那,杜沅沅发现,沈毓已经抬起头,向边看过来。他的脸上,是抹暖暖的微笑,笑容中充满令人安心的力量。
步辇被稳稳抬起,杜沅沅轻轻靠倚在金雀银丝软垫上,恍然觉得,有浓浓的疲惫从心底里丝丝渗出。昭顺阁中耗尽心力的对峙,尚无明确结果,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切,仍然是未知。手中握着固然可以指证皇后,但皇后所持的何尝不是的暗伤。眼前所倚仗的不过是英帝对份真情,但究竟鹿死谁手,谁也无法预料。
皇后和杜沅沅前后走进南书房时,英帝已静静地坐在巨蟠螺钿龙案之后,闵文秀低眉敛目立在下首。
二人刚踏入,门外侍立的太监立刻紧闭房门。“吱呀”的门声虽然轻微,但在安静的书房中却显得异常响亮,仿佛正敲在每个人的心头。
杜沅沅抬起头来,发现南书房内的红木深窗全都关得紧紧的,阳光穿过条条窗棂,在平滑如镜的瑞祥琉璃砖地上留下明暗的线条,偶尔窗外有树影摇动,打乱线条的布局,就如同光明与黑暗之间的斗争,不曾止歇,却也无法分出胜负。
杜沅沅暗咬牙关,努力抛却心中不安,轻轻福下身去,面色平静地行拜见之礼。眼角瞥视身旁皇后,也是脸自若之色,礼数分毫不差。
“起来吧。”英帝声音袅淡如轻雾,不辨喜怒。话音未落,人已站起,慢慢踱至皇后身侧,状似随意,“皇后是劰州人氏吧。”
皇后似是怔,语声有些微的迟疑,“回皇上,臣妾,臣妾不是劰州人,臣妾是平州人氏。”英帝失笑,“,也许是朕记错。劰州、平州相距千里,朕竟将皇后无缘无故拉到劰州去。”
杜沅沅听英帝的语气似在拉家常般,心中微觉奇怪,抬眼向英帝看去,只见英帝只是望定皇后,面上虽是笑意,眉目间却若有所思。
皇后听到英帝如此,似是局促起来,温婉而笑,“臣妾虽不是劰州人,但幼时便举家迁居劰州,是在劰州长大的。”英帝“”声,忽道:“既然皇后在劰州长大,也算得上是半个劰州人。”皇后赔笑道:“是的,皇上,可以么。”英帝颔首,“皇后既是半个劰州人,对劰州的习俗也是十分解?”
英帝句话的语声拖得很长,显然是别有深意,皇后似是突然之间想通什么,蓦地抬起头来,担忧地向巨蟠螺钿龙案上望去,那上面正放置着方才杜沅沅拿做证据的那根八宝四经绞罗的腰带。
英帝看着皇后的举动,面上笑意变冷,仿佛从融融阳春下子便到萧杀严冬,口中着,“皇后怎么?”语气却已冰冷得几乎要将人的血液凝结。皇后神色慌乱,“臣妾,臣妾,臣妾……”眼看着英帝的眼神由淡转冷,又冷变寒,直至凌厉,仿佛被拉出鞘的匕首,慢慢显出它暗藏的锋锐。样地循序渐进,让慑人魂魄的阴冷丝丝缕缕地渗入心底,远比瞬间的迸发更令人胆寒。皇后不知不觉地住口。
英帝的目光锁在皇后面上,神色间变幻莫测,忽然字句道:“事急!此地不保,想是风声走漏。来日再行效力。”
杜沅沅听得头雾水,却见皇后的面颊蓦然失却血色,双目大睁,当中满含恐惧,竟是副见厉鬼般骇然到极的模样。英帝面上有冷酷的笑意,悠然道:“看来,皇后还记得,那日午后系在绉纱垂珠上的封密函。”
“啊!”皇后蓦然发出声尖叫,完全失却常态,连声音都已变调,“那封信,那封信,原来是!原来是!”英帝慢慢下头去,眼中是失望与痛心,“是,那封信是朕专为而备。朕本来还存线希望,谁知偏偏践踏朕的希望。大齐贤良淑德的皇后,齐昊祯规行矩步的正妻,原来竟是样个不知廉耻,阴狠毒辣的卑劣小人。么多年来,朕竟完全看错!”
英帝越声音越高,到最后如同咆哮。皇后面孔雪白,摇晃两下,软软跪倒,却又抓住英帝的袍角,蕴着满眶的泪,带着满脸的委屈,哀哀叫声,“皇上!”
英帝大摇其头,满脸鄙夷之色,手上含力,狠狠抖衣袍,皇后拿捏不住,被震得摔向旁。耳听英帝的声音响在头顶,“的狡诈,朕方才在昭顺阁中已是见识。朕所以传到里来,除同清算,还想给朕、给留个体面,无需费神狡辩,朕会给个明白。”
杜沅沅此时方恍然大悟,有许多片段在脑中闪而过。回宫前日,英帝意外出现,二人难得的结伴同游;回宫后,英帝暗自忙碌,二人的不得见面;粽宴开始前,英帝在怀玉宫中低语在耳边的那句明显含深意的话,以及昭顺阁内英帝从头至尾副冷静得让人猜不透的神色。些只明个事实,英帝已明切。的心纷乱起来,易喜易忧。喜的是与英帝虽走上不同的路,但最终还是走到起。忧的是英帝如此无声息之间洞悉切,那么,的所有秘密英帝是否也然于心。
突听英帝道:“带进来!”句话却是对向外的。只听房外应声“是”,接着房门开启,有人垂着手走进来,竟是晴绣。皇后看到晴绣,眼中惊疑不定,神情也由委屈转为恐慌,看到英帝副洞悉切的神情,不由得低下头去。
英帝道:“以的心机城府,竟未料到朕会在晴绣身上动脑筋么?”他的面上露出讽意,“那日看密函后,便急火火地派晴绣出宫。朕当然要命人仔细跟着,待发现情况有异,便当场拿下,绑来朕的面前。晴绣不过是个小小的宫,,会不对朕实话么?”罢,再不看皇后,对晴绣威严道:“!”
晴绣站在当地,低眉垂目,眼也不看皇后,听英帝命令,虽是微微震,却立刻道:“那日,娘娘急急找奴婢,让奴婢出宫去市井间寻个人,就问他句‘哪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