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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只是他用来面对外界的假象,体会到了这一点,让她心里又酸又涩。
“她误以为接电话的我是李蕾,要我转告你,请你在离婚文件上签字盖章,她那时人已在机场,将要展开一段全新的生活;而且,她感谢你对她的包容,接下来你们都自由了,她说你可以和李蕾在一起……最後,她要我务必转达一句再见。”江水音每说一句,心就多疼一些,但她不知道有什麽安慰的话语,能在此刻派上用场。
因为申屠麒看著她的表情愈来愈悲哀,就像透过她,听见了邢定薰的话语,把她当成邢定薰,让她明白他心里有多悲恸。
许久,申屠麒捂著脸,一双腿像是骤然失去支撑身体的力量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在江水音和申屠袭惊醒要来扶他时,他幽幽的开口。
“拜托你们,让我静一静……一个人静一静。”
夏夜明明闷热,但申屠麒却觉得打从心底发冷。
他不知道是怎麽送走江水音和弟弟的,但等他回过神来,已是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手上转著电视遥控器。
就算没有流泪,他还是什麽都看不见,他只是让自己重复做某个动作,以免崩溃失控。
虽然在他知道邢定薰有了别的男人的时候,他的心已经碎过,早就崩溃失控了。
那些照片拍得并不很精致,是徵信社偷拍的。
可是他看著那些证明邢定薰外遇的照片,脑中想起的却是第一次牵邢定薰的手,她脸红的模样,那样真善美的她还深印在他记忆里,她不可能已经不爱他了。
但他认不出照片中的女人是谁,他不愿承认那个爱著别的男人的女人是邢定薰,他情愿将之解释成他已经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妻子的脸。
事业是男人的玩具,玩上手就上了瘾,他全心全意都在工作上,也许他冷落了妻子,所以妻子才会寂寞,她其实是没有变心的……
但在他还不知该怎麽补救的时候,邢定薰就不见了。
一开始,他有点松了口气,但慢慢的,他变得惊慌失措,夜夜难以入眠。
可是最讽刺的事情,是私生活乱成﹂团的他,在工作表现上,居然获得上司的赏识。
犹记得那天下午离开执行总裁办公室的他,心里丝毫没有高兴的感觉,看著窗外橙红的夕阳,他只觉得迷惘,不知道他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如果他真是只为了自己,那他应该会欣喜若狂,可是他没有,他情绪无波,单单是看著夕阳,想著刑定薰人在何方。
他内心有恨,但还有爱,更多更多的爱,只是那些爱全没了归属,於是变得静默,静得像是虚无一般。
他一步步向上爬,上至夭际云端,却再也无法著陆落地,这就叫作功成名就,这就叫作幸福吗?
突然,这样的念头闪过他脑海,他转头拔足狂奔,然後,他和江水音撞个正著。
那夜在大楼管理室,迎接他回家的是离婚协议书,还有一只婚戒,没有任何理由,直接跳至的结论,让他几乎无法负荷。
於是他又发烧了,一局烧不退,彷佛这样子,他就可以不再去思索邢定薰离去的原因。
直到江水音出现在他的生活里,让他暂时的松一口气。
但在今夜,他从江水音的口里,得到了一句‘再见’。
他看著渐渐亮起的天色,灰蒙蒙的清晨,邢定薰坐的飞机,一定也曾飞过这片天空,然後毫不犹豫、没有转圈地飞出他的世界。
他看著太阳射出第一道金芒,心头无悲无喜,他不需要再苦苦思索,不管是什麽原因都无所谓了,因为事已至此没有挽回的馀地,也就不需要再追究了。
申屠麒叹了一口气,一并撕去心头的承诺,曾经和邢定薰交换过的诺言。
被舍弃之後,他不清楚该怎麽活下去,但莫名的,他突地想起江水音的脸。
第五章
如果不是心情纷乱,一大清早醒来,也许能够乾脆俐落的起床,而不是赖在被子里,赖到快要迟到,才慌慌忙忙的跳下床,手忙脚乱的梳洗著装,然後就冲出门,连关冷气的时间都没有。
从那天说是请,不如说是被赶出申屠麒的家,已经过了三天,今天是星期五,也是上班族在五个工作天中,最欢欣雀跃的一天,可是江水音却无暇一旱受。
工作因为心不在焉而连连出错,上司中肯的训斥,和同事们等著看笑话的嘴脸,让她的心情也受到不小的影响。
待整理完下星期一早上的会议资料後,所有人早就下班了,她是最後一个离开的。
拿起皮包和小外套,她心情有些低落的起身,眼角馀光瞄见一道欣长的身影倚在门边,脸上噙著一抹微笑,闲适的凝视著她。
如果是以前,她应该会为齐天诺的眸光而心头小鹿乱撞,但现在,她只觉有股说不出口的苦闷。
他朝她大张的臂膀是那麽的温暖,但她没有扑进去的欲望,纵使明白那能让她几乎忘记一切。
虽是一瞬间的迟疑,但敏感的齐天诺,眼底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光芒,他没有不悦,仅是绅士的接过江水音手上的物品,她并没有拒绝,给了个有点难过的笑容。
“怎麽,今天又被秘书长刮了?”没有旁人,齐天诺肆无忌惮的抚摸著她的脸,为她近来的反常而担心。
江水音摇摇头,无言地跟著他下楼,坐上他的休旅车,望著车窗外的路灯而有点失神。
齐夭诺打开音响,许久後才开口。
“你心情不太好,是在担心申屠麒吗?”
江水音老实的点了下头,她和他之间没有秘密,在不涉及隐私的部分,他知道她近来交了个新朋友,也知道申屠麒有些私事上的麻烦,让她放心不下。
也只有这个感情成熟的男人,才能这麽大方的面对女朋友关心另一个男人。
“是呀,我的确在担心他。”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齐天诺轻笑,右手扯了一下她柔软的发丝。
“居然在男朋友面前担心别的男人,真是让人嫉妒呀!”他故作小家子气的抱怨。
江水音瞥他一眼,笑开了脸。
刚在心底赞美他,他就反而小气了。
“齐,你在嫉妒什麽?我又没爱上他。”她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内心却一震。
她刚在唤‘齐’的时候,脑子里闪过的是另一个字,相同发音的字,代表另一个男人的名字。
齐天诺没有回答,笑著将车停下,江水音看著不远处的店面招牌,侧脸瞥了他一眼,表情有点古怪。
“怎麽啦,你不是很喜欢欧品坊的吗?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我特地订了位,还预订了他们特制的餐点,今天不想吃欧品坊的菜和甜点吗?”齐天诺一贯的优雅从容,但贴心的问道。
听见他为了她‘特地预订’,江水音幽幽一笑,打开车门下车。
欧品坊里高朋满座,八点半过後,灯光调暗窗帘降下,变成时兴的酒吧,但这里不播放吵闹的电音摇滚,而是由乐团现场演奏爵士乐。
结束用餐的江水音独坐在位子上,放松地听著音乐,由於店里禁烟,烟瘾发作的齐天诺则是到外头抽烟。
她放松的同时也有点失望,因为她一直没有看到申屠袭,看来他今天没有排班,不能向他探听申屠麒的消息了。
说实话,她的确挂心申屠麒,连她自己也惊讶她在意的程度。
正当她在胡思乱想,面一刖多出一盘看来精致可口的水果拼盘,低沉的声音跟著响起。
“这是本店特别招待,老板为上回拿冰水泼人的道歉。”申屠袭看著心不在焉的江水音,刻意放软了声音道。
说人人到,江水音看著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年轻男孩,心里吃了一惊,但脸上还是挂著笑容。
“我一直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今天没有排班。”
“我今天排的是夜班,刚才走出去的那位先生是你的男朋友?交往很久了吗?”
“是呀,快要交往五个月了。”见他没有心机的询问,她也不甚在意的回答。
申屠袭的表情不若前两次见面时的冷漠,除了有些不自在,还有种介於男孩和男人之间的腼腆,让她忍不住猜想著申屠麒的少年时代。
下一瞬间,出乎江水音的预料之外,申屠袭对她行了个九十度的鞠躬大礼。
“我为我之前的恶劣态度,在此向你道歉,也希望你不要介意。”弄清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明白江水音根本就是个局外人,他为自己对她的态度道歉。
江水音一惊,连忙摇摇手,“小袭,你不用这样,我没有介意也没有不高兴。”
他抬起头,眉眼间流露著一股宽心後,乌云一扫而开的光彩,单纯直率,让人难以记恨。
“我一直误会你是李蕾,所以用很差劲的态度对你……其实就算你是李蕾,也像你说的,男女之间的事情并不是单纯的二分法,不应该责怪任何人。”申屠袭望了一眼始终站在吧台边的酷女孩,有感而发地说。
那些照片他没有看,而是那个女孩为了怕他伤心,代替他看了之後,便全烧掉了。
从女孩多所保留的话语听来,他不得不接受事情真的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江水音明白他的态度转变,来自於他知道事情真相,看著他坦然的神情,心底挂念另一个男人的情绪便沸腾了。
“申屠……他还好吧?”
申屠袭眉一挑,“我也是申屠。”
“我指的是你哥哥,申屠麒。”
“我知道你指的是他,不过……”
他的欲言又止,让江水音的心悬在半空中。
“不过什麽?他很不好过吗?”不等他说完话,她便急忙问道。
申屠袭没有多想她著急问话的背後是什麽样的情|奇+_+书*_*网|愫作祟,粗线条如他,只迟疑了一会儿。
因为他在想,如何说明他哥哥那种奇妙的行径。
“我无法断定他开不开心,我只觉得他很失常。”
江水音秀眉一蹙,“他怎麽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一串钥匙搁在桌面。
“你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你可以去看看他。”想著哥哥先前和她开心的走进店里,申屠袭不禁拜托道。
十岁是一段不小的差距,加上哥哥一直知悉他对邢定薰有种难言的感情,所以他不太方便进入哥哥的心里世界。
不知为何,她反而不放心,也明白了申屠袭说他失常是什麽意思。
一个备受打击的人,不该是这有条不紊,什麽事都没发生的模样。
尤其她见过他悲怆的模样,他现在轻松平常的心情,看在她的眼里,就像橘子瓣上若有似无的薄膜,将真实的他捆了起来。
而那样子的他,让她有些不开心,有些心疼,有些难过,更有一种淡淡的失落,因为不被信任,因为不被依赖……
她倚在浴室外,听著哗啦啦的水声从大响到消失,心里闷烦的感觉却只有加剧没有结束。
不!她才不要当个只会空烦恼的人!
“你今天有什麽计画?”
隔著一扇门,正在刮胡子的申屠麒苦笑了下,知道江水音是因为担心他而来,不会马上离开,而且在知情的她面前,他不想做欲盖弥彰的事,便将今日计画全盘托出。
“没什麽特别要做的事,把家里整理整理,然後上网拍卖一些东西,这里有很多我用不上,或是不知该怎麽处理的东西,乾脆卖掉算了。”
一段时间的相处不是白费,江水音自然明白他要处理掉的,是这个家中属於邢定薰的那部分。
状似合情合理,了结过去的举动,却让她不爽。
若是心情还未能放下,做再多的表面工夫也是枉然,若他真的放下了,他今天就不会是这张云淡风清的笑脸。
该笑的时候就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