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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心的,天性爽朗乐观可不代表她脑袋钝。
萌萌突然冒出一句赞同词,“有道理,我欣赏你。”
这大大出乎纪汉扬意料之外。他还以为萌萌小姐会沉不住气地蹦蹦跳呢!不愧是茂盛小姐,有意思!
“请问你们讨论出结果了吗?”他礼貌地介入她们的家庭会议。
“是的。”萌萌大踏步走到他面前,隔着三尺宽的长桌面向他探出小手。“你好,我先自我介绍,敝姓叶。”
“我知道,这两位是你继母和继姊。令堂在七年前因病殒逝,令姊的母亲原本是你的保母,五年前下嫁令尊,无奈却于四年前过了身。这位叶夫人是令尊的第三任牵手,然而在他们结婚的当天,令尊便不幸过世了。此外你没有其他兄弟姊妹。”他熟练地背诵出刚才听进去的叶氏族谙。
天晓得客户向商业顾问畅谈家族史做什么?萌萌冷眼回睨了继母一眼。
“唔……没事闲聊嘛……”陆双丝讷讷的颔低脑袋。
所以说,从一个人的性格行为就可以分析出他的成长背景。举她继母为例,陆双丝一看就知道出身于美满幸福的家庭,典型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因而养成了她对人际关系缺乏戒心,老是贸贸然地开放自己。
萌萌心里正泛着嘀咕,蓦然感到她探出的手得到回应。
纪汉扬回握住她。可是他握手的方式很诡异,并不若正常的社交礼仪,毋宁说,他挽住她的姿态很类似握着门把的方式,有力的大手完整地将她的柔荑包握住。
一股淡雅的、若有似无的松香浮漫开来……
萌萌下意识一震,调回别睨着母姊的视焦,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就放开她了。
四道目光交射,锐气一闪。
第一回合,平手。
这男人够阴的。很好!她喜欢。
“听说你很厉害。”萌萌突兀地启齿。
“我比你听说的更厉害。”他平稳的口气陈述着这项事实。
“那么,请问你打算如何协助我的继母大人创业?”她承认自己有点幸灾乐祸。
“第一,我想和她签约。”他拨开桌上的笔记本,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已经打好基本条文的草约。
“真的?我从来没有和人签过约耶!”陆双丝惊喜地轻叫。
“卖身契,有什么好兴奋的?”萌萌撇撇唇。
“这纸合约一签,我们会不会落到做牛做马还债的下场?”生性晦暗的继姊又面临第二波洪潮的洗练。
“萌萌,维箴,你们不用担心,有福同享,有难我当,我一定会负责照料你们的。”继母大人的眉梢眼角全都笑咪咪。“奇#書*網收集整理一旦出了事,大不了我们一起跑路。”
纪汉扬凝顿住,然后选择维持明智的沉默。人家都已当着他的面讨论如何逃避合约义务了,如果他还残存着一丝理智,就该趁早送走这三尊瘟神。
可惜,今天他的感性战胜理性,警铃系统暂时失去功能,据说这是因为“相对现象的抵触,造成感官功能失序”的缘故。
“合作条件很简单。”他咳嗽一下,端出专业顾问的架式。“我这方面应该履行的义务如下;第一,评估你们应该从事何种外烩生意以达到营利目的;第二,提供专业建议,设计一套具有效率的经营方式;第三,定期为你们提出组织诊断,研判经营方针有无更动的必要,并且机动性地提供应变措施。”
“听起来很笼统。”高维箴摸不着他的头绪。
“全世界的合约条文听起来都很笼统,如此一来立约人才能钻法律漏洞。”萌萌好心告诉姊姊。
“喔。”两个女人顿悟。
纪汉扬尽量维持嘴角保持一字形,无论如何都不使上翘。“谢谢你的解说。至于你们的义务只有一项,就是偿付我合理的顾问费用。我的要求很简单,待外烩生意的收入稳定后,我酌收年度营利率的两成作为顾问费,持续三年为止。如果该年这个数字低于三十万,就以三十万作为基本额。”
“慢着。”萌萌听出端倪了。“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一年赚不到三十万,还是得照付你的顾问金?”
“当然。”他平稳自若地应了下来。这款费用还算超低特惠价哩。
“哇拷!”这家伙当她们是呆子。“不公平,那你一丁点风险都不必承担。”
“我扮演谘询顾问的角色,而不是实际经营者,当然毋需为你们的事业承担风险。”他挑了挑眉,“然而我必须承担自身的信誉风险。如果你们赚不到利润,相对地也影响到我的名声和公司形象,对我自然没有好处。”
“萌萌,这很公平。”陆双丝突然眼睛一亮。“你看,哪天我们不需要他了,直接发黑函给他的客户,中伤他的名誉就成了。”
萌萌考虑了几分钟,研拟着继母话意的可行性。
“也对,我们发完黑函再跑路。”她冷静地表示同意。
真的!如果他有理智,真的应该拿大扫把轰人了!无奈他呼唤了半天,专司“理性”的那根神经还是继续罢工。
“很高兴我们彼此取得共识。”他乾涩地批评,迅速修拟着草约。“等我整理好这纸合约,我的秘书会另外与叶夫人约时间,请当事人移驾过来签署。”
“好,走人了。”萌萌乾脆俐落得很,挥挥手,招呼两位家人不准带走一片云彩。
“等一下。”在她意会之前,纤臂霍地又被他强劲的力道扯住。
她又震吓了一跳,那抹不经心的笑勾诱着她的视线。
怎么回事?今天表现得犹如惊弓之鸟。
“干嘛?你要请吃饭?”她不悦地挥开他的箝制。
“如果有机会的话。”他黝黑的脸扫过一丝古里古怪的笑意,看得她心头麻麻的。“在我正式接手之前,可不可以先弄清楚三位女士的技能倾向?”
什么意思?三个女人疑惑交相望。
“请问你们比较擅长哪一种烹调手艺?”这个问题可是当务之急,假设他评估出她们的经营地区适合西式餐饮,却没有任何人精擅,那岂不是白搭?
萌萌黑白分明的杏眼亮闪闪的,粉唇一撇,突然笑开了。骤然绽放的笑靥驱走她一身老沉,晃眼间唤出一个符合她实际年龄的精灵少女。
“老兄。”她慨然走回来,甚且得寸进尺地拍了拍他肩臂,眉眼之间俱是同情和怜悯。“人的一生必须经过不断试炼,你了解吧?”
“你的意思是──”他谨慎凝神,怎么连叶萌萌都变得有哲理起来?叶家已经有了一个长发飘飘、书香清灵的大女儿。
“我的意思是,你所提出来的问题同于你即将面临的试炼。”她咧开不怀好意的诡笑。
纪汉扬暗叫不妙。“慢着,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
“没错,在场的三位女性同胞凑巧都不会做菜,纪顾问。”
她承认,那一瞬间纪汉扬错愕的表情让她暗爽了好久。
第二章
快出人命了,还剩五分钟!
几名不赶时间的学子眼前一闪,倏然瞥见一道飞逝而去的纯白劲影。
萌萌嘴里含着一口水饺,脚踏车随便往停车坪一靠,急飕飕的奔向大会议室。
“借光,借光!”口内的食物咕噜沿着食道滑落胃袋。
午饭时间被继母大人拖延住了,硬是塞给她杂七杂八的烹饪实验品当试吃员,短短六十分钟撑饱她满肚子失败作品,连中元节大拜拜的猪公填塞料都及不上她胃里的数量。
幸好她就读的大学就在大宅子附近,骑脚踏车十分钟即可抵达,否则错过这场校园座谈会,下星期一的读书报告只能诳那个老头子“聪明的人才能看见我的字迹”。
教企管概论的老番颠教授委实太不上道,明明作业名称为“读书报告”,偏生要求他们去听劳啥子的座谈会,天晓得国贸系的学生干啥跑去凑企管系举办的座谈会的热闹。
“看样子不抄捷径不行。”她百忙中瞄着手表,暗忖。
百米跑十六秒的飞毛腿当下转了个拗折,直接冲进A楼。校舍后方有一处贵宾专用的休息室和一道便梯,与大会议室成直线距离。不得已,暂时让她冒充一次贵宾吧!
萌萌三步并成两步地奔上A楼台阶,对穿过长方形的建筑物,偷瞄几眼,趁着四下无人,轻悄溜进贵宾室,再沿着另一侧的出口钻出门。
门扇才刚反手掩上,彼侧入口正好有人步进来。
时机拿捏得刚刚好,没被人逮到,爽!她窃自庆幸着。
眼前横下的楼梯只有一公尺半的高度,为了节省时间,她直接从平台的铁栏杆翻跳下去。
“天助我……哇!”意外状况发生。她人在半空中,突然发现预定的着地点竟然杵着一个男人在那儿吞云吐雾。“喂喂喂,快闪开!快──”
来不及了!砰!自由落体着陆。
萌萌拚命拍拍胸脯,安抚受创的惊魂。“还活着,还活着……四肢健全。”
“很高兴你安然无恙。”梦魇般的愠恼咕哝震动她的耳膜。
幽幽的松馨漫游在她的鼻尖。
好耳熟的噪音!该……不会是……他吧?
萌萌慢慢偏斜发愣的视线,一双光华烁然的瞳眸恰恰与她对住,那抹不经心的笑照旧浮在嘴角──纪汉扬。
天!这种场面只适合以四个字的开场白揭起序幕──
“冤家路窄。”第一个浮上大脑皮质层的成语冒出她唇际。
纪汉扬着实考虑了几秒钟才发出回应,“咱们俩结过冤吗?”
“从你每年打算赚我三十万的那一刻起就结定了。”她就这样坐定在他大腿上,俏薄的柳眉拧成严肃的结。
两位当事人俨然不觉得如此这般的姿势有什么不对。
“原来如此。”他喟叹了一长声。“现在我了解为何商场上永远存在着敌人,因为我每年向他们收索的费用高过你不知多少倍。”
“希望你下雨天尽量不要外出,以免雷公执行任务时,劈错了人,那你就多添一条罪孽了。”她尽量让自己的叮咛听起来够恳切。
“谢谢。”
四只睛瞳继续大眼瞪小眼。
半晌,轮到萌萌叹了口气,率先打破沉默。
“我快要迟到了,请问你介不介意放我起身?”她的俏颜依然一脸肃穆。
“怎么回事?”纪汉扬低头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惊讶入了心坎。“咦?你的腰怎么放在我的手臂底下?我居然没发觉!”
“就因为你没发觉,所以我才克制自己不要打黑你的眼圈。”萌萌分析得冷静有条理。
“失礼,失礼。”他缓缓收回圈着她的健臂,眼底带笑。
好死不死,头顶上方的偏门突然推开。
“纪先生?您在哪里?开会的时间差不多了。”教务主任的呼唤一阶阶飘下绿草地。
杀人鲸来了!她忙不迭地跳起来,一个箭步钻进楼梯底下的暗处躲匿,穷凶极恶的唇语警告他──不可以出卖我。
“我在底下。”纪汉扬暧昧地眨眨眼睛,仰首招呼教务龙头。“抱歉,我出来抽根烟,看看风景。再给我几分钟,我马上进去。”
“没关系,您慢慢来。”主任谨礼的声音飘进了贵宾室里。
警报解除,萌萌立刻从暗处冲出来,抢起落在草坪上的包包,开步直奔大会议室。座谈会那几个主讲人大概舍不得等她。
“我已经迟到两分钟,无法继续留下来享受你的二手烟,拜拜。”
“后会有期。”他朝玲珑的背影挥了挥手。
“不必,相见争如不见。”她头也不回地撂下道别词。
八成是报应吧!或者上苍决定挑个蚁民实验一下“屋漏偏逢连夜雨”的真意。她的脚下突然踉跄了一步,右脚的健康凉鞋断落在两步距离之外。
“妈的……”一条皮索磨坏了,勉强穿着它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