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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袍青年双手一松,罗婉软软地倒在地上,他怒喝道:“追!”
怒吼声响起,殿门前的江太公猛然跳起,扑向紫袍青年,将他撞翻在地,紫袍青年痛声大呼,却是被江太公死咬住了他的耳朵。
青陵军忙去拉扯,顾不上追赶我们,得了这点空隙,我们终于退到了假山边,冲向王宫的侧门。
与此同时,王宫内火光四起,宫门外杀声大作!
奔出十余步时,我下意识回了下头。
漫天的火光将主殿照得如同白昼,江太公满嘴鲜血,死咬不放,紫袍青年反手一剑,正深深刺入他的肋下!
殿门前,江太公夫人仍在用头撞击着殿门。
罗婉则倒在地上,三支长箭,深深地刺入她的背脊!
我再回过头,江文略正趴在刘明的肩上,已昏迷了过去。
我在心底暗叹一声,随着刘明他们向王宫侧门奔去。
尖锐的哨音是发起攻击的信号,蒙俊已如约定,命永王军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青陵军全集中在正门处抵挡,侧门没有太多的人。
楚泰等人箭弩开道,黎朔又如展翅大鹏般冲向守军一顿砍杀,招式简单,却一招一个人头,吓得守卫们四散而逃。
熊熊火光中,我们终于逃离了永王的王宫。
城内已经大乱,我命刘明迅速赶往王宫正门,找到蒙俊,就说江文略已经救出,永王已经殉难,命他们继续剿杀青陵军,为永王报仇。
青陵军人数不少,永王军要想剿灭他们,绝非一时之功。
这点时间,足够我们趁乱逃出东州了。
我们和燕红她们汇合,由淮河乘船入海。
从此海阔天空,再无牵挂。
己巳年冬,永王军内乱。罗弘才在树达叛变,嗣王被困,派人突围,向盟友洛王军首辅大将军杜凤及益王蔺不屈求助。
杜凤、蔺不屈援救不及,嗣王在一步峡被罗弘才割下人头。杜凤赶到,击溃罗弘才,罗弘才横刀自尽。
与此同时,罗弘才的女儿罗婉在东州发动叛变,永王、永王妃、永王二子及一众江氏族人,都死于叛乱之中。罗婉又被永王军剿灭。
永王军群龙无首,经众将领商议,齐齐归顺洛王军。
杜凤以宽仁为怀,除首逆罗氏外,罪不及他人,迅速平定淮东局势。
同年冬,青瑶夫人携洛王抵达珐琅城,洛王病重,又不堪长途劳累,在抵达珐琅城三天后便不幸夭亡。
青瑶夫人思子成疾,加上水土不服,五天后也撒手人寰。
青瑶夫人临终前,遗命首辅大将军杜凤接掌王位,并在遗书中拳拳相托,叮嘱杜凤要爱民如子,选贤任能,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同时请杜凤为天下苦命女子张目,废除各地宗祠之私刑。
洛王军左将军徐朗扶着洛王及青瑶夫人灵柩,回到熹州。
青瑶夫人一代女中豪杰,有遗爱于民,灵柩入城时,万民同哭。首辅大将军杜凤更是抚棺痛哭,数度晕厥。
左将军徐朗、右将军狄华,率洛王军全体将领,在青瑶夫人及洛王灵柩前恭请杜凤速即王位,以平定大局,杜凤坚辞不受。
正僵持不下时,益王蔺不屈忽然驾临熹州,向世人宣昭,杜凤实乃当年蒙冤下狱、惨遭昏君灭门的小淮王杨殊。当年萧后冒死求情,哀帝留下小淮王一命,将其关入黑州大牢里,怕被淮王旧部得到风声,密命狱监官为其改名换姓,以“杜凤”之名关押。
哀帝死于乱民暴动,三千羽林军救出当时也蒙冤下狱的蔺不屈,放了一把大火,小淮王来不及逃出,危急之时,鸡公寨大寨主卫老柴率部赶到,将小淮王救出。
小淮王感怀亲人皆亡,不愿再提身世,又感念卫老柴救命之恩,便留在了鸡公山,隐姓埋名,先助卫老柴,后辅佐青瑶夫人及幼主,立下赫赫功勋。
杜凤多年来不愿提及自己皇室正统身份,皆因感恩于卫老柴及青瑶夫人,心甘情愿辅佐幼主。
可此时洛王已经离世,卫氏一支再无遗嗣。益王蔺不屈苦劝,众将领叩首拥护,熹州民众上万民书,杜凤仍然坚辞不受。
益王蔺不屈深明大义,昭告天下,愿意率部归顺杜凤。
最后在众人一力苦劝之下,为天下统一、四海安宁计,杜凤终肯即位,恢复其杨殊的本名,于庚午年二月正式登基为帝,定都熹州,改国号为齐,年号贞兴,史称齐太祖或贞兴帝。
同月,贞兴帝立蔺氏为后,封蔺不屈为威武侯。
谨守青瑶夫人临终之遗命,贞兴帝登基之初,便颁法令,严令废止各地宗祠之私刑,有擅自将失贞女子处以火刑者,送有司严办。同时命礼部在全国各地为青瑶夫人和洛王修建长生祠,香火永继。
齐国贞兴二年,贞兴帝亲送青瑶夫人及洛王灵柩回洪安,以皇室之礼,葬于洪翠山陵寝之中。
尾声
和煦的阳光,轻扬的波涛,令我很快就闭上了双眼,迷迷糊糊之时,鼻尖麻痒难当。我仍装作熟睡的样子,待早早忍不住笑了一声,我猛然伸手,将他抱入怀中,双手呵向他的肋下。
早早笑得拼命扑腾,带得我的身子也倒向船的一侧。小舟哪经得起我们这般摇晃,竟翻了过来,反扣在海面。
我笑着游向岸边,躺在沙滩之上,许久,仍不见早早从水里钻出来。
我也不急,两年下来,这小子的水性,连黎朔都要自叹弗如。
听到岛中山峰上隐隐传来钟声,我站了起来,悠悠然道:“今天云姑姑做了烤鸭,去得晚,黎伯伯他们可就全吃完了。”
哗啦一响,早早从水里钻了出来,如青鲤一般灵活地便游到岸边。我伸出手,他却不让我牵,鼓起腮帮子道:“楚伯伯说我是大小子了,还要娘牵着走,太没出息!”
我卟地一笑,骂道:“那你晚上还要赖着和云姑姑一起睡?害得刘叔叔只能睡地板。”
他小脸腾地红了,不再理我,撒开脚丫子向前跑。
洁白的沙滩上,他小小的脚印延伸向前,我微笑着踏上他的脚印,慢慢地向前走。
云绣在厨房忙碌,我问道:“文略今天怎样?”
“今天似是精神挺好,我送饭去时,他还和我说了几句话。”云绣兴奋道。
“蓝医正说得对。”我叹了声,道:“时间一长,他会慢慢恢复的。”
断腕毁容之痛、丧亲灭族之仇,能完完全全放下的人,只怕没有几个。他坚强地活了下来,但心底的伤痛,却非短暂的日子可以抚平。
刚走至小木屋外,便听到屋内早早和江文略的笑声。
我心中一动,在门外停住脚步。
“爹,江晏是什么意思?”
“江晏,就是你的名字。”
“姓江我知道,爹也姓江,可为什么叫晏呢?”
“晏者,安宁、平静。河清海晏,大德宽仁。”
“可这个字好难写。”
“慢慢来,你写得好了,我就带你去黑龟崖钓鱼。”
“真的?!”早早惊喜大叫,转头间见我站在门外,放下笔,跑了过来,兴奋地笑道:“娘,爹答应带我去黑龟崖钓鱼!”
我摸了摸他的脑袋,微笑道:“那晏儿得赶紧学会写自己的名字,不然爹就会反悔了。”
他立马跑回桌前,神情认真地拿起羊毫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他的名字。
江晏。
站在小木屋外遥遥望去,可以看到沙滩上,一群孩子正打得热闹。
我摇了摇头,笑道:“云绣家的敏丫头,倒真不知会有哪个小子前世欠了她的,今世要来还债。”
江文略站在我身旁,轻声道:“也许是她前世欠了那个小子的,今生来还债。而那个小子呢,又在这一世心甘情愿地欠下她的债,下辈子再还给她。这么生生世世,她和那个小子,永远都在一起。”
“是吗?”我欣喜地看着他,两年以来,我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多的话。
最初的半年,他一直昏迷不醒,不管我们怎么想办法,他仍没有醒过来。打听到中原大陆已经是大齐盛世,刘明悄悄去了一趟墨州,上了小度山,将蓝医正秘密请来。
蓝医正夫妇赶来,蓝夫人抱着昏迷的江文略痛哭一场。我这才知道,她当年是陈国宫廷中的画师,虽然没有教过狐狸,却经常看到他的画。我送给蓝医正的那幅画,画风虽改变较大,但某些运笔及写字的习惯却没有改变。她认了出来,告诉了江文略,江文略后来再去查狐狸的底细,才确定了他就是当年的小淮王。
倒真不知是我们江沈两家欠了他的,还是他欠了我们的。
云绣那句话说得对:谁欠了谁的,谁还给谁,又岂是那么简单就算得清的呢?
蓝医正在岛上住下,三个月后,江文略睁开了双眼,等大半年后蓝医正离岛时,他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
但他的精神状况一直很差,在问过我江家各人的结果之后,他将自己关在小木屋中,闭门不出。
直到今年,他才慢慢地有了点笑容,也多了些话语,还逐渐地习惯了用左手穿衣夹菜,握笔练字。
但武功一途,他却是真正放下了,再也没有见他动过刀剑。
我在耐心地等待,等着他完完全全放下的那一天。
“海青。”他柔声唤我。
上岛之后,我便改了名字,毕竟不可能终生都不离岛,若不早点改名,让众人叫惯我的新名字,万一上中原时叫出原来的名字,只怕会引起祸端。
我取原来名字中的“青”,再加了现在天天可以看见的“海”,改名沈海青。
我也让众人不要再叫早早的小名,正式为他取名江晏,都唤他一声“晏儿”。
两年过去,早早长得很快,也早忘记了他曾经被人称为“早早”,最初的半年,他还会嚷着要回去见六叔,一年后,这个称呼,他也逐渐淡忘了。
最初的半年,他很害怕床上躺着的那个脸上有长长的疤痕、还断了右手的人。可当江文略醒来后,似有父子天性,早早竟然很愿意和他亲近,也不用我下严令,便唤了他一声“爹”。
“文略。”我温柔地望着他。
“海青,有件事,你没有告诉过我。不过,当年你若是告诉了我,我们可能也不会有今天,还能在这海岛自由自在地生活。我也是看了爷爷的手札后,才知道的。”
“是。”我坦然答道:“当年那四车黄金,藏起来的地点是一处山洞。可当你爷爷熬过酷刑,再去取时,已只剩三车,而山洞靠近山崖的地方,已经崩塌。”
他点点头,叹道:“反正已经没了一车,爷爷索性心一横,只将两车黄金交给了卫王,私自吞了一车黄金。正因为有了这车黄金,我们江家才逐渐发展壮大,也渐渐地有了野心……开始不安分。”
我替他拉直了身上的衣服,继续说道:“可江老太爷终究起了疑心,怀疑是我爷爷和其他十几名官兵吞了那一车黄金,又怕他们会去告密,可那时案子的风声未过,如果将这些人统统抓起来或杀了灭口,反而引人生疑。”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于是,我爷爷便极力拉拢他们,并在沈老太爷退伍时,为你我订下亲事。若是沈老太爷不敢将你嫁来江家,就证明他心中有鬼。那时,我爷爷便会命人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抓来,拷问那车黄金究竟在何处。”
我叹了声,“其实,爷爷当初乘山崖崩塌,将那一车黄金推到山崖下,让黄金被巨石压住,存的是为淮王洗冤之心。可卫王暗中经营多年,一举发难,安帝震怒,朝中竟无人敢为淮王喊冤,他就此失去了太子之位。爷爷一介小兵,又怎敢贸然出头?万一被人反诬他就是受淮王指使,还会平白丢了性命。等了几年,哀帝登基,他也渐渐冷了